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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被搅碎的月光(3/3)

竹，站在几步开外。

祁善惶惶然地又掉转过身，另一边依然不见周瓒的影子。

张航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局促，抱着盆栽的姿态也显得有些笨拙。

他忽然上前两步，将文竹递到祁善面前，说：&ldquo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我想单独对你说一声&lsquo生日快乐&rsquo！&rdquo 祁善本想说，不，不，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可她又为何盛装？为何在心中悄然许过了愿望？ 她木讷地接过张航的&ldquo礼物&rdquo。

&ldquo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rdquo张航挠了挠头，赧然指着文竹道，&ldquo早上我在学校门口的花店看到了它，挺适合你的不是吗&hellip&hellip祁善，我觉得你很特别。

&rdquo 是的，她特别得就像这盆文竹。

绝佳的绿叶，可有可无的点缀。

祁善问：&ldquo是周瓒让你来的？&rdquo 张航留心祁善的表情，他拿不准她现在的样子究竟是想哭还是想笑。

他说：&ldquo我让周瓒帮了个忙，你别生气啊。

&rdquo &ldquo哦。

&rdquo祁善点了点头。

她抱紧怀中的盆栽，退了一步，轻轻说了声：&ldquo谢谢你。

&rdquo 她道谢的模样都是一贯的认真，甚至还郑重地弯腰鞠了个半躬。

张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没等他来得及说话，祁善已开口道别：&ldquo我要回家了。

再见。

&rdquo 她话音刚落就转身要走。

张航有点纳闷，还有点不甘心，朝着她的背影叫了声：&ldquo祁善，等等！&rdquo 祁善依言回头，面孔温顺而平静，像投映在深潭上的月亮。

张航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想说的话，傻傻道：&ldquo你今天穿着这条裙子，都不像你了&hellip&hellip不，我的意思是说，裙子很好，你，也很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吗？&rdquo祁善倒退着走了两步，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ldquo真的，谢谢你。

&rdquo 祁善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地进了自家的院子，终究等不到打开大门，手里还抓着钥匙就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祁善的心绪情感一如她的表达，总是沉静而缓慢，连悲伤也平淡无奇，悄无声息，如月光被搅碎。

周瓒是最后一个离开饭店的，他送朱燕婷去搭公车。

朱燕婷发现了，周瓒喝酒上脸，稍微抿一两口面颊便开始泛红。

这在她看来本是个可爱的小毛病，可是周瓒酒后反而比往常沉默，眼底的笑意仿佛也消散无痕。

真是有趣，明明是他执意要做的事，做成了也殊无欢愉。

就好像别人抽烟是为了快乐，他抽每一口都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朱燕婷曾以为周瓒喜欢声乐，也认为他天生是吃这行饭的人，宁愿冒着逃课的风险，晚上把他带到她以前团友做经理的酒吧。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这里试唱，甚至兼职跑场。

然而一连几天，周瓒都做了台下的看客。

朱燕婷并不了解她喜欢着的这个男孩。

可在她这个年纪的少女，&ldquo了解&rdquo并不包含在恋慕的必要条件之中。

管他呢，就算她对他一无所知，哪怕他的名字也不叫&ldquo周瓒&rdquo，这都丝毫不妨碍她的迷醉。

&ldquo你妈妈不喜欢我。

&rdquo朱燕婷皱着鼻子朝周瓒笑笑，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ldquo是因为我以前是练杂技的吗？&rdquo 她喜欢过的第一个男孩，便是因为他家里人觉得练杂技的女孩子和跑江湖的无异，都是不入流的行当。

为此那男孩拒绝了她，虽然他自己也是艺术团里的成员。

&ldquo不是。

&rdquo周瓒否认了。

他妈妈不喜欢朱燕婷与练杂技这件事没多大关系，她对朱燕婷的关注远远没到需要考量对方出身背景的阶段。

单单凭着这是儿子任性的选择，就足够冯嘉楠心里对这个女孩打上了&ldquo红叉&rdquo。

&ldquo她那个人就是这样。

我不应该把你带过来的。

&rdquo周瓒说。

&ldquo不怪你，是我自己想来。

&rdquo朱燕婷用肩头撞了周瓒一下，一脸轻松地笑道。

她不想只是陪着他在无人的角落抽烟，也不想只是一整夜静静坐在他身边听台上的人唱歌。

她要与他贴得更近，要出现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肯定、被接纳的，少了言语上的承诺也就没那么重要了，&ldquo你妈妈喜欢的女孩果然是祁善那样的。

你呢？&rdquo 朱燕婷忽然提到了祁善，周瓒忍不住去想，张航这个时候应该见到祁善了吧。

他会对祁善说什么呢？ &ldquo喂，我跟你说话呢！&rdquo朱燕婷娇嗔地瞪了周瓒一眼。

周瓒语气自然，&ldquo祁善就是祁善，她是好朋友。

&rdquo &ldquo谁信！&rdquo朱燕婷与周瓒并肩站在站台上，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她笑道：&ldquo你居然帮着张航约她！&rdquo &ldquo不可以吗？&rdquo周瓒反问，&ldquo女孩俘获更多男生的关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rdquo 朱燕婷本想说：&ldquo你就不怕祁善伤心？&rdquo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祁善真的会为此伤心，那她就是自己的对手。

她又何必在意对手的喜悲。

&ldquo万一祁善和张航成了呢？&rdquo朱燕婷换了一种说法。

周瓒像是听到了很无聊的一个笑话。

&ldquo祁善不会的。

&rdquo他笑着摇头，&ldquo那不可能！&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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