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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2/3)

朗可以在喇嘛集里自由活动,认识了几个做杂役的好心的下层喇嘛,把一个出身贫苦憨厚忠实受过他父母恩惠的小喇嘛要到身边做了侍从,和阿格斯冷里应外合搭起了他们的秘密信道。

从那以后,喇嘛对哈尔济朗的拘禁被变成了一个游戏。

他们母子兄弟用充满切口和暗语的信件交流,共商针对喇嘛的种种恶作剧。

后面的一年半,哈尔济朗呆的喇嘛集里莫名其妙的小事故频发。

竟没有人怀疑这个看着斯文秀气,彬彬有礼,论起经来口若悬河的小王子。

三年期满,喇嘛们骄傲地送回他们教育的成果。

哈尔济朗在祖父面前一样地乖巧伶俐。

当时,大策凌敦多布顺利占据拉萨,取得筹划多年的胜利。

策妄阿拉布坦心情大好,加上楚言一直低调安静,就答应了哈尔济朗的请求,让楚言回到伊犁。

他们一家有了一段团圆的日子。

好景不长。

清国发兵。

策妄阿拉布坦也发觉,哈尔济朗虽然变得乖巧,却不如以前可爱贴心,对绰罗斯家的人变得疏远冷漠,和他母亲却更亲了,不愿失去这个资质上佳的孙子,怕了长媳的魅力,又把楚言打发去赛里木湖&ldquo避暑休养&rdquo,而把哈尔济朗放到自己跟前。

哈尔济朗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大吵大闹起来,还趁夜出走,跑去赛里木湖找母亲。

策妄阿拉布坦让小儿子罗卜藏索诺去把孙子带回来。

罗卜藏索诺受他母亲影响,对楚言成见很深,面上口中有时就不大尊敬。

哈尔济朗早听说索多尔扎布和妈妈做对,不好对老女人和她女儿们出手,就把矛头对准了罗卜藏索诺,暗地里没少给他下绊子使坏。

两下里早就有仇。

罗卜藏索诺想要借机给哈尔济朗一个教训,没想到连他带去的四个随从一起,挨了哈尔济朗和阿格斯冷一顿臭揍。

最后,还是楚言说她身边有阿格斯冷图雅和水灵,让哈尔济朗去陪伴父亲。

哈尔济朗这才满不情愿地回来。

人是回来了,经常摆臭脸,动不动溜出去乱逛,看哪个不顺眼就略施薄惩。

近来,伊犁城里出的乱子,大半都和他有关系。

只不过知道底细的人不多,也不会说出去。

屡屡得手,哈尔济朗的胆子越来越大,闹出的事也越来越大。

阿格策望日朗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问:&ldquo今天,罗卜藏索诺又怎么惹你了?&rdquo &ldquo在街市上遇上了。

他带了两个随从,看我一个人好欺负,想挑我发火先动手。

哼,他以为阿格斯冷不在,我一个人就收拾不了他了。

&rdquo &ldquo他说了什么?&rdquo &ldquo还有什么?他娘不就教会他说那几句话?要斗口,他娘儿几个一块儿上也没用。

&rdquo 哈尔济朗的嘴长得像楚言,从小身边又是汉人又是回人又是蒙古人,好话坏话都听了三套,听楚言说了很多斗智的故事,又在喇嘛集论了三年经。

比口才,不要说罗卜藏索诺,就是他这个自以为雄辩的爹也不是对手:&ldquo他被你说急了,就拿石头扔你?&rdquo &ldquo他扑过来打我。

我闪开,趁机踹了他两脚。

我不想在街上同他打架,就跑了。

他在后面追,追不上,就丢石头。

&rdquo小巧腾挪的功夫是黄敬勇教的,很好用!可惜没练到家,白挨了一下。

他肯定是边跑边骂,引得罗卜藏索诺紧追不舍。

&ldquo跟他的两个下人也对你扔石头了?&rdquo &ldquo不知道。

我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

&rdquo哈尔济朗一脸严肃:&ldquo我会收拾他们。

爸爸,我的事,你别管!&rdquo 阿格策望日朗板着脸:&ldquo你打架,我不管。

你砸了集市,我怎么能不管?&rdquo &ldquo不是我砸的,是他们砸的。

&rdquo &ldquo你故意把他们引到那里去。

&rdquo 哈尔济朗有点心虚:&ldquo我不过是想躲开他们。

他们三个人,个子都比我大,你总不能让我送上去挨打。

&rdquo他当然是故意的。

他陪着图雅去买过几次东西,近来没事常去溜一圈,跟好几个回人商贩混得熟了。

地利人和,身体灵活,往人堆一钻,躲在暗处,用鸡蛋石头和烂了的瓜果往那三人身上招呼。

要比投掷的准头,他也不差。

罗卜藏索诺吃了亏,又找不着他,发狂砸摊子。

回人汉子气盛,不清楚罗卜藏索诺的身份,再经&ldquo小兄弟&rdquo一鼓动,纷纷请出大棒鞭子板子伺候,逼他赔钱。

哈尔济朗趁乱又奉送三人好些拳脚,等到巡视治安的警卫赶来驱散回人,看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罗卜藏索诺三人被带走,这才施施然转回家换衣服。

那些警卫是他父亲的手下,罗卜藏索诺吃了亏还得掏钱。

哈尔济朗得意洋洋地说完,笑看父亲:&ldquo怎么样?干得不错吧?没给你丢脸!&rdquo &ldquo没丢脸,净添乱!&rdquo阿格策望日朗眼中有克制的笑意。

&ldquo要不是我给你添这些乱,那些人更要说你不干事。

&rdquo &ldquo这么说,我还得谢你?&rdquo阿格策望日朗没好气地说:&ldquo这回闹大了,大汗肯定会知道,你准备怎么说?&rdquo &ldquo罗卜藏索诺不怕丢人就去说吧。

&rdquo哈尔济朗一脸不屑:&ldquo大汗能怎么样?儿子欺负孙子,大的欺负小的,还要怪小的没对大的手下留情?&rdquo 阿格策望日朗看着儿子,心中五味呈杂。

作为父亲,作为绰罗斯家族的一员,他希望儿子尊敬长辈,为自己的血统和家族骄傲。

可是,能怪儿子吗?他的母亲聪慧风趣通情达理,相比之下,父亲的家人愚蠢刻板心胸狭隘。

该怪楚言吗?哈尔济朗的出色难道不是来自于母亲? 哈尔济朗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过早被扼杀,从温暖轻松的家里被丢进阴冷单调不近人情的喇嘛集,太早经历了非难和压制,爱和恨都变得强烈。

为了保护儿子,楚言不得不提前为他打开成人世界的大门,指点他在逆境困境中生存的心机。

喇嘛集的围墙隔开了外面的世界,隔开了他母亲,也隔开了准噶尔和绰罗斯家族。

寺院的冷清,喇嘛的强迫,只让他反感厌恶,他更思念更渴望回家,回到母亲身边。

楚言送进去的只言片语都让他如获至宝,决定了哈尔济朗的成长方向。

母亲受到的不公正对待,父亲受到的不公正评价,使得少年的心在愤怒和失望中,离绰罗斯家族离准噶尔越来越远。

就算当初把他交给康熙皇帝,只怕也教不出这么好的效果。

他知道父汗心里非常爱惜这个孙子,认为哈尔济朗将来的成就会超过他们众兄弟。

加上喇嘛们的赞美和推崇,父汗对几个儿子都不十分满意,就有心培养哈尔济朗继位,因而忌讳楚言的存在。

想要拉近孙子的心,却一再地重复已经犯下的错误。

哈尔济朗是他的骄傲,也会是绰罗斯家族的骄傲。

可每每听见他漫不经心地说起&ldquo辉煌战果&rdquo,想起他在父汗和大喇嘛跟前中规中距的应对,他有点担心,不知道儿子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登上汗位又会做些什么? &ldquo哈尔济朗,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rdquo阿格策往日朗柔声劝说:&ldquo你要学会忍耐。

不露声色。

等到你做了大汗,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报复收拾冒犯你的人和你不喜欢的人。

&rdquo 哈尔济朗偏着头,认真想了一会儿,问:&ldquo要忍多久?&rdquo &ldquo不知道。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

至少要等到大汗的生命结束。

&rdquo 哈尔济朗皱着眉:&ldquo这十年二十年里,不论他们对妈妈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只能看着?&rdquo &ldquo不,你可以反对,可以打架,但是,大汗和喇嘛们对你的喜爱和器重才是最重要的,准噶尔人对你的崇敬和追随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你有愿望达成的一天,爸爸妈妈也会忍耐。

&rdquo 哈尔济朗望着父亲,若有所思:&ldquo爸爸,你现在就在忍耐,是吗?是为了汗位吗?&rdquo &ldquo不完全是。

我和你,不一样。

&rdquo一度,他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

隐忍,等他做了大汗,就可以按他的意愿改变准噶尔。

可他忍不到那个时候。

父汗身体康健,心思锐敏。

弟弟噶尔丹策零拿走的原属于他的力量,不会还回来。

通向汗位的路很长,障碍重重,需要付出代价,放弃一些珍贵的东西。

他不想!但,即使不是储君,无心汗位,他仍然是准噶尔的大王子,仍然是父汗的儿子。

哈尔济朗不清楚父亲所谓&ldquo不一样&rdquo指的什么,也不想问,略一沉吟,断然说:&ldquo我不想当大汗。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当了大汗,一天到晚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多累!作弄作弄那些人,我的气就平了,用不着忍上十年二十年。

&rdquo 阿格策望日朗放下心,也有点失落。

儿子确实像楚言更多! &ldquo明天去见大汗,放乖点机灵点,让大汗高兴高兴。

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rdquo &ldquo真的?我要多住一阵子。

那一带我还没好好玩过。

&rdquo &ldquo可以。

你也该多陪陪她。

&rdquo楚言能教给他的东西,能为他安排的未来,更适合他。

丈夫和儿子来了。

听说儿子能留下来,楚言高兴坏了。

哈尔济朗又变回了一个小男孩,抱着母亲撒娇,喋喋不休地说这问那,顺便提了一堆要求。

楚言连忙把惠芬叫来,把哈尔济朗想吃的一古脑儿报给她,让她接下来按哈尔济朗的喜好安排饮食。

哈尔济朗逗着惠芬的女儿玩了一会儿,哄得小丫头咯咯直笑,等她母女出去了才说:&ldquo胭脂比怡安好骗,可没有怡安好看。

&rdquo 屋内一阵沉默。

如果怡安能回来,他们一家才算真正团圆了。

阿格策望日朗拿出一包东西:&ldquo孟买那边送来的。

应该是靖夷那里来的。

&rdquo 楚言先看信。

还是靖夷在一年多前写的,提了几句家中情况,说到进京时见着怡安,个子快到寒水的肩膀了,性子活泼,很讨人喜欢。

怡安常去寒水那里,有时也和筱毅一起写字画画。

靖夷收了些怡安的&ldquo作品&rdquo,一块儿送来。

楚言一张张看过去,忍不住滴下泪来。

哈尔济朗凑过来,口中不住地挑剔着:&ldquo这是什么?是猫?看着象猪。

这个画的是谁?有人长成这样吗?这是花?像羊屎。

真难看!&hellip&hellip&rdquo 楚言擦干眼睛,嗔怪地看着儿子。

阿格策望日朗照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两下:&ldquo就你能耐!你画几张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比妹妹强。

&rdquo拿起女儿的涂鸦之作,左看右看,说出来的话却是:&ldquo怡安长大了,该是个漂亮姑娘了。

&rdquo 怡安很听话,很乖。

怡安等着爸爸妈妈。

想起峻峰托图雅的弟弟带来的怡安的亲笔信,楚言泪如雨下。

父子俩手足无措。

楚言勉力微笑:&ldquo怡安,她很好。

身边有很多疼爱她的人。

&rdquo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哈尔济朗一直缠着母亲,一刻也不肯放松,吃饭时连菜都要楚言替他夹到碗里,就差要喂饭了。

心思单纯的水灵担心哈尔济朗吃鱼不会吐刺,花了很多时间为他挑鱼刺。

图雅和阿格斯冷暗暗摇头好笑。

入睡前又要听故事。

好容易和儿子团聚,楚言自然有求必应,坐在床边足足讲了三个故事,直到他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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