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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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4年12月11日(3/3)

被发现的,我说,警察会抓住我们。

“一旦离开英格兰,他们就抓不到我们了。

” 人们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人们会看见我,认出我。

我们会被社交圈扫地出门! 她说,我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是不是社交圈的一部分了?为何要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我们会找到一个远离这一切的地方,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她会从事真正属于她的那份工作…… 她摇着头,“我的一生,年年岁岁,我曾以为我懂,但我其实什么都不懂。

我以为我在光明下,但其实我一直闭着眼!来找我的可怜的女士们,她们握过我的手,把我的一点点精神带走——她们,其实只不过是阴影。

奥萝拉,她们都是你的阴影啊!我在找寻你,如同你在找寻我。

你在找寻我,找寻你自己的灵契。

要是你让他们把你我分开,我想我们都会死!” 我自己的灵契。

我可曾意识到?她说我意识到了。

她说:“你猜到了,你感受到了。

我知道你在我之前就感受到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感受到了。

”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身处自己明亮囚室的情形——她的脸向上抬起,迎着阳光,紫罗兰花捧在掌心。

我的张望里,是不是如她所言,带着几分目的性。

我捂住嘴,“我不确定,我不确定。

” “不确定?看看你的手指。

你确定这是自己的手指吗?看看你的身体,任何一个部分,可能也是我!你和我,我们是相同的。

我们是一个闪光的物体被切成的两半。

哦,我可以说,我爱你——这是最简单的说法了,是你的妹妹会说给她丈夫听的话。

我可以在寄给外面的信里,一年说上四回。

但是我的幽灵并不爱你的幽灵——它们互相纠缠。

我们并不爱对方的肉体:我们的肉身是一样的,都渴望拥抱自己。

它必须那么做,否则就会枯萎而死!你就像我。

你早已感受过了,离开你的生活,离开自己,像脱下衣裳一样离开,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在你还未完全脱离那个自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是吗?他们发现了你,把你拉了回去——但你并不愿意回来……” 她问,难道我觉得,幽灵会任凭他们把我拉回阳间而不抱任何目的?难道我不明白,如果我的父亲认为我该离开,他会不带我走?“他把你送回来,”她说,“是为了让我拥有你。

你对自己的生命太漫不经心了,现在,让我来好好珍惜你。

你还要继续争辩吗?” 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它在我的挂坠盒原先挂的地方突突地跳。

它跳动着,像一种疼痛,像锤子在击打。

我说:“你说我像你。

你说我的肢体,可能也是你的。

你说我是由闪光的东西生成的。

我想大概你从没好好看过我……” “我看过你,”她静静地说,“但你觉得,我会以他们的眼光来看你吗?难道我没有看到过你脱下灰色条纹裙的样子?没有看到过你在黑暗里,放下头发,平躺着,肌肤如牛奶般洁白……” “难道你认为,”她最后说,“我会像她一样——像她那样,选择你哥哥而不是你?” 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知道了她曾经说的,她说的所有,都是真的。

我站在那里,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我站着,哭得浑身颤抖。

她没有要来安慰我的样子,只是在一旁看着,点头说:“现在你明白了。

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仅仅小心翼翼、偷偷摸摸。

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你被我吸引……为什么你的肉身会匍匐而来,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让它来吧,奥萝拉。

让它到我这儿吧,让它匍匐而来……” 她的声音变成狂热、缓慢的低声细语。

我身体里沉甸甸的药开始发挥药效,血管突突跳动。

我感到她的牵引,她的诱惑,她的掌控,我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厚重的布满椰纤的空气,被吸进了她低语的口中。

我抵着她囚室的墙,但是上了石灰的墙壁十分平滑。

我靠着墙,却觉得墙要从背后抽身离去。

我感到我的身体在张开、膨胀——我的脸自领口膨胀,手指要填满手套…… 我看着自己的手。

她说这是她的手,但它们庞大又陌生。

我感觉到肌肤,感觉到手指上的褶皱和螺纹。

我感到它们变硬变脆。

我感到它们变软滴水。

然后我意识到这是谁的手。

这不是她的,是他的——他们给这双手做铸型,这双手在监狱的夜里于她的囚室留下印记。

这是我的手,这是彼得·奎克的手!我顿觉毛骨悚然。

我说:“不,不行。

我不能帮你!”肿胀与悸动立刻停止。

我走到远处,扶着牢门。

这是我自己的手,套在黑色丝绸手套里。

她唤了声:“奥萝拉。

”“别那么叫我!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我捶打牢门,喊,“普雷蒂太太!普雷蒂太太!”等我再回头,我发现她满脸通红,仿佛被扇了一个巴掌似的。

她僵直地站在那里,一脸惊骇、痛苦万分。

她哭了。

“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我说。

但她摇头,低声说:“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没有别的办法吗?”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颤抖地滑下,落入地上的尘埃。

普雷蒂太太来了,向我点头示意。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知道,要是回头,塞利娜的眼泪、她的瘀青、我强烈的渴望,都会让我回到她身边,我又会迷失方向。

牢门上了锁。

我走开了,像是一个受了巨大折磨的人,被驱策着缄默地离开,每一步,都好像肉被人从骨头上撕扯下来。

我一直走到塔楼楼梯口。

普雷蒂太太在那儿与我告别,大概是觉得我可以自己下楼。

但是我并未下楼。

我站在阴影中,头靠冰冷的白墙。

我一直没有挪步,最后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我以为来人是里德利小姐,转过身,擦了擦脸,怕被看到脸上的泪水或石灰。

脚步声愈来愈近。

来人不是里德利小姐,是杰尔夫太太。

她看到我,怔住了。

她说她听到楼梯上有动静,想来看看……我摇了摇脑袋。

当我告诉她我刚去看了塞利娜·道斯后,她打了个冷战。

她看上去几乎与我一样痛苦不堪。

她说:“自打他们把她带走,我的牢房区大变样了。

所有星级囚犯都转移了,来了一批新的女囚,里面有一些还是新面孔。

埃伦·鲍尔,埃伦·鲍尔也走了。

” “鲍尔走了?”我沉闷地说,“我为她高兴。

可能在富勒姆,他们会待她好一些。

” 她却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

“不是去富勒姆,小姐。

”她很遗憾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五天前,他们终于把鲍尔送去了医务室,她在那里去世了。

她外孙女来把遗体带走了。

杰尔夫太太那么煞费苦心地关心她,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他们在鲍尔的衣服里发现了一段红色法兰绒,还因此斥责了她,扣了她工资,以示惩罚。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我说:“天啊,我们怎么承受得了?这叫我们如何忍受?”叫我如何承受那四年的时间。

她摇着头,捂着脸,转身上楼,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走下楼,穿过曼宁小姐的牢房区,看着坐在囚室里的女人。

每一个都佝偻着瑟瑟发抖,每一个都凄惨可怜,所有人都生病了,或是有生病的迹象,饥肠辘辘或是恶心反胃,手指因劳作与寒冷而干裂。

在牢房尽头我请另一个看守把我带去二号塔楼,在那里,一名男看守一路护送我穿过男囚区,我没有与他们说话。

我来到通往门房的沙石道口,天色已晚,下着冰雹,河水翻滚。

我抓着帽檐,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

米尔班克从我四周拔地而起,墓冢一般的阴沉与寂寥,里面却关了几百名凄苦可怜的男女。

我来了那么多次,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他们拧在一起的绝望沉沉地压在我身上。

我想到鲍尔,她曾经祝福我,但现在已经撒手人寰。

我想到塞利娜,满身瘀青,泪水涟涟,管我叫她的灵契,她说,我们一直在找寻对方,要是现在失去了彼此,我们都会死。

我想到了我那可以俯瞰泰晤士河的房间,想到瓦伊格斯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看门人摇动手上的钥匙,他已经派人为我喊马车了。

我心想,现在几点?可能六点,可能已经午夜,母亲可能已经到家,我要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沾了石灰,浑身牢房的气味。

要是她写信给希利托先生,要是她喊阿什医生来,我该怎么办? 我站在门房门口,犹豫了。

头顶上悬着肮脏、灰霾的伦敦天空,脚下是散发着腐臭,没有一朵花可以生长的米尔班克大地。

冰粒像针一样拍打着我的脸。

看门人在门口站着,准备带我进他的小屋。

但我还是迟疑。

他问:“普赖尔小姐?怎么了,小姐?”他拂去脸上的雨雪。

我说:“等一下。

”一开始我说得很轻,他皱着眉,朝前一步,没有听清,“等一下,”我喊得响了一点,“等一下,您必须等一等我。

我回去一趟,我必须回去一趟!”我说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我必须回去! 也许他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

我转过身,径直朝监狱的阴影走去——几乎在沙石地上跑了起来。

我对碰到的所有男看守都说同样的话: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再去一下女囚区!他们都惊讶地看着我,但都给我放行。

到女囚区,我遇上了克雷文小姐,她正在牢门口值勤。

她和我很熟,也让我过去。

我说我不需要看守陪,只是还有一件小事没有完成,她点点头,不再看我。

在底层牢房区,我也重复了同样的话,我爬上塔楼楼梯,听着普雷蒂太太的脚步声,当她走到更远的牢房时,我跑到塞利娜的囚室门前,贴着门上的牢眼,推动拨片,看见了她。

她低落地坐在椰纤盘的旁边,用她那流血的手指拨弄着椰纤。

眼睛红肿湿润,肩膀还在抽动。

我没有叫她,她抬头看见我,猝然一动。

我嘶哑地说:“快过来,到门口来!”她跑过来,贴着墙壁,她的脸紧贴着我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我说:“我愿意帮你,愿意和你一起走。

我爱你,我不能放弃你。

告诉我要做什么,我这就去做!” 我看见她的眼睛,乌黑的眸子里摇曳着我的脸,珍珠般苍白。

我想起爸爸和那面镜子。

我的灵魂飞离了我——我让它走,让它栖息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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