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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电话上答应的,不去不妥当吧。
于是自然而然地又去了相约的地点。
加仓井如果没有特别说明,见面的地点就一定会在N饭店的咖啡茶座。
其他地点的话,加仓井会事先告诉她。
以前陌生的N饭店,现在对圣子来说变得意义重大。
“人家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干吗总是听你的?” 九月初见面的时候,圣子这样对加仓井发牢骚。
“明白了。
” 加仓井点了点头,但是仍旧我行我素。
“六点钟见面。
” 圣子说:“不行。
” 话音未落,加仓井马上说道:“一定过来,反正我等着。
” 随即挂掉了电话。
只要自己坚持,圣子就会过来。
他根本没把圣子的话当回事。
但是,圣子有自己的事情。
不仅有公司的工作,还有家务。
第一次且不说,第二次加仓井相邀,圣子就得事先给高明打电话了。
“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些。
” 圣子这样说,高明都只是应道:“是吗?” “柜子里有面包,也可以外卖叫寿司。
” “不用,对付着冰箱里找点吃的就行了。
没关系。
” 高明吃得很少,米饭一天吃一小碗。
不够的话,喝酒补充。
他几乎没有因饥饿而坐立不安的时候。
可以说圣子也是利用了他的这一特点吧。
“我尽量早点儿回去,对不起。
” “知道了。
” 这样便挂掉了电话。
高明从不会说:“早点儿回来。
”“几点回来?” 也许是因为问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吧。
高明不发什么牢骚,反倒使圣子感到心理负担很重。
不如发火训斥,她倒可以借此甩开加仓井回家。
高明是信任圣子还是放任圣子?圣子自己也摸不清。
回去晚了的时候,有时高明盯着看她的目光很锋利,让她吃一惊。
如果知道了圣子的行为却一言不发,那真可怕。
不过,圣子又觉得高明真要察觉到什么是不会没有反应的。
即便不说,也会在态度上有所显露。
这几个月,高明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一样的淡漠而沉静。
有时看电视会笑起来,外出散步时会述及他们的相遇,态度跟以往全无差别。
某日下午三点过后,加仓井又给圣子打来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 圣子汇报了当日状况且说到翌日安排。
“知道了。
” 加仓井这么回答后,接着便说:“我在‘四谷’呢,六点老地方见。
” 圣子拿着电话听筒没吱声。
“可以吧?” 加仓井又追问了一遍。
“可是……” “我等着。
” 三言两语,圣子又应承下来。
每次见面后,她都想这是最后一次,结果却循环往复。
为什么自己的决心这么容易动摇,她对自己疑惑不解。
五点半离开公司后,圣子照例从“御茶之水”车站给家里打电话。
高明工作的时候,电话放在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基本上是电话铃声响三下,高明就拿起了听筒,最迟不过响五下。
偶尔也有接电话慢了的时候,没准是去了洗碗池边。
但是这次,电话铃响了十遍也没人来接。
莫非拨错了电话。
圣子又重新拨了一遍,这次响了两下接电话了。
“喂。
” 听到圣子的声音,高明低声应道。
“刚才电话铃响了吧?” “听到了,但是在睡觉。
” “今天又要回去迟点儿。
” “是吗?” 稍顿了一下,高明答道。
沉静的语气跟以往一样……但好像打不起精神。
“你怎么了?” “好像有点儿感冒。
” 圣子回想起早晨高明的脸色不太好。
“发烧吗?” “不,不要紧的。
” “吃药了吗?” “没……” 高明单脚,发烧的话,外出则不方便。
“那我马上回去。
” “做完工作再回来吧。
” “不,马上回去。
半道顺便买药回去,你休息吧。
” 高明很少感冒。
他生就一副清瘦、弱不禁风的模样。
跟圣子一起生活以来,除了脚受伤,高明因病卧床只有两次,也是因感冒,四五天就好了。
看着清瘦,其实他的体质还不错。
圣子从“御茶之水”车站又折回了“骏河台”,坡道有个药店,她在那儿买了感冒药。
“发烧的话,这药大概管用。
” 药店主人拿过来一个蓝色包装的小盒,盒子上的药名,圣子好像在什么广告上听到过。
“一次一粒,一天三次。
” 圣子接过药,放进了手提包里。
五点五十分了。
在返回“御茶之水”车站的路上,圣子想起了跟加仓井的约会。
迄今为止,她从未爽约。
总是像被什么拽着似的,不想去最终还是去了。
回家的路上,她半道在“新宿”站下了车,站台上小卖部旁有部公用电话,她在那儿打电话到饭店,让转咖啡茶座。
“请传一下名叫加仓井的客人。
” 傍晚上下班高峰时间,站台上人来人往,电话时时被电车或站台广播打断。
不一会儿,加仓井过来接了电话。
“对不起,今天不能去了。
” “为什么?” “那个,有点儿……” 这时又有一辆电车进站了。
“你现在在哪里?” “在‘新宿’。
” “那不是很近嘛,过来一下吧。
” “真的不行。
” “只见一面就行了。
” 圣子拿着电话听筒,沉默着。
“那我过去。
在‘新宿’什么地方?” “车站站台上。
” “车站大楼上有个‘圣多里昂’茶馆。
你到那儿等着。
” “可是……” “马上开车过去,等着。
” 电话挂断了。
这个一意孤行的男人。
说了见面就非得见面,丝毫不为对方着想。
又有一趟电车进站了。
圣子被下车的乘客潮水般地涌着下了站台的台阶,径直向车站大楼的中央出口走去。
圣多里昂在车站大楼的第八层。
圣子走进店里,坐在了里面靠近窗户的座位上。
六点半了。
楼下霓虹灯光闪烁——夜幕下的“新宿”景象。
在这儿跟加仓井见面,十分钟后离开,回到“三鹰”家中应该不过七点半。
其实从公司直接回去,到家也是快七点。
所以不算太晚。
圣子要了杯咖啡,看着月夜下的街道。
在各色各样的霓虹灯下,人如潮涌。
都是些忙了一天寻求释放的上班族。
他们多半穿着白衬衫,也有人穿着西装外套。
当日的夜空异常清亮,霓虹灯也比平日更加耀眼。
以前未曾注意到,九月的都市夜空似乎也会一点点地生出秋意。
圣子往咖啡杯里倒进咖啡奶,然后用小勺慢慢地搅拌后,喝了一口。
之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外面攒动的人头,看不出有什么烦恼。
每个人似乎都目标明确,信心满满。
旁边座位上的一对客人站起了身,年长的女性拿走了账单。
就在两个人走向付款台的时候,出现了加仓井的身影。
加仓井在圣子面前坐下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绢来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有什么事?” “有点儿……” 圣子低垂下眼睑。
“高明发烧病了”这一句话,她竟说不出口。
“该不是不想见我了吧?” “不是那回事。
” 圣子用力地左右摇了摇头。
“那,怎么了?” 加仓井刨根问底。
圣子突然觉得加仓井这么穷追不舍很讨厌。
“我也有自己不方便的时候啊。
” “我知道。
所以这才问你有什么不方便嘛。
” “家里有人在等着我。
” “……” 瞬间,加仓井将叼在嘴上的香烟夹在了手上,看了圣子一眼。
“有人等着?” 圣子什么也没说,低垂着脑袋。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了出来。
加仓井那样执拗地追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加仓井将手上的香烟再次叼在嘴上,点燃后吐出一口烟说道: “啊,对不住。
” “……” “等了很久,不由得心中焦急。
对不起。
” 听加仓井这么道歉,圣子反倒有点狼狈。
她没想到加仓井这么快就能接受。
“像是有点感冒。
” 圣子小声补充道。
“发烧吗?” “有点儿……” “那,快点儿回去的好。
” 两人不提姓名地谈着另一个不在场的男人。
服务员拿来了咖啡,加仓井碰也没碰,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脸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你的,跟你住在一起的是能登高明吗?” 圣子看着咖啡杯,微微点了点头。
“知道的,但我不管……” 加仓井说着,将长长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两人间被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气氛笼罩着。
圣子后悔一气之下走嘴说出“有人等着”,更不应该在“新宿”打电话,直接回家就好了。
就那样回去,加仓井会一时不快,但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
原因归咎于自己想见一面,当面解释了以后再回去。
后悔归后悔,圣子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样一来,就没必要再躲躲闪闪的了。
这样反而心安理得。
早就知道的,早晚要触及这部分。
高明的事本来就不是秘密。
但出乎意料地过早触及此事,却使此时此刻的两人感觉尴尬。
加仓井喝了口咖啡,又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
此时他的内心动摇不定,从点烟时拿打火机的手不听使唤便看得出来。
“对不起。
” “你没有必要道歉。
” “但是,你吃惊我是个靠不住的女人吧?” “不,不能全怪你。
” 接着两人又默默地望着窗外。
过了片刻,加仓井转过头来。
“什么时候找时间,跟你好好聊聊。
” “好的。
” 一下子,仿佛要分手的两人,仿佛又靠到了一起。
莫名的力量似乎是离心的,结果却与之相反产生了向心力。
“两三天后,可以吧?” “嗯。
” “那,去吧。
” 圣子答应道。
旋即又觉着加仓井故意摆出痴心男人的模样,好生可恨。
圣子回到家,高明在里面的和式房间铺开被褥躺下了。
像是在发高烧。
平日里苍白的面容,从眼部到双颊泛出微红。
“量体温了吗?” “体温计在哪儿?不知道。
” 圣子从餐具橱柜的抽屉里拿出体温计,递给了高明。
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做了个水枕。
比较一个小时前跟加仓井见面时,想象不出圣子会这么尽心尽力。
“多少度?” 高明没有回答。
圣子拿过体温计一看,三十八度二。
人过四十,上三十八度就算是高烧了。
“觉得发冷吧,要不要叫医生来?” “只是感冒罢了,不用。
” “可是只吃这个药,行吗?” “睡觉休息就能好。
” 可嘴上说没事,眼神看着就是无力的样子。
“冷吧?再盖床被子吧。
” 高明脸上因发烧有点儿红晕,肩部却似乎感到冷。
圣子又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吃药吧。
一次吃一片。
” 圣子把杯子和药放在高明的枕边。
高明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无奈地把药喝了下去。
“头部也降降温的好。
” 圣子站起身,在洗脸池存水里放入剩下的冰块,然后把毛巾在里面浸湿拧干。
“还感觉冷吗?” “不,不冷了。
” 高明仰面闭着眼答道。
“有点儿凉啊。
” 圣子在他那起了皱纹、宽阔的额头上放上了凉毛巾。
“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
” 在暗淡的台灯光圈里,高明深邃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圣子。
这哪里是人们眼中那个清高、倔强的作家?毋宁说眼神里透现着静谧与柔弱。
“做点儿什么热乎的吧?” “不,不想吃。
” “得好好儿卧床休息啊。
” 圣子给高明掖了一下肩头的被角。
此时工作也罢加仓井也罢,通通忘在了脑后。
第二天早晨,高明的烧退到了三十七度三。
身体看起来还很虚弱,但用不着担心了。
圣子为高明准备了凉拌蔬菜和煮鸡蛋,然后去公司上班了。
上午,加仓井照例不在。
圣子继续昨天的工作,接着整理“我的健康法”的问卷调查。
中午,奥谷怜子走过来约她一起去吃饭。
午间的街上,阳光依旧照射强烈。
天高云淡,还有阵阵微风。
不知不觉中,大楼鳞次栉比的城里也透现了秋意。
两人穿过宽广的大马路,进了街角的一个饭馆。
这一带是“神田”学生街,饭菜比较便宜。
怜子将意大利面吃得干干净净。
圣子要的是三明治,只吃了一半。
“不行啊,怎么只吃那么一点儿?” 怜子一边教育着圣子,一边去吃圣子剩下的一半三明治。
“你现在体重多少?” “四十来公斤吧。
” 圣子身高一米五五。
一个月前称体重,三十九公斤。
要是瘦了,或许比那时的体重还要低。
“好羡慕你哦。
” “可我自己讨厌这副瘦弱相。
” “一般高大的男人都喜欢细小的女人哦。
” 圣子想起了加仓井。
加仓井的确人高马大。
“男人天生有保护本能,遇见瘦弱的女人,本能地就想保护呢。
” 圣子觉得好像是在说她跟加仓井的事儿,不由得脸红了。
“不过中年以后就会发胖。
真讨厌,我真是发愁呀。
” 怜子这么说着,又要了杯咖啡。
圣子没食欲,却想喝咖啡。
也许正是咖啡喝多了,才没了食欲吧。
“不过,女人一定得恋爱哦。
” 怜子边往咖啡里放糖边说。
“是吗?” “是啊,你看我,有没有觉着皮肤很干燥?” 怜子左手摸摸自己的面颊。
“没有啊。
” “乍一看,看不出来。
早晨照镜子,很明显的。
女人一过三十,就成豆腐渣了。
” “怎么会……” 对圣子来说,还有半年,就到三十岁了。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要男人。
” 怜子微笑了一下。
平时她总是一副不屑男人的劲头儿。
真不可思议。
“还有呀,女人必须有自己喜欢的男人。
” “可是喜欢一个人,也很辛苦吧。
” “辛苦归辛苦,总比没有强啊。
” 圣子想到了自己,正摇摆于高明和加仓井之间。
“你怎么会跟丈夫离婚了呢?” “很平常的理由。
他有外遇。
” 怜子又微微一笑。
听说她已离婚三年。
也许过了这么久,女人才会冷静地谈论男人。
“当时自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
现在想想,还是个孩子哦。
我那时认定男人有外遇很肮脏,不可饶恕。
真幼稚。
” “但外遇总是不应该的吧?” “那当然。
但有几个男人没外遇哪?” “怎么会……” “当然因人而异。
有些未必是认真的,蜻蜓点水,也许睁一眼闭一眼才对。
” 圣子跟有妇之夫相好,从未基于妻子的立场考虑过丈夫的外遇。
跟高明同居以后,实际上是近似于妻子的角色,但她从没想过高明会外遇。
实际上,高明或许也会暗暗地外遇——暗恋。
但圣子坚信高明的爱,根本不会去考虑那种问题。
“不管怎么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身体也好,想法也好,外遇也好。
” “但真正相爱,就不会有外遇对吧?” “那是女人的想法。
的确,女人如果真正爱一个男人,就不会去外遇。
因为女人的身体天生就是那样的构造。
但男人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想要其他的女人哦。
” “……” “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永远守着一个喜欢的人。
” 圣子觉得这些话是在责备自己,不由得垂下了眼睛。
回到公司后,像是正等着一样,立刻接到了加仓井的电话。
圣子汇报了上午打来的两个电话。
加仓井做了指示后,接着问道:“怎么样了?” “啊?” “感冒的症状……” 加仓井不提“高明”的名字。
“托您的福,不是太要紧的病。
” “是吗?” 接着稍稍沉默了片刻后,加仓井说道:“那,还不行吧?” “嗯。
” 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圣子答道。
“那,今天一直在家里写东西。
有什么事的话,往家里打电话。
” “明白了。
” 圣子放下电话听筒,凝视了一会儿明亮的窗户,又开始阅读正在审阅的稿件。
这份稿件是M医科大学的内科教授写的,字是独特的草体,很难识别。
看了一页后,圣子的脑袋里自然又想起了刚才的电话。
加仓井问“还不行吧”,像是问今天能否见面。
如果圣子回答“可以啊”,加仓井肯定又想要见面。
知道了圣子在跟别的男人同居,加仓井竟然不在意? 以为加仓井会对自己没了兴趣,现在看来,那是多余的担忧。
太好了……圣子察觉到自己反有一种内心的喜悦。
上午心情忧郁,或因担心加仓井的态度发生变化。
圣子再次开始阅读稿件。
心里踏实了之后,她便能集中精力投入新的工作了。
但只看了半页稿件,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女人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有外遇?” 她想起中午休息时怜子的那番话。
怜子还说:“女人的身体构造,就意味着天生守着一个人。
” 怜子这样说的时候,圣子表面上点头,心里却狼狈不堪。
她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分别投入到高明和加仓井两个男人的怀抱。
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是个淫荡的、不负责任的女人。
世上有无数身为人妻却心有别恋的女人。
最近这种现象的增多,竟被认为是女人地位的提高。
圣子呢,或许与这种普遍现象是合拍的。
就是说没有通过正式的结婚手续,但高明是丈夫的角色,加仓井则是外遇的对象。
与许多真正的妻子一样,自己也在享受一种小小的冒险恋爱。
这样想来,心里或许会轻松很多。
但是,圣子并不认为自己倾心于加仓井仅仅是冒险恋爱。
这里不存在那种角色的分配,即高明是私有的,加仓井不过是一种补充。
实话实说,现在的圣子其实既爱高明也爱加仓井,两个人都爱。
对于这两个人,没有所谓的重此轻彼,在圣子看来两个人都很重要。
同时爱两个人,或许也可称之为一种贪欲。
圣子并不认为自己属风流女郎。
她不会只为利用哪个男人而去接近他。
如果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想、那么做,自己当无后顾之忧。
但她做不来。
圣子原本觉得,自己本质上是个守旧的女人,没法脱出世俗的规约。
这会儿回过头来审视自己,她又发现自己已自然而然地越界了。
至少与怜子所说截然相反,什么“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女人便不会越界”。
那么有喜欢的人又有了外遇,该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不,那不是外遇。
“外遇”也好,“发自内心”也好,都是令人作呕的词汇。
不过加仓井毋宁说更接近的是真实。
按照怜子的说法,女人不可能同时去爱两个男人。
这违反作为女人的天性。
若是那样,圣子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有一点是明白的,即爱高明与爱加仓井是不同的。
圣子与这两个男人皆有肉体关系,但流淌的却是完全不同性质的爱。
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商务街又不知不觉迎来了傍晚。
五点一到,圣子便起身整理桌上的稿件。
出版社的工作性质,就在没有几点到几点的严格时间限制。
不管是几点,自己的工作干完了就可以回去。
但说是可以回去,不到五点就走,还是不好意思的。
实际上,编辑们大部分都是从下午开始工作到傍晚。
当然会计、营业部门的上下班时间都比较明确。
编辑部门的女职员,其实也大都按时下班。
时间方面可以自由支配的仅限于编辑部主任以及具体从事编辑工作的职员。
圣子名义上归属于编辑部门,却不是主力。
何况作为社长秘书接话员,本来就规定工作到下午五点来钟。
就是说五点一过,她基本上就可以自由了。
“我先回去了。
” 圣子对刚接完电话的怜子微微点了下头。
“有约会?” “没有。
怎么了?” “好像有点儿心神不定啊。
” “今天家里要来客人。
” “是吗,辛苦哦。
” 怜子爽朗地笑笑,招招手表示再见。
在公司里,大家都认定圣子是单身。
不过户籍登记上的确是单身。
怜子也不知道圣子在和一个男性同居。
只觉得二十九岁独身,会有一两个关系密切的男性。
她不会想到圣子竟跟一个男人同居。
倘若获知那男人是能登高明,一定会惊诧不已。
怜子一定对高明其人有所耳闻。
高明的书畅销时,怜子正好读高中。
说不定还读过他的作品呢。
圣子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跟高明同居。
如果有人问起,她会如实禀告。
但不知为何,怜子及周围的男性对圣子的私生活,似乎没人打算刨根问底。
只知她独自住在“三鹰”的简易公寓里。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们对圣子没有兴趣。
稿件校完后,他们总会过来关心地说:“这么晚了,快回去吧。
” 中午休息,圣子外出吃饭回来晚了,他们也会帮接电话并记下留言。
他们个个和蔼可亲,对圣子好得不得了。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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