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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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3)

1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才起飞,杨红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她原以为在机场与丈夫、儿子告别会很难受,但出人意料的是,三个人都很平静。

儿子才四岁,又一直有保姆照顾,大概以为妈妈这次也只是出差几天,所以没哭没闹,只叫她一定带麦当劳回来。

丈夫周宁只是叮嘱她别顾着省钱,到了美国那边该吃的吃,该花的花,咱们也不靠省这几个美元过日子。

机场里有些男女又是接吻,又是拥抱的。

杨红有点看不惯,有些东西还是应该留在卧室里做的。

有多少激情昨晚也该燃烧完了,用得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吗? 昨晚丈夫周宁倒是激情满怀,做了两次似乎还意犹未尽。

“真舍不得你走。

”完事以后他还加了一句。

杨红原本也想像丈夫一样投入,但她有太多的担心,做了流产手术还不到三十天,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炎症。

如果又怀上,那就更糟了。

听说美国那边做流产贵得很,还有人说美国根本不让做流产。

如果那样,有了孩子还非生不可。

杨红怕怕地想,生第二胎,还想不想在H大学待了?自己做系党委副书记的时候,亲手开除过一个生第二胎的女老师。

虽说是院党委集体的决定,自己总是投了赞成票的。

在怀儿子周怡之前,她和丈夫没采取过什么避孕措施。

那时候想,反正婚也结了,有了孩子就生。

奇怪的是,结婚六七年,也没怀孕。

杨红那时候也不急,边教书边读在职博士,哪有时间带小孩。

等到博士毕业正有点着急怕得了不孕症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生下来是个儿子,把两边的老人都喜坏了。

杨红倒不在乎是男是女,不过老人们喜欢儿子,她也松了口气。

真不知道生了女儿会是什么样。

怀孕这事还真开不得头,一开头就络绎不绝。

周怡还没断奶,杨红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不是说喂奶期间不会怀孕的吗?”周宁不解地问。

她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说的?有没有科学根据?什么话你都相信。

” 发过脾气她又有些后悔,其实她也是相信喂奶期间不会怀孕的,所以她也没强调要采取避孕措施。

那一次真是让她吓得半死,生周怡是剖腹产的,医生说她这么快就怀孕真的是不要命了。

药流吧,她正在给孩子喂奶;刮宫吧,怕把子宫上的伤口刮破了;生吧,政策又不允许。

那医生反反复复地责问她为什么不采取避孕措施。

杨红坐在医院门诊室里,听医生当着好几个病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最气人的是医生最后还加上一句:“年纪也不小了,这是何苦呢!” 杨红不知道医生说的“何苦”是指什么。

是说年纪不小了,不该有性生活了,还是说年纪不小了,居然还不知道避孕?她知道医生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唯有隐忍。

等出了门诊室,在走廊上看到周宁,她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怎么了?”周宁也没好气地问,“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那天晚上,杨红像每次跟丈夫吵完架那样,裹着自己的那床被子,背朝着周宁睡下。

不管两个人闹多大的矛盾,她从来不会把周宁赶到客厅去睡,怕保姆看见。

她不想让外人知道,更不想传到父母耳朵里去。

两人不吭声地躺了一会儿,周宁伸过一条胳膊来,把她往怀里拉。

她没好气地说:“还做,还做!都弄成这样了,还要来。

” 周宁嬉皮笑脸地说:“反正也这样了,再做也不会怎么样了。

” 杨红知道丈夫在这个问题上是颇有纠缠劲的,差不多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你不答应,他可以缠你半夜。

与其弄得自己半夜睡不成觉,还不如尽快满足他,两个人都可以多睡一会儿。

每次周宁在那里折腾得气喘吁吁时,杨红就觉得尴尬。

虽说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仍然觉得这是个令人羞于启齿的事。

杨红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好像一生都在读书,一生都待在大学里:高中毕业就保送进了H大学,本科毕业就留校,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读的书都是与学业相关的,连风花雪月的爱情小说都看得不多,更不用说“黄色下流”的了。

记得读中学时上生理卫生课,快上“生殖系统”那一章时,班上男男女女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

杨红也觉得老师快要揭开一个什么大秘密了。

结果老师把男生和女生分开来,对女生重点讲了一下经期卫生,就结束了那一章。

杨红唯一记得当老师讲到经期同房会引起种种疾病时,一个女生突然大哭起来。

在老师的一再追问下,那个女生说出她经期同过房,肯定要死了。

杨红记得那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惊讶地张着嘴,有好半天没说话。

最后那女生说她一直是跟姐姐住一个房间的,就是经期也不例外。

教室里那个笑啊,连隔壁教室的老师都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当生理卫生老师一再解释跟姐姐同住一室不算同房之后,那个女生才破涕为笑。

不过她从此落下一个别名,叫做“同房”。

杨红当时也跟着一众女生大笑一通,而且每次有人嘲笑地用“同房”叫那女生时,杨红都忍不住跟着大家笑得人仰马翻。

其实她也不知道“同房”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觉得自己比那女生还是技高一筹:至少我知道什么不是“同房”吧! 真正了解“同房“的意思,是在她的新婚之夜。

跟周宁谈了一年恋爱,杨红是彻底地守住了自己的防线。

周宁可以说是有贼心,有贼胆,有贼力,但没有贼地方。

那时两个人都住在大学的集体宿舍,同寝室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那时的大学生也不像现在的大学生这么开放,大多数人还是过着“寝室——课堂——自修室”三点一线的生活。

有那么几次,两人在H大学著名的人工湖畔待得晚了些,搂抱的时间太长了些,周宁也少不了有些冲动,但一看杨红那不谙世事的表情,就知道此刻要是提出要求,无异于自动请求判自己流氓罪,于是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硬压回去,也趁杨红不注意时把那蠢蠢欲动的家伙镇压下去。

2 婚后,周宁有一次开玩笑地问:“嗨,还记不记得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你问我裤兜里装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杨红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有点抱歉地说:“不记得了,很重要吗?” 接着,杨红一下领悟过来,红着脸嗔道:“流氓!” 周宁狐疑地问她:“你那时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纯洁?”他看杨红瞪起双眼,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说你以前看到过实物,我是说至少从书上看到过吧?生理卫生书上不是什么都有吗?” 杨红打断他的话说:“书上画的不是你那样的。

” 周宁逗她说:“看来当初看书还挺认真啊,是不是躲在寝室里偷偷摸摸地仔细琢磨?” 杨红说:“从来没有。

你们男生才会这样无聊。

” 周宁笑着说:“怎么是无聊呢?我们学知识不满足于一知半解嘛。

嗨,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英语那么差,但那几个单词却是到现在都记得。

” 杨红哭笑不得地说:“我倒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周宁不解地问,“我自己身上的东西,我还不知道?” 杨红不看他的眼睛,固执地说:“我不是指这个。

” 有些词她真的是说不出口,哪怕是在丈夫面前,哪怕跟他什么都做过了。

“噢,明白了,”周宁有时候特别喜欢看杨红害羞的样子,所以他故意发出这样的声调,“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嘛。

” “我不相信。

你以前肯定有过。

” “真的没有。

我大学四年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度过的,我们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恋人。

”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过?我又没有天天跟着你。

你大学四年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你读大学之前呢?”杨红不依不饶地说。

“上大学之前就是上高中,每天为高考累个半死,哪有那个心思?” “没那个心思?我看你刚才那个表情啊……” 周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调侃地说:“什么表情?我还不知道我这张脸还会有表情呢,早知道我学戏剧去了。

” 杨红说:“别装蒜。

你要是以前没有过,为什么新婚之夜那么老练?” 周宁回想了一下,想不起自己在新婚之夜是如何老练的,不过似乎还真是没有新手的慌张,不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而是知道杨红肯定更不懂。

在一个完全不懂的人面前,还有什么好慌张的?做错做对,反正她又不知道。

精神上没负担,行动就显得胸有成竹。

想不到技术上没差错反倒成了坏事,给妻子留下一个熟能生巧的印象。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装着个磕磕绊绊,不得要领,说不定就没今天的麻烦了。

他停了笑,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 “对天发誓有什么用?你又不信天。

” 周宁无心恋战,有点后悔自己挑起话题让妻子来拷问自己,于是说:“我不知道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羡慕你们女人,得天独厚,有个处女膜,像正规大学颁发的学位证一样。

我们男人先天不足,无论怎样清白,都只能拿个水货学位,用人单位承认就承认,不承认也没办法。

” 3 “嗨,是不是特蕾莎?” 杨红正在回忆时,忽然觉得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忙睁开眼,发现右手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但想不起是谁。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女孩便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说:“哇,真是特蕾莎,剪了个长碎发,又穿得这么可爱,刚才还以为认错了人!” 杨红听女孩提到自己的发型和衣着,只觉得一股热浪从两个耳朵边烧起,脸上绯红,好像撒谎被人当场戳穿一样,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几件旧衣服了。

头发倒是新剪的,本来说剪齐就行了,哪知美容店那几个师傅听说我要出国,都劝我剪个长碎发,说是以后料理起来简单。

听说在美国烫发贵,所以就剪了这个发型。

” “这样挺好的,”女孩按她坐下,自己也在她右手边的18B上坐下,“你背景审查通过了?”说完又笑起来,“好老土的问题,不通过你怎么会坐在国际航班上!” “五月份就通过了。

”杨红见女孩没再注意她的穿着,松了口气。

“我也被审查背景了,等到八月中旬才签到证,美国很多学校早就开学了,别人早去美国了,搞得我现在一个人飞去,路上得几十个小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好,现在碰到你。

” 杨红想不起女孩的名字了,但从她知道自己有特蕾莎这个英语名字来看,一定是新东方口语班的同学。

四月份,杨红报名去新东方的听力和口语班上了一个月的课。

“你是新东方的吧?”杨红略带抱歉地说,“有点想不起你的名字来了。

” “我是特蕾西,跟你一样,都是朱彼得班上的。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特蕾西调皮地说,“不过你那时可是像朱彼得说的那样:‘鸡立鹤群’,我们班肯定每个人都记得你。

” 杨红听她提起朱彼得,想起他上课第一天对自己的嘲笑,有点不快地说:“那个朱彼得,油嘴滑舌,哪里像个老师。

” “朱彼得说话是太损了点。

”特蕾西说,“不过,你还别说,经他那么一调教,你还真大变了样。

你瞧现在你这打扮,比三个月前至少年轻了十岁。

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你本科生呢。

” “还本科生,都研究生导师了。

”杨红嘴里谦虚着,心里却十分舒坦,对朱彼得的恨意也消了许多。

“听说你那会儿在校长面前参了朱彼得一本,后来怎么样,把朱彼得赶走了没有?”特蕾西好奇地问。

“没有,”杨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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