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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念天堂，一念绝望(2/3)

那副暴躁不安的模样，眼底换了温柔虔诚，扣住她的力道也带了几分难言的暧昧情愫。

&ldquo你知道，我不想做你的亲人。

&rdquo他说着就低下头，离她越来越近，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诱惑着他不断靠近，胸口那个地方，满足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林晚秋呆滞地看着他贴上来，在离自己唇瓣很近的地方才猛然惊醒，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自己也被惯性推得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自己不稳的粗重喘息。

&ldquo我&mdash&mdash&rdquo林晚秋嗫嚅着，目光在和他相遇时又仓皇逃开，&ldquo我起床还没刷牙。

&rdquo 这些借口都快被她用烂了，林知夏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也不想再逼她，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ldquo先去休息。

&rdquo 林晚秋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ldquo我，还想给萌萌送早餐。

&rdquo 林知夏眉心微蹙，英气的五官染了不悦之色，可是看着林晚秋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又无奈地叹了口气：&ldquo你去睡一会儿，我帮你做。

&rdquo 林晚秋嘴角抿了抿，轻轻点头：&ldquo谢谢你，哥。

&rdquo 林知夏脚步滞住，林晚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喊顺口了，但是说出的话已经来不及收回，只见他缓缓转过身，专注的视线沉沉落在她脸上。

&ldquo我昨晚回来，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给你打电话永远是无法接通。

&rdquo林知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一刻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ldquo这一切，和六年前何其相似。

晚秋，我真怕你扔下我不管了，那一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rdquo 林知夏是林晚秋继母的儿子，林晚秋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那时候她真的很小，连名字都是继母给取的。

继母很善良，并不像传说中的后妈一样苛刻霸道，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疼她、宠她，当真将她当宝贝。

林晚秋的童年还是很美好的，父亲和继母虽然是半路夫妻，可是感情非常好，她从小就在和睦的氛围里长大。

林知夏也从小护着她，看到她被人欺负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将她拦在自己身后。

所以林晚秋小时候并没有体会过离异家庭带来的伤害，相反，她感受到的是比有些正常家庭还要和睦的家庭温暖。

继母去世那年，林晚秋四岁，林知夏六岁。

当时林晚秋并不知道继母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只隐约记得她后来有一段时间总是在吃药，家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中药味。

继母离开之后，父亲好像一夜间老了许多，黯然神伤，一直待在灵堂舍不得离开。

当时林知夏坐在小椅子上，手一直紧紧攥着林晚秋的小手，林晚秋记得，他当时只说过一句话：&ldquo我以后&hellip&hellip也会这样死去吗？&rdquo 林晚秋当时不太懂&ldquo死&rdquo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这个字的意义时，第一个面对的，便是父亲的死亡。

父亲睡在冷冰的病床上，明明还是那个慈爱温和的男人，可是他再也不会答理自己，任你在他面前哭闹神伤，他都不会再睁眼看你一次。

林晚秋第一次意识到，原来&ldquo死亡&rdquo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当时依旧只有林知夏陪在她身边，他干燥的手心温暖宽厚，紧紧包裹着她不断发抖的手指。

林晚秋那一刻才明白，她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林知夏一个亲人。

林晚秋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时想着林知夏说的话，她的确不该再对白沭北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白沭北从头到尾教会她的，只有&ldquo面对现实&rdquo这四个字。

想起林知夏满脸伤感地说着&ldquo以为她不要他&rdquo的时候，她心里背负了深深的负罪感。

林知夏自生病之后就异常敏感，尤其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他依赖她，可是又无法抛弃男人的自尊心，于是只能这么别扭地挣扎着，最后被病痛和自卑给折磨成现在这样。

林晚秋叹了口气，翻身准备小憩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好像什么重物落在了地板上。

林晚秋吓了一跳，匆忙趿拉上拖鞋就跑了出去。

林知夏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昨晚又没休息好，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客厅里毫无异样，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林晚秋的心脏狠狠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ldquo林知夏？&rdquo 林知夏站在厨房中央，头微微垂着，有些长的刘海挡住了幽沉的视线，整个人有些怪异可怖。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许多不美好的记忆纷繁踏来。

林晚秋脚步滞住，不自在地想往后退，可是林知夏还是很快发现了她，抬起眼时，他眼中果然充斥着残暴和凶狠。

林晚秋吓得瞪大眼睛，转身就想往外跑，林知夏个子高，腿往前迈开一步伸手就钳住了她的马尾，指尖微微用力就把她拽回到自己怀里。

&ldquo林知夏！&rdquo林晚秋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脏怦怦直跳，她双手捂住脑袋，纾解着头皮的麻痹感，紧咬着嘴唇直摇头，&ldquo林知夏，你冷静一点。

&rdquo 林知夏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整个人却不似之前那般温润理智了，眼神浑浊难辨，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ldquo我怎么冷静？我一想到我站在那里居然是为了给那浑蛋熬粥，我就&hellip&hellip凭什么？林晚秋，你要贱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rdquo 他的嗓门极大，林晚秋被他一通吼，耳膜都快破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林知夏手上已经用力把她甩在了地板上。

林晚秋很瘦，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肉，这一下肩胛骨狠狠磕在了冰凉的地砖上，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疼得说不出话，抱着胳膊弓起身子。

又来了&hellip&hellip谁能救救她？ 林知夏好像完全看不到她的惨状，抬脚往她脊背上用力踹了一脚：&ldquo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爱，我哪里比不上白沭北！啊？&rdquo 林晚秋被他那一脚踹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严严实实地护住脸和头部，不能受伤，受伤就不能去上班了，不上班就没有钱。

没有钱，她怎么活？ 难为她在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这个，拳脚如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脊背上、小腹上，就连胳膊上也被他砸了好几下。

一脚接着一脚，当真是用尽了全力，林晚秋捂着脸都没敢看他一眼，不断提醒着自己：现在的不是林知夏，不是林知夏。

这么想着，身上的疼痛似乎才微微缓解一些。

林知夏似是被施了咒的恶魔，口不择言地骂着，而脚下也根本没留半点儿情面。

林晚秋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疼痛淹没了她，脑子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只剩一个意识，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白沭北是被萌萌的呻吟声吵醒的，小家伙睁着黑黝黝的眼睛，视线在屋子里逡巡：&ldquo大姨呢？&rdquo 白沭北也皱眉打量了眼屋子，很快就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保温桶不见了，眼眸微沉，起身大步走到病床前。

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他轻声哄她：&ldquo大姨回家给宝宝准备早餐了。

&rdquo &ldquo真的吗？&rdquo萌萌失望的眼睛瞬间亮了亮，露出颊边的梨涡，欢快地搂住白沭北的脖子，&ldquo我就知道大姨不会骗我的，大姨对我最好了。

&rdquo 白沭北不说话，只是眸子凌厉冷冽，淡淡扫过门口。

他给孩子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想到孩子大病初愈，便诱哄着：&ldquo爸爸先去给你买点吃的？&rdquo 萌萌固执地看着门口，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ldquo不要，大姨会送早餐过来。

&rdquo 白沭北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坐在一旁陪孩子等。

只是越等，他的火气就越旺，他当真不该对这女人抱半点幻想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离开，难道不能跟孩子打声招呼再走？！ 萌萌一直等到午饭的点儿，白沭北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小家伙无措地绞着手指头：&ldquo大姨不会来了&hellip&hellip&rdquo 白沭北是最疼孩子的，看不得孩子受一点点委屈，当即拿了手机准备给林晚秋打电话，手指触到屏锁，这才恍悟&mdash&mdash自己好像压根儿就没存过她的电话。

萌萌在边上还期待地看着他，白沭北抱歉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ldquo宝宝乖，大姨今天还得上班呢，爸爸把这事儿给忘了。

&rdquo 萌萌沮丧地抠着指甲，小嘴噘得老高：&ldquo可是大姨昨晚答应萌萌，萌萌病好了就带我去玩的。

&rdquo 白沭北把孩子举起来托在肩膀上：&ldquo爸爸也可以带你去玩。

&rdquo 萌萌睁着亮汪汪的眸子，双手拽了拽白沭北的耳朵：&ldquo真的？爸爸不急着去工作吗？&rdquo 白沭北无奈地扯开孩子作恶的小手，揉捏着她软绵绵的小爪子：&ldquo当然是萌萌最重要了。

&rdquo 小家伙显然对爸爸的这番话很受用，一时忘记了林晚秋离开带来的失落感，拍着小手哈哈大笑：&ldquo那我要去海洋公园，还要去看电影，还要去吃比萨！爸爸不许再中途走掉，否则我再也不和你玩儿了！&rdquo 看着女儿又高兴起来的神采，白沭北这才翘起嘴角：&ldquo先去办出院手续。

&rdquo &ldquo没有骨折，都是皮外伤。

&rdquo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银丝边眼镜下的眸子却锐利逼人，将手里的片子放回书桌上，撑着额角仔细盯着面前的女人。

每次见她，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淤痕，一个瘦小娇弱的女人，愣是让他产生了职业道德之外的怜悯。

林晚秋听他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一只手揉了揉还在发痛的手腕：&ldquo谢谢你，高医生。

&rdquo 高赫沉沉地看着她，语气微微严肃起来：&ldquo林晚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哥哥的病情显然不只是身体上的，他还需要看心理医生。

&rdquo 林晚秋怔了怔，低垂的眉眼掩饰了所有情绪：&ldquo嗯，我知道了。

&rdquo 她一直都知道的，长期的病痛折磨已经让林知夏彻底变了个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睿智清醒，常常会因为未知的事物发火，发狂的时候，就跟没了神智一般，他的思想已经扭曲了，变得越来越易怒暴躁。

高赫看她明显敷衍的态度，无奈道：&ldquo疗养院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rdquo 林晚秋抬起头，留有淤青的嘴角扯起温和的笑意：&ldquo高医生，这是我自己的事吧？我会拿主意的，谢谢你。

&rdquo 她刻意疏离的态度让高赫心头升起几分异样。

林晚秋说完就起身往外走，高赫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微微叹息：&ldquo你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就算欠他的，也早就还清了。

&rdquo 林晚秋顿了脚步，视线死死盯着地面，最后摇了摇头平静道：&ldquo不是因为这个。

&rdquo 高赫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

林晚秋没再解释，只是拿了包径直朝门口走去，父亲临终的时候说过，不可以和林知夏分开，林知夏的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也许在某一刻就会闭眼离开了，她不可以让林知夏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这是父亲的遗言，也是继母的夙愿。

脸上的伤痕不明显，只是手腕处被他打了几拳疼得厉害，她看了眼上面的淤青，琢磨着是不是该穿个长袖去上班。

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不会被人笑奇怪。

开门的瞬间，林晚秋却陡然撞见那双熟悉的黑沉眼眸，他似乎感到微微的错愕，随即薄唇抿成直线，视线缓缓落在了她嘴角的伤痕和腕间的印子上。

白沭北会突然出现，这让林晚秋有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她现在的样子实在算不得好看。

谁都想在自己暗恋的男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她是注定不能了，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会被他撞上。

&ldquo我&mdash&mdash&rdquo林晚秋沙哑开口，想打破这难堪的局面，悄悄把手臂藏到身后，这才艰涩地挤出一抹笑，&ldquo上午有事就先走了。

&rdquo 白沭北薄唇微勾，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ldquo无所谓。

&rdquo 无所谓&hellip&hellip这就是他对她态度的所有概括，可是她还是存了一点儿希冀，抿着唇看了他一会儿：&ldquo我这就去看萌萌。

&rdquo 她说完想走，白沭北却伸手拦在她身前，目光却一点儿也没落在她身上：&ldquo不用了，我已经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rdquo 林晚秋蓦地抬起眼，乌黑的眸子似乎总是蒙着一层水汪汪的雾气，白沭北最看不得她这副小白兔模样，自己当年险些就被她骗了。

以为是单纯，其实是城府。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嘴角的淤青，林晚秋无措地别开眼，只听他轻佻地笑出声：&ldquo这些伤&hellip&hellip不会是遇上打劫的了吧？&rdquo 林晚秋把脑袋垂得更低了：&ldquo不是，我不小心摔的。

&rdquo 她这谎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可是白沭北显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她这人向来善于伪装，谁知道她又是用了什么苦肉计！ 他侧过身想进屋，高大的身形刻意保持疏远的距离，好像她是一枚肮脏的病菌。

林晚秋紧了紧手指，还是开口喊住他：&ldquo白先生，我答应了萌萌带她去玩，不想食言，您可以让我见见她吗？&rdquo 白沭北滞住脚步，并没有马上回身看着她，她越发忐忑不安了，自己这要求&hellip&hellip好像真的有些逾越了。

果然白沭北回过身时，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看她的眼神淡漠：&ldquo林晚秋，你是不是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昨晚找你是因为萌萌不开心，你真把自己当她妈妈了？你忘了她出生证明上写的谁的名字，嗯？&rdquo 林晚秋牙关咬得很紧，脸颊胀得通红：&ldquo可是&hellip&hellip可是萌萌也是我生的&mdash&mdash&rdquo 白沭北闻言，倏地扬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被他大力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那力道似是恨不能将她捏碎了。

她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都忘了呼吸，只微微仰着头，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他。

白沭北狭长的眸子迸发出强烈狠意，一字一字咬牙道：&ldquo我警告过你，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如果你到处和别人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rdquo 他修长的手指狠戾地箍住她纤细的腕间，不偏不倚，正好勒住了林知夏打伤的部位，在某一刻好像骨节都发生了错位，撕心裂肺地疼。

林晚秋的额角都渗出了细汗，小巧的鼻翼微微鼓动着，悲伤地注视着面前冷肃的男人：&ldquo我只是想陪陪萌萌，我不会在她面前乱说，更没有妄想什么，白先生，请你相信我。

&rdquo 白沭北额头的青筋都好像在细细跳动着，冷硬的五官冷峻逼人：&ldquo相信你？我疯了不成。

&rdquo 离得太近，他能看清她澄净的眼底缓缓流动的波纹，好像有什么被她硬生生地压制住了。

他不想去深究，更不想探寻，好奇害死猫，尤其是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花半分心思去同情和了解。

白沭北眼神微沉，狠狠甩开她的手腕。

她全身都松懈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ldquo沭北？&rdquo高赫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对峙中的男女，惊愕地看着他们，&ldquo你在干嘛？&rdquo 白沭北不答，只是警告地看了眼林晚秋，随即拿出白色手帕揩了揩手指，淡淡回道：&ldquo没事，我来替老三拿药。

&rdquo 高赫还是疑惑地看着林晚秋，林晚秋却避开他询问的眼神。

高赫皱了皱眉头，只得对白沭北说：&ldquo进来吧。

&rdquo 白沭北没再看林晚秋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高赫在办公桌后坐定，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盒推至白沭北跟前，想了想又问：&ldquo你和林晚秋认识？&rdquo 白沭北敏锐地抬起眼，把刚才擦过手指的白色手帕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篓里，这才双手交握，好整以暇地打量他：&ldquo怎么，有兴趣？我从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rdquo 高赫抿唇，低头推了推眼镜：&ldquo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她挺不容易。

&rdquo 白沭北嘲弄地勾起嘴角，但笑不语，只是拿过桌上的药盒来回摆弄着，像高赫这样的毛头小子才会被林晚秋欺骗，她那种小兔子，只要眼圈红一下就能迷惑不少男人。

高赫始终觉得白沭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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