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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不定诉愁(1/3)

圆乘寺大夫现在是向岛诊所所长,作为名医,他在河对岸很有影响力。

尽管他以前常误诊,也曾在病人面前出过丑。

作为职业医生来说,谁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再有名的医生,也是慢慢熬出来的。

他们刚从学校毕业时,往往会对自己的医术深深担忧:会不会误诊?会不会让病人瞧不起? 圆乘寺大夫和他人一样,在结束职前训练后的四五年间,经常为做过的诊疗出冷汗。

这些事情病人不知道,同事也不了解。

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失误。

他经年来养成一种习惯,就是一到下午下班时间,就在凉风习习的医务室里自斟自饮,干上一杯,尔后再往家走。

这也是他的一大乐趣。

他只喝清酒,从一公升的酒瓶里斟到茶碗里,就那么凉着喝。

酒肴一般是他让“梅寿司”送来的章鱼块儿。

有个新来的医生,叫相木。

这个人半年前才通过国家考试,十天以前从大学附属医院来到圆乘寺大夫的诊所实习。

有一天下班后,圆乘寺大夫与相木饮酒闲聊。

“你知道‘看到人就把他当小偷’这句谚语吧?” 圆乘寺大夫有点卷舌,也带有几分醉意,把“吧”字说得有点带卷舌音。

“唉,知道。

” “那我问你,你知道‘看到女人……’应该把她当什么吗?” “看到女人吗……” 相木是被迫陪着大夫在明亮的诊室里喝酒的,他那孩子般的脸庞已微微泛红。

“看到人就把他当小偷”这样的话,是对人极端地不信任,也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属于那种与性恶论相联系的警句。

如果说“看到女人……就把她当慈母”吧,显得有点过于平庸和夸大其词。

要是说当虚荣心极强的人,或者说当水性杨花的人,或者说当阴险狡猾的人,那就有点太苛刻。

相木医师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表达。

“怎么样,想出来了吗?” 圆乘寺大夫的外眼角上堆起皱纹,显得笑意盈盈。

圆乘寺大夫既喜欢饮酒,又喜欢年轻人,也难怪他今天有这么高的兴致。

“说‘看到女人就当说谎的人’可以吗?” 相木似乎没有自信地说,果然不出所料,圆乘寺大夫举起右手摆了摆。

“哎呀,不是不是。

我不是从一般意义上问,是从生理学或心理学的角度上问。

” “从医学性方面吗?” “对。

作为医生,应具有基本的观点和态度,无论何时何地,看到女人,就首先秉持这样的观点看问题。

” 相木听到说做医生的基本观点和态度,越发摸不着头绪了。

相木开始用喝醉酒的大脑,搜索他在医学部学到的所有知识,包括女人和男人在生理方面的差异,就是女人有卵巢和子宫,男人有睾丸和输精管,荷尔蒙分男性荷尔蒙和女性荷尔蒙…… 过了一会儿,他颇为自信地说: “‘看到女人就把她当子宫’呗!” 圆乘寺大夫捋了捋颌上的胡须,说: “嗯。

比原先好多了,但还欠点火候。

” “还不行吗?” “子宫确实是女性独一无二的特征,但这种说法无助于实际诊断。

” “是供诊断参考的说法吗?” “对。

这种说法对你将来有用。

” 相木交叉双臂,再次陷入沉思,还是想不出高明的答案。

“弄不懂。

” “这也自然。

” “你是指什么呢?” “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荒唐,可是我曾经为此有着很深的感受,造成过很大失误。

” “哎呀……” “总体来看,行医不能只靠书本知识,要有实际经验才行。

经历了失误,被别人嗤笑,暗自悔恨并改过,才能学到真本领。

其实,这不仅仅限于医学啊。

” “您也曾遭人嗤笑过吗?” “只是遭人嗤笑那还倒好。

往往是一回想起来,就不胜惭愧。

” 圆乘寺大夫这样说完,目光投向晚霞似锦的窗外,仿佛往事历历在目,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圆乘寺大夫临床实习结束后,已经当了一年的医生了。

四月初,他被派去能看到富士山、离静冈很近的F町立医院出差。

从法律的角度说,当上医生,只是拥有了行医执照。

实际上,若干东西都需要在今后实践中慢慢学习。

他作为医生,当时所处的地位,用军队的职级来做类比,是一年增加一颗星,顶多是个一等兵。

“派你去F町出差六个月!” 圆乘寺大夫被医务室主任叫去接受出差任务,心里非常高兴。

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里,教授、副教授职称以下的医生,多如繁星。

新进医务室的青年医生一般作为实习医生看待,甚至会被老资格的护士瞧不起。

圆乘寺大夫所在的第一外科,是众多医务室中比较大的科室,平时有三十位医师。

加上借调到地方医院的人和去东京都内医院打工的人,超过五十人。

在这人才济济的地方,新来的医务人员所干的工作,大多是预诊、测量血压、做实验准备、整理资料等琐碎事务。

所谓医师,只是徒有虚名,用过去的话说,不过是个走卒。

然而,即使不受重用,也会因不慎犯下严重的过失。

当资深医生和通过国家考试不久的青年医生,同样给病人看病时,病人可就惨了。

无论在社会的哪个领域,青年都会有居于人下的时期,要跟在前辈的后面走,看样学样,久而弄通,掌握真正的学问。

青年明知此理,却还要在人前装得像个医生,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时间一久,病人就能看出来,他们会说:“那个大夫是新来的一等兵!”这样,就摆不了架子了。

要是想摆架子,就得去地方医院。

在地方医院,有着士兵级别的医生,能当上少尉或中尉。

虽比不上院长和科室主任,但能享受到医师应有的待遇。

圆乘寺大夫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干劲儿十足。

他可以在这里自由地发挥本领,可没有本领可以发挥。

从临床跟班的情况来看,医疗技术在逐渐提高。

确实,从临床实习结束到现在,要是技术没有一点长进,那就太难为情了。

这也是个自我感觉良好,超越现实状况的时段。

再说这次出差,能够领到薪酬。

来到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即使加班到深更半夜,也得不到一分钱。

这就是所谓的不领工资的医生。

可在被派往的这家医院里,却可以拿到比普通工薪人员多一倍的薪酬。

当时的圆乘寺大夫是独身,来去无牵挂,正好利用这个条件。

医务室经常把不领工资的医生借调到地方医院,让他们在这期间存点钱,以备回到大学附属医院后没有工资。

但去者未必循规蹈矩。

去者在地方医院里拿到钱,会去喝上等酒。

回到医务室,会逼着前辈们请客。

之后会喝低价酒忍躁。

圆乘寺大夫这次出差,积极性很高,他手上提了个旧式提包,匆匆离开东京。

其食宿交由借调他的医院安排,自己顶多是准备衣服和日用品。

再就是医学书籍与见习日记本,他只有一本《人体解剖学》和一本《外科诊断学》。

一般人会拥有四五本外科学的参考书,而圆乘寺大夫一本也没有。

原因很简单:没钱买。

一本便宜的医学书至少要两千日元,买四五本得超过一万日元。

他上高中时,在小岩的铸件厂工作的父亲就去世了。

他一直靠自己打工,勉强度日,没钱买很贵的医学书。

其实,厚厚的外科书买得再多,放着不看,也没有意义。

说是参加毕业考试或国家考试所必须,最后翻脏的却是像《总归纳》《入学考试五分钟前》这样的文摘本,根本没有时间逐页翻阅五六厘米厚的大部头书。

何况学校图书馆有的是书,朋友那里也基本齐全,借着看完全没问题。

考试之前,可以咨询高手,一边听他讲,一边用心或用笔记下来,和有没有书关系不很大。

没有书照样能熬过来,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

因为手中无书,不能随时翻看,反倒逼迫自己当场就得记住,有这样的好处。

圆乘寺大夫当上医生两三年后,才开始买医学书阅读。

在此之前,他的知识几乎都是听别人讲或看别人写,才记入脑海的。

他幽默地说,自己接受的是活的视听教育。

这种无书可阅的情况,导致考试成绩不好。

不,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很差。

如实说,他是班上屡屡补考的五常客之一。

当时,他碰见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就恶狠狠地说一句:你学习得第一就好吗?最后,他想方设法毕了业。

后来又顺利地通过了国家考试。

姑且不论成绩孬好,在以最少的资金和精力投入而当上医生这一点上,圆乘寺大夫也许是最厉害的。

这次来到F町医院,他对阅览医院的医用图书充满期待。

本来,内外科专业书是内外科医生所必备的资料,而医院图书馆里的有关书籍却没有人借。

他看准了这一点。

把这些书当做自己的书,全部借入囊中。

他当年去F町时,F町还不是市,町内的人口还不到五千人。

F町利用富士山倾泻而下的丰富水源,建了几个造纸厂,但规模不大。

这个地方,空中弥漫着烟雾,地上堆积着淤泥,虽有些原始,却让人觉得悠闲自在。

不用说,医院是町立,而不是市立。

医院的院长兼任外科主任,也兼内科医生,他是圆乘寺大夫所在医务室的前辈,今年四十五岁。

内科、妇产科各有一名医生,加上圆乘寺大夫,总共四个医师。

医院有四十多个住院床位,可以说,这是个较大的私人医院。

医生和病人的比例,大致是一比一千。

就是说,这家医院的四个医师,基本可以满足镇上五千人的医疗需求。

可是,这个镇子还有一家私人医院,设有内科和外科。

把这家私人医院计算在内,是六个医生为五千人服务,医生相对有点多。

若是让大家悠闲地工作,这种配比正合适。

圆乘寺大夫在F町待了一个月,渐渐熟悉了当地的环境,适应了医院的氛围。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那个叫村石真纪枝的病人。

这个医院里新来的病人,程序上是先由院长检查诊断,确定治疗方案后,再转给主治医师。

对于门诊病人,圆乘寺大夫重点收治院长转来的复诊患者,按照院长确定的治疗方案进行观察和治疗。

对于住院病人,先由院长进行基础诊断和初步治疗,他再参与后续的治疗工作。

这种老道的医师和新手一对一搭配,是经常采用的工作模式,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最大限度地控制新手的差错率和事故率。

当然,这只是基本原则,未必一切操作都这样严格划分。

比方说,复诊病人是院长的熟人或其他医生介绍的朋友,也未必非得院长亲自接诊。

如果属于轻病号,可以直接交由圆乘寺大夫诊治。

相反,复诊病人病情恶化或情况危急,还得请院长亲自出马。

再说,院长除了诊疗外,还有社会活动,经常外出不在家。

这时,一切病人都由圆乘寺大夫诊治,不分新病人、老病人。

总之,具体情况具体处理,情况有变,及时调整。

这也是小医院的长处。

当时,村石真纪枝初次来院,院长在,因需要亲自接诊的熟人多,何况她的主诉是“焦躁”,不是多么重要的病,院长就把她转交给了圆乘寺大夫。

所谓主诉,德语是complain(德语,“主诉”的意思),英语则如文字,也就是患者感到最痛苦的典型症状。

比方说,咳嗽、流泪和鼻塞同时存在,其中最难受的是咳嗽,那主诉就是“咳嗽”。

接诊新的病人,圆乘寺大夫既有些高兴,又有些紧张。

高兴的是他最擅长诊治该病!紧张的是自我警示:千万不能误诊! 无论是谁,刚成为医生,接诊新病人,都会激动又紧张。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医术的提高,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能轻率,不能误诊,也不能流于惯性,需要告诫自己“勿忘初志”。

对此,圆乘寺大夫认识非常明确:这个病人在院长看来,可能无足轻重,而自己初出茅庐,却需要非常负责任地诊断,依据病情,谨慎投药,尽管无关乎一个病人的生命,却会影响病人的情绪,延误治疗的时间,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他手上拿着病历,开始进行诊断前的必要询问。

病人叫村石真纪枝,年龄是二十三岁。

其人看上去身高只有一米五或稍多,身材有点短小、瘠瘦。

她的容貌跟体征很搭,长脸,白净,单眼皮,皮肤绷得较紧,性格似乎有点倔犟,长得不算特别漂亮。

当她傲气地把脸扭到一边时,表情不和气,却显得特有烈女气概。

这是圆乘寺大夫第一次给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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