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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玉箫女再世玉环缘 花色妍,月色妍,花月常妍人未圆,芳华几度看。
生自怜,死自怜,生死因情天也怜,红丝再世牵。
此阕小词,名曰长相思,单题这玉环缘故事的,大概从来儿女情深,欢爱正浓之际,每每生出事端,两相分拆。
闪下那红闺艳质,离群索影,寂寞无聊,盼不到天涯海角,望断了雁字鱼书。
捱白昼,守黄昏,幽愁思怨,悒郁感伤,不知断送了多少青春年少。
岂不可惜!岂不可怜!相传古来有个女子,登山望夫,身化为石;又有个倩女,不舍得分离,身子痴卧床寝,神魂儿却赶上丈夫同行;韩朋夫妇,死为比翼鸟。
此皆到情浮感,一精一诚凝结所致,所以论者说,情之一字,生可以死,死复可以生,故虽天地不能违,鬼神不能间。
如今这玉环缘,正为以情而死,一精一灵不泯,再世里寻着了赠环人,方偿足了前生愿。
此段话头,说出来时,直教: 有恨女郎须释恨,无情男子也伤情。
话说唐代宗时,京兆县有个官人,姓韦名皋,表字武侯。
其母分娩时,是梦非梦,见一族人,推着一轮车儿,车上坐一丈夫,纶巾鹤氅,手执羽扇,称是蜀汉卧龙,直入家中。
惊觉来,便生下韦皋。
其父猜详梦意,分明是诸葛孔明样子,因此乳名就唤做武侯,从幼聘张延赏秀才之女芳淑为婚。
何期那延赏一旦风云际会,不上十余年,官至西川节度使。
夫人苗氏,只生此女,不舍得远离,反迎女婿,到任所成亲。
韦皋本孔明转生,自与凡人不同,生得英伟倜傥,意气超迈。
虽然读书,要应制科,却不效儒生以章句为工,落落拓拓的,志大言大,出语伤时骇俗。
张延赏以自己位高爵尊,颇自矜重。
看了女婿这般行径,心里好生不喜,语言间未免有些规训,礼节上也多有怠慢。
韦皋正是少年心性,怎肯甘心承受,见丈人恁般相待,愈加放肆。
因此翁婿渐成嫌隙,遂至两不相见。
那苗夫人眼内却识好人,认定了女婿是个未发迹的贵人,十分爱重。
常劝丈夫道:“韦郎终非池中物,莫小觑了他。
”延赏笑道:“狂妄小子,必非远大之器,可惜吾女错配其人。
”苗夫人劝他不转,恐翁婿伤了情面,从中委曲周全。
又喜得芳淑小姐知书达理,四德兼备,夫妻偕好,鱼水如同。
以下童仆婢妾,通是小人见识,但知趋奉家主,哪里分别贤愚。
见主人轻慢女婿,一般也把他奚落。
韦皋眼里看不得,心里气不过,叹口气道:“古人有诗云:‘醴酒不设穆生去,绨袍不解范叔寒。
’我韦皋乃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何受他的轻薄?不若别了妻子,图取进步。
偏要别口气,夺这西川节度使的爵位,与他交代,那时看有何颜面见我!”遂私自收拾行装,打叠停当,方与妻子相辞。
也不去相辞丈人,单请苗夫人拜别。
可怜芳淑小姐,涕泣牵衣,挽留不住,好生凄惨。
作丈夫的却捃手不顾,并不要一个仆人相随。
自己背上行李,奔出节度使衙门,大踏步而去,头也不转一转。
正是: 仰天大笑出门去,白眼看他得意人。
韦皋一时愤气出门,原不曾定往何地,离了成都,欲待还家,却又想道:“大丈夫局促乡里,有甚出息。
不如往别处行走,广些识见,只是投奔兀谁好?”又转一念道:“想四海之大,何所不容,且随意行去,得止便止。
”遂信步的穿州撞府,问水寻山,游了几处,却不曾遇见一个相知。
看看盘缠将尽,猛然想起江夏姜使君与父亲有旧,竟取路直至江夏城中,修刺通候。
原来这姜使君,双名齐胤,官居郡守。
为与同僚不合,挂冠而归,年已五旬之外。
夫人马氏,花多实少,单单留得一位公子,名曰荆宝,年方一十五岁,合家称为荆宝官。
姜使君因为儿子幼小,又见时事多艰,遂绝意仕宦,优游林下,课子读书。
当下问说是京兆韦郎拜访,知是故人之子,忙出迎接,叙问起居,随唤荆宝出来相见。
使君分付儿子道:“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裁在古礼,理合如此。
今韦郎长你十来岁,当以兄事之。
”荆宝领命,自此遂称为韦家哥哥。
韦皋也请拜见夫人,以展通家之谊。
姜使君整治酒席洗尘,馆于后园书室,礼待十分亲热。
更兼公子荆宝,平日抱束书堂,深居简出,没甚朋友来往。
今番韦皋来至,恰是得了一个相知,不胜欢喜,朝夕相陪,殷勤款洽,惟恐不能久留。
韦皋念其父子多情,不忍就别,盘桓月余,欲待辞去。
不道是时朝廷乏才任使,下诏推举遗逸。
却有个谏议大夫,昔年曾为姜使君属吏,深得荫庇,因感念旧恩,特荐其有经济之才,可堪重任。
圣旨准奏,即起用。
姜使君久罢在家,梦里不想有人荐举,若还晓得些风声,也好遣人赶到京师,向当道通个关节,择个善地。
那清水生活,谁肯把美缺送你呢?竟铨除了洮州刺兄。
这所在乃边要地,又限期走马上任,兵部差人赍诰身,直送至家中。
亲戚们都道复起了显官,齐来庆贺。
那知姜使君反添了一倍烦恼。
韦皋知其心绪不佳,即使作别。
姜使君哪里肯放,说道:“老夫年齿渐衰,已无意用世,不想忽有此命。
圣旨严急,势不容辞,只得单骑到任,勉支一年半载,便当请告。
儿子年纪尚小,恐我去后,无人拘管,必然荒废。
更兼家中诸事,老妻是个女流,只得屈留贤侄在此,一则与荆宝读书,成其学业,二来家间事体,有甚不到处,也乞指点教导。
尊大人处可作一处,老夫入关便道,遣人送去,量不见责。
”韦皋见其诚恳,只得领命。
此时正是八月末旬,姜使君也不便择吉,即日带领几个童仆起程。
韦皋同了荆宝,送至十里长亭而别。
正是: 别酒莫辞今日醉,故乡知在几时回。
姜使君去后,马夫人综理家政。
荆宝与韦皋相资读书。
但年幼学识尚浅,见韦皋学问广博,文才出众,心中折服。
名虽相资,实以师长相待,至敬尽礼,不敢丝毫怠慢,所以韦皋心上也极相爱。
荆宝虽与韦皋同读书,只三六九会文,来至园中,余日自在宅内书房。
时值十月朔旦,韦皋到马夫人处请安,荆宝留入一个书房待茶。
大抵大家书房,不止一处,这所在乃荆宝的内书房,外人不到之地。
以韦皋是通家至友,故留在此。
走过回廊,步入室中,只见一个青衣小鬟,年可十余岁,独自个倚栏看花,见有人入来,即往屏后急走。
荆宝笑道:“此是韦家哥哥,不是外人,可见一礼便了,不消避得。
”小鬟依言,向前深深道个万福。
荆宝说:“韦家哥哥在此,你可烹一壶香茶送来。
”小鬟低低应声晓得而去。
韦皋听了想道:“若论是个婢子,却不该教他向我行礼;若是亲族中之女,又不该教他烹茶送来,毕竟此女是谁?”虽则怀疑,却不好问得。
不多时小鬟将茶送到,取过磁瓯斟起,恭恭敬敬的,先递与韦皋,后送荆宝。
韦皋举目仔细一觑,眉目清秀,姿容端丽,暗地称羡道:“此女长成起来,虽非绝色,却也是个名妹。
”小鬟送茶毕,荆宝道:“你去唤小厮们来答应。
”小鬟领命回身。
韦皋又看他行动从容飘逸,体段娉婷,耐不住,只问道:“小婢何名?”荆宝道:“此非婢也,乃乳母之女。
小字玉箫,年纪小我四岁,从幼陪伴学中读书,他也粗粗的识得几字。
前年父母并亡,宗族疏远,惟依我为亲。
我亦喜他性格温柔,聪明敏慧,又好洁爱清,喜香嗜茗。
至于整理文房书集,并不烦我分付,所以弟入内室,便少他不得。
”韦皋道:“原来如此。
贤弟于飞后,定当在小星之列矣。
”荆宝道:“乳母临终时,倒有此意,小弟却无是心。
”韦皋道:“这又何故!”荆宝道:“乳娘列在八母。
他的女儿,虽当不得兄妹,何忍将他做通房下贱之人。
等待长成,备些妆奁,觅个对头,成就他一夫一妇,少报乳母怀哺之情,这便是小弟本念。
”韦皋道:“贤弟此念甚好。
然既系乳母之女,又要一夫一妇,上一辈人,料必不来娶他。
倘所托非人,如邯郸才人,下嫁厮养卒,便肮脏此女一生,岂不可惜?贤弟名虽爱之,实是害他了。
况看此女,姿态体格,必非风尘中人,贤弟还宜三思斟酌。
”这番话,本是就事论事,原出无心。
那知荆宝倒存了个念头,口中便谢道:“哥哥高见,小弟愚昧,虑不及此。
”心里想道:“韦家哥莫非有意此女么?乳娘原欲与我为通房,若托付与韦家哥哥,便如我一般了,有何不可?”又转念道:“我虽如此猜,却不知韦家哥果否若何,休要轻率便去唐突他。
且再从容试探,别作道理。
” 自此之后,荆宝每到园中,即呼玉箫捧书随去。
日常又教玉箫烹茶,送与韦皋,习以为常,往来无间。
这女子一来年纪尚小,二来奉荆宝之命,三来见荆宝将韦皋相待如嫡亲哥子,他也便当做自家人,为此日亲日近,略无嫌避。
常言不见所欲,使心不乱。
韦皋本是个好男子,平日原不在女色上做工夫。
初见玉箫,不过羡其姿态,他日定是个丽人。
分明马上看花,但过眼即忘,何尝在意。
及至常在眼前行走,日渐长成,趋承应对之间,又不轻佻,却自有韵度。
韦皋此时这点心花,未免被其牵动。
每在语言这中、使唤之际,窥探他的情窦如何。
这般个聪明智慧的女子,有甚不理会?心里虽渐渐明白,却不露一毫儿圭角。
荆宝从闲中着意,冷眼傍观,已晓得韦家哥留恋此女,意欲再待几年,等玉箫长大,送与他为妾。
又虑着张小姐嫉妒不容,反而误此女终身,以此心上复又不决。
那知: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多情恋落花。
韦皋在姜使君家里,早又过了两个年头,时当暮春天气,姜荆宝偶染小病,连日不至园中,独坐无聊,不觉往事猛上心来,想着丈人把我如此轻慢,真好恨也。
叹口气道:“人生在世,若非出将入相,这文经武略,从何处发挥?然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纵有纬地经天的手段,终付一场春梦。
怎得使这班眼孔浅的小人,做出那前倨后恭的丑态?”又想:“岳母苗夫人,这般看待,何日得扬眉吐气,拜将封侯,教他亲见我富贵,在丈人面前,还话一声。
”又想:“淑芳小姐贤惠和柔,工容兼美。
没来由成婚未久,一时间赌气出门:抛别下他,孤单悬望,我在此又挂肚牵肠。
若功名终不到手,知道何日相见,夫妻重聚。
”想到此地,这被窝中恩爱,未免在念头上经过一番。
正当思念之际,抬头忽见玉箫,一手执素白纨扇,一手提一大壶酒,背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童,双手捧一盒子,走将入来。
韦皋见了,急忙起身迎住,问道:“荆宝哥身子若何了?”玉箫道:“多谢记念,今日觉得健旺,已梳头了。
想着韦家哥,书房中牡丹盛开,欲要来同赏,因初愈不敢走动,教送壶酒来,自己消遣。
”口中便说,将纨扇放下,忙揭开盒子,将酒肴摆在桌上。
韦皋笑道:“我正想要杯酒儿赏花,不道荆宝哥早知我意,劳玉姐送来,教我怎生消受。
”玉箫道:“今早老夫人到鹦鹉洲去看麦,家中男女大小,去了大半。
其余的又乘夫人不在家,荆宝官放假,都到城外踏青。
只存门上人和这小厮在家,为此教玉箫送来。
”韦皋说:“可知道两个书童说,已禀过荆宝官,往郊外去烧香,教看园老儿在此答应。
如今连这老头儿不知向那处打磕睡了。
”看那按酒的,乃是鹿脯、鹅鲜、火肉、腊鹅、青梅,绿笋、瓜子、莲心,共是八碟。
玉箫将过一只大银杯斟起,递至面前说:“韦家哥哥请酒。
”韦皋道:“怎好又劳玉姐斟酒,你且放下,待我自斟自饮,从容细酌。
”玉箫道:“也须乘热,莫待寒了再暖。
”韦皋笑道:“只要壶中不空,就冷些也耐得。
”玉箫遂把酒壶放在桌上,取了纨扇,和着小厮走出庭前。
此时玉箫年方一十三岁,年纪稍长,身子越觉苗条,颜色愈加娇艳,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韦皋数杯落肚,春意满腔,心里便有三分不老实念头。
欲待说几句风流话,去拨动他春心,又念荆宝这般的美情,且是他乳娘之女,平日如兄若妹,怎好妄想,勉强遏住无名相火。
一头饮酒,冷眼瞧玉箫,在牡丹台畔,和着小厮,举纨扇赶扑花上碟儿。
回身慢步,转折蹁跹,好不轻盈袅娜!韦皋心虽按定,那两脚却拿不住,不觉早离了坐位,也走到花边,说道:“玉姐,蝶儿便扑,莫要扑坏了花一心。
”玉箫听了,心头暗解,未免笑了笑,面上顷刻点上两片胭脂。
遂收步敛衣,向花停立,微微吁喘。
韦皋此际,神魂摇动,方寸萦乱,狂念顿起,便欲邀来同吃杯酒儿。
又想情款未通,不好急遽;且又有小厮在旁碍眼,却使不得。
那一点邪焰,高了千百丈,发又发不出,遏又遏不住,反觉无聊无赖,仍复走去坐下,暗叹道:“这段没奈何的春情,教我怎生发付他。
”踌躇一番,乃道:“除非如此如此,探个消耗,事或可谐。
倘若不能,索性割断了这个痴念,也省得恼人肠肚。
”手中把酒连饮,口中即咿咿唔唔的吟诗。
玉箫喘息已止,说道:“韦家哥哥,慢慢的饮,我先去也。
”韦皋道:“且住。
我方作赏花诗,要送荆宝官看,却乏笺纸,欲用玉姐纨扇,写在上面,不知肯否?”玉箫道:“这把粗扇,得韦家哥的翰墨在上,顿生光彩了,有何不肯。
”即将纨扇递上,韦皋接来举笔就写。
临下笔,又把玉箫一看,才写出几行不真不草的行书。
前边先写诗柄道:“春暮客馆,牡丹盛开。
姜伯子遣侍玉姬送酒,对花把盏,偶尔记兴。
”后写诗云: 冉冉年华已暮春,花光人面转伤神。
多情蝴蝶魂何在,无语流莺意自真。
千里有怀烹伏妇,五湖须载苎萝人。
月明此夜虚孤馆,好比桃源一问津。
写罢,递与玉箫道:“烦玉姐送上荆宝官,有兴时,司也和一首。
”玉箫细看这诗,虽然识得字,却解不出意思,更兼有几个带草字儿不识,逐一细问。
韦皋一面教,一面取过大茶瓯,将酒连饮。
须臾间,吃得个壶无余滴,大笑道:“我兴未阑,壶中已空。
玉姐可与荆宝官,再取一壶送来,以尽余兴。
”玉箫应诺,留下果菜,教小童拿着空壶,回见荆宝,说:“韦家哥见送酒去,分外欢喜,只是气象略狂荡了些,比不得旧时老成了。
”荆宝问怎样狂荡,玉箫乃将扑蝶的冷话说出。
荆宝笑道:“读书人生就这般潇洒,有甚不老成。
”玉箫又道:“他又做甚牡丹诗,写在我扇上,教送荆宝官看,若有兴,也和一首。
”即将扇儿递与。
又道:“他写罢把大瓯子顷刻饮个干净,道尚未尽兴,还要一壶。
”荆宝道:“兴致既高,便饮百壶也何妨。
”看罢扇上所题,点头微笑道:“韦家哥风情动矣。
”暗想:“我向有此心,一则玉箫年幼,二来未知张小姐心性若何。
故迟疑未决。
看这诗,分明是求亲文启,我不免与他一个回帖。
”吟哦一回,拈笔就扇上依韵题诗八句,也是不真不草的行书。
写毕又想:“若把此情与玉箫说明,定不肯去。
我且含糊,只教他送酒,其间就里,等两人自去理会。
”遂把扇递与玉箫道:“你可再暖五壶酒,连这扇和小厮同去,送与韦家哥哥,须劝他开怀畅饮,方才有兴。
”玉箫道:“天色将晚,园中冷静,我不去罢。
”荆宝道:“今夜是三月十六,团圆好日。
天气清朗,月色定佳,便晚何妨,若怕冷静,就住在彼。
”玉箫听了便道:“荆宝官,这是甚么话?”荆宝笑道:“你道怕冷静,所以我是这般说。
你莫心慌,此际家人们将次回来,少不得还送夜饭来哩。
”玉箫领命,忙去暖酒,荆宝又悄地分付小童先还。
不一时,玉箫将酒暖得流热,把与小童,捧着同往。
临行,荆宝又叮咛道:“韦家郎君,便是我嫡亲哥哥一般,你服事他即如服事我,莫生怠慢。
”玉箫不知就里,只得答应声晓得了。
一头走,一头思想:“荆宝官这些话,没头没脑,不知是甚意思?”心头方想,脚尘已早到园中。
韦皋正在牡丹花下,背着手团团的走来走去的,想着玉箫,恨不能一时到手。
又想荆宝情况甚厚,恐看出诗句意味,恼我轻狂无赖。
又怕玉箫,嗔怪挑拨他,在荆宝面前,增添几句没根基的话。
这场没趣,虽不致当面抢白,我却无比颜脸见他。
正当胡思乱想,蓦地背后叫声:“韦家哥哥,又送酒来了。
”这娇滴滴声音,正是可意冤家。
喜得满面生花,急转身来迎,已知荆宝无有愠意,一发放胆说道:“玉姐如何去了这一会,教我眼都望穿了。
”玉箫笑道:“怎地这般喉急?”韦皋道:“花意正好,酒兴方来,急切不能到口,把我弄得个醉不醒,不上不下,可不要死了么?如今你来便好,救命的到了。
”玉箫笑道:“难道酒是韦家哥哥的性命?”韦皋笑道:“我原是以酒为命的,但救命还须玉姐。
”玉箫听了,脸色顿改,说道:“韦家哥哥,如何这般罗唣起来,莫非醉了。
”韦皋陪着笑脸,作个揖道:“一时戏言,得罪休怪。
”玉箫道:“韦家哥放尊重些。
倘小厮进去,说与荆宝官并夫人知道,成甚体面。
”韦皋此际方寸着迷,已忘怀有小童在旁,被这一言点醒,直回转头来,喜得小童已是不在。
原来这小厮奉着主命,放下酒就回,所以连玉箫也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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