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两层薄云,终会迫使他们离开。
相爱的人并不见得能彼此相属,她深深地了解,她想他也了解,为了这个,他们从不敢计划未来,为了这个,他们也从不敢放松握在手里的今天。
愿今生长相守, 在一起永不离, 我和你共始终, 任日转星移。
他把嘴凑在她耳边,轻轻地唱着。
磁性而低沉的调子颤悠悠地敲进她的内心深处去。
她又神思恍惚了起来,幸福的杯子已经装得太满了,她怕它会溢了出去。
终于,这第一次的隐居生活结束在一件小小的意外事件里。
那天,老林的儿子要到城里去,问他们需不需要带点东西来。
其轩已吃厌了蔬菜鸡蛋,就要他买些牛肉和香肠。
晚上,老林的儿子把东西送来就走了。
发现有做热狗用的那种小腊肠,其轩高兴得跳了起来,立即拈了一根放进嘴里,可是,他被那张包腊肠的报纸吸引住了。
“什么事?”如苹问。
“没什么。
”其轩一把揉绉了那张报纸。
“给我看!”如苹抢过去,摊开那张报纸,于是,她看到一则触目的寻人启事: 其轩儿: 速归家,一切不究。
男儿在外,偶一荒唐,尚无大碍,但不可沉迷。
与你偕游之女子,目的何在?需款若干可解决纠葛?盼实告。
雪琪亦念念不忘旧情,谅你年轻,涉世未深,归家后必不深究,若再耽延不归,必当报警搜寻。
父字 如苹注视着这一则寻人启事,顿时间,感到那如诗如梦的情致荡然无存,而受辱的感觉正从心中茁长出来,蔓延全身。
其轩对她扑过来,紧紧地拥住她,用吻堵住她的嘴。
但他的热情安慰再也敌不过那一则启事的残酷,她无法反应他的热情,只能呆呆地木立着。
其轩凝视着她,迫切地说: “你不必在意这些事,我父亲怎么能了解我们这份感情?” “下山吧!”她轻轻地说。
“不!” “我们总不能在山上待一辈子,是不?”她说,忽然感到自己已超脱了情人的地位,变成了他的大姐姐。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 “别傻!”她苦涩地说,“真要等警察来捉我们吗?要报上登出丑闻来吗?” “这并不丑恶!”他生气地说。
“美与丑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她寥落地说,“看你从哪一个角度,和哪一个立场去看。
” “我不管!”他任性地说,“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下山去,明天我们下山。
”她说,“你父亲以为你被我绑票了,回去告诉你父亲,这个女人是不要钱的。
” 她走到床边,躺在床上,整个晚上不能入睡。
他伏在枕上凝视她,两人都默默无言。
第二天早上,他们略事收拾,下了山。
重新回到人的世界里,她才知道她为这两个月“寻梦”的生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没有人再理会她,亲友的嘲笑,邻里的讥评,使她完全孤立了。
一下子之间,她数年来的人缘和声望全毁于一旦。
她成了众人口中的荡妇,那些自命清高的女人对她侧目而视,一些曾追求过她的男人更表现了最坏的风度: “原来是看上了小白脸哦,嗬嗬!” “岂止是小白脸?还是百万财产的继承人呢!” “怎么也不自己衡量衡量?人家父亲的姨太太,个个都还比她年轻呢!” “瞧她平日那副道貌岸然,不可侵犯的劲儿,好贞节的小寡妇呀!” “这才是地道的风流寡妇呢!” 这些谩骂和指责成了一层层翻滚的浪潮,而她就睁着一对迷茫的眼睛,在这些浪潮中载沉载浮,一任浪潮推送冲击。
而他,那个漂亮的大男孩子,仍然要往她的家里跑,他看来比她更哀苦无告,更惶然失所。
她不忍看他那凄惶而无所归依的眼睛,那样茫茫然如一头丧家之犬,她更无法抵抗他从内心所发出的呼喊: “这样下去我要发狂,我不能生活!如苹,我们结婚吧!” “傻话!”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那是傻事!” “结婚是傻事吗?” “和我结婚是傻事!” “请你——” “不行!” “如苹,你是残忍的,恶毒的……” “别发脾气,”她锁着眉,“结婚”是一个禁果,虽诱人,她却不敢伸手去采摘。
“让我们再接受一段时间的考验。
”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山上。
这一次,山上似乎没有上一次那么美了,小屋中的情调紧张而不和谐,丛林中处处烟云密布,生活如拉得太紧的弦,有一触即断的危险。
他们的争执频频出现,对于未来的需求越渴切,则对目前的偷偷摸摸越不满。
逃开了“人”的世界并没有解决了“人”的问题。
他们开始吵架,为了各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吵架,故意寻找对方的错处,然后又在眼泪和拥抱中和解,彼此自责是个大傻瓜。
可是,和解之后的气氛也不宁静,如火如荼的奔放的热情代替了以前像流水般优美的情致。
这样,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自动结束了小屋中的岁月。
然后,他们又上过三次山,一次比一次的气氛坏,一次比一次的气压低,一次比一次更不欢而散。
终于,那最后的一天来临了,在那小屋中,他们爆发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起因于她在他的口袋中找到一封写给雪琪的信,事实上,信只起了一个头,潦草地写着几句想念的话,但她无法忍耐地暴跳了起来。
“下山去!回去!回到你想念的雪琪身边去!”她叫。
“别胡闹,我一点都不想雪琪!” “那么,这封信如何解释?” “我要正常的生活!”他叫了起来,“我厌倦了山上!我要正常的交游,正常的朋友,和正常的家庭!我不能永远在山上躲起来,除了小屋就是树木,整天见不到一个人!” “那么,下山去!为什么你要我跟你到这儿来?” “除了在山上,你肯跟我在一起吗?”他逼视着她,“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你不会是个忠实的丈夫!”她叫,避开了真正不能结合的原因,故意拉扯上别的。
“你怎么知道?” “有信为证!在是情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忠,还谈什么婚后?” “你胡扯!你明知道我的心,你乱说!你可恶,可恶透了!”他涨红了脸,大声咆哮着。
“心?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心?雪琪既年轻又漂亮,我又老又丑,她是金子我是铁,你当然会爱她!我知道你爱她,你一直爱她!” “你疯了!你故意说谎!” 然后,争吵越来越厉害,两人全红了脸,彼此直着脖子大吼大叫,吵到后来已弄不清楚是为什么而吵。
只是,都有一肚子要发泄的郁闷之气,借此机会一泄而不可止。
两人全喊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刻薄而恶毒的话,攻击着对方。
最后他突然大声地喊出一句: “你让人受不了!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你这个心理变态的老巫婆!” 像是一阵战鼓中最后的一声收兵锣响,这一句话平定了全部的争吵。
她愕然地站在那儿,面色由红转白,终至面无人色。
大大的眼睛空洞而惨切地注视着他,微微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然后,她慢慢地转过身子,走出小屋,疲乏地坐在门前那块巨石上。
他立即跟了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哀恳地望着她的脸: “如苹,对不起,对不起。
”他颤栗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那么说。
” 她默默地望着他,大眼睛里盛着的只有落寞的失意。
紧闭着嘴一语不发。
“如苹,请原谅我。
”他恳切地握紧了她的手,坐在她脚前的草地上。
“这样正好,是不是?”她轻轻地说,语气平静而苍凉,一丝余火都没有了。
“现在分手,彼此都没有伤害得太深,正是分手的最好时刻。
如果继续下去,我们会彼此仇视,彼此怨怼,那时再分手就太伤感情了。
” “不!”他叫,“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一点和你分手的意思都没有!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她摇头,凄凉地笑笑。
“结婚?有一天,我们会面对着,终日找不出一句话来谈。
你正少壮,而我已老态龙钟,那时候,你会恨我,怨我,讨厌我,我们何必一定要走到那个可悲的境地呢?” “不会!如苹,绝对不会!” “会的,绝对会!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我相信你是无心的,但是,如果我们结婚,有一天我就真会成了一个心理变态的老巫婆!” “你不要这样说,行吗?如苹,我不会放你的,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你的!” “那么,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坐坐,好不好?你去睡吧,夜已经很深了。
” “不!让我陪你坐在这里。
” “不要,我要一个人想一想。
” “如苹,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他仰视着她,然后,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腿,像个孩子般哭泣了起来。
他哭得那么伤心,使她那一触即发的泪泉也开了闸。
就这样,他们相对哭泣,如同两个迷途的孩子。
然后,他哽塞地说:“我们不再傻了,好不好?如苹,我们被这世界上的人已经播弄得够了,我们不要再管那些闲言闲语,下山去,结婚吧,好不好?” “其轩,你真要我?”她从泪雾里凝视着他。
“是的,难道你还怀疑?” 她叹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我们明天下山去结婚!” “真的。
”他跳了起来,“你不骗我?” “我骗过你吗?”她凄然微笑着问。
他狂喜地拥住了她,他们吻着,笑着,又哭着。
然后他们相偕着回到小屋里,为了这个喜讯,他们开了一瓶带来的葡萄酒,相对浅酌,相对祝福。
躺在床上时,他热心地计划着他们那即将成立的小家,热心地询问她的意见,厨房里是否电器化?阳台上要不要布置一个屋顶花园?还有——孩子,一群孩子,越多越好!她也愉快地和他研讨,直到他睡熟。
她望着他已平静入睡,就悄悄地溜下床来。
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凝视着他那张年轻而漂亮的脸,心中一阵酸楚,不禁凄然泪下。
在床前站了好久好久,她竟无力举步。
最后,她咬咬牙,走到桌前,留了一张纸条,简单地写着: 其轩: 我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我不准备再和你见面,让我们保留对彼此的那份深爱和柔情,以代替如果结婚可能会有的仇恨及厌恶。
其轩,请原谅我不得不尔,因为我爱你太深。
如苹 她把纸条压在酒瓶下面,流着泪走出小屋。
可是,当她置身在屋外那凄白的月光下,望着前面的小丛林,望着那隐约如云的凤凰木,和相思树夹道的小径,她再也无法举步了。
她跌坐在门前的巨石上,这儿,每一寸的土地上,都有他们爱的痕迹,每一棵树上都有他们彼此的手印,而她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望着这一切一切,她哭了起来,她一直坐在那儿哭,不停地哭,直到天光透亮,晓雾蒙蒙,她才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边哭,一边踉跄地冲下了山。
她知道其轩发现她出走后会发狂,会到她的家里去搜查她的下落,因此,她不敢回台北。
幸好她带的钱不少,她向南部跑,又转向了东部,然后,在东部山区的一个小村落里,名副其实地蛰居了一年多。
而今天,她又回到这山上的小屋中来了。
太阳已慢慢地向西移,窗棂上的树影渐渐偏倚而清晰起来。
她仍旧仰卧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屋顶,屋顶上的横梁上面,有一只大蜘蛛正忙碌地在吐丝结网。
她奇怪,它肚子里怎么有那么多吐不尽的丝?闭上眼睛,她让那酸涩凄楚而疲倦的感觉慢慢地在身上爬行。
一个人躺在这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这是多么折磨人的感情!她不了解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到这儿来?是为了悼念一段已成陈迹的感情,还是找寻一段失落了的感情?睁开眼睛,她又看到那只结网的蜘蛛,她不是也在结网吗?所不同的,蜘蛛的网用来网别人,而她的网却用来网自己。
太阳更偏西了一些,不能不起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小屋后的一个小棚子里,这棚子还是其轩和她一块儿搭起来的,用来当作厨房用。
竹子的墙被烟熏黑了多处,这也是爱的痕迹。
她叹口气,起了火,煮了两个鸡蛋吃,这是她一日来唯一进食的东西。
回到小屋里,她默默地在室内寻视,墙上有一面小镜子,这是他刮胡子的时候用的,悬挂得较高。
她走过去,在镜子中反映出她苍白瘦削而憔悴的脸,遍布皱纹的眼角,和干枯的皮肤。
一年,好长的时间,已葬送了她的青春,把她送入了老境。
在这张苍老的脸的后面,她仿佛又看到其轩那年轻、漂亮的脸,以及神采奕奕的眼睛。
“对的,是应该这样。
”她喃喃地说,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回到桌前,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两天前的报纸,报纸的第三版上,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和一张结婚照片。
商业巨子叶××之公子叶其轩,与名门闺秀林雪琪小姐昨日完婚,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将于婚礼后赴日本作为期一月之蜜月旅行。
昨日叶林二府,登门道贺者约近千人。
她望着那张不太清楚的结婚照片,新娘笑得很甜蜜,年轻的脸上有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新郎呢?她辨不出他的笑是真心还是无奈?她也辨不出那对眼睛中的一丝茫然是因为对过去事迹的留恋,还是对未来前途的企望?不过,她能深深地领会到,这个漂亮的大男孩子距离她已经非常遥远了。
抛开了报纸,她走出小屋,屋外的落日迎接着她。
她缓缓地沿着小径向丛林走去,林中落叶遍地,树木都已枯黄。
她熟练地来到一棵白杨之下,在树干上,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两行清晰的雕刻的字迹: 叶其轩 李如苹 在此结婚。
特请白云青天为证婚人,诸树皆我嘉宾。
她望着望着,字迹越看越模糊,泪雾把什么都淹盖了。
白云青天为证婚人,多美!她抬头向天,天际正有一丝白云飘过,她跟踪着它的踪迹。
只一忽儿,云飘走了,飘得毫无踪影,她低下头来,泪珠滚在落叶上,新的落叶又滚落在她的衣襟上。
黄昏近了,一日的流连已近尾声,她又该下山去了。
慢慢地,她踱出了丛林,她又看到那块巨石上的点点苔痕了,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苔痕,这就是一段爱情所剩下的东西?右边的一棵相思树,正把重重叠叠的树影加在苍苔的上面。
她抬起头来,远处的山凹中,正吞着一轮落日,夕阳苍凉地照着大地,照着有人及无人的地方,照着飘着落叶的树梢,照着有情及无情的世界。
她凄苦地微笑了,想起贾岛的诗: 夕阳飘白露, 树影扫青苔。
这是秋日黄昏的写照。
一阵风来,她感到秋意正弥漫着,她有些冷了。
用手抚摩着手臂,又摸摸面颊,秋意是真的深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此生尘缘早已尽,我本尘世一仙凡。起于微末傲红尘,修得《蜉蝣》忘江湖。 PS:大概就是,仙侠和种田结合。一名少年无意打开灵台,识海发现方寸灵山。从此种仙稻,养灵药,开洞府,开辟一片桃源仙境,踏上修仙之路。 /
戚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男主的嫂嫂 一个在亡夫头七爬墙,最后被男主弄死的狐狸精寡嫂。 对上男主阴冷的目光,戚柒眼前一晕,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下一章了! ****** 起初, 裴靖留着那狐狸精寡嫂的命,无非是为了让她死得更惨; 后来, 啧,真香。 cp:外表妖艳内心纯情小可爱女主vs外表禁欲假正直内心腹黑偏执病娇男主 阅读提示: 1、女主是美食+手工达人,一切都是设定,谢绝考据。 2、女主美/
排雷:剧情涉及部分戏中戏以及少量轻悬疑恐怖色彩的综艺。 姜筝被誉为娱乐圈第一蛇蝎美人,嘴毒心硬脾气爆,一张红唇几乎怼遍半个娱乐圈,从影帝到歌王,从影后到流量小花,无人见她不犯怵。 按理说,这么得罪人,姜筝早早就应该被封杀,但奈何她人靓歌美演技好,出道即巅峰,且一直是巅峰。粉丝爱她的强大,爱她的毒舌,爱她敢说真话,爱她的恃才傲物不可一世。 然而突然有一天,巨巨姜筝她失忆了,记忆咻的一下倒退到/
正直少女厌世富二代 架空现代,破镜重圆 盛夏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主播,直播没什么内容,就是每天定点上线,用的是电脑自带的摄像头,直播自己埋头学习的样子 可是一下子消失了一个多月,每天定点跟着她学习打卡的弹幕还是多了起来。 没什么事,就是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电脑自带摄像头没有美颜功能,清晰度也一般,盛夏看起来瘦了一些。 医生么?盛夏看完一节网课,放下笔,挺帅的。 是真的帅,穿着白大褂跟拍电影似的/
某年某月某日,神女醒醒奉旨下凡历劫,却被好友一脚踹下云端,从此整个人生轨道完全走偏 本以为就她这非富即贵的身份,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王侯将相,怎的就成了个乞丐? 要饭有风险,外出需谨慎。 羞涩啊!她竟然能被名震六界的战神强行捡回去做了他的徒弟?! 然而师傅的烂桃花也太多了啊有没有? 火神的后裔妖娆似火;魔族的公主能文能武; 龙族的公主温婉可人,满满都是JQ,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醒醒,为/
康剑与白雁分手后,生活几经波折,情路漫漫不知归途,命运之手翻云覆雨,两人最终情归何处?是相忘于江湖还是相濡以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