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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3/3)

说,“花有花的言语,如果你静静听,你会听到的。

” “绝不可能!”我说。

“试试看!”他微笑地说,“别说话,静静地坐一会儿,看你能听到什么?” 我不说话,我们静静地坐着,我侧耳倾听,远处有几声低低的鸟鸣,近处有夜风掠过草原的声音,不知是那儿传来模糊的两声狗吠,草间还有几声蛐蛐的彼此呼唤声。

夜,真正地倾听起来却并不寂静,我听到许多种不同的声音,但是,我没有所到花语! “怎么?你没听到什么吗?”他问。

“没有!”我皱皱眉说。

“你没听到金盏花在夸赞攻瑰的美丽?日日春在赞扬露珠的清新,大蜀葵在歌唱着月光曲,紫苑在和番红花交友,木棒和吊灯花倾谈,还有变色草正在那儿对蒲公英诉相思哩!” 我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他的嘴角也挂着笑,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我说: “一个好游戏!没想到这些花儿正如此忙碌着!现在,我也听到了。

常春藤在向茑萝吟诗,喇叭花正和紫薇辩论,大理花正把露珠穿成项圈,送给蔷薇小姐呢!” 我们都笑了。

夜凉如水,一阵风掠过,我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说: “你该回去了,当心着凉。

” 确实,夜已相当深了,月儿已经西移,花影从西边移到东边了。

我不胜依依地站起身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

多么神奇而美好的夜呀!多么有趣的花语!阿德拾起了他铺在地下的衬衫,说: “我送你回去,小心点走,别滑了脚!” 我跺跺脚,湿透的拖鞋冷冰冰的,冷气从脚心向上冒。

没想到乡间的夜竟如此凉飕飕的。

我领先向花圃外面走,走得很慢很慢,不住停下来去欣赏一朵花的姿势,和一片叶子的角度。

阿德跟在我后面,也慢慢吞吞地走着,一面走,一面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我走到竹篱门口,脚下颠踬了一下,身子从篱门边擦过去,手臂上顿时感到一阵刺痛,不禁惊呼了一声。

阿德对我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问: “怎么样?什么东西?” 他的手大而有力,握住我的手臂就使我本能地痉挛了一下。

我望望我受伤的手,月光下有一条清楚的血痕,是篱笆门上的铁丝挂的,我用手指按在伤口上说: “没关系,在铁丝上划了条口子。

” “让我看看!”他用命令似的口吻说,把我的手指拉开审视那小小的创口。

然后,他的眼睛从我的伤口上移到我的脸上,轻轻说: “回房去就上点药,当心铁锈里有破伤风菌。

” 一切变化就在这一刹那间来临了,他没有放松我的手,他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那对眸子在我眼前放大,那么黑,那么亮,那么带着烧灼般的热力。

一种窒息的感觉由我心底上升,他那有力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臂,带着充分的男性的压力。

我迷糊了,恍惚了,月光染在他脸上,幻发了奇异的色彩,玫瑰花浓郁的香气使我头脑昏然。

我陷进了朦胧状态,我看到他的脸对我俯近,我闻到他身上那种男性的汗和草的气息。

于是,我的脸迎了上去,我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我始终不知道是他的主动,还是我的主动。

但是,我们的嘴唇相合了。

这一吻在我仓猝的醒觉中分开,我惊惶地抬起头来,立即张皇失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他接吻。

在我惊惶的眼光下,他看起来和我同样的狼狈,我微张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我略一迟疑,就掉转了头,对广场跑去,一直跑到我的房内,关上房门,才喘了口气。

注视着窗外月光下的原野,我只能把这忘形一吻的责任,归咎于月光和花气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

我一直想不透这一吻是怎样发生的,和为什么会发生的?当然,我并没有爱上阿德,这是不可能的!我爱的是端平,我一直爱的就是端平。

可是,我竟会糊里糊涂地和阿德接吻。

如果阿德以为我这一吻就代表我爱他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能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吻是因为花和月光?这理由似乎不太充足,但是事实是如此的!我心目里只有一个端平,我始终以为我的初吻是属于端平的,没料到这粗黑而鲁莽的阿德竟莫名其妙地抢先了一步! 我既懊丧又愧悔,伸手到枕头底下,我想去拿端平最近寄来的两封信,可是,我的手摸了一个空,枕头下什么都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把信放在枕头下的,怎么会突然失踪了?难道是阿花给我换被单时拿走了吗?不,今天根本没换被单,中午这两封信还在的,我睡午觉时还看过一遍,那么谁取走了它们?为什么? 早上,我醒得很晚,阿德已到高雄送货去了。

中午,阿德说水车又出了毛病,为了修水车,没有和我们共进午餐,下午,我到花圃去找他,我必须跟他说明白,那一吻是错误的,我绝没有“爱上他”。

因为他是个实心眼的人,我不愿让他以后误会我。

整个花圃中没有他的影子,菜田里也没有,在外面瞎找了一遍,塘边、竹林里都没有,我回到房里,鹃姨正坐在我的床上发呆。

“鹃姨。

”我叫。

“不睡睡午觉?大太阳底下跑什么?又不戴草帽!你看脸晒得那么红!”鹃姨以一种慈爱而又埋怨的声音说。

“我随便走走。

”我说,无聊地翻弄枕头,枕下却赫然躺着我那两封信。

我看了鹃姨一眼,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把枕头放平,我不懂鹃姨要偷看端平的信做什么! 黄昏的时候,我在水井边看到阿德,他正裸着上身,浑身泥泞,从井里提水上来,就地对着脚冲洗。

我走过去,他看到我,呆了一呆,表情十分不自然,又俯身去洗脚,我把握着机会说: “阿德!” “嗯。

”他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昨天晚上,”我吞吞吐吐地说,“你别当作一回事,我……根本……莫名其妙,那月光……你懂吗?” 他迅速地抬起头来,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恼怒地说: “你根本用不着解释,昨晚你的表情已经向我说明一切了!这事是我不好,别提了吧,就当没发生过!”他的语气像在生气,脸更红了,脖子上的筋在起伏。

说完,他把水桶用力往井中一送,稀里哗啦地提上一大桶水,泄愤似的对场中泼去,泼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奇怪,看着他这粗犷的举动,我反而对他生出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知道我已伤了他的自尊,尤其是这一番多此一举的笨拙的说明,事实上,他已整天在躲避着我,显然他是明白一切的,我又何必再去刺他一刀呢!看样子,我的乡居生活是应该结束了。

5 午后,我到鹃姨房里去。

鹃姨不在房内,我坐在她书桌前等她,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看到她。

我伸手在桌上的一排书里随意抽了一本,是本《红楼梦》。

我无聊地翻弄着,却从里面掉出一封信来,我拾起来一看,信封上的字迹显然是妈妈的,妈妈写给鹃姨的信,大概是我来此以前写的吧。

纯粹出于无聊,我抽出了信笺,看到了以下的一封信: 鹃妹: 你的信我收到了,关于小堇这孩子,我想仔细和你谈一谈。

去年过年时你到台北来也见到了,小堇不但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宛似你当年的模样,举动笑语之间,活似你!有时,我面对着她,就好像看到的是你年轻的时代。

她不但相貌像你,而且,那份任性的脾气,和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幻想,都和你当年一样。

这些,还都不让我担心,现在最使我不安的,是她的感情。

鹃妹,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能再让她步你的后辙! 回想起来,我帮你抚养小堇,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来,孩子叫我妈妈,我也支付了一份母亲的感情,相信并不低于你这个生身母亲。

因此,对她的一切,我观察得极清楚,也就极不安,我只有问问你的意见了。

去年冬天,小堇结识了一个名叫梅端平的年轻人,几乎立即就陷入了情网。

关于端平这个孩子,我只用几个字来描写,你就会了解,那是个极漂亮、极诙谐而又带点儿玩世不恭味儿的年轻人。

底子可能不坏,但是,社会已把他教滑了。

我目睹他如何用些小手腕就把小堇弄得颠三倒四,又如何若即若离地逗弄她,就像一只小猫逗弄它所捕获的老鼠一般。

小堇,和你以前一样,是太忠厚,是太单纯,太没有心机的孩子,固执起来却像一头牛。

而今,显而易见,她对端平已一往情深。

如果端平对小堇有诚意,则也未为不可,但,据我观察,端平和你以前轻易失身的那个男人一样,只是玩玩而已!这就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地方,小堇正是阅世不深,还没有到辨别是非善恶的时候,却又自以为已成长。

已成熟,已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是个最危险年龄,大人的话她已不能接受,认为是“老古董”,自己的思想又没有成熟。

我眼看她危危险险地摸索着向前走,真提心吊胆。

每次她和端平出游,我就要捏一把冷汗,生怕她再做第二个你,可是,却无力把她从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手里救出来!何况,我也承认那男孩子确有吸引入的地方,尤其是对小堇这种年轻的女孩子而言。

小堇还没有到能“欣赏”人的深度的时候,她只能欣赏浮面的,而浮面却多么不可靠! 所以,鹃妹,你自己想想看该如何办?小堇到底是你的女儿!我建议你把她接到乡下去住几个月,趁这个暑假,让她换换环境,你再相机行事,给她一点忠告,看能不能把她挽救过来!不过,鹃妹,事情要做得不落痕迹,你千万不要泄了底,少女的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她知道她是你和一个男人的私生女,我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切记切记! 还有,你一再夸赞在你花圃中工作的那个男孩子到底怎样?如果你真中意,而且看准了,不妨也借此机会撮合他们!但是,还是一句老话,要做得“不落痕迹”! 好了,我等你的回信。

即祝 好 姐鹂上十一月×日 我把信笺放在膝上,呆呆地坐着,足足有五分钟,我无法思想,也无法行动。

然后,我的意识一恢复,就感到像被人用乱刀砍过,全心全身都痛楚起来!我握紧那信笺,从椅子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明白,为什么我长得和弟弟妹妹不一样?为什么鹃姨特别喜欢我?我是她的女儿,她的私生女!而我这次南下行动全是她们预先安排好的,为了——对了,为了拆散我和端平!我头中昏然,胸中胀痛,眼睛模糊,全身都燃烧着一种要爆炸似的反叛性的怒火。

就在这时,鹃姨走进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阿德,他们仿佛在讨论账目问题。

一看到我,鹃姨笑着:“小堇,阿德明天要去高雄收账,我看你干脆跟他到高雄去玩一天吧!” 来了!这大概也是计划中的!我寂然不动地站着,信纸还握在我手中,我死死地盯着鹃姨的脸,鹃姨的嘴巴张开了,脸容变色了,她紧张地说: “小堇!有什么事?你不舒服吗?” 我举起了那两张信笺,哑声说: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上面所写的全是谎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看到了那两张信纸,鹃姨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她举起手来,想说什么,终于又垂下手去,只喃喃吐出了几个字: “哦,老天哪!” 她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地倒进一张椅子里,我冲了过去,摇撼着她,发狂似的叫着说: “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全是假话!假话!假话!我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不是!不是!”我拼命摇她,泪水流了我一脸,我不停地叫着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的!这都是骗人的!我不是!” 鹃姨挣扎着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冷得像冰,但她拍着我的手背,试着让我安静。

她用一种苍凉的声音说: “告诉你那是真的!小堇,我是你的母亲!” “你不是!”我大叫,痛哭起来,“你撒谎!你骗我!你不是!你没有女儿,你根本就没孩子!你说过的!你根本就没孩子!你说过的!你们骗我到乡下来!你们设计陷害我!你们只是要拆散我和端平!”我泣不成声,仍然神经质地大叫着,“你们全是些阴谋家!只是要拆散我和端平,你把我骗到乡下来,不放我回去,现在又胡说八道说你是我母亲,都是鬼话!我不信你!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你不会是我母亲,我也不要你!我不要,我不要!”我力竭声嘶,扑在鹃姨身上,又摇她又推她,把眼泪鼻涕弄了她一身。

随着我的喊叫,鹃姨的脸色是越来越白,眼睛也越睁越大。

我仍然狂叫不停,我诅咒她,骂她,责备她。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我被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提升到一边,我回头看,是阿德!他冷静地说: “你不应该讲这些话!你要使她昏倒了!” 我看着阿德,所有的怒火又转变了发泄的对象,我跳着脚大骂起来: “你是什么人?你管我?我知道了,你也是一份!你也参加了这个阴谋!你们全合起来陷害我!阿德!怪不得那天晚上你敢吻我,原来你有鹃姨做后盾!你们串通一气来算计我!你们!” 我这一棍立刻把阿德打昏了,他寒着一张脸喊问: “你说些什么鬼话?什么阴谋?” 我一跺脚,向室外冲去,鹃姨大叫: “小堇!别走!” “我要回台北去!”我哭着喊,“我马上回台北去!我不要在这里再停一秒钟!” 我冲进我的房内,一面哭,一面把衣服胡乱地塞进旅行袋内。

阿花在门口伸脖子,却不敢走进来。

提着旅行袋,我哭着走出房门,哭着走到那黄土路上。

烈日晒着我,我忘了拿草帽,汗和泪混成一片。

我一面走,一面颠踬,头越来越昏,口越来越干,心越来越痛。

一块石头绊了我一下,我差点儿栽到路边的田里去。

拖着那旅行袋,我步履蹒跚,神志昏乱。

终于,我跌坐在路边的草丛中,用手托住要裂开似的头颅,闭上眼睛休息,我慢慢地冷静了一些,慢慢地又能运用思想了。

我开始再回味妈妈的那封信,痛楚的感觉就更深了,还不只是发现了我自己那不名誉的身世,更由于妈妈所分析的端平,这使我认清始终就是我在单恋端平,他没有爱上我,只是要和我玩玩。

我知道这是真的,但我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这事实像一把刀,把我的自尊心砍了成千成万的伤口。

我就这样茫然地坐在路边,茫然地想着我的悲哀,直到一阵狗吠声打断了我的思潮。

威利对我跑了过来,立即往我身上扑,嗅我,在我身上揉擦它的头。

我寂然不动,然后,我看到板车的车轮停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阿德正跨在车座上,他跳下车来,一个水壶的壶口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机械化地张开嘴,一气喝下了半壶。

然后,我接触到阿德冷静而严肃的眼睛,他说: “上车来!你的草帽在车上,我立刻送你到车站去!” 我站起身,爬上了板车,他站在车边望着我,手扶在车把上,好半天,他说: “再想想看,你真要回台北去?” “唔。

”我哼了一声。

他继续望着我,静静地说: “你来的前一天夜里,半夜三更一个电报,李太太就把所有的人都吵醒,给你整理房间,我从没有看到她那么紧张过,搬床搬东西,一直闹了大半夜,因此,我在车站一看到你,就猜到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你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 我咬紧嘴唇不说话,他停了一下,又说: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没有参加任何阴谋,那晚花圃里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对你来此的事及原因毫不知情,你可以相信我!” 我仍然没有说话,他跨上车,说: “好,我们到车站去吧!” 板车向车站的方向走去,我呆呆地坐在车上,一任车子向前进行,一面望着那跟着车子奔跑的威利。

车站遥遥在望了,我已望到那小镇街道上的青色的建筑,我咬住嘴唇,越咬越紧,我的手心里淌着汗。

终于我跳起来,拍着阿德的肩膀说: “阿德,折回去!快!” 阿德回头望了我一眼,车子猛然煞住,他下了车,凝望我,他那严肃的眼睛中逐渐充满了微笑和温情,他的浓眉向上抬,眉峰微蹙,然后,伸出手来,亲切地摸摸我的手背,说: “我遵命,小姐。

” 车子迅速地掉转了头,向农场驰去,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威利摇着尾巴,在后面猛追。

车子戛然一声停在广场上,我跳下车,对鹃姨的房内冲去,鹃姨已迎到门口,用一对不信任的大眼睛望着我,脸色白得像一尊石膏像,我扑过去,叫了一声: “鹃姨!” 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头往她的胸前乱钻,泪水汹涌而出。

她的手颤抖地搂住了我的头,喃喃地喊: “小堇!小堇!小堇!” 我哭着,揉着,叫着,最后,我平静了。

但,仍然不肯把头从她怀里抬起来,那浆得硬挺的粗布衣服,那股淡淡的肥皂香,是多么亲切,多么好闻! 这天夜里,我在花圃中找到了阿德,他正仰天躺在那金盏花边的草地上,我跪在他身边,怯怯地喊: “阿德。

” “嗯?” “你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

”他说,“想辞职了。

”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

”我说,“阿德,我并不是真的以为你参加了阴谋……” “别提了。

”他不耐地打断我,从草地上坐起来。

“可是,阿德……”我望着他,那方方正正并不漂亮的脸,那粗黑的眉毛和阔大的嘴……猛然间,我向他靠过去,我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别走,阿德,”我说,“陪我,我们一起听花语。

” 他望住我,然后,他的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着: “你过得惯乡下的生活?那是简单得很的。

” “我知道。

” 花儿又开始说话了,我听到了。

金盏花在夸赞玫瑰的美丽,日日春在赞扬露珠的清新,大蜀葵在歌唱着月光曲,紫苑在和番红花交友,木槿和吊灯花倾谈,还有变色草正在那儿对蒲公英诉相思…… “阿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姓什么,你的全名叫什么?” 他发出一串轻笑。

“这很重要吗?”他问。

“不,不很重要。

”我说,“反正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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