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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龙城元夜听惊雷(1/3)

王范、王越在南朝使者的宴席上被捉拿的事情，让至正七年的最后一天的龙城充盈着诡谲的气氛。

因为改立新君，所以至正这个年号也就用到头了。

礼部尚书贺娄元光与太史令李嵘各自与僚属商议了十二个年号备选。

平宗却无暇顾及，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平衍去操心。

捉拿二王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不但琅琊王氏新近提拔上来的几个官员纷纷上表请辞，就连与他们一同上位的范阳卢氏、赵郡李氏、河东柳氏等世家新贵们也都或委婉或直接地表达了不安。

平宗只得将这些人叫来一一细谈安抚。

与此同时，平宗与军中一些将领商议后决定将行动时间提前，出兵的准备也开始紧锣密鼓又低调不引人注意地展开。

等到他终于将事情处理得略见头绪，已经有三四天不曾回府了。

不料还没进门，就看见阿陁在王府大门前等着，于是便知道定然是有亲信之人在书房等着，只得一面吩咐阿陋准备些热布巾擦脸提神，一面匆匆向书房走去。

不出所料，等他的人是平衍。

看见平宗进来，平衍拄着拐杖站起来，倒惹得他赶紧趋身过来扶住说：&ldquo你这礼数是从哪儿来的？&rdquo 平衍笑道：。

这几日最大的收获就是拐杖用得越来越顺手了，这是专门给你看看。

&rdquo 平宗连忙拉着他坐下，说：&ldquo有这拐杖行动灵活自然是好，只是似乎更累了。

&rdquo他仔细打置了一下平衍的脸，见他眼下有两团青黑，心中怜惜，说：&ldquo虽说是我一手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让你劳心劳力，可话我总得说到。

你不要因为事儿多就不顾身体&rsquo说到底还是不能太不在意。

尤其是你的旧伤&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的旧伤没事儿，今年不是好好的吗？&rdquo平衍并不愿人提起这个话题，温和地打断平宗，笑道，&ldquo我知道阿兄这几日定然忙得晨昏颠倒，昕他们说你今天一早就去了城西军营，这一路奔波，怕是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刚才等你的时候，让人准备了炙羊肝和汤饼，你先吃着，我有几件要事得跟你汇报一下。

&rdquo 平宗无奈地笑了起来：&ldquo倒让你来做我的主？&rdquo &ldquo王妃不方便出面，别人又不敢做你的主，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rdquo 听他提起贺兰王妃，平宗沉默了片刻，问：&ldquo金都草原那边有什么动静？&rdquo &ldquo一切如常，不见异动。

&rdquo 平宗诧异地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对彼此心中的疑虑都十分清楚。

&ldquo不见异动？&rdquo这种话他是不信的，&ldquo废帝投奔他们，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异动？&rdquo平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想了想问，&ldquo那边的探子可信吗？&rdquo 平衍叹气：&ldquo麻烦就在这儿。

普通的探子只能在外围打探，而贺兰部几个长老的部曲都知道你把贺兰王妃囚禁起来，还要杀世子，将跟他们联姻带去的贺布部众都排挤到了北逍草原去，水泼不进。

&rdquo 平宗想了想问：&ldquo为什么要去北边草原？&rdquo 平衍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ldquo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如果不希望嫁过去的贺布女子得知他们的动向的话，自然会让她们离得越远越好。

&rdquo 平衍也明白了，一拍手：&ldquo对啊！把她们打发到北边去，那定然是南边有问题。

&rdquo 平宗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起身来到挂在墙上的羊皮地图前细细查看：&ldquo扼守金都草原南边的咽喉之地就是雪狼隘口。

这里是阴山余脉，山势平缓，对龙城却是俯冲之势，如果他们突然袭击的话&hellip&hellip&rdquo &ldquo问题是贺兰部就靠那一万私兵大概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如果要招募兵马，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凑不齐人。

&rdquo 平宗点了点头，&ldquo大致也就是这样了，他们肯定有所动作了，但愿咱们还有时间，好歹忙过登基大典&hellip&hellip&rdquo他停下来，问平衍，&ldquo听说你抓了那个晗辛？&rdquo 平衍抓起杯子喝酒，一时没有说话。

平宗也就明白了，想了想问：&ldquo她什么也不说？&rdquo &ldquo不是。

&rdquo平衍摇头苦笑，&ldquo她什么都说了，却跟没说一样。

&rdquo &ldquo哦？&rdquo说实话，平宗对这样的结果倒是不意外，因此也并不急着追问，等平衍自己说出来。

&ldquo也简单，就是一切她都推给了她的主人。

&rdquo平衍苦笑，&ldquo自从离开王府后，两人用鹦鹉联系，她只是按照指令去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比如这次放走崔璨，就是因为鹦鹉这么告诉她的。

&rdquo平衍说到这儿顿了顿，说，&ldquo这件事情不妨从头梳理一下。

龙霄在见过叶娘子后便让晗辛去见王范，我们将王范捉住的同时，晗辛又去放走了崔璨。

&rdquo他看着平宗尴尬的表情似笑非笑。

平宗恼羞成怒，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铁青着脸哼了一声：&ldquo有什么好笑的？&rdquo 平衍没有说出来的话是，&ldquo笑你又被耍了呗&rdquo。

他此刻倒是十分庆幸自己的对手要容易对付得多。

晗辛虽然狡猾灵动，却至少没有这样百转千回的心思。

他怕平宗面子上挂不住，略咳嗽一声板起脸来说正经事：&ldquo不过你那位叶娘子却是从来不做无用之功的，她为什么要借你的手除去王范？又为什么要将崔璨送到金都草原去？&rdquo 平宗听他这话诧异起来：&ldquo你不是将崔璨追回来了吗？审过吗？&rdquo &ldquo审了。

&rdquo平衍依旧一脸苦笑，&ldquo崔璨比你我还糊涂。

只说当时晗辛告诉他粱国公在贺兰部，让他去辅佐。

&rdquo 平宗皱眉：&ldquo这倒是符合咱们的推测，贺兰部拥立平宸是迟早的事儿，但除此之外，难道没有说去了贺兰部与什么人联系吗？&rdquo他心中明白，平衍若是能问得出来的话也不会在这里苦笑了。

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平衍那苦笑中的意思，心头更是恼怒，问道：&ldquo你刚才不是说好几件事要说吗？换个话题。

&rdquo 平衍被他小小的任性逗得笑了，拿起放在手边的一卷纸递给他：&ldquo这是我从礼部和太史令拟定的新年号中选了六个，你定一个吧。

&rdquo 平宗皱眉：&ldquo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是了，既然全权委托给你，何必还来问我？&rdquo 平衍收起笑容肃穆道：&ldquo拟定年号是国之重礼，关乎国运国体，岂可由我一个人决定？&rdquo 平宗将纸卷扔在案上，自己摆了摆手：&ldquo你是摄政王，当然可以自己裁决。

再说定年号这种事情须得像你这样饱读诗书、熟悉经典的人来定，我一个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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