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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王本立天涯求父(1/3)

第三回 王本立天涯求父 浩浩如天孰与伦,生身萱草及灵椿。

当思鞠育恩无极,还记劬劳苦更辛。

跪乳羔羊知有母,反哺乌鸟不忘亲。

至天犬马皆能养,人子缘何昧本因。

说话人当以孝道为根本,余下来都是小节。

所以古昔圣贤,首先讲个孝字。

比如今人,读得几句书,识得几个字,在人前卖弄,古人哪一个行孝,是好儿子,哪一个敬哥,是好兄弟。

将日记故事所载王祥卧冰、孟宗哭竹、姜家一条布被、田氏一树荆花,长言短句,流水般说出来,恰像鹦哥学念阿弥陀佛一般,好不入耳。

及至轮到身上,偏生照管下来。

可见能言的,尽不能行。

反不如不识字的到明白得养育深恩,不敢把父母轻慢。

总之孝不孝,皆出自天性,原不在于读书不读书。

如今且先说一个忘根本的读书人,权做人话头。

本朝洪武年间,钱塘人吴敬夫,有子吴慥,官至方面,远任蜀中。

父子睽违,又无音耗。

敬夫心中萦挂,乃作诗一首,寄与儿子。

其诗云: 剑阁凌云鸟道边,路难闻说上青天。

山川万里身如寄,鸿雁三秋信不传。

落叶打窗风似雨,孤灯背壁夜如年。

老怀一掬钟情泪,几度沾衣独泫然。

此诗后四名,写出老年孤独,无人奉侍。

这段思念光景,何等凄切!便是土木偶人,看到此处,也当感动。

谁知吴慥贪恋禄位,全不以老亲为念,竟弗想归养,致使其父日夕悬望,郁郁而亡。

慥始以丁忧还家,且作诗矜夸其妻之贤,并不念及于父。

友人瞿祐闻之,正言诮责,羞得他置身无地,自此遂不齿于士林。

此乃衣冠禽兽,名教罪人。

奉劝为人子的,莫要学他。

待在下另说一个生来不识父面的人,却念着生身恩重,不惮万里程途,十年辛苦,到处访录,直至父子重逢,室家完聚。

人只道是因缘未断,正不知乃: 孝心感恪神天助,好与人间做样看。

说这北直隶文安县,有一人姓王名珣,妻子张氏。

夫妻两口,家住郭外广化乡中,守着祖父遗传田地山场,总来有百十余亩。

这百亩田地,若在南方,自耕自种,也算做温饱之家了。

那北方地高土瘠,雨水又少,田中栽不得稻禾,只好种些菇菇、小米、豆麦之类。

山场陆地,也不过植些梨枣桃梅、桑麻蔬菜。

此等人家,靠着天时,凭着人力,也尽好过活。

怎奈文安县地近帝京,差役烦重,户口日渐贫耗。

王珣因有这几亩薄产,报充了里役,民间从来唤做累穷病。

何以谓之累穷病?假如常年管办本甲钱粮,甲内或有板荒田地,逃亡人丁,或有绝户,产去粮存,俱要里长赔补,这常流苦尚可支持。

若轮到见年,地方中或遇失火失盗,人命干连,开浚盘剥,做夫当夜,事件多端,不胜数计,俱要烦累几年。

然而一时风水紧急,事过即休,这也只算做零星苦,还不打紧;惟挨着经催年分,便是神仙,也要皱眉。

这经催乃是催办十甲钱粮,若十甲拖欠不完,责比经催,或存一甲未完,也还责比经催。

期间有那奸猾乡霸,自己经催年分,逞凶肆恶,追逼各甲,依限输纳。

及至别人经催,却恃凶不完,连累比限。

一年不完,累比一年,一月不完,累比一月。

轻则止于杖责,重则加以枷杻。

若或功令森严,上官督责,有司参罚,那时三日一比,或锁押,或监追,分毫不完,却也不放。

还有管粮衙官,要馈常例,县总粮书,歇家小甲,押差人等,各有旧规。

催征牌票雪片交加,差人个个如狼似虎。

莫说鸡犬不留,那怕你卖男鬻女,总是有田产的人,少不得直弄得灯尽油干,依旧做逍遥百姓,所以唤做累穷病。

要知里甲一役,立法之初,原要推择老成富厚人户充当,以为一乡表率,替国家催办钱粮。

乡里敬重,遵依输纳,不敢后期。

官府也优目委任,并不用差役下乡一騷一扰。

或有事到于公庭,必降颜倾听,即有差误处,亦不过正言戒谕。

为此百姓不苦于里役,官府不难于催科。

那知相沿到后,日久弊生,将其祖宗良法美意,尽皆变坏。

兼之吏胥为奸,生事科扰。

一役未完,一役又兴,差人叠至,索诈无穷。

官府之视里役,已如奴隶,动转便加杖责。

佃户也日渐顽梗,输纳不肯向前。

里甲之视当役,亦如坑阱,巴不能解脱。

自此富贵大家,尽思规避,百计脱免。

那下中户无能营为的,却佥报充当,若一人力量不及,就令两人朋充。

至于穷乡下里,尝有十人朋合,愿充者既少,奸徒遂得挨身就役。

以致欺瞒良善,吞嚼乡愚,串通吏胥侵渔、隐匿、拖欠,无所不至。

为此百姓日渐贫穷,钱粮日渐逋欠。

良善若被报充里役,分明犯了不赦之罪。

上受官府责扑,下受差役一騷一扰,若楚受累,千千万万,也说不尽。

这王珣却是老实头,没材干的人。

虽在壮年,只晓得巴巴结结,经营过活,世务一些不晓。

如何当得起这个苦役?初服役时,心里虽慌,并无门路摆脱,只得逆来顺受,却不知甚么头脑。

且喜甲下赔粮赔了不多,又遇连年成熟,钱粮易完,全不费力。

及轮到见年,又喜得地方太平,官府省事,差役稀少。

虽用了些钱钞,却不曾受其棒责,也弗见得苦处。

他只道经催这役,也不过如此,遂不以为意。

更有一件喜处,你道是甚喜?乃是娘子张氏,新生了一个儿子。

分娩之先,王珣曾梦一人,手执黄纸一幅,上有太原两个大字,送入家来。

想起莫非是个谶兆,何不就将来唤个乳名?但太字是祖父之名,为此遂名原儿。

原来王珣子息宫见迟,在先招过几个女胎,又都不育。

其年已是三十八岁,张氏三十五岁,才生得这个儿子,真个喜从天降。

亲邻斗分作贺,到大大里费了好些欢喜钱。

一日三,三日九,这孩子顷刻便已七八个月了。

恰值十月开征之际,这经催役事已到。

大抵赋役,四方各别。

假如江南苏、松、嘉、湖等府粮重,这徭役丁银等顶便轻。

其他粮少之地,徭役丁银稍重。

至于北直隶山陕等省粮少,又不起运,徭役丁银等项最重。

这文安县正是粮少役重的地方。

那知王珣造化低,其年正逢年岁少收。

各甲里长,一来道他朴实可欺,二来藉口荒歉。

不但粮米告求蠲免,连徭役丁银等项,也希图拖赖,俱不肯上纳。

官府只将经催严比,那粮官书役,催征差人,都认王珣是可扰之家,各色常例东道,无不勒诈双倍。

况兼王珣生来未吃刑杖,不免雇人代比,每打一板,要钱若干,皂隶行杖钱若干。

征比不多数限,总计各项使用,已去了一大注银钱雇替。

王珣思算,这经催不知比到何时方才完结,怎得许多银钱。

事到期间,也惜不得身命了,且自去比几限,再作区处。

心中虽如此踌躇,还痴心望众人或者良心发现,肯完也未可知。

谁想都是铁打的心肠,任你责比,毫不动念。

可怜别人享了田产之利,却害无辜人将爹娘皮肉,去捱那三寸阔半寸厚七八斤重的毛竹爿,岂不罪过!王珣打了几限,熬不得痛苦,仍旧雇人代比。

前限才过,后限又至。

囊中几两本钱用尽,只得典当衣饰。

衣饰尽了,没处出豁,未免变卖田产。

费了若干钱财,这钱粮还完不及五分。

征比一日紧一日,别乡里甲中,也有杻的、拶的、枷的、监禁的,这般不堪之事。

看看临到头上,好生着忙。

左思右想,猛然动了一个念头,自嗟自叹道:“常言有子万事足,我虽则养得一个儿子,尚在襁褓,干得甚事。

又道是田者累之,我有多少田地,却当这般差役。

况又不曾为非作歹,何辜受这般刑责,不如敝却故乡,别寻活计。

只是割舍不得妻子,怎生是好?”又转一念头:“罢罢!抛妻弃子,也是命中注定。

事已如此,也顾他不得了。

但是娘子知道这个缘故,必不容我出门。

也罢,只说有个粮户,逃在京师,官差人同去捕缉,教行李收拾停当,明早起程。

”张氏认做真话,急忙整理行囊,准备些干粮小菜。

王珣又吩咐凡所有寒暑衣服,并鞋袜之类,尽都打叠在内。

张氏道:“你打帐去几时,却要这般全备?”王珣道:“出路的买卖,那里论得定日子。

万一路上风雨不测,冷暖不时,若不带得,将甚替换。

宁可备而不用。

”张氏见说得有理,就依着他,取出长衣短袄,冬服春衫,连着被褥等件,把一个被囊子装得满满的。

次日早起做饭,王珣饱食一餐。

将存下几两田价,分一大半做盘缠,把一小半递与张氏,说道:“娘子,实对你说,我也不是去寻甚么粮口。

只因里役苦楚难当,暂避他乡,且去几时。

待别人顶替了这役,然后回来。

存剩这几亩田地,虽则不多,苦吃苦熬,还可将就过日。

”又指着孩子道:“我一生只有这点嫡血,你须着意看觑。

若养得大,后来还有个指望。

”张氏听了,大惊失色道:“这是那里说起。

常言出外一里,不如家里。

你从来不曾出路,又没相识可以投奔,冒冒失失的往那里去?”王珣道:“我岂不知,居家好似出外,肯舍了你,逃奔他方?一来受不过无穷官棒,二来也没这许多银钱使费。

无可奈何,才想出这条路。

”张氏道:“据你说,钱粮已催完五分,那一半也易处了,如何生出来这个短见?”王珣道:“娘子,你且想,催完这五分,打多少板子,用了多少东西。

前边尚如此烦难,后面怎能够容易。

况且比限日加严紧,那枷拶羁禁的,那一限没有几个。

我还侥幸,不曾轮着。

然而也只在目前日后了。

为此只得背井离乡,方才身上轻松,眼前干净。

”张氏道:“你男子汉躲过,留下我女流之辈,拖着乳臭孩儿,反去撑立门房,当役承差,岂不是笑话?”王珣道:“你不晓得大道理。

自古家无男子汉,纵有子息,未到十六岁成丁,一应差徭俱免。

况从来有例,若里长逃避,即拘甲首代役,这到不消过虑。

只是早晚紧防门房,小心火烛。

你平生勤苦做家,自然省吃俭用。

纺织是你本等,自不消吩咐。

我此去本无着落,虽说东海里船头有相会之日,毕竟是虚帐。

从此夫妇之情,一笔都勾,你也不须记挂着我。

或者天可怜见,保佑儿子成人,娶妻完婚,生男育女,接绍王门宗祀足矣。

”又抱过儿子,遍体抚摩,说道:“我的儿,指望养大了你,帮做人家,老年有靠。

那知今日孩赤无知,便与你分离。

此后你的寿夭穷通,我都不能知了。

就是我的死活存亡,你也无由晓得。

”说到此伤心之处,肝肠寸断,禁不住两行珠泪,扑簌簌乱下。

张氏见丈夫说这许多断头话,不觉放声大恸,哭倒在地。

王珣恐怕走漏了消息,急忙把那原儿放下,也不顾妻子,将行李背起。

望外就走。

张氏挣起身,随后赶来扯他。

王珣放开脚步,抢出大门,飞奔前往。

离了文安县,取路投东,望着青齐一带而去。

真个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当下张氏,挽留不住丈夫,回身入内,哭得个不耐烦方止。

想起丈夫一时恨气出门,难道真个撇得下我母子,飘然长往,或者待经催役事完后,仍复归来,也未可知。

但只一件,若比限不到,必定差人来拿,怎生对付他便好。

踌躇了一回,乃道:“丈夫原说里长逃避,甲首代役。

差人来时,只把这话与他讲说。

拚得再打发个东道,攒在甲首身上便了。

料想不是甚么侵匿钱粮,要拿妇女到官。

”过了两日,果然差人来拘。

张氏说起丈夫受比不过,远避的缘故,袖中摸出个纸包递与,说:“些小酒钱送你当茶,有事只消去寻甲首,此后免劳下顾。

这原是旧例,不是我家杜撰。

你若不去,也弗干我事。

”差人不见男子,女人出头,又且会说会话,奈何他不得,只得自去回官。

官府唤邻舍来问,知道王珣果真在逃,即拿甲下人户顶当,自此遂脱了这役。

亲戚们闻得王珣远出,都来问慰。

张氏虽伤离别,却是辛勤,日夜纺织不停。

又雇人及时耕种,这几亩田地,到盘运起好些钱财。

更善怀中幼子灾晦少,才见行走,又会说话。

只是挂念丈夫,终日盼望他归。

那知绝无踪影。

音信杳然。

想道:“看起这个光景,果然立意不还了。

你好没志气,好没见识,既要避役,何不早与我商量?索性把田产尽都卖了,挈家而去,可不依旧夫妻完聚,父子团圆。

却暗地里单身独往,不知飘零哪处,安否若何。

死生难定,教我怎生放心得下。

”言念至此,心内酸辛,眼中泪落,呜呜而泣。

原儿见了,也啼哭起来。

张氏爱惜儿子,便止悲收泪,捧在怀中抚慰。

又转一念道:“幸得还生下此子,不然教我孤单独自。

到后有甚结果。

”自宽自解,嗟叹不已。

有诗为证,诗云: 寒闺憔悴忆分离,惆帐风前黯自悲。

芳草天涯空极目,浮云夫婿没归期。

话分两头。

且说王珣当日骤然起这一念,弃了故乡,奔投别地,原不曾定个处所。

况避役不比逃罪,怕官府追捕,为此一路从容慢行。

看不了山光水色,听不尽渔唱樵歌,甚觉心胸开爽,目旷神怡。

暗自喜悦道:“我枉度了许多年纪,终日忙忙碌碌,只在六尺地上回转,何曾见外边光景?今日却因避役,反得观玩一番,可不出于意外。

”又想:“我今脱了这苦累,乐得散诞几年,就死也做个逍遥鬼。

难道不强似那苦恋妻子,混死在酒色财气内的几倍。

”这点念头一起,万缘俱淡,哪里还有个故乡之想。

因此随意穿州撞县,问着胜境,便留连两日,逢僧问讯,遇佛拜瞻,毫不觉有路途跋涉之苦。

只有一件,兴致虽高,那身畔盘缠,却是有限。

喜得断酒蔬食,还多延了几时,看看将竭,他也略不介意。

一日行至一个地方,这地方属卫辉府,名曰辉县。

此县带山映水,是奇绝: 送不迭万井炊烟,观不尽满城阛阓。

高一陽一里,那数裴王,京兆阡,不分娄郭。

冬冬三鼓,县堂上政简刑清,宰官身说法无量。

井井四门,牌额中盘诘固守,异乡客投繻重来。

可知尊儒重道古来同,奉佛斋僧天下有。

依县治,傍山根,访名园,寻古迹。

百千亿兆,县治下紧列着申明亭;十百阿罗,山根前高建起梦觉寺。

这梦觉古刹,乃辉县一个大丛林。

寺中法林上人,道行清高,僧徒学者甚众。

王珣来到此地,寓在旅店,闻知有这胜境,即便到寺随喜。

正值法林和尚升座讲经。

你道所讲何经?讲的是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

王珣虽不能深解文理,却原有些善根。

这经正讲到:寂静常乐,故曰涅槃。

不浊不漏,故曰清静。

不妄不变,故曰真如。

离过绝非,故曰佛性。

护善遮恶,故曰总持。

隐覆舍摄,故曰如来藏。

超越玄闷,故曰密严国。

统众德而大备,烁群昏而独照,故曰圆觉。

其实皆一心也。

王珣听到此处,心中若有所感,想道:“经中意味无穷,若道实皆一心,这句却是显明。

我从中只简出常乐清净四字,便是修行之本。

我出门时,原要寻个安身之处,即佣工下贱,若得安乐,便足收成结果。

不道今日听讲经中之语,正合着我之初愿。

这是我的缘法,合当安身此地,乐此清净无疑矣。

”遂倒身拜礼三宝,参见大和尚,及两班首座。

又到厨下,问管家是何人,要请来相见。

又问都管是何人,库房是何人,饭头是何人,净头是何人。

众僧看见远方人细问众执事,必定是要到此出家的了。

俱走来问讯道:“居士远来何意?”王珣答道:“弟子情愿到此出家。

”众僧道:“居士要出家,所执何务?”王珣道:“我弟子是文安县田庄小民,从不知佛法,不晓得所执事务。

”众僧道:“既不执务,你有多少田地,送入常住公用?”王珣道:“寒家虽有薄田几亩,田不过县,不能送到上刹收租。

”众僧道:“然则随身带得几多银两,好到本寺陪堂?”王珣道:“弟子为官私差役,家业荡尽,免劳和尚问及。

”众僧道:“既如此,只选定一日,备办一顿素斋小食,好与众师兄弟会面。

”王珣道:“弟子离家已久,手无半文,这也不能。

”众僧齐道:“呵哟,佛门虽则广大,那有白白里两个肩头,一双空手,到此投师问道的理。

“内中又有一个道:“只说做和尚的吃十方,看这人到是要吃廿四方的,莫要理他。

”王珣本是质直的人,见话不投机,叹口气道:“咳!从来人说炎凉起于僧道,果然不谬。

大和尚在法堂上讲圆觉经,众沙弥只管在厨房下计论田产银钱,斋衬馒头,可不削了如来的面皮?” 众僧被王珣抢白,大家罗唣起来,扯他出去。

王珣正与争论间,只听得法堂讲毕,钟鼓饶钹,长幡宝盖,接法林下座。

走到香积厨前,见王珣喧嚷,问知缘故,法林举手摇一摇说:“众僧开口便俗,居士火性未除。

饶舌的不须饶舌,皈依的且自还宗。

”王珣当下自知惭愧,急便五体投地,叩首连连,说道:“弟子只因避役离家,到此求一清净,并无他故。

一时不知进退,语言唐突,望大和尚慈悲怜悯,宽恕姑容则个。

”当林见他认罪悔过,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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