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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破例而为了。
仁德郡王陛见时,尤其提了一句:“宋姑娘有勇有谋,冰清玉洁,殊为不易。
”这句话,一半是因与宋嘉言患难之事,一半是因宋家崛起之势! 这一场因报仇而发动的宫变,让昭文帝失去了四个成年的儿子,四皇子那般,昭文帝只恨不能从未生过这个儿子,自是当他死了。
如今帝都,别的不多,办丧事的最多,自皇室到重臣之家,半帝都城披白。
最忙的不是别人,而是和尚道士尼姑庵。
帝都贵妇们疯了一般地去庙里庵里烧香拜佛还愿求签。
还有一事,景惠长公主与姚世子和离了。
姚馨因方太后而死,以郡主之例安葬。
景惠长公主实在不想再与姚家人扯上关系,便求恩典同姚世子和离,彻底与姚家断绝往来。
吴府那位假的冯继远,不知是何出身来历,待御林军去抄没吴府时,那人已然服毒自尽。
倒是武安侯府,受吴家兄弟牵连,武安侯连降两级,被降为一等子爵。
秦家有救驾之功,秦峥官职升了正六品,昭文帝赏了秦老尚书末等子爵的爵位。
毕竟不若宋荣以身挡刀的忠心,爵位上便差了些。
倒是听说,秦淑妃在宫中也得了赏,更得昭文帝的宠爱。
秦峥知晓宋嘉言回来的消息后,重与祖父商量亲事。
秦老尚书叹了口气,他是有些恼宋嘉言的。
先时,他欣赏宋嘉言的能干,但这丫头实在能干得有些过了头!宜德大长公主差宋嘉言与秦峥进去与逆党谈判,多好的立功机会!结果,给宋嘉言抢了去!秦老尚书都奇怪,那丫头怎么就敢开口!孙子素来能干,真是的,竟被宋嘉言抢了风头! 秦老尚书问:“你还是很中意她?”宋家被赐爵位,那丫头也得了封赏,若不是被吴双劫持这些天,真不失为一门好亲。
秦峥正色道:“孙儿自始至终就很中意言妹妹。
”有时,情之一字,实在不知因何而起。
宋家姐妹,他早就极熟的。
宋嘉言不若宋嘉语温柔漂亮,但他自始至终,只喜欢宋嘉言。
“行,明日我去跟子熙谈谈。
”秦老尚书又有些犹豫,“她被劫持这些天……” “绝不可能的。
”秦峥笃定道,“我很了解言妹妹,依她的性子,不可能叫吴双近身!” 秦老尚书想到宋嘉言的厉害,便是男人也逊她几分,微微点头:“你年纪不小了,你们青梅竹马的,也是缘分。
我问一问子熙,若子熙没有意见,就先把亲事定下来。
听说,宋家丫头伤了腿,伤筋断骨一百天,若是成亲,最早也得年底,说不定要拖到明年。
” “孙儿愿意等。
”他一直愿意等,哪怕宋嘉言与吴双定了亲,他依旧愿意等。
只要宋嘉言一日未成亲,他就一日不放弃。
果然,上苍还是善待于他的。
当天傍晚,秦峥就带着礼物去宋家探病问安了。
宋荣正在养伤,宋嘉让陪着秦峥说了几句话。
秦峥道:“听说言妹妹伤着腿了,这是些虎骨,用虎骨入酒,有些效用。
” “多谢你了。
”经历了这样的剧变,父亲重伤,妹妹为质,宋嘉让也成长许多。
秦峥关切地问:“这些日子,妹妹还好吗?太医怎么说?” 宋嘉让道:“有些好转,只是断骨不是一天两天能长好的,还且得养着呢。
” “谁也没料到的事。
”秦峥已是恨透了吴双,“叫妹妹好生养着,待好利索了再下地。
断骨不比别的,若不留心,以后就是一辈子的病痛。
” 秦峥说了一番“妹妹长妹妹短”,方问起:“叔父的身子可好些了?” “还得再养些日子。
”宋荣这次伤得厉害,不过,若是强撑着身子上朝当差,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但宋荣并不急,他不急去抓回权柄。
他现在还年轻,养好身子要紧。
如今有官有爵的,他急什么。
待身子大安,他还能再在官场拼杀二十年。
又说了几句宋大叔的身子状况,秦峥方低声道了一句:“阿让,对言妹妹,我心未改。
” 宋嘉让愣了一下,啊了一声,问:“你还是……” 秦峥点头:“自小,我就中意言妹妹。
”说着,就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那姓吴的比我早一科,我又出去游学,言妹妹也不会被他骗了。
” 如今,宋嘉让着实明白了知根知底的好处,道:“我跟父亲提一提。
我妹妹现在腿伤了,怕是要晚些时间成亲,你这个年纪……”两人同龄,宋嘉让闺女都有了,秦峥还是单身。
“我等。
” 秦老尚书亲自上门跟宋荣说亲事。
宋荣一脸为难,叹:“恩师相中了我那小女,是小女的福气。
只是,经此事,我也只愿给小女找个一心一意的老实人罢了。
”这话,当然假得很。
闺女又没失身,连仁德亲王殿下都在御前说了他家闺女冰清玉洁,何况,如今宋嘉言又是县君,爵位不高,到底体面。
他宋荣也是正经的子爵大人了,一旦身子养好重回朝纲,不怕闺女没一门好亲事!若是那些挑剔他闺女的人家,他万不能叫闺女嫁进去!秦峥是不错,不过,他是嫁闺女,断没有一口应下的道理。
秦家是来求娶,哪怕是老尚书出面,他宋荣也是要摆一下架子的。
秦老尚书笑道:“不怕子熙你恼,阿峥对言丫头,实则一片痴心痴意。
就是我与你师母,看言丫头也如亲孙女一般。
”说着,秦老尚书叹口气,“言丫头样样好,我拿她当个孙女,她如今受了许多苦,我也心疼得很。
要我说,还是要给她找一门知根知底、肯疼她的人家儿才好。
我们家,你是知道的,家中子弟少有纳小,阿峥,更不是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人。
我敢跟你作保,他对言丫头,定是一心一意。
” 宋荣终于道:“阿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心里待他亦如子侄。
只是,我那丫头伤势未愈……” “咱们先把亲事说定了,就是晚几日,阿峥也愿意等。
” 宋荣总要给秦老尚书几分面子,何况,他心里也属意秦峥,终于不再拿架子,笑道:“学生听恩师的。
” 秦老尚书笑道:“好,明日我叫你师母过来一趟,咱们口头定下,也要跟家中老太太、太太说一声才好。
” 宋荣无有不应。
当晚,宋荣去瞧了回宋嘉言。
宋嘉言正在看书,较之先时,宋嘉言消瘦许多,宋荣心下暗暗叹气,坐在女儿床头,打发了丫鬟婆子下去,方问女儿:“腿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
” “人这一辈子,长得很,几十年不是那样容易过的。
”宋荣温声道,“总有许多事是无可奈何的。
吴双的事,怪我看走眼。
” 宋嘉言眼睛微涩,却是没有落泪,道:“怎么能怪爹爹呢?爹爹一直想给我找一个最好的男人。
是我没有听爹爹的话,跟他走得太近了。
我是想着,早晚都要成亲,我希望他能更喜欢我一点。
”结果被人从头涮到尾。
宋荣道:“小女孩儿都有这种热情。
我年轻时,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她不像你这样明媚能干,不过蕙质兰心,于诗词上颇具天分。
那时,我刚考取解元,从老家出来,其实没什么见识,一见她便如见天人。
我与她的兄长是至交好友,她父亲愿意将她许我为妻,我心里很欢喜,却没有应。
在你们小女孩儿的眼里,或许我很可鄙吧?” “爹爹说的是李家伯父的妹妹吗?” 宋荣并没有回答,反是道:“很早我就明白这个世间的模样,家里有寡母,下面有你二叔。
尽管有满腹才学,若无权势,将来一个六品翰林就能把人在任上熬死。
我清楚自己的才学,也明白只要运作得当,我能有更好的亲事。
于是,就拒绝了。
后来,我娶了你母亲,我那时年轻气盛,心里难免有些傲气。
你母亲是侯府受宠的嫡女,嫁我算是下嫁了。
她与你祖母不大合得来,当我明白要珍惜她时,她又过世了。
”宋荣叹道,“伤心了,便将伤心压在心底。
后悔了,就得朝前看。
被人伤害算计,有本事,就去算计回来,若无本事,只得忍下去,忍到有本事还之以颜色的时候。
若一直没这个本事,便忍一辈子。
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
”宋荣淡淡道,“外头人说我少年便得志,其实想一想,我这几十年,欢喜的时候反而少。
这并不是抱怨,上苍对我足够公平,起码,我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但,我都如此,可想而知常人了。
如咱家这些卖身的奴才奴婢,庄子上的佃户,街上那些奔走庸碌之人,日子依旧照样过。
”宋荣取走宋嘉言手里的书,道,“把身子养好,打起精神来,我已经应了秦家的亲事。
” 宋嘉言微惊,望向宋荣。
宋荣道:“秦峥对你一片痴心,你是知道的。
我权衡过了,你嫁他最好。
关键,他足够喜欢你。
” “好。
” 宋荣见宋嘉言应得痛快,笑道:“明天秦家老太太过来,我估摸着她会来瞧瞧你。
我跟秦家说了,你现在的身子,得晚些日子成亲。
两家先口头定下,待你身子大安,再正式定亲。
” 宋嘉言点头。
嫁秦峥,也挺好的。
起码,他足够喜欢自己。
秦家人要来的事,宋荣早跟老太太与小纪氏打过招呼了。
老太太想了想秦家,说:“好,不错,给丫头定下吧。
可靠。
”最后一句方是关键。
小纪氏则私下与丈夫商量:“语姐儿与杨家的亲事可怎么办?” 宋荣奇怪:“什么怎么办?当初早把亲事应了,难道因杨大将军为国殉难,就不算了不成?”读书人重诺。
杨征虽有失察之责,不过,他素来忠心,人又死了,昭文帝并未深究,为了稳定禁卫军,还赏了杨家奠银。
宋荣也知道杨征一死,杨家势力大不如前。
但说定就是说定,他断做不出毁诺之事来。
见丈夫不大高兴,小纪氏忙道:“我是想着,守孝得三年呢。
何况,与语姐儿的亲事并未正式定下。
”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宋荣沉声道,“当时我口头已经应了,守孝三年怕什么?语姐儿年纪又不大,正好晚两年出嫁。
杨辉如今已有武举人功名,将来考个武进士,功名前程就都有了。
此事莫要再提,定了就是定了。
你不准同语姐儿说半个不字,让她安安分分地嫁到杨家,以后有她的福气。
” 小纪氏低声应了。
宋荣还在养身体,没空与小纪氏生这等气,便去杜月娘那边歇着去了。
秦宋两家已说好,待宋嘉言身子大安,立刻定亲。
秦峥有空就去宋家请安,殷勤得很。
宋荣见宋嘉言精神头儿总是不大好,便破例令秦峥去见见宋嘉言。
若是再不能哄他家闺女开心,他就得重新评估秦峥的智商了。
秦峥是个斯文人,花前月下那一套他学不来。
不过,斯文人有斯文人的办法,秦峥会念书给宋嘉言听,还会给她看自己游历时画的画,给她讲外面的风景,说外面不同的风土人情。
听到有趣处,宋嘉言会笑着多说几句,秦峥看她开心,自己便也开心,同时,心里不忘把吴双诅咒个一千回。
宋嘉言的精神头儿越来越好,不过,吴双的事还是给宋嘉言留下了很大的伤痛。
连宋荣都觉着,宋嘉言眼中的天真已渐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审视的冷静。
宋嘉言腿伤快好的时节,戚氏也终于从漫长的月子中出来。
原本戚氏的胎很稳,只是这场震荡,波及的不只是皇室。
别家不提,宋家便是好一阵飘摇,戚氏担惊受怕,到生产时便有些艰难,还是请了太医来,挣扎了一天一夜产下一女,大名宋允然,小名福姐儿。
戚氏生产时有些伤身,月子就做得时间长些。
戚氏抱着福姐儿来瞧宋嘉言,姑嫂两个闲话聊天,宋嘉言看福姐儿胖嘟嘟的小脸儿,两只小肉手背上各有几个小肉窝,便忍不住抱她到膝上逗弄。
戚氏笑着叮嘱一句:“你小心些,别碰着腿。
” “没事,太医瞧过说已快大好了。
”瞧着福姐儿,宋嘉言多了两分从前的爽利活泼,对着福姐儿做鬼脸逗她,福姐儿哈哈直乐,被裹在小虎头鞋里的两只小肉脚已经有了些力道。
宋嘉言笑道:“我总觉着福姐儿哪儿长得跟我有些像。
” 梁嬷嬷端来茶点,顺嘴儿道一句:“姐儿眉眼间的那种神态与姑娘相仿。
” 戚氏见宋嘉言喜欢福姐儿,心里也很高兴,笑道:“都说养女随姑,肯定有些像的。
” 两人说着话儿,宋嘉语也来了,这些天,宋嘉语但凡有空都会过来陪宋嘉言说话消遣,笑道:“我过去给大嫂送红参,见大嫂不在,就知道大嫂是来大姐姐这里了。
”宋嘉语今年十五岁,她生辰正是在腊八那天,还未到及笄礼。
不过,宋嘉语及笄礼的大礼服和钗冠都已经去做了。
如今宋荣有了爵位,交际上自然更上一个层次,将来宋嘉语的及笄礼自然更加盛大。
戚氏起身拉她坐在身畔,说笑道:“怎么劳我家二小姑子亲自给我送东西,这如何当得起?”家里屡屡出事,这些日子,宋荣要养身子,戚氏生产坐月子,家里一应外事都是宋嘉让带着宋嘉诺张罗,内宅的事就顾不上了。
宋嘉语帮着小纪氏料理了不少家事。
宋嘉语虽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不过,现在长大了,也只是好强而已,并没有什么私心。
戚氏与宋嘉语相处得很不错。
顺手把福姐儿从宋嘉言膝上抱到自己怀里,宋嘉语笑道:“给大嫂送东西是顺脚,我是想咱们福姐儿了。
”小孩子天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每次宋嘉语抱她,福姐儿都会伸手去抓宋嘉语头上的首饰,以至于现在宋嘉语在家也不敢戴太亮的首饰。
虽然老太太更盼重孙,不过,福姐儿是第四代中的第一个孩子,也备受大家宠爱。
眼瞅着就是过年,宋嘉让今日正是给武安侯府送年礼,如今也不能叫武安侯府了,该是子爵府。
自吴家兄弟的事情发生后,外祖母冯氏的身子便不大妥当。
一把年纪的人,乍受此打击,哪里禁得起。
雪上加霜的是家中爵位被降,武安侯差事被夺,子孙后代都要受影响的,冯氏就有些承受不住。
除了强撑着身子来瞧了宋嘉言一回,冯氏再没出过门。
宋嘉言很牵挂纪家的事,甚至对于整个宋家而言,纪家降爵都是一桩实打实的祸事。
宋家,宋荣虽然得了爵位,可惜姻亲武安侯被降为子爵,杨大将军又仓促过世,在这场动荡中,真说不上是赔还是赚了。
不过,纪家的情形也没有宋嘉言想得那样坏。
如今的子爵大人纪轩年纪大了,尽管这对他是不小的打击,不过,纪轩连两个儿子都能一个遣回老家,一个出去外放,他并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人。
倒是老妻身子越发不好,让纪轩有些担忧。
少年夫妻老来伴,一辈子吵吵闹闹,到如今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再吵了,性子也磨平了,彼此间也多了几分体贴。
纪轩常劝冯氏:“祖上不过卖油郎起家,不要说爵位,连个官位都没有。
如今有了爵位官职,倒患得患失起来。
世间之事,哪有一帆风顺的,爵位能得便能失。
只要子孙争气,什么样的爵位都挣得来。
你看子熙,寒门出身,如今已是子爵了。
” “阿凤,咱家还没有到一败涂地的份儿上。
”纪轩的确有这种底气,他爵位是降了,但如今两个女婿,宁安侯依旧是侯爵,又得了昭文帝的青眼,在差事上得以重用。
还有宋荣,被赐子爵。
两个女婿对他这老丈人都很不错,再说宋嘉让、李行远这一代的子弟,眼瞅着都长大了。
只要表兄弟间彼此亲近,互相依持帮助,纪家也不会一直是子爵位。
冯氏道:“我恍惚听说言姐儿跟秦家定下来了。
”还是那句话,哪怕当初她待吴家兄弟再亲近,也越不过外孙女去。
冯氏这一病倒,除了家中爵位关系,还有宋嘉言遭此大难,冯氏一想到地下的女儿,心里就伤感。
这门亲事,还是她一手撮合而成的,结果把外孙女撮到了火坑里去。
纪轩笑道:“是啊,如今言姐儿的身子还未大好,还没正式定亲。
待你大安了,咱们一道去瞧瞧言姐儿。
” “好。
”秦家是不错的人家儿,冯氏听到宋嘉言又有了不错的姻缘,也替她高兴,笑对纪轩道,“跟你吵了大半辈子,不料如今倒能一道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儿了。
我病了,你还一天三趟地来瞧我。
” 纪轩见老妻精神好,笑道:“非但一天三趟地来看你,不是还服侍你用汤药了?” “我伺候你多少年,也不见你感激我。
你服侍我这些日子,还样样记着呢?” “我叫人把被褥从书房搬回来了。
” 冯氏哭笑不得:“真是,一把年纪了,搬回来就搬回来,哪里值当特意来说。
就是我身上不好,倒是扰得你也睡不好。
” “我暂且睡东厢是一样的。
” 想到丈夫如今这般清闲,皆是因差事被夺之故,冯氏就心下愧疚,淡淡地叹了口气。
夫妻多年,纪轩除了在子嗣方面犯了些糊涂,其他方面并不糊涂,看出老妻的心事,劝慰道:“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若是还似往常那般忙碌外头的事,咱们哪里有空这样说说话儿。
” 冯氏伤感道:“先时那般忙碌,我知道你是想多给祖哥儿留下些产业的。
” “你怎么倒糊涂了。
”纪轩对老妻低语,“纪文记在你的名下,到底不是正经嫡子,祖哥儿出身上就有些妨碍。
祖哥儿没个亲兄弟帮扶,我先时想给他留下的也不是什么产业。
家里的产业已经尽够子孙后代吃用了。
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 于外头的事务上,冯氏还是很信服丈夫的,道一句:“既然现在闲下来,你也好生补养一二。
就是想再往上拼,也得身子骨儿好。
” “我正有此意。
”他当初接手的武安侯府就是风雨飘摇,先帝时,纪轩并不多受重用。
皆因于今上有从龙之功,武安侯府显赫了这十几年。
如今虽是爵位被降,但,若能熬到下一个从龙之功,未必没有转机,那时,孙子也大了,能顶门立户了。
老夫妻两个说说笑笑,感情倒是从来没有过的好。
及待一时,宋嘉让兄弟两个来送年礼,外孙子来了,老夫妻高兴得很,韩氏带着纪承祖出来相见,也是一团热闹。
两兄弟下晌方告辞,纪轩看过礼单就笑了,宋家的年礼,非但没减,还加厚了三成。
同样,宋家给杨家的礼也加厚了。
杨家阖府都在守孝,不好于外走动。
杨大将军突然过身,杨太太也病了好一阵子,如今初见好。
杨家兄弟三个接待了宋家兄弟,因是已经说好的姻亲,不算外处,宋嘉让宋嘉诺进内宅给杨太太请了安。
中午用过饭,这才走的。
宋嘉让与杨建本是连襟儿,男人之间,真说不出女人那些一套一套劝人的话。
宋嘉让拍了杨建肩一记:“咱们不是外人。
”有事说话。
父丧渐渐过去,杨建身为长子,怎能不打叠起精神支撑门户?其实杨大将军虽然故去,杨家亦有几门好亲戚,不必说宋家,杨建自己的岳家便是戚国公府。
杨建明白宋嘉让的意思,笑道:“我知道。
我家一守孝就是三年,三弟与贵府二姑娘的亲事……” “这叫什么话?”宋嘉让不高兴道,“先时因二妹尚未及笄方未正式定亲,难道口头说的话就不算了?我们家不是这种势利人家。
你放心吧,我家二妹本就年纪小,晚两年出嫁没什么。
待你家出孝,咱们两家便办喜事。
” 宋嘉诺说起话来就文雅多了,道:“杨大哥,父亲就是怕你们会多想,才命我们一道过来的。
我家寒门出身,初时与你们家结亲,杨家也未嫌弃宋家寒门。
宋家亦是信人。
”患难时节见真情,杨家子弟都不错,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宋家重诺守信,以后二姐姐嫁过来才更得夫家敬重,日子好过。
杨建此方放下心来,带了几分歉意,道:“是我多心了。
”又自嘲一笑,“自打父亲过世,我也是见多了小人嘴脸。
” 宋嘉让认真道:“待日后杨大哥建功立业,才叫那些个小人好看!” 杨建从来都很喜欢宋嘉让的脾性,光明磊落。
杨建亲自送了宋家兄弟出门,回头又将宋家兄弟的话与母亲说了,杨太太叹道:“你父亲以往便说宋家好。
如今看来,是结了一门好亲。
” 宋家兄弟去杨家施恩,小纪氏正拉着女儿的手长吁短叹。
因宋荣救驾之功,她与老太太的诰命都赏了下来,以前她是四品恭人,外头称她一声宋大太太,如今却是要叫她一声宋夫人,自然是更加体面。
帝都一大波丧事过后,贵戚豪门、世宦门第又开始了各种宴会,尤其是仁德亲王府小郡主的及笄宴,那叫一个豪华热闹。
宋家也是有爵人家儿了,宋嘉言的亲事打听的人不多,宋嘉语正当花龄,又生得模样出挑,子爵府的嫡次女,问的人真是海了去了。
小纪氏仔细比算着那些人家儿,哪一个都比如今的杨家好,这心里就更是放不下了。
偏偏丈夫一口咬定了杨家的亲事,宋荣的厉害,小纪氏深知,万不敢违逆丈夫之意。
只是,到底意难平。
宋嘉语并不知母亲的心事,见母亲叹气,笑盈盈地问:“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倒叹起气来。
” 小纪氏瞧着女儿的花容月貌,摸着女儿柔软的小手儿,道:“我在想你的亲事。
” 宋嘉语有些害羞:“这有什么好想的?” “杨家……”小纪氏欲言又止,见女儿还懵懂着,心下急得很,低声道,“杨大将军过世了,杨家大不如前。
” 宋嘉语不解:“母亲说这个做什么?”杨大将军过世,帝都谁不知道,杨家现在都守着孝呢。
“我的傻丫头,现在杨家是什么门第啊,那个杨三,就一个武举功名,连个官职都没有,哪里配得上你?”小纪氏一口气说了出来,又开始犯愁。
宋嘉语有些恼怒:“都已经定好了的事,母亲怎么又说这种话?杨大将军是过身了,杨家又没有罪过。
难道还不许人家过身?这又不是杨家的过错。
父亲二弟都是读书人,怎能不讲信用?若是杨家一败涂地,母亲担心女儿还情有可原。
像大哥也就是个武举,大嫂还是国公府的姑娘呢,不比我出身好?”宋嘉语虽然性子高傲,但绝非见利忘义之人。
小纪氏不以为然:“哪能一样?咱家可是子爵府。
以后家里的爵位,还不是你大哥大嫂的吗?”话到最后,又开始往外冒酸。
“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哪儿来的爵位?他们定亲的时候,大哥连武举都没中呢。
”宋嘉语噘了噘嘴,更显娇俏可爱,“母亲不要说了,这话传出去,可叫女儿怎么做人呢?” “真是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你好?” “若是因这个便毁婚,世上没不透风的墙,知道咱家这等势利家风,就是日后二弟说亲都得受影响。
”宋嘉语道。
小纪氏道:“我真是白操心。
” 宋嘉语年纪渐长,也知道劝着些母亲,叹道:“先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大家是怎么熬过来的?父亲九死一生地挣了个爵位来,大姐姐也倒霉得很。
如今刚缓过来,正当一家子齐心协力过日子。
母亲还不知道帝都这些人?咱家略有些长进,就恨不能把咱家捧到天上去。
那些话,没几句是可信的。
咱家好了,别人奉承母亲,若一旦出了什么丑事,不知多少闲话呢。
就是父亲,向来重名声。
这种话,母亲悄悄与我说就算了,叫父亲知道,定会生气。
再者说,母亲以为杨大将军过世,杨家就没人了?杨家长子长媳就是大嫂子嫡亲的姐姐,戚国公府的姑娘。
他家老二,联姻的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孙女。
以后二弟出仕,在翰林院念书,正管得着的。
咱家若是毁诺,与杨家就是死敌,母亲想一想,这得得罪多少人?” 小纪氏终于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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