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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2/3)

是阿德。

他静静地立在那儿望着我,不知道已经望了多久,两条裸着的腿上全是泥,裤管卷得高高的,肩上扛着一根竹制的钓鱼竿,一手拎着个水桶,仍然戴着斗笠,赤裸着上身。

我叫了一声之后,有点不好意思,他却全不在意地对我笑笑,笑得很友善,他有一张宽阔的嘴,和两排洁白的牙齿,他推推斗笠说: “你数不清的,因为你会弄混,除非你在每数过的一枝上做个记号。

” 我为自己孩子气的举动发笑。

我说: “我不是安心数,只是好玩。

”为了掩饰我的不好意思,我走过去看他的水桶,原来里面正泼剌剌地盛着四五条活生生的鱼。

我叫着说,“哪里来的?” “塘里钓的。

你要试试看吗?”他问。

“用什么做饵?” “蚯蚓。

” 我从心里翻胃,对肉虫子我一向不敢接近。

“明天我帮你弄。

”他像是猜到了我的意思。

“蚯蚓并不可怕,想想看,虾还不是大肉虫子一个,你吃的时候也觉得肉麻吗?还有海参和黄鳝,你难道都不敢碰吗?” 我望望他,他的态度不像个乡下人,虽然那样一副野人样子,却在“野”之中透着一种文雅,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我和他再点点头,就越过他向塘边走去,他也自顾自地走了。

好一会儿,我望着榕树在塘中投下的暗影,凝视那鱼儿呼吸时在水面冒的小气泡。

不知不觉地,天已经黑了,阿花带着威利来找我,我才知道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走进饭厅,我不禁一怔。

鹃姨正坐在饭桌上等我。

使我发怔的并不是鹃姨,而是坐在同一桌上的那个年轻男人——阿德。

我是费了点劲才认出他是阿德的。

他已去掉了斗笠,显然还经过了一番刷洗,乌黑而浓密的头发,粗而直,像一个大棕刷子。

棕刷子下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粗黑的眉毛带点野性,大而率直的眼睛却显得温雅。

他穿上了一件洁白的衬衫和一条干净的西服裤,使他和白天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诧异地走到餐桌边,鹃姨说: “散步散得好吗?” “好。

”我心不在焉地说,仍然奇怪地望着阿德,阿德大概被我看得不大舒服,眨眨眼睛说: “还不吃饭吗?” 我坐下来吃饭。

但是,下午三点钟才吃过午餐,现在一点都不饿,对着满桌肴馔,我毫无胃口,勉强填了一碗饭,就放下饭碗。

阿德却狼吞虎咽地吃了四大碗,看得我直瞪眼睛。

当我看到他吃完了第四碗,又塞下了三个大馒头,我代他都噎得慌,他却若无其事。

饭后,我在娟姨房里谈了一会儿家常,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我说: “阿德是怎么样一个人?” 鹃姨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他引起你的好奇心了吗?” “哦,他好像很——很怪。

” “是的,他确实是个怪人。

”鹃姨说,“他是台大植物病虫害系毕业的学生。

” “什么?”我叫了起来,“他是个大学生吗?” “不像吗?”鹃姨问我。

“哦——我只是没有想到。

” “三年前我登报征求一个懂得花卉的人,帮我培植花圃,他应征而来。

”鹃姨说,“他对植物有兴趣,久已想有个机会做些研究工作,我留下了他,以为他不会干久的,谁知他却安分守己地做了下来,而且,还帮我做许多粗事。

他从不知疲倦,好像生来是为工作而活着的。

” “他没有亲人吗?” “没有。

他是只身来台。

” “他是北方人吗?” “山东。

” 怪不得他有那么结实的身体!我思索着说: “他为什么愿意在这荒僻的地方待这么久呢?鹃姨,我猜他一定受过什么打击,例如失恋,就逃避到乡下来,为了治愈他的创伤。

或者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我灵机一动说,“或者他犯了什么法,就在这儿躲起来……” 鹃姨噗哧一笑,用手摸摸我的头说: “小堇,你小说看得太多了,幻想力太丰富。

告诉你,阿德是一个天下最单纯的人,单纯得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欲望,因此他反而和人处不来,而宁可与花草为伍了。

就这么简单,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 这天夜里,我睡不着,倚窗而立,凝视着天光下的广场,我感到虽然下乡才一天,却好像已经好多天了。

我又想起端平,他现在在做什么?手表上指着十点钟,在乡间,这时间好像已是深更半夜了,城市里现在正灯火辉煌,人们还在熙熙攘攘地追求欢乐呢!端平会不会正拥着一个女孩子,在舞厅里跳热门的扭扭舞? 我的思想正萦绕在端平和扭扭舞之中,忽然,破空传来一阵清越而悠扬的箫声,我心神一振。

这袅袅绵绵的箫声那样清晰婉转,那样超俗雅致,把我满脑子的杂念胡思都涤清了。

我感到心中一片空茫,除了倾听这箫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3 不知不觉地,我下乡已经一星期了。

这天,我起了个绝早,时间才五点钟,窗外曙色朦胧。

我提了一个篮子走出房间,想到花圃去采一些新鲜的花来插瓶。

走进花园,园门是敞着的,我一眼就看到阿德正在工作,他采了大批的花,放在三轮板车上,看到了我,他愉快地说: “早,小姐。

” “你在做什么?”我奇怪地问。

“运到高雄去呀!” “卖吗?”我问。

“有固定的花房向我们订货,每天早上运去。

” “哦,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我问。

“是的。

” “运到高雄要走多久?” “一个多小时。

” 惭愧,想必每天我起床的时间,他都早在高雄交货了。

原来这板车是用来运花的。

他望着我的篮子说: “要花?” “我想随便采一点。

” 他递给我一束剑兰,说:“这花插瓶最漂亮。

” 我把那束剑兰放在篮子里,然后走开去采了些玫瑰和一串红。

阿德也继续他的工作。

我采够了,挽着篮子走回到阿德旁边,望着他熟练地剪着花枝。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问: “阿德,为什么昨天夜里没有吹箫?” 他看看我,笑笑: “不为什么,”他说,“吹箫只是好玩而已,但也有条件。

” “条件?”我不解地问。

“别吹得太高亢,别吹得太凄凉,”他说,“还有,在无月无星的夜晚,别吹!” “为什么?”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把花篮抱在怀里问。

“太高亢则不抑扬,太凄凉则流于诉怨,都失去吹箫的养情怡性的目的。

至于月光下吹萧,我只是喜爱那种情致。

张潮在论声那篇文章里说: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方不虚此生耳。

所以,月下才是该吹箫的时候。

” 我凝视他那张方方正正的脸,和结实而多毛的手臂,未曾料到这外表粗犷的人也有细致的一面。

“你很奇怪。

”我深思地望着他说。

“是吗?”他不经意似的说,把一大捆玫瑰花移到车上。

又抬头望望我说,“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他指指我怀里的花篮。

“像什么?” “一个卖花女!” “哦?”我笑笑,从篮里拿出一枝玫瑰,举在手里学着卖花女的声音说,“要吗?先生?一块钱一朵!” “好贵!”他耸耸鼻子,样子很滑稽,像一头大猩猩。

“我这车上的一大捆,卖给花店才二十元呢!” 我笑了,突然想起刘大白那首《卖花女》的诗,我说: “你知道刘大白的诗吗?” “不知道。

” “有一首《卖花女》,我念给你听!”于是我念: 春寒料峭, 女郎窈窕, 一声叫破春城晓; 花儿真好, 价儿真巧, 春光贱卖凭人要! 东家嫌少, 西家嫌小, 楼头娇骂嫌迟了! 春风潦草, 花儿懊恼, 明朝又叹飘零草! 江南春早, 江南花好, 卖花声里春眠觉; 杏花红了, 梨花白了, 街头巷底声声叫。

浓妆也要, 淡妆也要, 金钱买得春多少。

买花人笑, 卖花人恼, 红颜一例和春老。

我念完了。

我看到他抱着手臂站在车子旁边,静静地望着我,他的眼睛里有一种领悟和感动,过了好久,他长长地透了口气说: “一首好诗!好一句‘春光贱卖凭人要’!”他俯头看看车里堆着的花束,又看看我,看看我的花篮,摇摇头说,“‘红颜一例和春老’!太凄苦了!台湾,花不会跟着春天凋零的!”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糟了!今天一定太迟了!”说着,他对我摆摆手,把板车抬出花圃,弄到广场上。

我偎着篱笆门,目送他踏着车子走远了,才转身关上篱笆门。

我的鞋子已被露水湿透了。

提着花篮,我缓缓地走进我的房间。

才跨进房门,我就看到鹃姨正坐在我的床沿上凝思,我的棉被已折好了,想必是鹃姨折的,这使我脸红。

鹃姨坐在那儿,沉思得那么出神,以致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手中握着我的一件衬衫(我总是喜欢把换下的衣服乱扔),眼睛定定地望着那衬衣领上绣的小花。

我站在门边,轻轻地嗨了一声,她迅速地抬起头来望着我,一瞬间,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中浮起一个困惑而迷离的表情,然后,她喃喃地说: “小堇!” 我对她微笑。

“鹃姨,你在做什么?”我问,一面想走到她身边去,但她很快地举起一只手阻止我前进,说: “站住,小堇,让我看看你!” 我站住,鹃姨以一对热烈的眼睛望着我,然后她轻轻地走近我,突然把我的头揽在她怀里,紧紧地拥了我一下说: “哦,小堇,你长得这么好,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不知怎么,我觉得她的声音中有些颤抖,我怜悯起她来了,可怜的鹃姨,她孤独得太久了。

她到底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在花与田地的乡间,她能得到多少慰藉呢?我用面颊摩擦她那浆得硬挺的粗布衣服,她身上有种使人亲切的肥皂香。

我说: “鹃姨,离开乡下,到台北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她用手抚摩我的头、我的脖子,然后放开我,对我笑笑。

她的笑容看起来怪凄苦的,她摇摇头说: “我不喜欢城市。

” 说完,她拾起我要洗的衣服走向门口,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愉快地说: “小堇,今天给你杀了只鸡,等下多吃几碗饭!” 我笑笑,鹃姨走了,我开始把花拿出来,忙着剪枝,插瓶。

中午时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绿衣邮差从黄土路上飞驰而来,我正和鹃姨倚门而立,看阿德制伏一条突然发怒的公牛,那公牛险些把他掀倒在地上,但他终于捆住了它,那牛被绑在大柱子上,还不住地在地下踢足,嘴里冒着白沫子。

邮差的车声把我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鹃姨接过了信,看看封面,递给我说: “小堇,是你的信!” 我一看封面,心就狂跳了起来,那是端平的字迹,我抢过信封,把它贴在胸口,顾不得鹃姨怀疑的目光,也顾不得掩饰我的激动情绪。

我冲进了我的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立即拆开了信封,倒在床上细看。

这是一封缠绵细腻的情书,一上来,他责备我的不告而别,说是“害苦了他”,然后他告诉我他怎样用一副乒乓球拍子贿赂小弟说出我的地址,他说找不到我,他于什么都无情无绪了,最后他写: 乡间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待那么久?赶快回台北来吧,我有一大堆计划等着你来实行,别让我望眼欲穿! 看完了信,我心中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回台北。

门外有人敲门,我慌忙把信塞到枕头底下,起来打开门,鹃姨含笑地站在门外说:“谁来的信?男朋友吗?” 我的脸发热,掩饰地说: “不是。

” 鹃姨也没有追问,只说: “来吃饭吧!” 这天,我是食不知味了,那只特为我杀的鸡也淡然无味。

整天我都心魂不定,神不守合。

我想立即整装回台北,又觉得对此地有点茫然的依恋,不知道是鹃姨的寂寞使我无法遽别,还是花圃的花儿使我留恋,反正,我有些去留不定。

晚上,我终于忍耐不住,对鹃姨说: “鹃姨,我想明天回台北去了。

” 鹃姨正在梳头,听到我的话,她的梳子猝然掉到地上。

她愣了愣,拾起了梳子,转过身来望着我,呆呆地说: “小堇,是鹃姨招待得不好吗?” 我大为不安,咬了咬嘴唇说: “不是的,鹃姨,只是我有一点想家。

” 鹃姨对我走过来,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并不望我,却直视着窗外,眼睛显得空空洞洞的。

她用一种特殊的声调说:“小堇,你家里的人拥有了你二十年,你竟不能多分几天给我吗?小堇,伴着我生活很乏味是不是?明天让阿德陪你到高雄玩一天,大贝湖、西子湾……都蛮好玩的,只是多留几天吧。

” 我抱住她的腰,紧紧地偎着她,叫着说: “哦,鹃姨,我很爱这儿!我一定留下来,直到暑假过完!” 4 月光,好得使人无法入睡,整个广场清晰得如同白昼,那缕箫声若断若续地传来,撩人遐思。

我悄悄地打开门,轻轻地溜到门外,我只穿了一件睡袍,脚上是从台北带来的绣花拖鞋。

循着箫声,我向花圃走去,风吹在我裸露的手臂上,凉丝丝的,却使人分外清爽。

花圃的篱笆门半掩半阖,我闪身入内,跟踪着箫声向前走,猛然间,箫声戛然而止,我看到阿德正躺在一片金盏花边的草地上,用一对炯炯发亮的眸子盯着我。

我站定,对他笑笑。

他坐起身来,粗鲁地说: “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黑漆漆的,不怕给蛇咬一口?” “你不怕蛇,我为什么要怕蛇?”我说,想在草地上坐下去。

“别坐!草上都是露水!”他说。

“你能坐我也能坐!”我坐了下去,事实上,我的拖鞋早被露水浸透,睡袍的下摆也湿了一截。

他拦住我,脱下了他的衬衫铺在地上,让我坐。

我说: “你不冷吗?” 他耸耸肩,算是答复。

我坐在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那支箫来,这是用一管竹子自制的,手工十分粗糙,没想到这样一根粗制滥造的箫竟能发出那么柔美的声音!我用手抱住膝,好奇地望着阿德那张黝黑而缺乏表情的脸,静静地说: “阿德,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 “我的故事?”他愣愣地说,“我的什么故事?” “你别瞒我,”我说,“你骗得了鹃姨,骗不了我,你为什么甘愿到这乡下来做一个花匠?好好的大学毕业生,你可以找到比这个好十倍的工作!到底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吗?” 他望着我,眼光是研究性的,发生兴趣的。

然后,他摇摇头说: “什么都不为,没有女孩子,没有任何原因。

” “我不信。

” “不信?”他笑笑。

“不信也得信,我只是喜欢花,喜欢植物,喜欢自然。

我讨厌都市的百相,讨厌钻营谋求,讨厌勾心斗角!和花草在一起,使人变得简单,我就爱这种简单。

” 我摇头。

“一般青年不是这样的,”我说,“如果你真如你说的原因,那么你太反常了。

现在的人都是大学毕了业就想往国外跑,到纽约、到伦敦、到巴黎……到世界的繁荣中心去,没有人是像你这样往台湾的乡野里跑的。

” “你也是那些青年中的一个吗?”他在月光下审视我。

月色把一切都涂成了银白色,我们在月光下可以彼此看得很清楚。

“你的梦想也是出国?” “出国未尝不是一条路,台湾地方小,人口越来越多,大学生多如过江之鲫,青年无法发展,自然就会往国外跑,何况欧美的物质文明毕竟是我们所向往的。

不过,你要我为出国奔走、钻营,我是不干的,我只是想……” “想什么?”他问,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结婚,生孩子。

”不知是什么力量,使我坦率地说出了心底最不为人知的一份秘密。

在阿德面前,我好像不需要伪装,可是在别人面前,我一定要把这可笑而平凡的念头藏起来,去说一些堂而皇之的出国大计划。

“结婚,生孩子。

”我重复了一遍,用手去拔地下的杂草。

“和一个相爱的人共同生活,拥有一堆淘气的小娃娃,越淘气越好。

”我笑了。

“那么,生活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台湾也好,国外也好。

” “有对象了吗?”他问。

“对象?”我想起端平,那温文的面貌和乌黑深邃的眼睛,心底一阵躁热。

接着,我发现什么地叫了起来,“哦,我在问你的故事,倒变成你在问我了,告诉我,阿德,你没有恋爱过吗?” “没有。

”他肯定地说,“跟你说吧,我有个木讷的大毛病,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同学们给我起一个外号,叫我红萝卜。

” “红萝卜?为什么?因为你皮肤红吗?”确实,他的皮肤是红褐色的。

“不止于此,主要,我不能见女孩子,我和女同学说话就脸红,女同学见到我就发笑,我也不知她们笑些什么。

结果,一看到女同学我就逃走。

” 我大笑了起来,笑得好开心。

他继续说: “更糟的是,我变成了女同学们取笑的目标,看到我,她们就叫我来,乱七八糟问我些怪问题,看着我的窘态发笑。

继而男同学也拿我寻开心。

我真恨透了那些人,恨透了和人接触,我怕见人,怕谈话,怕交际,怕应酬。

于是,受完军训后,我就选择了这个与植物和自然生活在一起的工作。

从此,我才算是从人与人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 我不笑了,抱住膝望着他说: “可是,阿德,我觉得你很会说话!” “是吗?”他似乎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问: “你每天晚上都在花圃里吗?” “是的,我喜欢躺在这草地上。

” “做些什么呢?” “不做什么,只是……”他停顿了一下,轻轻说,“听花草间的谈话。

” “什么?”我叫,“花草怎会谈话?” “会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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