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当潮水涌上年代久远的堤岸,夏天连接了下一个夏天, 你,什么样? 当大雨席卷烈日当头的村落,夏天淹没了下一个夏天, 你,什么样? 跳过绿春悲秋忍冬和来年更加青绿的夏天, 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眉眼低垂。
转身带走一整个城市的雨水, 再转身带回染上颜色的积雪。
麦子拔节。
雷声轰隆地滚过大地。
你泼墨了墙角残缺的欲言,于是就渲染出一个没有跌宕的夏天。
来年又来年。
却未曾等到一个破啼的夏至。
终年不至的夏至。
逃过来回往返的寻觅。
他不曾见到她。
她不曾见到他。
谁都不曾见到它。
那个从来未曾来过的夏至。
世界开始大雨滂沱。
潮汛渐次逼近。
还没来得及察觉,天气就已开始变凉。
起床晨跑的时候,偶尔也会返回寝室多披一件外套再下楼集合。
那些习惯了在吃完早餐之后早自习之前的那半个小时打篮球的男生,偶尔也会觉得只穿一件背心不足以抵挡早晨的寒气——尽管中午的时候依然艳阳高照。
树木依然葱绿。
这些厚重密实的树荫是没有四季的,只是林中的飞鸟和昆虫日渐稀少。
于是整个学校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那些足足聒噪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终于消失。
光线锉去锐利的角,剩下钝重模糊的光感,微微地烘着人的后背。
再然后。
时间顺着秋天的痕迹漫上脚背,潮水汹涌高涨,所谓的青春就这样又被淹没了一厘米。
飞鸟已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学校的香樟与香樟的枝丫间就变得越来越安静,于是落叶掉下来都有了轰隆的声响。
秋天已经很深很深了。
十一月的时候学校的所有布告栏里都出现了艺术节的海报,很多个早晨立夏晨跑结束后去学校小卖部买牛奶的时候都会路过布告栏,站在布告栏前面搓着在晨雾里冻得微微发红的手,嘴里喷出大团大团的雾气。
秋天真的很深了呢。
其实仔细想来,从十一月开始贴海报真的有点儿早,因为正式的比赛要到明年的三月才真正开始,也就是下一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才开始决赛。
但是每年浅川一中都是这样,提前四个月就开始了准备。
因为浅川一中的艺术节在全省都是有名的。
每年都有很多有才华的学生光芒四射,特别是艺术类考生。
这是浅川一中每年最为盛大的节日,比校庆日都要隆重许多。
傅小司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等着陆之昂一起去学校的画室画画。
其实也没什么好练习的,当初考进浅川一中的时候,小司和之昂的专业分数比别人高出三十多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师就显得特别的喜爱他们。
而这种喜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关心,表现为傅小司和陆之昂的作业特别的多。
每次老师都是一样的语气,“小司,还有陆之昂,你们两个加强一下基本功的训练,明天交两张静物素描上来。
”每次陆之昂都会嗷嗷怪叫然后就开始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和老师讨价还价。
而傅小司则安静地支起画板,框架慢慢地在画纸上成形。
因为傅小司知道再怎么闹这两张素描也是跑不掉的,还不如在太阳下山之前就画完交上去省事。
夏天总是这样,等到要寻觅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见了,立夏微微有点儿懊恼。
因为自己名字的因立夏一直喜欢夏天。
光线垂直照射,打在脸上似乎都有力道,世界浮游、纹路、祭礼、尘埃,都纤细可辨。
立夏偶尔还是会去画室,但已不像夏天那样频繁。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立夏每次见到傅小司都觉得有点儿紧张,毕竟自己跟他的女朋友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虽然也许人家并不放在心上早已忘记了,况且学习压力又重。
每次立夏在画室里用铅笔勾勒线条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在自习,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头顶风扇发出老旧的声响。
于是自己在这里画画显得有点儿奢侈,在这个号称一寸光阴一克钻石的浅川一中。
笔下的阴影覆盖上画纸的同时也覆盖上了立夏的心。
揉一揉就像要滴出水来。
星期五下午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着艺术节的事情。
所有班上的同学都很兴奋。
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显得格外激动。
在浅川一中,初中部的学生是不允许参加艺术节的,所以即使班上很多同学是从浅川一中的初中部升上来的,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艺术节。
老师在上面指名道姓地叫傅小司和陆之昂参加比赛,因为在三班只有他们两个是作为艺术生考进来的。
其实小司和之昂之所以会在三班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文化课成绩也是全年级的第一第二名。
这一直是全校的传奇。
因为一般来讲,学艺术的学生都有点儿“不务正业”的味道,而所有成绩很好的学生,都有点儿“呆如木鸡”的味道——立夏在心里对他们两个的评价就是“不务正业的木鸡”,很有点儿冷笑话的味道。
很多时候都会有学姐们和初中部的学妹们红着一张脸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去,傅小司总是视若不见,而陆之昂则每次都会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一副小痞子的腔调。
傅小司总是对陆之昂说:“麻烦你不要这么没品,是个女的你就要吹口哨。
”陆之昂差不多每次都是一脸无辜的表情说:“哪有,学姐很漂亮呢!”说到后来小司也烦了,于是也就任由他一副花痴的样子,但心里恨不得举一个牌子写“我不认识身边这个人”。
然而小司再怎么装作不认识也是不可能的,学校里面都知道傅小司和陆之昂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他们是浅川一中的传奇。
初中部的教育主任看见他们两个几乎都要敬礼了。
天知道他们两个帮学校拿了多少奖±和奖状。
浅川一中恨不得颁一个“终身成就奖”给他们。
小司望着讲台上的老师低低地应了声“哦”,而陆之昂却说了一大堆废话,“老师您放心一定拿奖回来为三班争光”什么的,后来看到小司在旁边脸色难看就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只剩下笑容依然很灿烂的样子,眼睛眯着,像是秋天里最常见的阳光,明亮又不灼人,和煦地在空气里酝酿着。
陆之昂笑的时候总是充满了这种温暖的感觉,班上有一大半的女孩子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这张微笑的脸。
“那么,”班主任在讲台上顿了一顿,“还有一个名额,愿意去?这次学校规定每个班级需要三名以上的同学参加比赛。
”从班主任的表情上多少可以看出他为这件事情非常的困扰,因为三班素来以文化课成绩称雄整个浅川一中。
不单单是高一这样,连高二三班、高三三班也是一样的情形呢。
可是艺术方面,确实是乏善可陈。
空气在肩膀与肩膀的间隙里面传来传去,热度微微散发。
立夏觉得头顶有针尖般细小的锋芒悬着,不刺人,但总觉得头皮发紧。
这种感觉立夏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傅小司可以明显感到老师的眼光看着自己。
于是他微微地抬了抬头,眼睛里的大雾在深秋里显得更加的浓,白茫茫的一大片,额前的头发更加的长了,挡住了浓黑的眉毛。
“嗯”他的声音顿了一顿,然后说,“要么,立夏也行。
” 议论声突然就在班级里小声地响起来。
目光缓慢但目标明确地朝立夏身边聚拢来。
本来自己坐的座位就靠前,自己前排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而自己后面的立夏连回过头去看后面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立夏知道回过头去肯定会看到陆之昂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和傅小司双眼里的大雾以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等一下!” “嗯?”傅小司回过头来,依然是木着一张脸。
“为什么要叫我去啊?”立夏站在走廊尽头。
放学后的走廊总是安静并且带着回声。
“哦,这个没关系,你不想去就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了。
”挑了挑眉毛,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 “还有事么?” “没了。
” 也没说再见,傅小司就走下楼梯,白衬衣一瞬间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夕阳把整个教学楼覆盖起来,爬山虎微微泛出的黄色开始从墙壁的下面蔓延上来。
高一在最上面的一层楼,因为学校为了节约高三学长学姐的体力,按照学校老师的科学理论来说是让他们尽可能地把力气投入到学习上去。
三楼的阳台上,立夏趴在栏杆上,表情微微懊恼。
傅小司身上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气息让立夏觉得像被丢进了大海,而且是死海,什么也抓不住,可是又怎么都沉不下去。
难受哽在喉咙里,像吃鱼不小心卡了鱼骨。
“立夏也行”。
“也行”。
凭什么我就是“也行”啊?!气死人。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立夏回过头去看到陆之昂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陆之昂看到立夏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看见小司了么?” 立夏说:“刚下去你不是做值日么?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偷懒吧?” 立夏说完后有点儿后悔,因为自己似乎还没有和他们熟络到这种程度,这个玩笑显得有点儿尴尬,不冷不热地被僵在空气里。
还好陆之昂并不介意,打了个哈哈然后靠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不告密我请你喝可乐。
” 立夏松了口气。
与陆之昂谈话的时候总是很轻松的。
但每次看到傅小司时的紧张的确让立夏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陆之昂把头伸出阳台的栏杆,立夏也随着他往外面斜了斜身子,然后看到楼下楼梯口的香樟下面傅小司跨在他那辆山地车上,单脚撑着地,前面半个身子几乎趴在自行车把上面,耳朵里依然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从耳廓绕下来,沿着脖子,穿过胸膛,消失在衣服的某一处褶皱里。
阳光从香樟日渐稀薄的阴影里漏下去打在他的白衬衣上,白光四下泛滥。
陆之昂嗷嗷两声怪叫之后就马上往下冲,因为迟到的话又会被老师骂了。
走前他还是笑着回过头来和立夏说了声“再见”,然后还加了句“其实是小司帮我扫了半个教室,不然哪儿那么快啊”。
然后这件白衬衣也一瞬间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比傅小司还要快。
陆之昂下楼梯都是三下完成,十二级的台阶他总是咚咚咚地跳三下。
陆之昂的最后一句话让立夏脑海里有了些画面。
眼前出现傅小司弯着身子扫地的样子,头发挡住大半张脸,肩胛骨从背上突出来,从衬衣里露出形状。
单薄得很呢。
立夏本以为像傅小司陆之昂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应该都是从小不拿扫把的,看来自己又错了。
其实仔细想想,立夏至今还没从陆之昂和傅小司身上发现富贵人家子弟的那种坏习性。
再探出头去就看到两个人骑车离开的背影。
陆之昂一直摸着头发,感觉像是被敲了头。
“立夏!” 立夏转过头去,看见七七穿着裙子跑过来。
天气这么凉了七七还敢穿裙子,这让立夏很是佩服。
刚刚做完每天早上的广播体操,大群的学生从操场往教学楼走,整个操场都是密密麻麻穿来穿去的人。
七七一边挤一边说“借过”,足足借了三分钟的过才走到立夏身边。
“你很舍己为人嘛。
”立夏朝七七的裙子斜了斜眼睛。
七七明白过来了,用肘撞了撞立夏。
她说:“我们七班的女生都这么穿的,哪像你们三班的呀,一个一个穿得跟化学方程式似的。
” “你们七班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呀,一个个跟李清照一样,人比黄花瘦也就算了,还人比黄花黄,好歹我们班上的女生虽然不是那么赵飞燕,至少还能沾个‘福态’的边啊。
” “行啦,你快赶上中文系的了。
立夏你脚好了么?” “早就好了啊,其实伤口本来就不深。
”立夏突然想起些什么,接着说,“对了,七七这次艺术节你干什么呢?画牡丹还是画对虾?” “没创意的事老娘不干。
我画对虾快画了五十年了,再画下去我要画成齐白石了。
你猜猜?” “少发嗲了,爱说不说。
”立夏笑眯眯的,一副吃定了七七肯定憋不住要讲的表情。
“我唱歌呀!”果然,还是没忍住。
“真的?”立夏眼睛亮了。
立夏一直觉得七七真的是个完美的女孩子,连立夏自己都会觉得特别喜欢,更不用说七班那一大群一大群的艺术小青年了。
“我还知道立夏这次要画画呢。
” “你怎么知道?” 七七的这句话倒是让立夏愣住了。
连自己也是在心里暗暗地决定了去画画的,还没告诉呢,怎么七七就会知道了呢?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 立夏正想开口,广播室传过来声音:“高一三班的立夏,请马上到学校教导处,高一三班” 立夏皱了皱眉,能有什么事情呢?立夏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
穿过长长的绿色走廊,两边是高大的玻璃窗。
阳光照进来,将一块一块巨大的矩形光斑投射到走廊的地面上,中间是窗框的阴影,分割着明暗。
“报告。
” “进来。
” 立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教导主任面对着自己,而坐在教导主任前面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旁边是一个女孩子。
等那两个人回过头来,立夏在心里轻轻地喊了一声“见鬼”。
李嫣然站起来说:“立夏你好。
” 立夏的心情很不好。
从教导处出来后,她的手指一直交错在一起,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微微发白。
那些话语缠绕在心里面,像是一根一根浸满了黑色毒药的刺一样,朝着柔软的胸腔内扎进去;像是有毒的菌类,遍布所有内脏,蓬勃地生长着,吸收掏空着整个躯体,风一吹,变成壳。
然后再被某些复杂混淆的情绪填满。
立夏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都会讨厌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有钱人。
都是些自以为是的浑蛋。
那个穿西装的人是李嫣然的爸爸,这次叫立夏去办公室就是为了表达一下他们自以为是的关心,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立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伸着的手,手里捏着一个信封,不用问,里面装的肯定是钱。
立夏站着没动,也没伸手去接,心里像是吃了条虫子般的恶心。
旁边一个看上去像是助手一样的人说了一句“推辞什么啊,你家条件又不是很好”。
这一句话让立夏当时有点儿想掀桌子。
立夏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家里的事情,可是很明显,李嫣然的爸爸调查过她的家庭,至少看过学校的入学档案。
上面的那个“单亲”的红色字样立夏现在依然记得。
或者就是教导主任告诉他们的。
总之,有种被人撕了衣服般的难堪。
立夏忍了忍眼泪,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才敢开口说话,她说:“谢谢了,我家条件是不怎么好,不过还不至于需要别人的接济。
不需要的。
这些钱留着吧,我想你家司机还需要这笔钱去上上课,学学礼仪什么的,不然,跟李先生您的作风太成对比了,丢您的人。
” 说完后,立夏就走出了教导处。
走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讪讪地笑了两声,然后对教导主任说:“这次嫣然评选市三好学生应该没问题吧,你看嫣然还是比较乐于帮助同学的,哦对了,我们公司还打算为学校添置几套教学设备呢” 立夏几乎是低着头冲出来的,她觉得再听下去自己肯定要吐了。
出门的时候撞了个人,两个人都“啊”了一声,立夏觉得这个人个子挺高的,因为一下子就撞到他胸膛上。
一种清的香味涌进鼻子,像是沐浴液的味道。
立夏也没有抬头看看撞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因为她怕自己一抬起头来眼泪就往下砸,这样肯定会吓着别人的,搞不好又要进一次教导处。
身后那个人一直“喂喂喂”个不停,立夏也没管,埋头一直跑回了教室。
整个下午立夏都陷在一种难过的情绪里面。
像是被一层蜡封住了身体所有的毛孔,整个人陷入一种闷热和沮丧的情绪。
所有的毛细血管里全堵上了纤维,动一动就全身痛。
立夏趴在桌子上,逐渐下落的太阳把光笔直地射进教室,晃花了她的眼睛,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茫然的血红色。
立夏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闭上眼睛才能看见最干净的世界。
立夏闭上眼睛,脸上湿了一大片。
放学的时候立夏习惯性地收拾书包然后开始准备画画用的铅笔、橡皮、颜料、画板等等等等,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早上老师通知了今天的美术补习暂停一次,正往包里放铅笔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气里面。
干什么呢?什么也不想干。
教室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立夏也不想现在回去。
心情不好,整个人就变得很沉重。
于是就那么坐着,手指在桌面上无聊地画着。
写到后来就变成了重复地写着两个字“去死”。
但是到底是叫去死,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觉得压抑,像是超过警戒线的水需要被释放掉一样。
光线一秒一秒地暗下去,立夏站起来伸了伸胳膊,背起书包转过身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陆之昂。
陆之昂马上笑了,朝立夏挥了挥手,说了声:“晚上好。
”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怎么还不走?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等你带我去医院呢。
” “啊?” “上午从办公室出来被你撞到的地方现在还是很痛啊不知道骨头会不会断呢”陆之昂一副困扰的样子。
“断了好,会断出一个夏娃的,这么大一个便宜让你捡到了,苍天有眼。
”末了,立夏笑了笑,补一句,“无珠。
” “哈哈,是夏娃?” 立夏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心里想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立夏站在山坡上的时候觉得很惊讶,自己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她一直以为浅川一中就是学校的那十几幢楼房包围起来的面积,没想到学校竟然还有这么一片长满高草的山坡。
陆之昂躺在草地上,半眯着眼睛对着黄昏红色的天空。
他说:“你以前没来过吧?我和小司逃课的时候往往就来这里写生。
画天空,画高草,画树画鸟,画学校里匆忙的人群和暮色里学校的那些高楼。
”顿了顿他换了个话题说,“这样烧起来的天空不多了呢,马上天气就会很凉很凉的。
” 立夏坐下来,也抬起头看着天,看了一会儿就看呆掉了。
“上午的时候你是怎么了?”陆之昂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可是表情却严肃起来。
“也没什么。
”立夏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是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是李嫣然吧?” “你知道?” “我去教导处的时候看见她了。
我也不怎么喜欢她。
”陆之昂拔下头发旁边的草咬在嘴里,那根草一直在他脸上拂来拂去弄得他怪痒痒的。
“为什么呢?她不是傅小司的女朋友么?我还以为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
她是她,我是我,小司是小司。
没有们。
” 立夏转过头去,看到陆之昂睁开了眼睛,眉头微微地皱起来。
还从来没见过他皱眉头的样子呢,以前总是对都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像是世界和平亲善大使一样。
陆之昂吐掉嘴里的那根草,说:“我和小司从念小学就认识了。
一直嬉闹,打架,画画,然后混进浅川一中。
其实以前我的成绩很不好,也不爱画画,不过跟小司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就养成了很多他的那些洁癖似的各种习惯,后来就开始画画,然后成绩越来越好,从一个小痞子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好学生。
李嫣然是后来认识的,因为她的妈妈和小司的妈妈是最好的朋友,而小司是最喜欢他妈妈的,所以李嫣然常和我们一起玩。
因为小司的妈妈很喜欢李嫣然,所以小司也对李嫣然很好。
其实这种好也就是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你不知道吧,小司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说话呢,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有时候都感觉他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总觉得他有着自己的世界,别人都进不去。
不过这小子很受女孩子欢呢,嘿嘿,但是从小到大喜欢小司的女孩子在我眼里都不怎么样,李嫣然我也不喜欢。
” “为什么呢?” 陆之昂顿了顿,像是想了一下该怎么说,然后说:“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养成的那种优越感。
” “去死吧,自己还不是一样。
”立夏扯起一把草丢过去,心里有点儿想抓墙。
陆之昂坐起来,扯了一把草丢回去,说:“哎你听我说完呀,说完了我再和你打架。
” “打架?”立夏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第一次听男生说出要和女生打架的话,而且还说得理所当然像是体育比赛一样。
“我有一个小表弟,家里没什么钱,很喜欢画画的他用着一块钱一支的那种很差很差的画笔,上面的毛都快掉光了。
买不起画册就常坐在书店的地板上画册,直到被老板赶出来。
没钱买颜料了就不交色彩作业,被老师骂的时候也不解释,于是老师就觉得他很懒,不爱画画,可是我知道他是很爱画画的,他的愿望就是当一个画家。
所以我很讨厌那些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耀武扬威的人喂,你在听没有啊?” 陆之昂转过头去看到立夏脸上湿淋淋的一大片,立刻慌了手脚。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打过来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
树和树的阴影交叠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文案一: 穿越了,变年轻变漂亮? 林雨薇:呵呵,想得挺美。 穿成有钱有权的世家贵女或公主? 林雨薇:呵呵,大白天做什么梦。 有个富二代或者富一代男朋友或老公? 林雨薇:呵呵,还没睡醒吧。 文案二: 应届毕业生林雨薇某天搬了块砖回家, 然而她发现这块砖竟然另有乾坤! 有个小空间也就罢了, 居然还隔段时间就带着她穿越。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穿成老太太? 而且都是苦逼的开始? 六零饥荒、抄家流放、末/
十年末世,贺泽觉得自己早已修炼得冷硬如刀,一朝身死,却是魂归异世。相比末世,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除了什么?这里没有女人只有哥儿?! 贺泽:身为一个哥儿,你这么凶残真的好吗? 林煜: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话音未落,林煜泫然欲泣,却是两手抱拳,指节咔咔作响。 贺泽:媳妇,我错了我可以解释啊! 本文食用指南: 1:主攻,互宠,末世直男攻VS暴力美人受。 2:金手指粗壮,苏苏苏爽爽爽甜甜甜~ 3:后期会/
季闻夏最近拥有了一种奇怪的能力碰到危险就会瞬移到影帝身边。 偏偏他还很容易碰到危险。 走在夜路井没盖。 上个节目舞台塌。 玩场赛车被雷劈。 起初他还觉得难为情,后来他悟了。 生活不易,保命要紧,且瞬且珍惜。 - 影帝沈听河最近绯闻缠身,对象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季闻夏。 说好的一个人去洗手间,出来时身边却跟着十八线小明星。 说好的回家洗澡睡个觉,一开门却撞见某帅哥闪现在他家。 说好的不带家属上综/
测字师,一字知阴阳,一字识因果,一字看尽过去未来,一字观遍宇宙乾坤。 卿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朝穿越到病秧子小丫头身上,面对无限闯关中轻贱蔑视、不怀好意的队友们,她笑了。 一开始 队友:小丫头片子,不要拖后腿。 卿八手持菜刀,干净利落的斩杀npc。 队友:卧槽? 仇敌:呵呵,这个题目绝对让他们全军覆没。 队友:惨了惨了,这下死透了。 卿八:莫慌,让我算一算。 当仇敌在解题世界重逢,面对谁解/
因心脏病去世的颜修玉,穿到了自己死前看过的一本书,成为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反派大BOSS。 当他看着床边将来会置自己于死地,让自己五马分尸的反派大徒弟跪倒在他的床下颜修玉瑟瑟发抖。 秉承着生命至上的他只想要远离慕容墨,不想要卷入到剧情当中, 只是看着被其他人欺负得伤痕累累的那个人,心里面的隐秘的善念终究不忍心。 他收慕容墨入门中,教他所学,救他于水火之中,哪料徒弟对他竟然起了那种心思! 关键/
穿书不恐怖,穿书发现自己是通房丫鬟预备役,而跟她竞争上岗的另外一位选手是女主才恐怖。 作为跟女主同一条起跑线的选手,玉桃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女主的善良勇敢聪慧,验证胸大无脑这个观念的正确性。 临到被打死了也只拥有作者笔下的一句:又毒又蠢。 玉桃低头看了眼自己,草包美人就草包美人吧,事到如今她只能找一个不重视内在对外在比较感兴趣的大腿抱抱了。 一句话简介:咸鱼通房又娇又媚 立意:天行健,君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