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名的乖女儿!&rdquo&ldquo所以,&rdquo徐克伟接口,&ldquo要征服小蝉,必先征服她的父母!&rdquo 高凌风把手重重地压在徐克伟的肩上,严肃地说: &ldquo徐克伟,你看我这样的&lsquo大器晚成&rsquo,小蝉的父母会接受我吗?&rdquo 徐克伟从上到下地打量他;有棱角的脸孔,带点儿野性的眼睛,倔强而自负的嘴,留得太长的头发,牛仔衣,牛仔裤,满身的放浪不羁,一脸的狂热与任性。
徐克伟慢慢地摇头: &ldquo如果我是你,我不敢去碰钉子!&rdquo &ldquo这钉子,迟早是要碰的!&rdquo高凌风大声地说,掉头走开了。
这天,高凌风在苗圃里,热心地整着地,苗床一排排地排列着,同学们都在埋头工作。
他用锄头弄松了泥土,身边那些大叶桉的种子,正一袋袋地放着,等待&ldquo播种&rdquo。
高凌风专心地工作,心里模糊地想着&ldquo十年树木&rdquo的成语,一棵树从播种,到发芽,到长成,要经过多么多么长久的时间,插条、接枝、播种&hellip&hellip又是多大的学问!&ldquo造林学&rdquo只是一门功课,但是真正造一座森林却需要十年二十年以至于数百年的时间!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宇宙好神奇,生命好微妙,而那些种子的发芽生长,却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正想得出神,却看到李思洁远远地跑来,对徐克伟招手,真亲热,片刻不见,就找到苗圃里来了。
他心中微有醋意,如果小蝉能这样对他,他一定会乐得发疯。
小蝉,想着这名字,他心里就又酸楚,又甜蜜,又惆怅。
那夏小蝉是一个公主,一个住在重重城堡中的公主,要接触这公主,就得翻越那重重城堡!他叹口气,用手捏碎了泥土,撒在苗床上。
&ldquo高凌风!&rdquo 忽然间,徐克伟站在他面前,气极败坏地喊着。
他愕然地抬起头来,望着徐克伟。
&ldquo大事不好,高凌风!&rdquo徐克伟喘吁吁地说,&ldquo思洁特地来告诉我,夏小蝉说,她父母要她跟品学兼优订婚!&rdquo &ldquo什么?&rdquo高凌风大叫。
&ldquo你还不赶快想办法!&rdquo徐克伟说,&ldquo再拖下去,你这个&lsquo大器&rsquo就&lsquo晚成&rsquo不了啦!&rdquo 高凌风瞪着徐克伟,然后,倏然间,他甩掉了手里的种子,也顾不了满手的泥土,他转身就往校园跑去。
徐克伟在他身后直着脖子叫: &ldquo你去哪儿?&rdquo &ldquo去图书馆找夏小蝉!&rdquo 冲进了图书馆,小蝉果然坐在阅览桌前看书。
他直冲过去,旁若无人地大声叫: &ldquo夏小蝉,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能嫁他,不能跟他订婚!&rdquo 小蝉惊惶地抬头看他,四周的同学全被惊动了,纷纷抬起头来看他们。
小蝉又羞又窘,抱起书本就往外面走,高凌风不顾一切地跟随在后面,她走往哪儿,他就跟往哪儿,不住口地说着:&ldquo你这样不公平,就算是赛跑,他已经跑了半天我才起跑,好容易我快追上他,你又把百公尺改成跑六十公尺,让他先到终点,我不服气!&rdquo 小蝉悄然地抬起睫毛,看了他一眼,就又埋着头往前走。
穿过草坪,前面有个小小的树林。
小蝉走了进去,高凌风也跟了进去,嘴里不停地吼着: &ldquo小蝉,你别发疯,这件事关乎你终身的幸福。
我知道,在你父母眼睛里,那个品学兼优是个不折不扣的乘龙快婿!但是,你不能任何事情都听你父母的摆布!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爱不爱他!&rdquo 小蝉站定了,扬起睫毛来,她用那对黑幽幽的&ldquo大眼睛&rdquo深深地凝视着高凌风,轻声地说: &ldquo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rdquo &ldquo不可能!&rdquo高凌风大叫,&ldquo像他那样一个学电机的机器人,你怎么能和他谈情说爱?&rdquo &ldquo他学了电机,就是机器人?&rdquo小蝉问,&ldquo那么,你学了森林,岂不成了大木头了?&rdquo &ldquo他是机器人,我却不是大木头!&rdquo高凌风激动地嚷着说,&ldquo我爱音乐,爱唱歌,懂得什么叫感情。
他只懂功课,只会研究机器&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ldquo我冷眼旁观过!&rdquo高凌风的脸涨红了,呼吸重重地鼓动着他的胸腔,&ldquo小蝉,你别想瞒我,你和他之间,一点共鸣都没有!我并不是要说他不好,我承认他好,他很好,他十全十美,而我,我浑身都是缺点,我不够用功,不够漂亮,不够成熟,但是,小蝉&hellip&hellip&rdquo他深抽了一口气,痛楚在他的眼底燃烧,&ldquo我用我全身每一个细胞来爱你!我或者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但是,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男孩子!&rdquo 小蝉定定地望着他,大眼睛里蒙上了泪雾,闪耀着光华,她的声音低柔而清晰: &ldquo你以前没说过这种话。
&rdquo &ldquo没说过!但是你懂得,是吗?&rdquo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ldquo如果你不懂,你就是白痴!&rdquo &ldquo好了,凌风,&rdquo小蝉凝视着他,&ldquo你说了这么多,又吼又叫的,现在我倒要问问你,谁说我要订婚了?&rdquo 高凌风一怔,顿时又惊又喜。
&ldquo难道&hellip&hellip那是谣言?&rdquo &ldquo不完全是谣言,爸爸和妈妈要我和他订婚,因为他马上毕业了,但是&hellip&hellip我并没有答应呀!&rdquo &ldquo啊!&rdquo高凌风狂喜地大叫,&ldquo小蝉!&rdquo 忘形地,他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用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小蝉注视着他,眼里闪着泪光,高凌风深深地望着这对&ldquo撼人心魂&rdquo的大眼睛,终于,他长叹一声,把嘴唇贴在她那翕动的、轻颤的、楚楚动人的嘴唇上。
爱情,是一种&ldquo惊心动魄&rdquo的情绪,高凌风从来没有像这一阵这样疯狂,这样沉迷,这样喜悦,这样狂欢过。
他所有那些&ldquo女孩子不过是女孩子,有什么了不起!&rdquo的观念全消失了!他想飞,想唱,想站在云端,大声唱出他的爱之歌。
想告诉普天下的人,他在恋爱,而恋爱是如此震撼着他整个心灵的东西! 在家里,高凌风的父亲不能不感染上儿子这份强烈的喜悦。
儿子,是他的命根,他很少对高凌风深谈什么,但是,凌风自幼,母亲就离家而去。
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当了一辈子中学教员,对孩子的心理还不清楚吗?他知道高凌风,他是那种反应特别敏锐而强烈的孩子。
从小,他有五分快乐,他就要夸张成十分,有五分悲哀,也要夸张成十分。
而当父亲的,却永远在分享着他的喜悦与悲哀。
他们父子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ldquo默契&rdquo是存在在两人之间的。
整个寒假,高凌风都兴致高昂而笑容满面,他唱歌,弹吉他,诉说他对未来的憧憬。
&ldquo爸,我将来要当一个歌唱家!当我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小蝉就坐在下面听。
我会对观众说,我要唱一支歌,这支歌是为我心爱的太太而作的。
&rdquo于是,他躺在床上大声地唱着,&ldquo我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和姓,我不能不看见,你的大眼睛&hellip&hellip&rdquo 他的兴奋与喜悦,像是无止境的。
身为父亲,只能默默分沾他的喜悦,却不好打破他过分美妙的梦想。
夏小蝉!那个名门闺秀,是否知道他们父子二人所过的生活是何等清苦,何等简陋? 寒假结束的时候,小蝉第一次来到高家,见了高凌风的父亲。
坐在那简陋的小屋里,她好奇地东张西望,高凌风和父亲却弄了个手忙脚乱。
那父亲望着小蝉,他一向知道儿子的眼光高,却也没料到小蝉是这样雅致、这样娇嫩的女孩,像春天枝头上的第一片新绿。
事先,高凌风已经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过: &ldquo爸,你可别摆长辈架子,可别吓唬住人家。
她又娇又害羞,在家里是被当公主一样侍候大的!&rdquo &ldquo我懂我懂!&rdquo父亲慌忙说,&ldquo她在她家是公主,到我们家也是公主,我会很小心,很得体,不能让你没面子,是吧?&rdquo 现在,面对着这个娇滴滴,羞答答,嫩秧秧的&ldquo小公主&rdquo,那父亲竟然比这&ldquo公主&rdquo还紧张!可别给人家坏印象,可别砸了凌风的台!小心翼翼地,那父亲问: &ldquo小&hellip&hellip小&hellip&hellip小蝉,我叫你小蝉,你不会介意吧?&rdquo &ldquo高伯伯,你当然叫我小蝉啦!&rdquo小蝉微笑着说。
&ldquo好,好!&rdquo父亲一乐,就有点忘形,&ldquo小蝉,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天天听凌风谈你,小蝉爱穿白衣服,小蝉爱吃牛肉干,小蝉爱笑,小蝉爱哭,小蝉有个什么什么品学兼优&hellip&hellip&rdquo &ldquo爸爸!&rdquo高凌风皱着眉叫。
&ldquo哦,哦!&rdquo父亲醒悟过来,转头悄声问高凌风,&ldquo我说错话了,是不是?&rdquo &ldquo别提那个品学兼优!&rdquo &ldquo是的,是的,我看,我还是去厨房吧!&rdquo &ldquo我去!&rdquo高凌风说。
&ldquo我去!你陪小蝉!&rdquo 没有主妇的家庭,爷儿两个总是自己做饭吃。
小蝉惊奇地望着他们,她从没见过两个男人组成的家庭,从不知道男人也会烧饭!但是,当她在高家吃过一餐饭后,她一生也忘不了那天的菜单:蒸蛋、炒蛋、咸蛋、皮蛋、荷包蛋、卤蛋&hellip&hellip简直跟蛋干上了!高凌风在她耳边悄悄说: &ldquo我们父子两个只会弄蛋!你可别骂我们是大笨蛋啊!&rdquo 小蝉忍不住&ldquo噗哧&rdquo一声笑了起来,高凌风也笑,那父亲看到这一对喜悦的年轻人,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陋屋里也充满了欢笑,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只是,那父亲却不能不暗暗地担上一层心事,这&ldquo小公主&rdquo如此雅致高贵,他那个散漫不羁的儿子,真能长期拥有这份幸福吗? 高凌风却没有那么多心事!整天,他和小蝉欢笑,跳跃在阳光里,尽情享受着青春和爱情。
他们曾并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他告诉她他的梦想,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的&ldquo伟大的远景&rdquo! &ldquo像安迪·威廉姆斯、汤姆·琼斯、法兰克·辛那屈、普雷斯利&hellip&hellip我崇拜他们,我羡慕他们!知道吗?小蝉,我要当一个歌唱家!一个大演员!我有歌唱和演戏的天才,你信吗?小蝉,歌唱和戏剧是一种艺术,一种伟大的艺术!你看看我,我像个艺术家吗?&rdquo 小蝉被他的豪情所感染,望着他,她只是笑容可掬。
但是,这&ldquo艺术家&rdquo终于要面临考验了。
一天,小蝉告诉他: &ldquo你知道吗?何怀祖仍然在追求我?&rdquo &ldquo不提他行不行?&rdquo高凌风蹙紧眉头。
&ldquo凌风,&rdquo小蝉担心地低下头去,&ldquo你不知道,我和怀祖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家里以为我们的事已成定局,现在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妈妈和爸爸很不开心。
但是,他们不是那种要干涉儿女婚姻的父母,他们只对我说:&lsquo把你的艺术家带回来给我们看看!&rsquo所以,凌风,你必须去见我的父母,这对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rdquo 高凌风用手直摸脑袋。
&ldquo你干吗?&rdquo小蝉问。
&ldquo我在想,&rdquo高凌风吞吞吐吐地说,&ldquo碰钉子的时刻终于来了!&rdquo &ldquo别那样泄气,我爸爸妈妈又不是老虎!&rdquo &ldquo我不怕老虎,我只怕你父母不能慧眼识英雄!&rdquo &ldquo你是英雄吗?&rdquo小蝉笑弯了腰,&ldquo别不害臊了,我看你倒有点像个狗熊呢!&rdquo &ldquo好!你骂人,我当狗熊,你只好当狗熊夫人,你又有什么光彩?&rdquo &ldquo胡说八道!&rdquo小蝉红了脸,笑着说,&ldquo管你是英雄也好,是狗熊也好,下星期天,去我家见我父母!&rdquo
坐在夏家那豪华的大客厅里,踩着又厚又软的地毯,看着那整片的落地长窗和丝绒窗帘,闻着满屋子的花香,吹着凉阴阴的冷气,望着落地窗外花木扶疏的院落&hellip&hellip高凌风从头到脚都是不自在,那种又陌生又拘束的感觉压迫着他,夏继屏夫妇那锐利的眼光,一直在他脸上身上打转,使他比参加大专联考时还紧张。
在这屋里,什么都是陌生的,连平日和他最接近的小蝉,也变得严肃而疏远了。
&ldquo听小蝉说,&rdquo夏继屏打量着他,&ldquo你是学森林的。
&rdquo &ldquo是的,我在森林系三年级,明年暑假就毕业了。
&rdquo他局促地回答。
&ldquo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们学森林的,是不是要上山去工作?&rdquo &ldquo原则上是的。
但是,我的兴趣并不在山上,我预备在歌唱上去谋发展。
&rdquo他坦白地回答。
&ldquo哦,&rdquo夏太太&mdash&mdash小蝉的母亲&mdash&mdash紧盯着他,似乎在研究他的相貌和体形,&ldquo你预备当一个声乐家?像斯义桂和卡鲁索?你受过正规的声乐训练吗?&rdquo &ldquo不不!&rdquo高凌风解释着,&ldquo您误会了!我不要当斯义桂和卡鲁索,我倒崇拜披头士和汤姆·琼斯!&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想当一个歌星?&rdquo夏太太困惑地问,好像听到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ldquo也可以这么说。
&rdquo 夏继屏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拢了起来,他望着面前那张年轻的,充满自信与傲气的脸孔。
&ldquo你会唱歌,这倒也不错,&rdquo他沉重地说,&ldquo不过唱歌这玩意儿只能消遣消遣,你是个农学院的大学生,却想把歌唱作为前途事业吗?&rdquo &ldquo有什么不可以呢?&rdquo高凌风忍不住扬起了眉毛,&ldquo慷慨激昂&rdquo地说,&ldquo这时代哪一行都能出人头地,在美国,猫王啊,平·克劳斯贝啊,都是亿万富翁而且受人尊敬,在英国,女王还封爵位给披头士呢!&rdquo &ldquo哦!&rdquo夏太太眼光凌厉地看着他,&ldquo你是不是能唱得像披头士和猫王一样好呢?&rdquo 高凌风激动了起来。
&ldquo我并没有说我唱得和他们一样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么,你也做不了猫王和披头士了?&rdquo夏太太口齿锐利地接□。
&ldquo我却做得了高凌风!&rdquo高凌风朗声回答。
&ldquo很好,&rdquo夏继屏点着头,声音却显得相当僵硬了,&ldquo你似乎志气不小,但是,你怎么样开始这个事业?你预备在什么地方唱?&rdquo &ldquo夜总会也可以,歌厅也可以&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夜总会和歌厅!&rdquo夏太太打断了他,&ldquo你预备唱些什么?在中国你总不能唱外国歌,那么,必然是那些哥哥呀,妹妹呀,爱情呀,眼泪呀,或者是黄梅调和莲花落了!&rdquo 听出夏太太语气里的讽刺意味,高凌风顿时被刺伤了。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在和两个&ldquo月球人&rdquo谈话,彼此说彼此的,完全无法沟通。
他跳了起来,愤怒涨红了他的脸,他激怒地说: &ldquo伯母,我不是来接受侮辱的!&rdquo 夏太太蹙紧眉头,深思地看着高凌风。
&ldquo我并没有侮辱你,我只是和你谈事实,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如果你觉得这是侮辱,那只能怪你选择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志愿!&rdquo &ldquo听我说,高凌风!&rdquo夏继屏接口说,&ldquo台湾的国情和欧美不一样,欧美能够有猫王和披头士,台湾并不需要猫王和披头士,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去干的青年!&rdquo &ldquo您是在指责我不脚踏实地了?&rdquo高凌风愤然地问。
声音里充满了恼怒与不稳定。
&ldquo不错!&rdquo夏继屏深沉地回答。
高凌风瞅着他,那年轻的脸庞由红而转白了,他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ldquo没料到你们连歌唱是一种艺术都不知道!你们地位显赫,却如此思想保守,眼光狭窄&hellip&hellip&rdquo 小蝉再也按捺不住了,在父母和高凌风谈话的时间内,她始终苦恼焦灼,而沉默地待在一边,现在,她跳了起来,警告地、大声地阻止着凌风对父母的冒犯。
在她二十年的生涯里,从没对父母有过忤逆与不敬的行为。
&ldquo凌风!不许这样!&rdquo她喊着。
高凌风很快地看了她一眼,他心底像被一把利刃刺透,小蝉!小蝉也站在她父母一边?在这栋豪华的住宅里,他高凌风是孤独的,寂寞的,寒酸的&hellip&hellip他不属于这屋子,不属于小蝉的世界! &ldquo让他说!&rdquo夏继屏仍然深沉而稳重,语气里却有一股极大的力量,&ldquo高凌风!我们都是思想保守,眼光狭窄的老古董!你自以为是天才艺术家!是吗?我告诉你,你或者能唱唱歌,但是,唱歌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事业!我对你有一句最后的忠告,与其唱歌,不如去干你的本行,森林!&rdquo &ldquo我想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事业!&rdquo高凌风大声喊。
&ldquo你当然有权利!&rdquo夏继屏紧紧地盯着他,&ldquo你还没有受过这个社会的磨练,你根本没有成熟,除了做梦以外,你什么都不懂!&rdquo &ldquo做梦?&rdquo高凌风喘着气,深沉地、悲愤地看着夏继屏,&ldquo我还能做梦,可悲的是,这世界上太多的人,已经连梦都没有了!&rdquo 夏继屏震怒了!这鲁莽的、眼高于顶的混小子,乳臭未干,却已懂得如何刺伤别人了!他恼怒地说: &ldquo你太放肆了!高凌风!你眼高于顶、浮而不实!只怕将来是一事无成!从今天起,我只能警告你,你可以做梦唱歌,当歌星,当猫王,当披头士,但是,你却从此不可以和我女儿来往!&rdquo 高凌风高高地昂着头,他直视着夏继屏,狂怒而坚定地,一字一字地说: &ldquo伯父,我很尊敬你,你可以骂我眼高于顶,浮而不实,你可以轻视我的志愿,渺视我的未来。
但是,你无法限制我的感情,我告诉你,我爱小蝉,爱定了!&rdquo 说完,他转过身子,就大踏步地,直冲出夏家的客厅。
小蝉目睹这一切,她昏乱了,慌张了,手足失措了!她身不由己地追着高凌风,大叫着: &ldquo凌风!凌风!&rdquo &ldquo小蝉!&rdquo夏太太喊,&ldquo别追他!你回来!&rdquo 小蝉站定了,望着父母,她满面泪痕,声音哽塞,她呜咽着对父母喊: &ldquo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谈?你们为什么不设法去了解他?&rdquo 喊完,她抛开父母,仍然直追出大门。
外面,高凌风已经气冲冲地走到阳明山的大道上了。
沿着大道,他像个火车头般喘着气,往前直冲。
生平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生平没有受过这么多的轻视!他直冲着,脚步又快又急,后面,小蝉在直着脖子喊: &ldquo凌风!凌风!你等我!凌风!&rdquo看到高凌风固执地往前走,她伤心了,她哭着喊,&ldquo高凌风!你是在和我爸爸妈妈生气呢,还是在和我生气呢?&rdquo 高凌风站住了,回过头来,他望着小蝉。
小蝉奔近了他,喘吁吁地,带泪的眸子哀怨地瞅着他。
他一把抓住小蝉的胳膊,他急切地说: &ldquo小蝉!和我私奔吧,我们去法院公证结婚!&rdquo 小蝉大吃了一惊。
&ldquo你在说些什么?&rdquo她愕然地问。
&ldquo你知道吗?你父母是两个老顽固!他们要给你招一个驸马爷,我只是个浪子,不是驸马的料,所以,我只好拐跑你!跟我走!小蝉!吃苦,我们一起吃,享福,我们一起享!跟我走!小蝉!&rdquo &ldquo你在胡说些什么?&rdquo小蝉惊愕而不信任似的望着他,&ldquo你明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背叛我父母!如果你想要我,你就必须取得我父母的谅解!&rdquo &ldquo你父母的谅解!&rdquo髙凌风冷笑了,&ldquo他们永不会谅解我!我和他们之间隔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是多大的一条代沟!&rdquo &ldquo你不能都怪我父母!&rdquo小蝉气恼而矛盾,&ldquo你想想看,你刚刚是什么态度!而且,我父母的话也有道理,唱歌真的不是一个男人的事业&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连你也否决我了!&rdquo &ldquo不是,凌风!&rdquo小婢急得满眼眶的泪水,&ldquo我相信你有才气!我永远忘不掉你那支&lsquo大眼睛&rsquo!可是,我是我爸爸妈妈的乖女儿,他们做梦也无法把我和歌星联想在一起!你&hellip&hellip你如果真爱我,难道不能和我父母妥协&hellip&hellip&rdquo &ldquo放弃歌唱吗?永不!&rdquo高凌风吼着,&ldquo你休想要我放弃我从小的愿望!你休想!&rdquo &ldquo那么,你就要放弃我!&rdquo &ldquo也休想!&rdquo高凌风固执而倔强,&ldquo我要你,也要歌唱!缺一而不可!你如果爱我,你就不要管你的父母&hellip&hellip&rdquo 小蝉猛烈地摇头,仓促地后退。
&ldquo不!不!不!&rdquo她喊着,伤心而绝望,&ldquo你什么都不能放弃,却要我放弃我的父母?你是个疯狂而自私的人物!我父母养我,育我,爱我!我不能,决不能!&rdquo她掩面而泣,反身向家里狂奔而去。
高凌风站在那儿,目瞪瞪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顿时间,他觉得胸口剧痛而五内如焚,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个强烈的预感,他要失去小蝉了。
他暴躁,易怒,而烦恼,但是,小蝉却踪影全无。
他打过电话,夏家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电话,写过信,却完全石沉大海。
急了,他去求救于李思洁,李思洁带来的消息却令他寒心。
&ldquo高凌风,你不知道,夏小蝉每天被她父母用软功,她生来就是那样娇柔的人,怎么禁得起她母亲的死劝活劝。
据我所知,小蝉已经动摇了。
她说,你就像你的名字,是一阵狂风,猛烈而不安定。
何怀祖呢?像一棵大树,稳定而能给她庇护&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何怀祖!&rdquo高凌风暴躁地叫,&ldquo那个阴魂不散的何怀祖怎么又冒出来了?&rdquo &ldquo不是又冒出来了,&rdquo李思洁说,&ldquo是从来没有消失过。
现在,何怀祖在受军训,他每天一封情书,每星期回台北来见小蝉一次。
你知道,小蝉一向不是意志力很强的人,何怀祖和她是青梅竹马,两方的家庭又都是世交。
发生了你的事情之后,夏家又极力撮合他们。
所以,据我看,高凌风,你是凶多吉少!&rdquo &ldquo不行!&rdquo高凌风猛力地捶着桌子,&ldquo李思洁,你帮我安排,我必须见小蝉!&rdquo &ldquo没有用的,高凌风,我对小蝉说了。
她说,见了你只有让她更苦恼,她要冷静地思考一阵?&rdquo &ldquo冷静!&rdquo高凌风大喊,&ldquo我这儿整个人都像火烧一样,她居然能够冷静!&rdquo 李思洁望着他直摇头。
&ldquo我觉得,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阻难重重,如果我是你,早就放弃了!&rdquo &ldquo放弃?&rdquo高凌风吼着,&ldquo我的生命里,从没有放弃两个字!&rdquo 但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呢?新的学期开始了。
小蝉所有的课和高凌风的都不一样,她躲避他,不见他。
守在校门口,高凌风捉住了小蝉。
&ldquo小蝉,你说清楚,你是不是预备一辈子不见我了?&rdquo 小蝉甩开了他的手,挣扎着喊: &ldquo凌风,你饶了我吧!&rdquo 她跑了,跳上一辆计程车,她连课也不上,就干脆回家了。
高凌风怔在那儿,然后,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ldquo不放弃!不放弃!我永不放走你!夏小蝉!&rdquo 然后,像是一声霹雳,消息传来,夏小蝉和何怀祖终于正式订婚!报上的订婚启事登得明明白白,一切都已经是无法怀疑的事实! 高凌风呆在卧室里,望着自己书桌上那张小蝉的照片,他在桌上猛捶了一拳,那镜框被震倒在桌面上,高凌风拿起镜框,用力捏紧,他浑身颤抖地对镜框狂叫:&ldquo你骗我!骗我!骗我!你不可能跟他订婚!这一定不是你心甘情愿的!是你父母逼你的!小蝉,你懦弱,你懦弱!你懦弱!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rdquo &ldquo凌风!&rdquo父亲悄然地站在他身后,&ldquo算了吧,别折磨自己了!&rdquo &ldquo不行!&rdquo高凌风把镜框摔在桌上,&ldquo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rdquo他回身就跑。
&ldquo我要问清楚!&rdquo 父亲一把抓住了他,死命地拉住了他的衣服。
&ldquo凌风!你别发疯了!你不要去闹笑话!&rdquo &ldquo爸爸!你放开我!让我去!&rdquo高凌风狂叫着。
&ldquo凌风,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rdquo &ldquo冷静?爸爸!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的女朋友跟别人订婚了,我应该怎么样?带份礼去向他们道贺?笑着向他们恭喜?爸爸,你不了解我,我从没有这样爱一个女孩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躺在别人怀里!&rdquo &ldquo那你要怎么办?&rdquo父亲也激动了起来,&ldquo他们已经订婚了,你去打架?你去抢人?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要是真正的男子汉,你就应该挺起来咬紧牙根,去承受这个打击,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他们看不起你,你更应该争口气给他们看!这才算你真正有性格,有骨气!凌风,你心痛,爸爸看了更心痛,可是,你不能乱来呀!&rdquo 高凌风闭紧了眼睛,痛楚地一拳捶在镜框的玻璃上面,玻璃碎了,碎片一直刺进高凌风的皮肤里,血渗透了出来,模糊了那张照片。
父亲尖叫着: &ldquo凌风!你干吗?&rdquo 高凌风迅速地回转身子来,脸色苍白如纸。
&ldquo我必须去找她!我必须!&rdquo 他冲出了家门,冲上了街道,在夜色中向前疾奔,跄踉着,他叫了一辆计程车,他直驰向阳明山。
夏家的铁门阖着,门内,是那花木扶疏的院落,他发疯一样地按着门铃,然后,一个下女来开了门,看到是他,就急于要关门,他用脚抵住了大门,直冲到院子里,他站在草坪上,浴在月光中,放声狂叫: &ldquo小蝉!夏小蝉!你出来!&rdquo 夏太太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她直视着高凌风: &ldquo高凌风,你要我报警吗?&rdquo &ldquo伯母!&rdquo高凌风压抑着自己,生平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他近乎恳求地说,&ldquo请你让我见她一面!&rdquo &ldquo对不起,你不能见她!高凌风,你就让她过过平静日子吧!小蝉已经订婚,不是当初的小蝉了,你聪明,也懂事,就不要再纠缠她了!&rdquo &ldquo伯母,你如果了解感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了解,我很了解,我知道你痛苦,可是我爱莫能助!&rdquo 高凌风再也按捺不住,他大吼大叫: &ldquo你了解?你什么都不了解!我要见小蝉,我非见她不可!谁也阻止不了我!&rdquo他又放声高呼,&ldquo小蝉!小蝉!小蝉!&rdquo 那整栋大楼都寂无声响,小蝉隐在何方?高凌风仰头望着那幢高楼大厦,那些灯光闪烁的窗子,那些飘荡的窗纱,那压迫着人的沉寂&hellip&hellip小蝉,小蝉在何方?他退后了一步,抬着头,发出一声裂人心魂的狂叫: &ldquo小蝉&mdash&mdash!我爱你!&rdquo 一阵楼梯响,一阵门扇的开阖声,小蝉从屋里直冲了出来,她穿着件白纱的洋装,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那对&ldquo大眼睛&rdquo里闪满了泪光,脸上是一脸的迷乱与痛楚,站在门内的灯光下,她嚷着说: &ldquo凌风,你真的发疯了吗?&rdquo 高凌风&ldquo奔&rdquo了上去,不顾一切地抓住小蝉的手,他喘息地说: &ldquo小蝉,要见你一面,竟比登天还难!&rdquo 夏太太拦了过来,严肃地说: &ldquo小蝉,你进去!&rdquo 高凌风死命拉住小蝉的手腕。
&ldquo小蝉,给我几分钟,我一定要跟你谈一次!否则,我会日日夜夜,从早到晚守在你家门口,我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你信吗?&rdquo &ldquo我信!我信!&rdquo小蝉啜泣着说,&ldquo好,我们出去谈!&rdquo她回头望着母亲,&ldquo妈!我要跟他谈一下?&rdquo &ldquo小蝉!&rdquo夏太太担忧地叫。
&ldquo妈,请让我跟他谈一谈!&rdquo 夏太太摇摇头,叹口气: &ldquo小禅,只要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要你不伤父母的心!&rdquo 小蝉俯头不语,高凌风拉着她的手,把她一直拉出了大门。
沿着阳明山的大道,他们向前无目的地走着。
山风在他们身边穿过,流萤在草丛里闪耀着微光,天际,无数的繁星,在穹苍中闪亮。
山下,台北市的万家灯火,正在明明灭灭。
他们在一株大树下的石椅上坐下来。
小蝉哀怨地、含泪地瞅着他。
&ldquo凌风,你就不能对我放手吗?&rdquo &ldquo不能!&rdquo &ldquo你知道,我要和怀祖结婚了!&rdquo &ldquo你不会嫁他!&rdquo &ldquo如果我会呢?&rdquo &ldquo我等你!&rdquo &ldquo我结了婚,你还等什么?&rdquo小蝉愕然地。
高凌风死盯着她。
&ldquo等你们离婚!&rdquo &ldquo我不离婚呢?&rdquo &ldquo等他早死!&rdquo 小禅惊讶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迷乱。
&ldquo他不早死,他活一百年呢?&rdquo &ldquo我等一百年零一天的时候娶你!&rdquo 小蝉张大了眼睛,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有这么一个奸妃,她把持朝政,残害忠良,秽乱后宫,惹得朝野沸腾,人神共愤。 最后当然被主角一刀两断,大快人心。 袁萝好死不死,穿成了这个作天作地堪比苏妲己的奸妃。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洗白自己。 但是 狗腿一:娘娘,弹劾您的朱御史全家已经被我们屠灭,连他家阿猫阿狗小鸡小鸭都没放过 狗腿二:娘娘,东海王安排勾引皇上的小贱人已经毁容,就是东海王不太好对付,我们准备下毒。 狗腿三:娘娘,敌人收到咱/
文案: 机缘巧合之下,瑶兮跌入情沦劫,在梦境中与人春风一度,醒来以后,她觉得很尴尬。 因为她春风度了的,是她暗恋多年但清冷寡言、不苟言笑的师父。 在梦境中,他对她笑、对她柔情、对她纵容,处处似是有情一不小心,她没有把持住。 师父那边就不知道是为什么没把持住了,但瑶兮也不好意思问。好在情况不算十分严重,他们互相道了歉,就在极为尴尬的气氛中继续当师徒。 然而事情并未到此为止,不久之后,瑶兮发现/
末世生存两年,在如愿为自己儿子报仇后,童瑶意外来到了历史上的大清朝,成为康熙皇帝的贵妃佟佳氏。 没有求生欲的童瑶对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提不起任何兴趣,宫斗是什么?没兴趣!皇帝的宠爱又是什么?能吃吗? 直到见到原身的养子后童瑶爆发了,谁敢动老娘的儿子?不就是宫斗?谁怕谁啊!不斗的你们哭爹喊娘,你们不知道老娘的厉害。至于皇帝的宠爱?分分钟手到擒来。 童瑶:儿子在手,天下我有,至于宫斗和男人,那不过/
不可一世矜娇美人X假正经真腹黑先生 帝国上将邵严因伤退役,回家继承十几颗矿星家产,一跃成为帝国最想嫁男人榜首,追求者不计其数。 但据小道消息称,邵严目前已跟一人同居,对方只是个平平无奇帝星学生,且无父无母,性格懦弱,还是个F级的垃圾体质,看着甚是好欺负。 很快就有上将狂热粉丝将人堵在学院门口。 你和上将怎么认识的? 司星辰眨着一双小鹿眼,糯糯道:网上玩全息游戏认识的,我卖他装备。 狂热粉丝/
顾倾酒是顾氏集团总裁走失多年的小儿子, 受尽千辛万苦,终于被接回了顾家。 只可惜他听信小人谗言,费尽心思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争夺家产, 又被小人陷害,最后落得个惨死街头的下场。 好在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他重生了! 顾倾酒重生到了刚刚被亲生父亲接回顾家的那一天, 这一次他没有再和亲哥哥亲姐姐耍脾气, 而是乖乖叫了声哥哥好,姐姐好, 从此他多了两个弟控哥哥和一个弟控姐姐。 霸总大哥顾倾雷:倾酒/
公元2888年,灵气复苏开始了。 各大种族纷纷崛起。 人类开始觉醒来自蛮荒时代的血脉。 贺启阳赶上了时代浪潮,一转身变成了个太阳,不,三足金乌,从此还有个每天不上天绕地球走一圈就难受的毛病。 据说仓鼠踩不到跑轮的时候会抑郁,科学表明,三足金乌也有此症状。 国家神魔管理部 Ps:是地球,才不是滚轮! Pss:听说乌鸦具有筑巢习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