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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弓断阵前争日月(2/3)

自己会不会也被耍了。

一时间举棋不定，十分犹豫。

阿寂见他这样，只好说：&ldquo如果葛洛大哥太过为难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只是说听见佛堂着火的事情，怕叶娘子受惊，让我问候一声。

葛洛大哥替我将这话带到就行。

&rdquo 葛洛心头略松了松，笑道：&ldquo阿寂，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严命在身，你别怪我。

&rdquo &ldquo我自然不会怪你。

&rdquo阿寂眨了眨跟，&ldquo晋王会不会就难说了。

&rdquo 葛洛面色一变，&ldquo你什么意思？&rdquo 阿寂指着前面蹒跚奔驰的马车：&ldquo葛洛大哥你不会没坐过马车吧？这么难走的路跑这么快，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吧，叶娘子在里面有动静吗？她身体可一向不好，万一颠出点儿毛病你怎么向晋王交代？&rdquo 葛洛一怔，这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ldquo可是马车本就跑不快，不这样就追不上大队啊。

&rdquo 阿寂疑惑地问：&ldquo晋王让你保护叶娘子，是让你护她周全，还是让你跟上大队？&rdquo 葛洛立即明白，吹了下口哨，招呼前面的车马停下来：&ldquo阿寂兄弟，多谢你提醒。

&rdquo 阿寂骑上马追过去：&ldquo不让我传话，让我看她一眼总行吧？谁知道人现在什么样了？&rdquo 葛洛心头懊恼，也不敢再阻拦，随他一起飞驰追了上去。

马车停下来，在两百匹马的环绕下，十分安静。

阿寂赶到，飞身下马来到车边，扬声道：&ldquo叶娘子，下来歇歇吧。

&rdquo他说完掀开车帘。

车中传来一阵铁链叮当撞击的声音，一身白衣的叶初雪从里面出来。

护送她的这二百人，恰恰是当初在长乐驿眼看着叶初雪赤足走进驿馆勾引了平宗的那二百铁卫。

他们被平宗留在昭明，赶回去的时候龙城已经天翻地覆地闹过了好几轮。

这批人并不负责晋王府的守卫，对晋王府中人事也不熟悉。

但他们绝大多数人对她当初翩然出现的情形记忆犹新，只是都没有将那个妖冶放荡的女人和这个王府中的叶娘子联系到一起。

叶初雪安静地从车中下来，身上手铐脚镣沉重地坠着她的四肢，让她看上去行动迟缓而凝滞。

有人已经认出了她，登时在人群中腾起了一片小声议论。

叶初雪对这一片议论之声恍若不闻，她身上裹着雪白的狐裘，面色比狐裘还要苍白，嘴唇更是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目光却莹然有神，从众人面上扫过，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一凛，竞没有几个人能与她对视片刻。

她最后转向阿寂，点了点头：&ldquo阿寂，你来了。

&rdquo 这其实是阿寂第一次正式与叶初雪见面，却早就从晗辛口中听到了许多她的事情，与她目光相交片刻，只觉眼前这人大为亲切，大声说：&ldquo叶娘子，我来看看你。

&rdquo 叶初雪似乎是想微笑，嘴唇颤抖了一下，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咬住嘴唇强忍住，点了点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寂关切地问：&ldquo叶娘子，你还好吗？这马车太颠了，肯定不舒服！&rdquo一边说着，一边不满地向葛洛扫了一眼。

葛洛自然也看出了叶初雪的面色不对，尴尬地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叶初雪摇了摇头，努力吸了一大口气。

草原上的空气清冽凌厉，夹杂着马革兵戈腥膻冷硬的气息，与上一次被留在北苑时的感觉不一样。

她努力向前面张望，好容易才能开口问道：&ldquo前面&hellip&hellip晋王到哪里了？&rdquo 葛洛看了看日头，说：&ldquo大概快到雪狼隘口了。

&rdquo 叶初雪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虚弱地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着眼让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葛洛心中愧疚，从腰间取下水囊走过去要递给她：&ldquo叶娘子，喝点儿水吧。

&rdquo 叶初雪微微笑了笑：&ldquo多谢&hellip&hellip&rdquo她话没说完，突然再也无可抑制地弯腰呕吐了起来。

葛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又被阿寂狠狠瞪了一眼。

叶初雪忍了良久，这一失控，吐得几乎将苦胆都倒出来。

阿寂跑到她身边，替她绾起头发，执起襟角，在她后背轻轻抽着，一边絮絮地说：&ldquo马车太颠了，跟城里不一样。

草原上没有路，坐车不如骑马。

没事儿，吐了就好了，会舒服些。

叶娘子一会儿喝点儿水，可别再吃腥膻了。

&rdquo 叶初雪狼狈不堪地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恶心感再次冲上来，这一次就只剩下干呕，连苦胆水都吐了个干净。

好容易停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嘴，直起身来，看见那群贺布铁卫依旧瞪大眼睛围观着自己，登时羞耻愤怒一起涌了上来，冷冷地问：&ldquo看够了吗？&rdquo转向葛洛，&ldquo你的水呢？&rdquo 葛洛自知她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大意，心中愧疚，连忙将水囊递过去，一边冲众人吆喝：&ldquo别看了，别看了，休整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再出发。

&rdquo 有人不大乐意：&ldquo卫长，如此就追不上前面了。

&rdquo 葛洛瞪眼：&ldquo又不用你去打仗，有什么可追的？保护叶娘子最重要！&rdquo 大家这才不说话了，各自转头去将坐骑安顿好。

阿寂扶着叶初雪在车辕上略靠着坐下，叶初雪用水漱了漱口吐掉，将水囊还给葛洛，问：&ldquo有酒吗？&rdquo 葛洛一愣，想起了当初在长乐驿她就是长驱直入找平宗讨酒喝，笑道：&ldquo叶娘子真是好酒量。

&rdquo说着招呼一个手下，送过一个酒囊来递给叶初雪。

叶初雪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嘴唇上略见血色。

她朝阿寂看了一眼，忽而笑了笑，低声说：&ldquo你倒挺会照顾人呀。

&rdquo 阿寂被她瞧得脸上隐隐看得见红晕，有些不好意思：&ldquo我以前照顾过晗辛姐姐。

&rdquo &ldquo晗辛她&hellip&hellip&rdquo叶初雪有些意外，&ldquo她也晕车？&rdquo 阿寂摇了摇头：&ldquo喝醉了。

&rdquo 叶初雪苦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酒囊，听见里面酒声哗啦啦的，点了点头：&ldquo是啊，喝醉了最难受。

&rdquo她低下头去，盯着手上的铁链发怔。

对于叶初雪来说，最难堪的从来不是身体所受的各种苦，而是加之于身的种种羞辱。

在众目睽暌下呕吐得不能自已，当时葛洛下意识的后退，让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肮脏不堪。

把自己的软弱暴露于人前，甚至是在这些毫不相识的粗野汉子眼前，简直比剥光她的衣服还要更加难以忍受。

从说出要随军前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折辱，但她除了忍受没有别的办法。

阿寂看了一眼整理自己马鞍子的葛洛，低声飞快地说：&ldquo晗辛姐姐让我转告，说&hellip&hellip&rdquo刚说到一半见葛洛朝这边走来，飞快改口：&ldquo晋王府的忽律夫人让我代为问候叶娘子。

&rdquo 葛洛皱眉：&ldquo阿寂，你不是还有话要说给晋王听吗？我派两个人送你先往前赶，不要耽误正事儿。

&rdquo 阿寂不满地冲他怒目而视，倒惹得叶初雪轻笑起来，她推了推阿寂，手上铁链哗啦啦作响：&ldquo去吧，多谢你照顾我。

&rdquo 眼看着阿寂与两名贺布铁卫飞骑离去，叶韧雪略歇了歇，自己站起来看着葛洛&ldquo我们也继续吧。

&rdquo 她走到车后，葛洛为她掀起车帘，诚恳地说：&ldquo叶娘子，后面的路咱们慢慢走，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咱们随时停下来休整。

&rdquo 叶初雪面有忧色，摇了摇头：&ldquo不要慢，慢了我怕来不及。

&rdquo 葛洛一怔：&ldquo为什么？&rdquo 叶初雪想了想，仍旧摇头：&ldquo尽快吧，尽快追上去。

&rdquo 葛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ldquo叶娘子！&rdquo 叶初雪一怔，低头看着握住她手臂的手，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对自己动手，面色变得冷厉，低声喝道：&ldquo放手！&rdquo 葛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急切地问：&ldquo你说什么来不及？叶娘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dquo &ldquo希望我想错了。

&rdquo叶初雪忧心忡忡地坐进车里，再次嘱咐，&ldquo别慢，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rdquo 葛洛带领车马继续前进，按照叶初雪的嘱咐全速前进，刚走了没多远，忽然看见有人冲着自己这边飞快地冲了过来。

葛洛抬手让马车停下。

叶初雪立即察觉到了异样，伸出头去看，只见阿寂浑身是血地策马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用力挥舞手臂，嘴里喊着什么。

叶初雪只觉耳边嗡的一声，自言自语：&ldquo糟了！他们还是遇伏了。

&rdquo 葛洛再也无暇顾及叶初雪，留下十名护卫陪着马车同行，自己带领其余人飞奔迎上阿寂。

叶初雪趴在车窗上张望，见葛洛与阿寂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遣了两个人将阿寂送到马车这边来，一班人马向着雪狼隘口的方向，一瞬间就去得只剩下腾起的雪屑在阳光下飞扬了。

到了近前才发现阿寂背后胸前都是伤，身后还扎着一支羽箭，能够支撑到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

叶初雪招呼人将阿寂送入马车，她亲自验伤，不禁骇然。

阿寂胸前和大腿上都汩汩地向外冒血，背后的箭正中后心，箭杆有一小半都没人肉中，眼看是无可施救了。

叶初雪从未亲眼见过有人伤得如此之重，一时间浑身发冷，胸口越发沉闷，胃部不停抽搐，随时都会呕吐出来。

她强忍着不适，一把掰断了阿寂身后的箭杆将阿寂抱在怀中，力持镇定地问送他上车的贺布铁卫：&ldquo怎么办？军医在什么地方？&rdquo 那名贺布铁卫摇了摇头：&ldquo没救了，不如给他个痛快！&rdquo &ldquo不行！&rdquo叶初雪激烈地反对，徒劳地用手捂住阿寂胸前的伤口，想将不停涌出的血给堵回去，&ldquo阿寂不能死，有人牵挂着他，一定要救活他！&rdquo 那贺布铁卫十分为难：&ldquo叶娘子，阿寂这伤看上去是被人前后夹击造成的。

晋王在前面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这里也不安全了。

我们得尽快送你回龙城去。

&rdquo 叶初雪猛地抬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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