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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傅家三公子(2/3)

了局。

两个多月没亲近的两个人，像回到游轮上，在更衣室里的那一场将吻未吻的回忆里，是还没挑明的心思，是前途未卜、悬而未决的暧昧。

窗外窗内，两个世界。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特别，她脑子里尽是当年在宅院里对他那一跪，她说&ldquo谢傅三爷救命之恩&rdquo，他说&ldquo大义者，不该落得诛九族的下场&hellip&hellip&rdquo 昔日被救的她，十九岁的她，数年后，如今靠在他身上，和他唇齿相贴，水光淋漓。

&ldquo逢场作戏久了，心也会乏的。

&rdquo他在她耳畔说。

他的手托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时而在后背上，时而在大腿上，挪到每个地方都是烫人得要命，最后，握到她的大腿上，使劲往他身下贴上去。

隔着裙子、长袜和他的长裤，两人却好似是没穿衣裳，明明白白地靠在一起。

感官如此清晰。

两个月没亲近，生疏感徒增。

可也由于这份生疏，又好像初谈恋爱的时候了。

他轻吮一下她的嘴唇，她都是天旋地转。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撞得人发昏。

感觉他又轻轻地用下身撞了一下她的腿，她窘得&ldquo哎&rdquo了声。

天&hellip&hellip 他笑，上来亲她。

从1914年7月离开京城，到此时脱困，局势已大不同。

他要重修关系网，分心乏力，还有辜幼薇的婚约横亘在两人当中，也实在对沈奚有愧。

&ldquo见过捕鱼吗？&rdquo他低声说，&ldquo鱼捞出来，摘了钩，扔到篮筐里去，总是要不甘心地蹦上两下。

三哥这两个月就是这样，是离了水的鱼。

&rdquo 肉体关系骗不了人，亲到会心悸，浑身不得劲，想再近点，恨不得长在一起去。

这是鱼回到水里的畅快，所以才会有鱼水之欢。

他晓得大家都在等自己，甭管今夜有目的、没目的的，都在候着傅家三公子的牌局。

点一炷香，开一局官场现形记，一百四十四张象牙雀牌，哗啦啦一夜搅和过去的上百双手，多少职位、多少金银珠宝，都流向它们该去的口袋。

时辰到了。

只是正到要好的地步，唇齿余香，手下不想停。

他最终还是唤了&ldquo万安&rdquo，进来的是在楼下解围的男人。

男人猜到傅侗文交代过了，再和沈奚寒暄就有了默契。

这位公子姓徐，父亲是陆军部的高官，说起来是手握实权的人。

他和沈奚聊了两句，便呼朋唤友，不消片刻，就把第一官填满。

傅侗文交代两句后，以&ldquo身子不爽利&rdquo为托辞，去了隔壁。

一墙之隔，傅老爷的人守着傅侗文听戏。

约莫一小时后，那位姓方的面粉商人露了面，进门就给沈奚身旁的公子点了烟：&ldquo徐四爷。

&rdquo 徐少爷&ldquo唔&rdquo了声，去踹身边人的椅子。

位子上换了人。

&ldquo这位，是傅三公子的人。

&rdquo徐四爷介绍沈奚给行贿人。

话不多说，落座掷骰子。

四万的行贿款，半小时收入囊中。

牌桌上走马灯似的换人，一茬又一茬，沈奚和徐少爷也都各自离席，让过位子，到凌晨四点上了，还不见那个大学教授出现。

徐少爷去抽大烟提神时，楼下有人吆喝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被掷进窗口。

屋里的小厮接住，打开来是十块热烘烘的手巾。

小厮熟练地把手巾分给在场人，裹了十块大洋在布里，扎好，从窗口丢下去。

不管丢的人，还是还的人，都是力道刚好，不偏不倚全扔得准。

这要多少年的功夫练出来的？她好奇地张望，看那把手巾的伙计继续往别的包厢扔一包包的手巾。

看到后头，察觉隔壁第二官的窗户是关着的。

他没在看戏？ 此时，这里包厢的帘子被打开，这回有人带进来三位卸妆的戏子，有个才八九岁的模样，对着几位公子俏生生地行了礼，还有三位先生模样的人，被人引荐着，去给徐少爷行礼。

&ldquo这三位可都是大学里教书的先生。

&rdquo &ldquo不算，不算了，&rdquo其中一个四十岁模样的先生双手拢着袖子，文绉绉地见礼，&ldquo现下只在高中了，过了年，要是皇上平了叛，是准备要回家的。

&rdquo 徐少爷笑：&ldquo家里头在打仗啊？&rdquo &ldquo唉，四川的，&rdquo那先生苦笑，&ldquo不太平啊。

&rdquo 徐少爷遥遥对紫禁城方向抱拳，说：&ldquo皇上有十万大军，蔡锷在四川那一路军还不到一万，以十打一，就算不用枪炮，用拳脚也都稳拿胜券。

你且放宽心，蔡锷命不长了。

&rdquo 众人笑。

沈先生也顺着这话茬感慨，说那蔡松坡真是想不开的人，筹谋着、冒着生死从北京城跑了，一个肺结核的重症病人，转道海上，经日本、台湾、越南，最后才回到云南老家去，也不晓得是图个什么：&ldquo非要将战火引到四川。

&rdquo 徐少爷笑，沈奚始终在窗边看戏台。

徐少爷斥责说：&ldquo下来两个，我和我三嫂要上桌了。

你们一个个的也是不开眼，三哥难得交人给我们照看，不想着多输点钱给嫂子，连位子也占了？&rdquo说着，一脚踹开一个。

大家这才被点醒，簇拥着，把沈奚强行按回牌桌上。

沈奚推拒两句，不再客气，坐下后，跟着把手放到了一百多张牌面上，搅和了几下。

四条长龙在牌桌四面码放好。

徐少爷烧烟到半截上，倦懒地打了个哈欠：&ldquo几时了？换大筹码，提提神。

&rdquo 下人们手脚麻利，说换便换，沈奚手边上的象牙筹码翻了十倍。

一位小公子受不住大筹码，让了位。

徐少爷递了两粒骰子过来：&ldquo嫂子来。

&rdquo 沈奚接了，投掷出去。

两个白底红点的骰子在绿绒布的桌面上滴溜溜地打着转，象牙牌彼此碰撞的哗哗声响，听得久了，有了末世狂欢的味道。

数年未闻这穷奢糜烂的烟土香气，被这包厢里烟雾缭绕的空气浸染得神经疼。

到凌晨五点半，沈奚手边上的筹码少了一半。

她心算够数了，下了牌桌，拜托徐少爷的小厮去隔壁看看傅侗文，小厮出去没多会儿，再掀帘子进来的正是被关怀的本尊。

傅侗文眼底泛红，带了七分睡意，披着西装外衣走进包厢，脚步很虚，四下里的公子哥都笑着招呼：&ldquo三哥难得啊，这时辰了还在？&rdquo 都以为傅侗文已经离开广和楼，去附近的莳花馆睡了。

傅侗文低低地应了，接过小戏子递来的热手巾，把手擦干净。

万安搬了个椅子在沈奚身边，他坐下，倚着椅背，手臂撑在沈奚的背后头，笑吟吟瞧她的牌面：&ldquo尽兴了？&rdquo 沈奚将一张牌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握着，闻到了酒气，郁郁看了他一眼。

身不由己也不能吃酒，这下回去谭庆项要把两人骂个狗血喷头。

有心脏病还喝酒&hellip&hellip 她心中浮躁，为他喝酒的事，不想理他。

傅侗文迁就地对她笑，一双眼浮着水光，紧瞅着她，落在旁人眼中是真的一副心肝都捧给了佳人。

傅家三公子真是着了道了。

楼下头，正唱到桃花扇那一场花烛夜：&ldquo春宵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

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花漏&hellip&hellip&rdquo 傅侗文眯着眼，细听着：&ldquo你仔细听一听，全是三哥心里的话。

&rdquo 屋里头人人在笑。

这广和楼定下不让女子来戏楼的规矩，也是因为戏词里多有这样那样的风雅下流话。

有个年纪轻的少年，还有意问那小戏子：&ldquo哎，这戏你师傅可教了？学着唱两句，就刚刚那两句。

&rdquo 傅侗文似笑非笑，抬手，告诫地指着那人。

那人忙作揖，不敢造次。

徐少爷推开手上的牌：&ldquo三哥这是害相思病了，都散吧，去陕西巷。

&rdquo 说着，一个小厮匆匆掀了帘子，对徐少爷耳边低语，递了张名片。

徐少爷不悦地蹙起眉头，把那名片扔到牌桌上：&ldquo这屋里有什么人不打听打听？&rdquo 话音未落，有两个带着枪的军官走入，一老一少。

两人都谦卑地对屋里众人说：&ldquo各位公子，叨扰了。

&rdquo 年岁大的那个显是和傅侗文打过交道，特地还问候说：&ldquo三爷。

&rdquo 傅侗文记起这个是三年前在府上见过的那个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

一面之缘。

那日他收到宋教仁被刺消息，心中郁郁，这人偏撞到了枪口上，所以留有印象。

徐少爷笑：&ldquo听说你们在楼外头守了大半宿，专等我们的？&rdquo 那人赔笑：&ldquo不敢打扰诸位雅兴，是要等牌局散了，才进来问候一句，顺便拿个人。

&rdquo &ldquo拿什么人？&rdquo有人问。

&ldquo滇军的人，是叛军。

&rdquo 沈奚心头一震。

该不是&hellip&hellip沈先生？ 参谋官趁着这些贵公子都没回话，忙让跟在后头的兵进来。

两个兵环顾四周，瞅准了屋子东角的三位教授。

眼看着他们走过去：&ldquo你。

&rdquo指的是沈先生身边的年轻人。

幸好不是他&hellip&hellip 沈奚捏着牌的手，松开来。

两个大兵不由分说，捂住那人的口，扭住手臂。

年轻人发不出声，支支吾吾的喉音闷闷地传到耳朵里，听得沈奚心里发慌。

人被扭出去，凌乱的脚步声下了楼。

&ldquo傅三公子，徐公子，列位得罪。

&rdquo参谋官再躬身，要倒退出去。

有人嗤笑了声。

在罗汉床上抽大烟的男人撑起身子：&ldquo今日是三哥办的局，你一句得罪就想了事？&rdquo 徐少爷一打眼色，两个小厮把门关上了。

年纪轻的军官要摸枪，手刚按枪把上，被参谋官劈手夺过去。

枪要真拿出来，这话就说不清了，这里头的人哪个没带枪？这些少爷们脾气真上来了，谁掏出枪把他们毙了都有可能。

左右这里都是聚众在一块胡闹的兄弟，最后肯定是互相兜着，不了了之。

&ldquo各位爷，我也是身不由己。

&rdquo那参谋官告饶。

又有人笑。

&ldquo三爷，您是个讲道理的，您给小的说一说。

&rdquo不得已，他去看傅侗文。

傅侗文微欠了下身子，万安替他把西装往上提了提，在肩头上妥善披好。

他风度一贯好，在喝醉时也维持得住，心平气和地同那个&ldquo旧相识&rdquo说：&ldquo我原本也只同女人讲道理，眼下喝过酒，却连和女人都懒得讲了。

&rdquo 楼下，戏文唱的是秦淮水榭、金陵玉树，此处却是济济京城、赫赫王侯。

沈奚和他相处的日夜里，从未见过他的这一面。

她低头，看牌桌上的牌，灯影昏暗，人影幢幢。

破晓前，人鬼不分时，这是大鬼要打小鬼了。

傅侗文是真醉了，人不清醒，头昏沉沉，眼也沉沉。

等了半分钟&hellip&hellip还是没下文。

参谋官不晓得他心里头的想法，在片刻沉寂里，审时度势，先理出了一套说辞，想要先发制人：&ldquo三爷心里头明白，这里的公子们也都明白，眼下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蔡松坡的人。

今夜我没有声张，专门候着各位爷乏了、散了才上来抓人，就是为了保全各位的颜面和声誉。

况且&mdash&mdash&rdquo他停一停，又说，&ldquo我的人在楼下头，现下在等着带人回去，等久了，来往的人都会瞧见。

就算我想瞒着，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各位爷家里都有背景的，何必为了一个泥腿子惹满身腥？&rdquo 话毕，再行礼：&ldquo望三爷体谅。

&rdquo 他话虽客气，却是在威胁。

这里人家里都有背景，全是政府官员，总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叛军就为难他，传出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照参谋官的想法是，都候了大半宿，雷厉风行、不多废话地抓人走了，这些人接着干什么都好，又没干扰他们玩乐，不值得如此针锋相对。

傅侗文听了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推开椅子，虚着脚步，走到那位参谋官面前。

屋子里，都晓得三爷要开口了，不再发声，连拿着针挑烟泡的小厮都静了。

当年在傅侗文的书房里，他一句话都没和这个人交流，全是为了保全二哥，在一旁听着他们攀谈。

时隔多年，他再立在这位&ldquo故人&rdquo面前，略略沉默了一会儿说：&ldquo人生在世，并非你一个人在孤零零活着，做什么，说什么，都要想着为旁人留个情面。

是不是？&rdquo &ldquo三爷说的是，我的意思&hellip&hellip&rdquo 他打断参谋官：&ldquo那人是不是叛军，并不重要。

可这包厢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样做事不留情面，又拿话来威胁我们，是想要得到什么？&rdquo &ldquo我怎敢威胁各位，&rdquo他急切辩驳，&ldquo三爷你不能不讲理，你是读书人啊。

&rdquo 傅侗文笑了声。

他笑，众人也跟着笑。

&ldquo你以为同我讲一句道理，就能后顾无忧了？这里人又不是傅家的下人，我说罢了、算了、不计较了，他们真会忘了？&rdquo傅侗文打趣地问，&ldquo譬如说，明日有位爷咽不下这口气，私下里指使人告你私收贿赂、构陷忠良，你要怎么办？&rdquo 徐少爷当即指一个年轻公子：&ldquo明日你去，揭发他偷我传家宝。

四哥会保你平安无事。

&rdquo &ldquo是，四哥。

&rdquo那人笑嘻嘻地回了。

参谋官吃惊：&ldquo一码归一码，我为皇上抓叛军，就算是得罪了诸位爷，也不致诬陷我&hellip&hellip&rdquo 公子们当玩笑说，几分真几分假。

参谋官和他那位副官在这笑声里细细想下去，恍若站在万丈深渊边上，脚尖已悬在了空中。

得罪了这些人，仕途无望不说，还要日夜难安，时刻提防被报复。

&ldquo又譬如，&rdquo傅侗文回身看牌桌，&ldquo今日兴致好，我们抬举你，让你陪着斗雀。

这又会是一条逼你上梁山的路。

&rdquo 牌局上是真金白银，输赢都在这些人的掌控里，要真把他按在牌桌上，怕是欠条都已经替他写好了。

动辄十几万的筹码，是他这个当兵的几十年才能赚下的钱，要在这里输了出去，那是给这些人做牛做马都还不上的。

&ldquo三哥同他说这个，才真是抬举他，&rdquo罗汉床上的男人没傅侗文的气度，直来直去地说，&ldquo这牌局不是你能搅和的，眼下你让大家心里不痛快，日后自会有人百倍千倍讨回来。

&rdquo 楼下一声吆喝，在搭腔似的。

小厮跑去窗口，稳稳接住裹着手巾的白布包，拆开，把滚烫的手巾分给众人。

徐少爷拎了一块，笑吟吟递给参谋官：&ldquo什么年月了，还赤胆忠心的，唱戏呢？&rdquo 手巾冒着白色的热气，不只是一条手巾，还是他的前程。

参谋官犹豫着，心里还有顾忌。

徐少爷见他不接，亲自抖开手巾，突然盖到参谋官的脸上。

参谋官眼前猛地失了光，惊得一颤，后脑勺立刻有四把枪抵了上去。

枪口直径和触感他都认得，这是要灭口？这帮人在广和楼敢泄愤杀人？ 参谋官蓦地醒悟，他们要将他置于死地太过容易。

一霎的万念俱灭，他喘了口气&mdash&mdash 徐少爷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挥手让枪都下了，亲自给参谋官擦了脸：&ldquo这广和楼包厢的手巾是一块大洋一块，受用不？&rdquo参谋官心一起一伏，煞白着脸，呐呐应着：&ldquo是好&hellip&hellip&rdquo 手巾塞到手里，参谋官十根指头既酸又僵，关节也疼，好像是上过了夹板，这是刚刚被他自己的手捏的。

鬼门关走过一遭，哪里还有顾忌。

他见徐少爷还笑呵呵地瞧自己，匆忙捧起手巾，再擦自己的脸。

&ldquo你有你的手段，不用我来教，&rdquo徐少爷说，&ldquo如何审，如何结案，我不想过问，一过问又要说我们仗势欺人。

只是这里的牌局不会也不该出现叛军的人，你说对不对？&rdquo 参谋官勉力地笑：&ldquo我明白。

&rdquo 榻上的男人也不再咄咄逼人，让小戏子给参谋官端茶陪坐，参谋官和副官正襟危坐，陪这帮人听完一折，告辞离去。

正是天将破晓，鬼要回巢。

徐少爷呼朋引伴，去陕西巷续下一场鸳鸯双飞局。

沈先生趁势跟着徐少爷走了。

今夜这关算是过去了，不出意外，沈先生会消失在陕西巷的温柔乡，钱也会顺利送到四川。

等鬼神都散了，万安询问傅侗文何时走，好去安排轿车来接。

傅侗文懒得动，让人来收拾包厢，要在这里睡一会儿，天大亮了再回去。

沈奚以为他在玩笑，等伙计们真照着傅侗文意思铺了被褥在罗汉床上，她明白过来，傅侗文一定常在广和楼醉酒小憩，大家早习以为常了。

睡也好，睡醒了回去，也许能逃过谭庆项的絮叨和责问。

沈奚把棉被压在他肩上。

&ldquo辜小姐来了，在我那里坐了会儿。

&rdquo他说。

&hellip&hellip难怪。

如果真有&ldquo心有灵犀&rdquo，今夜算是一种。

她从看到第二官窗户全关，就心里难受&hellip&hellip 她无法构想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旧思想的女人们都是如何坦然接受三妻四妾的？因为没有感情的缘故吗？就像她在纽约，也难以理解英法同学闲聊时说的，在婚姻外的感情才是爱情，更难理解黑人和白人无论多相爱，也会被许多州的法律阻止通婚&hellip&hellip全世界对婚姻的解释都不相同。

在哪里，都有情非得已。

傅侗文摸到她手，说：&ldquo你好好问一问，我给你个交代。

&rdquo 她摇头。

他曾说过，他不晓得怎样解这一局，只能走走看。

如今婚期将至，换而言之，就是他没有走通这条路。

辜幼薇今日来，一定是为了三人的结果来的。

沈奚自己横在他们未婚夫妻之间，坚持着，是想陪他多走一段是一段。

走到今日，她和他都算尽了力。

该面对的一样不少，天皇老子也逃不掉。

沈奚在灯影里，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

傅侗文抚她的头发，温柔地问：&ldquo累了？&rdquo &ldquo你结婚前我就走，&rdquo她闷声说，&ldquo我们正经说一次分手，算是有始有终。

&rdquo 他的手顿住。

她一鼓作气地说：&ldquo在来广和楼路上我想过，只要你身子健健康康的，养得好了，胜过任何的东西。

今日管中窥豹，你在革命路上的艰险，我也算见过了&hellip&hellip你这样勉强着就是心病，既想要给我交代，还要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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