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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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宫(1/3)

见到楚言活生生地走出来，允礼又惊又喜：&ldquo楚言姐姐！&rdquo 楚言已换过装束，不再是仆妇打扮，穿上怡亲王福晋新做的一套出门衣服，富贵端庄，头发用一个白玉簪子挽起，脚上是一双绣花丝履。

轻言笑语：&ldquo十七爷么？我都认不出来了。

给十七王爷道喜。

听说王爷勤恳能干，已是十三爷的好帮手，皇上的一只臂膀。

&rdquo 允礼谦逊道：&ldquo姐姐取笑了。

我才干平平，无过就是功罢了。

&rdquo 楚言笑道：&ldquo能无过，就不容易了。

&rdquo转向允祥，深深一福：&ldquo打扰十三爷，多谢！&rdquo 允祥一脸歉意：&ldquo怠慢，对不住！&rdquo 楚言温暖地笑笑：&ldquo十三爷别往心里去。

&rdquo 允祥点点头：&ldquo是，你放心。

&rdquo 目送楚言登车，在果郡王允礼护送下，往紫禁城而去，允祥在心里遥遥恳求：&ldquo四哥，你放在心里藏了半辈子的人回来了。

请你好好待她。

&rdquo 隔了多少年，她生命的轨迹又转回了紫禁城。

可还有离开的一天？ 踏入神武门，月光下的御花园宁静如水，恍如隔世。

&ldquo奴才何吉奉皇上之命，迎接主子。

&rdquo &ldquo何吉？你这些年还好？&rdquo 从小侍奉皇上的何吉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不想这位主子还记得他，不由泪花闪烁：&ldquo有劳主子记挂，奴才一切均好。

皇上在位育斋等着主子，主子这边走。

&rdquo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上前搀扶。

&ldquo你们前面带路，我自己走。

&rdquo &ldquo是。

&rdquo深知这位的脾气，何吉不敢多说，命宫女小心地掌灯照路，自己走在她身侧：&ldquo这儿有个台阶，您慢着点。

&rdquo 到了育位斋，另有一个太监迎了出来：&ldquo奴才高无庸，见过主子。

皇上在屋里，请主子进去。

&rdquo 门内渗出一股檀香，令她有些紧张有些害怕的心情得到舒缓。

躲不过，就迎着往前走吧。

楚言定了定神，伸手推门。

&ldquo吱呀&rdquo一声，门从里面开了，一片明黄带着龙涎香的气味笼罩上来，她落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ldquo阿楚，当真是你！你还活着！老天保佑，你还活着！&rdquo 这个怀抱的温暖唤起了她的疲惫，这个声音的喜悦唤出了她的辛酸，她安静地伏在那个怀中，闭着眼，任泪水溢出眼帘，渗入那片明黄。

感觉到胸前的湿意，胤禛略略松开胳膊，轻轻拍抚她的背，象对孩子一般哄着：&ldquo朕知道，你受了许多苦。

别怕，有朕在，再不许人欺负你。

&rdquo 楚言被提醒，微微挣扎，脱开那个怀抱，单膝跪下去：&ldquo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rdquo 胤禛拉住她，提起来：&ldquo这些虚的还是省了吧。

让朕看看，变样没有。

&rdquo &ldquo自然变了。

又老又丑。

&rdquo &ldquo朕比你还大了八岁，不是更老更丑？&rdquo胤禛拉了她到案边坐下，就着烛光细细打量：&ldquo没怎么变。

像是比上回回来省亲时瘦了点。

&rdquo &ldquo烛光下看不真，赶明儿太阳出来，皇上就看见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子。

&rdquo &ldquo哪有女人象你这么糟践自己？&rdquo胤禛有些好笑，突然伸过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拂过眼鼻额头。

楚言吓了一跳，感觉到那份粗糙。

胤禛放开手，笑道：&ldquo摸着还好，比朕少性多了。

&rdquo 楚言四下打量，看见两尊小巧的佛像：&ldquo这位育斋改作佛堂了么？&rdquo &ldquo嗯。

&rdquo胤禛的视线始终凝在她脸上：&ldquo朕偶尔来这里读读佛经，打打坐。

&rdquo &ldquo这儿的佛经不再归摛藻堂女官打理了？&rdquo &ldquo摛藻堂早已经不设掌书女官。

你之后那两拨秀女，没几个真识文断字的，挑不出来。

摛藻堂没了掌书女官，书册仍得有人照管，就挑了识字的太监。

以后也没再选掌书女官，如今，摛藻堂也是由两个识字的太监打理。

&rdquo &ldquo这么说，我是最后一个掌书女官？&rdquo 胤禛点着她笑：&ldquo该说你顽劣偷懒，不求上进，断送了掌书女官之职。

这宫里哪还经得起第二个你这样的？&rdquo &ldquo如此说来，我还是大罪人？&rdquo &ldquo赦你无罪。

&rdquo胤禛眉眼都是笑：&ldquo你先说说，这些年都在哪里？&rdquo 楚言把对允祥说过的那一番话，又说了一遍。

胤禛皱着眉：&ldquo印度有什么好？你怎不回来？做甚么听阿格策望日朗的糊涂主意？他手下剩多少人？大清这么大，难道找不到一块地方养活他们？&rdquo &ldquo那么着，不合适。

&rdquo 胤禛知她心里有疙瘩，不愿让哈尔济朗到京城，也不纠缠这事，转而说起怡安：&ldquo策妄阿拉布坦求了几次，说阿格策望日朗的母亲病重，想见见孙女。

朕想着骨肉亲情，人之天性，再三不准，有违常理。

可巧，怡安也说想回去看看。

朕就让她随着使团一块儿去了，说好见过她祖母就回。

回程赶上冬天，路上会慢些。

&rdquo 阿格策望日朗的母亲，她的婆母，善良温柔，身体一直不好。

也不知她知不知道，她最爱的儿子早已化作白骨。

也不知她知不知道，那一场兄弟斗争。

楚言有些忧伤地笑道：&ldquo皇上说得是，怡安是该回去看看。

&rdquo 见她果然没为此着恼，胤禛放下心，安慰道：&ldquo十三弟派了妥帖的护卫，一路上都预先让人安排好了。

明日朕就派人传信，催怡安快点回来。

&rdquo &ldquo塞外的冬天不宜赶路，皇上还是别催了。

该怎样怎样吧。

我等了十多年，不在乎在多几个月。

&rdquo她不得不回到皇宫，还是希望怡安能够&ldquo天高任鸟飞&rdquo。

只当她心疼，怕怡安辛苦，胤禛笑着应了，又说了几句话，拉着她站起来：&ldquo走吧，边走边说。

&rdquo 门外，十多个太监宫女分成两列站着，掌灯的掌灯，拿东西的拿东西。

看见皇上出来，一个宫女连忙捧上披风。

高无庸刚要去接，皇帝已上前一步，拿过来抖开，裹在楚言身上：&ldquo你这身衣服单薄了些。

小心别着凉了。

明儿叫人送些衣料过来，挑着喜欢的，做几身衣服。

要嫌宫里做得不合你意，去云想衣裳找人进宫来也成。

&rdquo &ldquo皇上&mdash&mdash&rdquo楚言又是惊愕，又是难为情，一边还得消化他的话，应接不暇。

&ldquo嗯？&rdquo胤禛亲手系好带子，上下打量一番，笑道：&ldquo朕的披风给你太长，也得另做。

&rdquo 看见脚下，皱眉道：&ldquo夜深露重，怎么穿了这么双鞋？&rdquo 楚言忙道：&ldquo轻巧，好走路，我喜欢。

&rdquo 胤禛摇头笑道：&ldquo还是这般任性！&rdquo 拉了她走出位育斋，一路走一路随口说些宫中变化。

几个太监半弯着腰在前面和身侧掌着灯，宫女们不远不近地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走了好一段路，皇帝停下来，笑问：&ldquo你可还记得这是哪里？&rdquo &ldquo养心殿吧。

听说皇上在此起居？&rdquo &ldquo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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