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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停云阁谈元伏虎侍郎院讲义还官(3/3)

为汤文玺奏削官职，吾甚忧之。

”严相俯首沉吟良久，曰：“公之乘龙品貌如何，惜吾未睹。

”郝相曰：“今在侍郎府中拜祝，弟呼之来，拜见吾兄。

”于是送呼七窍参见严相。

严相睹其品貌魁梧，因誉之曰：“郝兄乘龙福泽过人，亦调羹手也，何以官阶暂失为患。

”郝相乘机曰：“吾婿可拜严公门下，他日官位切冀栽培。

”宦途重世谊，自古皆然。

七窍即在筵前行师生礼。

礼毕，严相曰：“尔且耐守斋居，自有佳音寄尔泰山也。

”筵罢，郝相率七窍归府，曰：“严相所许，断无虚诳。

尔逢佳节以及严相诞日，宜往拜之。

”七窍记诸胸怀，不时往来严府。

约有一载，严相与之奏请出仕南龙。

即日领凭，涓吉上任焉。

郝相祖饯时，与七窍言曰：“吾婿此次得严公秘荐作南龙邑宰，尔去为民父母，须于大处用意，使民颂德歌功，毋似海南示禁小务，俾民怨尔，致酿巨祸，官阶为之失去也。

”七窍唯唯。

归来馆驿，大设筵席，邀饮辞行，严公、侍郎一同来馆。

郝相曰：“吾婿沐翁婿之德深矣。

侯官阶暂进，乃谢殊恩。

”严相回：“些须奏请之劳，何容挂齿。

”筵席既散，七窍又于各府拜别，然后夫妇与同老母，乘舆在道，望南龙而来。

紫霞真人坐在洞府，谓复礼子、虚灵子、灵昧子、正心子、诚意子曰：“七窍蠢才，又得官阶矣。

二次三缄西北云游，必为所制，吾当教以化身之法，以引七窍复原复本，乃遂吾心。

不然白送一仙子而坠地狱，吾何忍乎？”可见尘世陷入深不可测。

复礼子曰：“七窍迷路甚深，恐弗到地狱而不知也。

”紫霞曰：“人生在世，不指其迷刚愈陷愈深，迷途难返。

竟有得所指点，出迷途而又入迷途者，何也？吾命尔即速临凡，在半途之中巧为化导，用以时时警动，不使彼心蒙蔽，或能头颅掉转，亦未可知。

” 复礼子领命，乘云来在天半，望见七窍车驾遥临，忙忙坠下云车，化一老道，竟向舆辇而来。

敲动渔鼓而歌曰：“名利场中是祸坑，平地陷入深复深。

见几多贵而转为贱，见几多富而转为贫。

只愁得两鬓如雪，只虑得两眼花昏。

留不住春光迅速，难逃那双（只）足齐伸。

黄泉路上，谁是夫妻父子？夜台凄楚，那见儿女孙曾？还不是只身独影，去会阎君。

但见得赏善罚恶，铁面无情，有善的阎摩尊敬，恶大的去化兽禽。

就是尔宫居极品，富有金银，到此时自觉淡如水，冷如冰，何不趁早诵黄庭，炼我气，固我精，扶持衰老作仙真，休错过复本根。

莫以大罗仙子骨，一旦坠入地狱门。

”此歌只应天上有，人间曾得几回闻。

唱毕，直到舆前，与七窍结缘。

是时七窍之心，若有一线感悟。

珠莲忙进以巧言曰：“野方外道之谈，何必信之。

在彼以术迷人，总在神仙二字。

妾问郎君，曾见有几人习道而成仙真者？”七窍为莺声一啭，一线之路又已化于乌有。

复礼子复歌以讽珠莲曰：“长舌为厉古人言，入耳偏如蜜味甜。

吾问汝冶容几度春光好，吾问汝媚态能留几多年？也不过春花入眼，转瞬凋残，死榻上，赴黄泉，还不是一梦幻境，那有真焉。

况汝属水族变（峦）态，灵附尸还，怎弗与他同修炼，修成齐赴大罗天。

”唱是歌而为珠莲固切矣，易而为世之妇女劝，又何不切之有乎？唱已，又向珠莲结缘。

珠莲詈曰：“汝恃道以迷人，岂能迷得吾辈耶？”怒命侍从推之而去。

复礼子无奈彼何，回洞覆命。

七窍舆马望前进发，不觉已至南龙，役使郊外争迎，好不侥幸。

刚入衙内，前宰弃一老婢，乘机拜见珠莲。

珠莲熟视逾时，乃掖入室而询曰：“汝蚌母耶？”老婢曰：“然。

”珠莲泣曰：“自分散后，母魂依于何所？”蚌母曰：“娘自与儿分散，仍傍海岛安身。

前岁得遇灵宅真人，与吾言及，才知儿配七窍，任赴海南。

吾到海南访之，又闻失官久回都下。

意欲来都寻访，转思阴阳两隔，相识何能。

灵魂至斯，见此衙老婢已没，因附其尸而活。

恐他日娘女不能相认，仍化原形。

街中人以吾为怪，前宰卸事，竟弃而去之。

不料吾儿郎君得选此任，娘女复获重逢也。

”言罢，咽呜不止。

珠莲曰：“儿亦命奉灵宅，魂附郝相女尸，日夜思娘，恨不一见。

今而觌面，何幸如之。

”老蚌曰：“儿婿此次复官，又谁之力？”珠莲曰：“此皆郝相拜求严公荐剡耳。

”老蚌曰：“他且不论，娘在衙中，儿何安置？”珠莲曰：“娘稳居此，儿自有以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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