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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2/3)

了答案：皇上正在御花园里溜狗。

皇上喜欢狗，他是知道的，可还头回听说皇上溜狗，恐怕又是她弄出来的。

按着太监所指的方向走过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狗儿喘气的声音。

皇帝跟在五条哈巴狗后面从小径另一头走过来。

哈巴狗脖子上带了硬牛皮项圈，项圈的钮上拴着皮绳。

皮绳的另一端在皇上手中。

哈巴狗的腿虽短，撒欢地跑起来倒也不算慢。

五条狗加一块儿的劲儿不小，还不容易拉住。

皇上迈不成习惯了的不紧不慢的方步，被狗儿拉着往前赶。

那情形有点滑稽，说不好是皇帝溜狗儿，还是狗儿溜皇帝。

看见弟弟，胤禛想停下来说几句话，可狗儿们还不想停。

胤禛有些狼狈地低声训斥：&ldquo混帐东西！坐下。

&rdquo 那边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ldquo皇上，还差一圈。

&rdquo 胤禛对弟弟叹道：&ldquo回头再说。

要不，你陪着朕，也走走？&rdquo 允祥看看那些明显精力过旺的狗儿：&ldquo呃，臣弟还是在这儿等着皇兄吧。

&rdquo 在皇帝身后，怡亲王握手成拳，捣在唇边咳了两声，掩去莞尔轻笑，向那女子走去。

她身边站了两个宫女。

允祥说道：&ldquo皇上有些出汗，毛巾披风都备好了么？&rdquo &ldquo回王爷，备好了，都在那边亭子里。

&rdquo &ldquo去拿过来。

&rdquo &ldquo是。

&rdquo 打发两个宫女走开，他在她面前三四步站住。

她静静地望着他。

&ldquo那件事，成了。

&rdquo 她愣了一下，报以感激的笑意，问道：&ldquo人还好？&rdquo &ldquo听你妹妹说，醒了，还有些虚弱。

&rdquo &ldquo那就好。

&rdquo那一头的事，终于可以放下，只需再等怡安的消息。

允祥想问她，九哥的事与她有没有关系，九哥是不是也被她弄出去了。

他心里有个底，有事儿也好留心照应。

只可惜，眼前不是时候，不是地方，没法儿深谈。

罢了，不管是与不是，他多小心着点儿，别让火烧到她身上。

看皇上这架势，就算扯到她，也就是大发一顿脾气，只要她肯委屈点，赔个不是，多说几句好话，皇上也不会把她怎样。

皇帝走完一圈回来，把牵狗的皮绳交给太监，从宫女手中接过毛巾擦汗，一边笑道：&ldquo走完这么一通，确实松快多了，就是腿酸。

&rdquo &ldquo每天，或者隔天这么走走，过上半个月，腿就不酸了。

&rdquo 允祥好奇地问：&ldquo皇兄怎么想起来溜狗？&rdquo &ldquo朕哪会想到这个？还不是这个促狭鬼？她说朕整天闷在养心殿批折子，四体不勤，经脉不通，难怪睡不好觉。

又说朕睡得太少，精力不济，事倍功半。

说朕身为一国之君，总理万机，万一在折子上写错几个字，批错一段话，弄不好就是几条人命，一城人的生计。

为了天下安宁太平起见，朕得睡好觉。

为了睡好觉，就得时不时出来走走，换换脑筋。

她说磨刀不误砍柴功。

要朕绕着御花园走三圈，又怕朕走得太慢耽误工夫，说这些狗儿反正也是要溜的，不如一举两得。

&rdquo 允祥偏过头，无声悄笑。

&ldquo你笑什么？她说的也有理。

这么走了两天，睡觉确实好些了。

十三弟，明儿开始，你陪朕一块儿走。

一边走一边还可商议点政事。

&rdquo 允祥忙说：&ldquo皇兄说的是。

只是臣弟巴巴地进宫来走路，怪麻烦的。

若让皇兄等臣弟，也耽误皇兄的功夫。

不如，皇兄在御花园走，臣弟就在自家花园里走走，也就是了。

&rdquo 胤禛重重地哼了一声：&ldquo猴精！&rdquo 皇帝改善睡眠的妙法不仅仅是走路，还有跑到西暖阁睡到楚言床上。

还算守规矩，没有越雷池的举动，楚言也由他去。

也不知是不是睡眠好了，事半功倍，折子批得快了，用不着多开夜车。

晚膳后，皇帝带了一小摞折子到西暖阁。

楚言准备睡觉，皇帝也差不多批完了，收拾洗漱，钻进她边上的被窝。

&ldquo天凉，十四弟咳嗽的毛病又犯了。

要不，你明儿去看看他？&rdquo 楚言扭头看向他，正好他也正看着她，眼睛黑幽幽，温和，还带了点别的。

&ldquo好的。

&rdquo 在院子里，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在骂人。

神气活现，只可惜偶尔的咳喘减弱了威武。

&ldquo十四爷，皇上那边有人来看你。

&rdquo &ldquo打出去！老子没工夫理他。

什么皇上，天王老子来，老子也不稀罕。

&rdquo允禵头也不抬，专心棋局：&ldquo你，老老实实给我下棋，别想别的。

再输，看我不抽死你。

&rdquo &ldquo十四爷忙得没功夫啊？那我走了。

&rdquo女子的声音淡淡的，轻柔中带着几分笑意。

允禵一震，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ldquo楚言？&rdquo 拿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再看，她还在眼前，允禵又惊又喜又疑：&ldquo楚言，你，你&mdash&mdash&rdquo &ldquo是我。

我还活着。

&rdquo楚言走近几步，伸出手。

允禵一把抓住，感觉到那份温热，眼中泛起泪花：&ldquo你还活着。

你还活着！老天保佑！&rdquo 侍卫和宫人都退了出去，留下他二人安静说话。

楚言少不得又把死里逃生出走印度那番话再说一遍。

允禵不胜唏嘘，恨了一回靖夷等人欺瞒，再一想后来情形，又觉得这个结果更好一些。

至少，她不必在京城受这几年的辛苦，没有卷进那些是是非非。

提起当年率大军征讨西北，允禵眼睛发亮，几次说到紧急有趣之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楚言似乎又看见早年那个爱学说书的十四阿哥。

说到康熙驾崩，赶回奔丧，允禵悲伤愤恨。

说到太后病重，如今的皇帝非不许他前去探视，允禵睚眦欲裂，捶胸顿足：&ldquo没能见皇阿玛最后一面，是我的命，是天意。

可近在咫尺，却没能见上额娘最后一面，是人祸，是胤禛那个混帐东西&mdash&mdash是他气死了额娘！&rdquo 楚言拍着他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

允禵把头埋在她膝上，失声痛哭：&ldquo楚言，我什么都没有了。

皇阿玛死了。

额娘死了。

八哥九哥十哥，走的走关的关，只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我那些女人孩子，也不知几时能见上一面。

他把我的东西，全都抢走了。

楚言，我什么都没有了，都被他抢走了。

&rdquo 楚言叹息着，轻轻拍着他的背，想着皇帝的态度。

皇上似乎还在意着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也许只是性格的冲突，加上不放心，才死死关着他。

能不能找到一个契机，让他们各自让上一步？别的都没法了，至少让他得以和家人团聚。

不能放他回家，是不是可以让他的妻妾子女过一阵进来探视一回？或者，如果他的妻妾中有人愿意，可以进来陪伴？ 听十三福晋说起冰玉主动要求进宗人府陪伴纳尔苏的事，如果能有个亲人陪伴照顾，十四阿哥的情绪状态也会好得多。

又想起德妃，那么沉着智慧的一个母亲，怎么会变得那么固执偏狭？如果她能对一个儿子稍稍让上一步，也许就能改变另一个儿子的命运。

一次又一次拒绝伤害一个儿子，不也间接地损害了另一个儿子的利益？一般是她的亲生骨肉，在她心里真的有亲疏上下之分吗？德妃当初关照她和十三阿哥，圆通机变，固然打着自己的算盘，可也不乏体贴入微的母性。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们一个个都变了，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 痛痛快快，无拘无束地哭了一通，允禵的情绪安稳下来，拿着楚言递过来的帕子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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