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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先生的深入浅出和抑扬顿挫,十分具有感染力。
林素问满脸的兴奋,冲着一边的越之墨挤了挤眼睛,意思是&ldquo你虽然在这里后台最硬,这下也没用了吧&rdquo。
越之墨瞪了她一眼,又朝台上努努嘴,本是表达&ldquo再乱看小心被赵督察骂&rdquo的意思,林素问一想叶宗师也在上面,可一定要好好表现,挺直了腰杆笔挺挺地坐着。
胡先生的发言在弟子们又敬又怕又震惊的眼神中结束。
接下来便是陶先生、魏先生等一路讲下来,虽然各位先生的演讲各有特色,或故事讲得好,或言语风趣,但众学子毕竟都有些坐不住了,只是碍于师长的威势,勉强老实地待着,目光涣散。
终于,赵督察满含尊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ldquo最后,请我们的叶宗师,哦不,叶院长,来和大家说说话。
&rdquo 大部分学子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开学典礼,已经饿得不行,但眼前可是平常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叶宗师啊,不由得都打起最后的精神仔细聆听。
林素问的眼神中更是不加掩饰地充满了崇拜和期待。
她想叶宗师会对弟子们说些什么呢?是像胡先生那样,讲一两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不对不对,以他的冷峻性子,多半不屑于讲述自己那些所谓的丰功伟绩。
此时已近正午,太阳早已高高升起,透过高高的直棱窗将阳光洒进了礼堂,弟子们的身上浮着阳光和窗棂的影子。
叶一城站在阴影和阳光之间,掸了掸衣袖,从容不迫地走上高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卓然出众的潇洒。
他看了看诸位弟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ldquo日上三竿,思源轩内已备好午膳,诸位弟子,用膳去吧。
&rdquo 众弟子愣了一会儿,随即便炸开了锅,在一片欢呼声中涌出了礼堂。
台下的林素问捂着叫唤了许久的肚子热泪盈眶,脑中只有一种感觉:宗师讲话太有水平了! 五 在宫里时还没觉得,到了书院,林素问才深深感觉到父皇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虽说进入书院后便不论家世身份,人人平等,但这个前无来者的长安书院第一个女弟子的身份,还是给自己带来不少便利。
譬如眼前这间单独的书屋,便是赵督察亲自带她前来,并告之这是专门给她配置的用来休息的地方。
跟着沾光的越之墨心情大好,手里拿着油纸包着的两个包子,一边打量着书屋内的装潢,一边说道:&ldquo素素,思源轩的肉馅包子怎么就这么好吃呢?&rdquo说着直勾勾地看着包子道,&ldquo我拿了两个带回去做晚饭,一个肉馅的,一个芝麻馅的。
你喜欢吃哪种馅的?&rdquo 林素问坐在榻上,一脸泄气,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开心,和眉飞色舞的越之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头也懒得回,慢悠悠地说道:&ldquo墨墨,你看课程安排了吗?&rdquo 越之墨才懒得理会所谓的课程安排,将包子包严实了,放回书袋里。
林素问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认真地看起手中那册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书院的课程安排,她吃完饭就兴奋地翻开,但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叶宗师授课的日程安排,不由得嘟起了嘴:&ldquo怎么没有琴艺课?不是说好叶宗师要教我们学琴的吗?&rdquo 越之墨依然沉浸在学院思源轩包子的美味中,答非所问道:&ldquo素素啊,你觉得我们央求父皇将思源轩做包子的厨子请进宫中如何?&rdquo 林素问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课程安排上没有琴艺课,烦躁地丢下手中的小册子,从榻上跳下来,来来回回踱着步,自言自语道:&ldquo不是说长安书院开朝时就有了吗?怎么这么大一个书院,院长也不教书,这算不算诓骗我们?墨墨,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父皇面前告状?&rdquo 越之墨坐在榻上,认真回答道:&ldquo我想了想,将思源轩的膳食师傅请入宫中这事儿,终究是不合规矩啊。
&rdquo说完想到什么,他兴奋地继续说道,&ldquo眼下,最好是我们以后在院里吃了晚饭再回宫,你看这样如何?&rdquo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一言我一句,却都没认真听对方在讲什么,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林素问忧愁地想了想,又轻声安慰自己:&ldquo也许叶宗师临时才入院,所以课程上还没来得及安排?嗯,多半如此!&rdquo心里做了断定后,她右手握成拳往左手心里敲了敲,笃定地说道。
越之墨从榻上起来,掸了掸褶皱的衣服,摇了摇头道:&ldquo也不晓得书院里备不备晚膳。
我得赶紧去问问,晚膳有没有包子。
&rdquo说着就往外头走去,&ldquo我有事先出去,晚上就不和你一路走了。
明儿你记得早些起来,别再让我等,磨磨蹭蹭像个娘们儿似的。
&rdquo 越之墨对新鲜环境的好奇远远大过林素问,虽然出宫一天还没到,但言谈举止之间已经和早上判若两人,急切想要融入学院生活的那股子劲头,和揣着小心思的林素问完全不同。
而正在思考琴艺课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个重大问题的林素问,丝毫没有感受到越之墨的兴致勃勃,随意冲他摆摆手道:&ldquo反正明儿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的。
&rdquo 越之墨出门前,点了点脑袋肯定道:&ldquo对对对,必须问清楚。
&rdquo 林素问在屋里闷头想了一会儿,越来越生气,干脆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叶一城老远就看见林素问小跑着过来,驻足看她,也不急着说话。
待到林素问站定,她想了想,板着小脸道:&ldquo你们长安书院,太偷懒了。
&rdquo 叶一城&ldquo嗯&rdquo了一声,好奇地低头看她,听她继续说。
&ldquo你身为院长,怎么不教课?听闻宗师特别会弹琴,怎么不教我们?&rdquo说罢小脚狠狠地蹭了蹭地,画出一道道痕迹。
叶一城双手负在身后,听她说完,才缓缓开口道:&ldquo这长安书院可是你们的?&rdquo 林素问微微一愣,觉得他说得对,点了点头:&ldquo那叶&hellip&hellip叶&hellip&hellip叶宗师,你什么时候教我呀?&rdquo语气里浓浓的失望之情怎么都遮掩不住。
她就这样垂头站着,越想越委屈,伸脚胡乱踢着面前的小石子,嘴里赌气咕哝了一句,&ldquo这样偷懒,还是个宗师哩。
&rdquo 叶一城被她这话逗乐了,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道:&ldquo我自然会教你。
&rdquo话语虽平平淡淡,林素问却能听出语气间的温柔,被他摸着头顶也很是受用,顿时开心起来,猛地抬起头,自然而然地拽住叶一城的手,随后又放开他的其他几根手指,握着他的食指,捏了捏道:&ldquo那我们可就说好啦。
&rdquo叶一城笑了笑,点点头。
这下林素问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露出可爱的笑脸,行了个弟子礼道,&ldquo下午还有胡先生的课,叶宗师,我先告辞了。
&rdquo说完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走掉了。
见她开心离去的背影,叶一城一向平静疏离的面容却有了一丝松动,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正在思索什么难办的事情,看向林素问的眼神中也露出几分愧疚的神情。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再次认真地看了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才将信放入怀中。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这种多人同堂听讲的形式也颇为新鲜,所以第一次进课堂的林素问表现得颇为不错。
教诗词的胡先生虽然年纪挺大,但并不像宫里那些先生那么死板,不但旁征博引,非常好玩,讲话也颇为风趣。
一堂课下来林素问兴致盎然,只是坐在旁边的越之墨不知是不爱诗词歌赋还是中午包子吃得太多,坐在那里昏昏欲睡,打了好几次盹儿。
第二天,林素问依然没有得到叶宗师会给他们上课的消息。
不光如此,接下来的三天,林素问找遍学院,也没能找到叶宗师,这让她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终于,第四天早上,在书院门口等候的时候,她听见一旁的学子们似乎有人在议论着关于叶宗师的话题: &ldquo边境又闹了起来,你爹是不是又要出征了?&rdquo &ldquo应该不会,我倒是情愿你说的是真的,我爹昨天还把我揍了一顿&hellip&hellip听说这次又是叶宗师去交涉。
&rdquo &ldquo宗师还真是辛苦啊。
我娘亲说我出生那一年,广陵发水,叶宗师去了那儿后三天三夜没有睡觉&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本来以为我们运气好,原本叶宗师奔波多年,准备在长安多住上一阵,还能做他的弟子,没想到这还没开课就又走了。
&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林素问通过同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终于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mdash&mdash叶宗师跑了! 再一次跨过学院高高的门槛,走在长安书院特有的蓝花楹下,她习惯性地抬头望向书院最高处礼堂的方向。
那里空空如也,只剩阳光,没有那个她仰慕的潇洒身影,她忧伤地意识到:叶宗师果然跑了,而且连招呼都没有和自己打一个,跑得倒是挺利索&hellip&hellip 这个事实让林素问小小的心灵有些受伤,她耷拉着脑袋,昨天还觉得有趣好玩的书院,今天怎么就忽然变得那么空了呢? 下学后回到自己的寝宫,林素问一边吃着甜点,一边乐颠颠地想着该做点什么才好。
找越之墨玩吗?不行不行,越之墨这个时候应该在苦兮兮地做着今天课堂上布置的功课,林素问就不用了。
因为一块玫瑰酥结缘的同伴欧阳子卿,在她甜甜地叫了一声&ldquo子卿哥哥&rdquo后,毅然挑起了为她写一份功课的重任。
想到自己不用为每天的功课困扰,小公主连吃了两碗燕窝。
这时候舒嬷嬷满脸笑容地托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ldquo我现在不想看书,都看了一天了。
&rdquo林素问嘟起嘴对舒嬷嬷撒娇。
舒嬷嬷不以为然,神神秘秘地把书递过来:&ldquo真不看?这可是叶宗师特意留给公主的&hellip&hellip&rdquo 林素问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嘴角上还沾着的汤水都来不及擦,急不可待地从舒嬷嬷手中一把抢过那本薄薄的书,书页已经有些发黄,看样子是本极为珍贵的书了。
不过书皮上却没有字迹,翻开来看才发现是一本琴谱。
在空白处有不少字迹,是端正漂亮的小楷,写的都是一些关于指法技巧的心得之类。
虽然完全看不懂这些琴谱,但林素问还是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将那些注释的小字都读完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书,满怀期待地看着舒嬷嬷:&ldquo宗师没有留下其他什么吗?&rdquo 舒嬷嬷摇了摇头。
林素问想了想,低下头又把琴谱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还是看不懂,泄气道:&ldquo这是什么玩意儿呀,不能吃不能用的。
&rdquo 舒嬷嬷慈善地开解道:&ldquo公主前几天不是还说书院里没有人教琴吗?这会儿有了琴谱,公主倒是可以自己练习练习。
&rdquo 林素问晃了晃小脚,背着小手走了几个来回。
脑中闪过前两天和叶宗师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ldquo我会教你的。
&rdquo 就这几个字,她这几天在心底已经念了几百遍。
时而生出些埋怨,他终究还是说话不算话的;时而又觉得惊喜,因为这话明摆着他只教自己一个。
即使有国事需要奔赴千里,但临走前宗师还是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看着琴谱上那些崭新的小楷批点,定是他临行前加上的。
虽然没能当面亲手教导自己,这样到底也算是教了自己。
罢了,就算你教了我吧,林素问心里头大度地想。
随即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琴,等到再见叶宗师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想到这里又&ldquo嘿嘿&rdquo地傻笑起来。
那么接下来&hellip&hellip林素问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转头问道:&ldquo嬷嬷,我最近瘦了没有?&rdquo 舒嬷嬷愣了愣,还是仔细瞧了瞧,然后摇摇头道:&ldquo书院的伙食似乎正合公主和皇子的胃口,不但没有瘦,反而胖了一圈。
&rdquo 林素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ldquo瘦了看起来会更可怜一些&hellip&hellip罢了罢了,反正只要是我这张脸,父皇也总是喜欢的。
&rdquo说罢颠儿颠儿地就往皇上的宫殿跑去。
终于见到了处理完一天公务的皇上,林素问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进他怀里,而是恭敬地请了安,然后怯生生面带愁容地站在旁边。
皇上才知道小家伙等了自己大半个时辰,连忙心疼地将她抱在膝上,轻声问道:&ldquo小素问怎么一脸不开心?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rdquo 以往每到这种时候,她只要一撒娇,皇上便会忙不迭地给她想要的。
但今天林素问却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从皇上的膝盖上跳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这一番动作搞得皇上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唱的是哪一出。
林素问直起身来,正色道:&ldquo小女今年已有七岁,却一事无成,人生有些堪忧。
在学院开蒙后深感羞愧,痛定思痛后决定开始学琴,请父皇恩准。
&rdquo说完用诚恳的目光望向皇上。
皇帝显然被她的&ldquo七岁&rdquo&ldquo一事无成&rdquo&ldquo痛定思痛&rdquo这样的措辞逗得直乐。
也不去管她学琴的理由是什么,爽朗笑道:&ldquo好好,素问既然想学琴,父皇就让你用最好的琴。
不过天下弹琴最好的叶宗师出远门去办国事了。
没关系,父皇会让宫廷里最好的乐师教你。
&rdquo 林素问并没有问最好的琴是什么琴,而是问道:&ldquo那&hellip&hellip叶宗师什么时候回来?&rdquo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ldquo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反正也就三五年吧。
&rdquo 林素问低下头&ldquo哦&rdquo了一声,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这三年、五年究竟是多长呢? 她回想起五年前的自己&hellip&hellip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那三年前呢?三年前她似乎和越之墨打过一次架?这样想来三年似乎也没有多长时间吧,如此说来,那么五年也就比三年多一点点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愉快起来。
林素问回到寝宫的时候,跟在身后的舒嬷嬷抱着一架古琴小心翼翼地跟着。
终于写完功课,跑来找她玩的越之墨看着这把九霄环佩的七弦琴目瞪口呆。
伏羲氏红木制成,银丝琴弦、黄金片徽、驼色系红虎睛珠玑流苏,比林素问见多识广的越之墨显然知道这把琴的价值,咽了咽口水道:&ldquo你是怎么要来的,是以死相逼吗?&rdquo 林素问翻着叶宗师留下的琴谱,头也不抬地回答道:&ldquo我和父皇说要学琴,父皇就赐了我这把琴。
&rdquo越之墨凑到她边上想看看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林素问瞥见他过来,身子一侧将琴谱收入怀中,摆摆手,骄傲地道:&ldquo我会是这个世上弹琴最好听的人!&rdquo 六 春去秋来,长安书院里的蓝花楹开了落,落了开。
每一年林素问看见蓝色的花骨朵从树上慢慢绽放的时候,都会在树下站一会儿,仰着头痴痴地想:也许等到明年它再开的时候,叶宗师就能回来了。
可以说小素问人生里出现的第一个盼头,就是期待叶宗师的再度归来。
不过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里,她着实没有闲着,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忙。
进入长安书院,无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对于乏味的算术、法理、武器理论等这些课程,她始终提不起什么兴趣,起初还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地听讲,可避免不了眼皮子一会儿就开始打架了,在先生枯燥的讲解中总是不听使唤地伏在书桌上昏睡过去。
先生们对学院开办以来的第一位女弟子,颇为宽容,只要不出格,这种打打瞌睡、请人代写作业的事情,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林素问又是个嘴甜的主儿,所以学院上下,除了油盐不进的赵督察外,其余先生对她都十分喜爱。
只是让林素问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偶尔睡到一半起来,总是发现越之墨消失在课堂之上。
威逼利诱之下,越之墨终于和盘托出真相:他经常会和小兄弟刘同两人出去玩。
在越之墨兴奋的讲解之下,林素问着实被震撼了,原本她以为宫外的精彩世界,就是一个长安书院而已。
听完越之墨口沫横飞的描述,她才晓得长安书院之外还有一个更广大的世界,里面的很多东西只是听听都让她心醉神迷:酸甜好吃的冰糖葫芦、可以吃也可以玩的精致糖人&hellip&hellip最后越之墨讲了一段今天在繁苍楼听见的故事,特别表示今天他和刘同好不容易赶上了庄九先生的场子,虽然坐的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人生已无憾。
林素问完全被外头的世界震撼了,说什么也要让越之墨下回带上自己。
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便是成为同盟,两人从小便熟知这一点。
第二天她果然跟着越之墨一起翻墙出去,虽然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很惊慌,但&ldquo出去见见世面&rdquo的念头随即占了上风。
这一见世面,便回不了头了。
林素问每天晚上烦恼的都是&ldquo明天翻墙出去吃什么好吃的呢&rdquo以及&ldquo去哪弄点银子回来才能买到最好的票&rdquo这样的问题,并在认真的思索中幸福地进入梦乡。
虽然贪玩,但她的功课却从来没有少交过一次。
欧阳子卿是书院中的佼佼者,不但举止得体、做事大气,各门课业均是名列前茅,自然逃课什么的与他是没有半分干系的。
可是偏偏每次林素问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对他道一声&ldquo子卿哥哥,我头疼&rdquo,分明是毫无诚意的拙劣谎言,他却总是微笑着应承下来,再帮她做一份当晚的作业。
当然,在学院里的这种幸福生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最大的绊脚石还是赵督察。
关于赵督察的跛脚问题,一直流传着各种传说&mdash&mdash 据刘同的说法,赵督察早年也是个不良少年,和人打架战无不胜,能从城中打到城南不带喘气儿的。
结果有一次被人埋伏,打折了腿,结果从此修身养性,之后被叶宗师安排在了长安书院里。
这种说法有一些道理,因为赵督察负责教大家骑马射击,虽然脚跛,但无论骑术还是箭术都很高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少年时他的威猛,也许真和赵督察早年勇闯江湖身经百战的经历分不开。
只是刘同一向不太靠谱,再加上有人质疑说为什么在城里打架还会骑马射箭?所以这种说法大部分人是将信将疑。
而从欧阳子卿那里流传出来的版本,是从他大哥当年同窗的哥哥那里得知的:长安城有一家抱月楼,抱月楼的锅贴非常好吃,但是卖的时间恰好是上课的时间,冷了也不好吃,于是弟子们便总是逃课翻墙出去吃。
由于太不低调,有一次课堂上只剩下了一个弟子,气得赵督察直接冲到了抱月楼去抓弟子。
弟子们见他来了自然是一哄而散,将抱月楼搞得鸡飞狗跳。
抱月楼的掌柜的也不是好惹的,和赵督察一番口角之下,便气得喊上人一起将赵督察打了一顿,却没想到失手将赵督察打成了跛子。
这种说法倒是有很多人相信。
主要还是因为赵督察的脾气暴躁大家都亲身体会过,属于那种能动手不愿意动口的类型。
大部分学子这几年没少被他折磨,稍有不慎便是跑步、扎马步等各种体罚。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赵督察虽然年纪不小,但是性格着实有点愣,和锅贴店老板打起来这种事他有相当大的可能会做出来。
为什么长安学院的学子们都怕他?就是因为他不畏权贵&mdash&mdash也可能是权贵太多,如果畏惧权势那就啥也做不了了。
一干学子在他面前不敢造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其实挺服气的。
即使面对皇子公主,赵督察依然很凶。
越之墨和刘同足够小心,尽挑那些好说话的先生的课逃,赵督察的课可是一节都没有落下。
但负责学校风纪的赵督察还是很快发现了两人的违纪行为,先是普通的招数,没想到罚站、罚抄书、写检讨三板斧下来收效甚微,这两人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过不了几天就又故技重施。
赵督察就拿出了撒手锏&mdash&mdash通知家里。
刘同的父亲刘尚书很快得知消息,也不知是将儿子如何收拾了一番,总之第二天浑身都是皮鞭印的刘同是彻底被打服了,再也不敢逃课了。
越之墨却幸免于难。
毕竟赵督察只是院里一个普通老师,想要告状到皇上面前,还是程序繁冗,即使最终到了皇上耳边,越之墨的过错也被层层削弱,变成了无伤大雅的小事。
只是他难免有些闷闷不乐,毕竟缺少了刘同这个得力伙伴,再想逃课就比较困难,一个人出去玩似乎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好在还有林素问。
这两个青梅竹马的新逃课搭档飞快地建立起默契,互相打掩护更是得心应手,十分默契,两人在书院逃课史上堪称黄金搭档。
起初林素问并没有被列入重点盯防的名单里,赵督察一心只盯着越之墨,当刘同老老实实地安分下来之后,越之墨又一次缺席了自修课。
在课堂窗外巡查的赵督察经验丰富地径直前往后门花园处的矮墙蹲守。
到了下学时分,矮墙边缘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用力攀爬的小手,随后露出了学院学子的制式帽子。
但这顶帽子就停在了半空中,似乎过了很久,按兵不动的赵督察仰头看着,直到脖颈都酸了,终于另一只手艰难地攀上了院墙,接着一个人影猛然翻了过来。
似乎没有掌握好平衡,翻墙过来的时候脚踏空了,直接摔到了墙边的草地上,在地上滚了两圈,恰好滚到了赵督察的脚下。
翻墙而来的家伙摸到了一双脚,顿时愣住,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帽子歪斜着挡住了半边脸,正是小公主林素问。
她抬起头就看见赵督察叉着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上一副&ldquo你们这就是自投罗网&rdquo的得意表情。
正在这时,墙外传来一个埋怨的声音:&ldquo真是笨死了,每次翻墙都这样笨手笨脚,看我的!&rdquo 做了这么久的黄金搭档,自然也培养出了一些患难与共的义气,林素问早就不再是那个会轻易出卖队友的小女孩了,她来不及对赵督察赔笑认错,迅速转头冲着墙那边大喊道:&ldquo越之墨快跑啊,赵督察抓人呢!&rdquo 月上中天,林素问和越之墨并排站在空旷的马球场中央,分别扎着马步,手中高高举起一张弓,弓弦拉得半开,却正是最费力的姿势。
如果不知情的人经过,一定会赞叹长安学院果然学风昌盛,时已入夜,还有学子如此刻苦地加练。
夜风阵阵,气温已颇为凉爽,可两人满头大汗,即使整条手臂已酸疼得失去知觉,也不敢将手放下。
清风飘过马球场,扬起了地上些许风沙,使得这情景颇有些悲壮的味道。
&ldquo你说你让我逃吧,干吗要大喊我的名字?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墙外头的人是我吗?&rdquo越之墨眼睛余光瞟见场边的赵督察正背对自己,悲哀而又无奈地说道。
他手中这张弓可比林素问的要大得多,拉起来简直费力一倍还要多,此时手臂已经微微颤抖。
明明下午都逃脱了,没想到还是被逮了回来,心中真是愤懑。
林素问原本沉浸在自己为了掩护队友的悲壮中,被越之墨这样一说,张大嘴巴说不出半个字。
以上基本就是林素问目前在书院学习的真实状态了。
所有的人都会觉得皇上让素问公主就读学院,只是为了让她不至于在宫里闷得慌而已。
没有谁会真的认为她会努力学习,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光是学院里的先生们,赵督察、欧阳子卿,甚至越之墨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无论白天玩得多累,晚上回到寝宫后,林素问都会认认真真地弹至少一个时辰的琴。
这五年来,如果说林素问做过什么正经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学琴了。
宫廷资历最老的琴师都不得不承认,小公主在这方面极有天赋。
而比天赋更让他赞叹的,是她很能吃苦。
外人看来只要有天赋,上手几天就能弹奏出美妙的音乐,其实这种想法极为荒谬。
基础的指法练习极其枯燥,所需要的耐心常常会盖过起初的兴趣,让人很想放弃。
林素问的琴艺长进得不算快,但很稳。
叶宗师留给她的琴谱,第一页上就开宗明义记下自己的心得,那就是基础一定要稳。
不要急于练习那些高深的指法,前三年只有反复把基础指法这些最基本的功课做扎实,才能在后期有更多提高的空间。
干其他的事儿只有一炷香热情的林素问,却唯独每天都空出足够的时间来练习枯燥的基本功。
越之墨起初来找她玩时,见到她端坐在琴桌前有模有样的认真架势,还会饶有兴趣地听上一会儿,但总也听不到成调的曲子,就听着她反复地弹奏着单个的音符,还丝毫没有厌烦的样子。
久而久之,以后他再来串门时,总会挑她没有练琴的时候,用越之墨的话来说:&ldquo弹了这么久的琴,从来就没听到她弹出一首曲子,真是蠢得惊天动地&hellip&hellip&rdquo 长安书院的蓝花楹依然每年春天开花,秋天花落。
林素问依然关注着明年的花期,起初很是兴奋和期待,后来也就习惯了。
花开的时候升起一丝小小的期待,花落的时候涌起一份淡淡的失望。
墨玉大门一次又一次缓缓开启,一届又一届的新弟子站在大门前,忐忑而兴奋地期待着书院里的新生活。
而转眼之间,林素问也从小师妹,成了学子中的小师姐。
每天清晨,林素问与越之墨从停马车的地方往书院方向走去的时候,总免不了斗上几句嘴,两人斗嘴到最后,免不了动手动脚。
越之墨已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较真,每每看见林素问被说得急了又气又恼的模样,总忍不住打趣几句,轻轻一闪便能躲过她的拳头,然后夹着书袋做着鬼脸故意道:&ldquo追上我就给你揍,有本事来啊。
&rdquo林素问便总会脑子一热咬牙追上去。
上学的路上有同窗经过,看见这样的情形也见怪不怪,纷纷叫好:&ldquo素问使劲跑呀!&rdquo &ldquo越之墨你又逗你妹!&rdquo &ldquo追上他别手软!&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开心地追着越之墨的林素问没有注意到,那栋挂着&ldquo贤往堂&rdquo牌匾、位于整个书院最高点的礼堂门外,站着一位归人。
此刻他看着在蓝花楹垂落的花朵下奔跑打闹的两个人,一向沉静的脸上也浮起浅浅的微笑。
抬头望了望天,他也不禁有些感慨,毕竟转瞬之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长安城,好久不见。
七 林素问得知叶一城回来的消息的过程,十分&hellip&hellip简单干脆。
她与越之墨下学后一边向马车停着的地方走去,一边讨论着今天晚上的作业分工,对于林素问头痛的与数字打交道的功课,林素问便让越之墨代劳,作为交换,她会抄写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诗词歌赋。
两人正低头商量着,一抬头便见着舒嬷嬷对一个人行了礼,并说些什么,面色谦逊而恭敬。
这两人便停了停好奇地望着那人的背影,舒嬷嬷余光见着这两位又行了礼,这人便侧身往后看来。
林素问见他缓缓转过身来,看见他的眉目,一时间笑得有些龇牙咧嘴,她觉得满世界的蓝花楹都开了,那种粉蓝色是她的世界里最美的颜色,他回来了,他回来了&hellip&hellip她踮了踮脚尖,努力想合上双唇表现出风轻云淡些,却发现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是此等光景。
&ldquo叶宗师你也不认得了?跟看见锅贴似的!&rdquo越之墨看她的眼光里写满了取笑,随后他老老实实地向叶一城弯腰行礼道,&ldquo叶宗师安。
&rdquo 岁月似乎没有在叶一城脸上留下痕迹,他同五年前没有区别,他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对越之墨点了点头道:&ldquo皇子安。
&rdquo他目光平缓地移向了一边的林素问,林素问在与他目光对视的一刹那,突然举起书袋挡着脸,扭向另一边,快步走向马车内,末了探出半个脑袋对舒嬷嬷道:&ldquo舒嬷嬷,今儿天气真好啊&hellip&hellip我们快回去快回去&hellip&hellip&rdquo说罢坐进车内,可车子纹丝未动。
等了一会儿,越之墨进来了奇怪地看了看林素问,坐稳后,车子依旧纹丝未动。
车帘再次被掀开,叶一城弯腰进来,舒嬷嬷在车外道:&ldquo叶宗师要和皇子、公主一道回宫去。
&rdquo林素问听闻此话,赶紧背过身去,将头探出窗外,不管一路如何颠簸,她坚持着硬是没有将头收回来。
到了宫内,直至叶一城下车,林素问捂着脖子从车内下来,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了她一路的坚持。
越之墨见她歪着脖子的模样,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道:&ldquo素问,我敬你是条汉子。
&rdquo 林素问罕见地没有抬杠,急匆匆地拉着舒嬷嬷往殿内走。
她一路脚步匆匆,从见到叶宗师那一刻起,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才不要穿着院服见到他!想到小时候为了引起叶一城的注意,她将所有自认为好看的东西都穿戴在了身上,那一幕像是一场噩梦,林素问只要一不小心想起来,都恨不得回到过去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两个大耳光。
在殿内不断换着衣服的林素问,又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到了书案边,取出一张暗红洒金的竹制帖子,认认真真地写上&ldquo请叶宗师斧正琴艺&rdquo的字,小心地吹干了墨迹,才合上递给舒嬷嬷。
抚琴的地点是在五年前的花园凉亭,侍从早已打扫干净布置妥当。
穿着一袭粉蓝色的长衫、发髻上只用一朵蓝花楹点缀的林素问,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见舒嬷嬷送完帖子回来,问道:&ldquo叶宗师在吗?有没有亲手交给他?他怎么说?有没有拒绝?拒绝的话你有没有按照我们讲好的求求他&hellip&hellip&rdquo 舒嬷嬷慈爱地笑道:&ldquo老奴亲手交到了叶宗师手里,叶宗师没有说不来,也没有说来,只说了&lsquo知道了&rsquo三个字。
&rdquo 林素问听闻这话面露喜色,拍了拍舒嬷嬷的手背,笃定地说道:&ldquo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
&rdquo说罢吩咐侍从不用跟随,她只身一人哼着曲儿颠儿颠儿地往花园里头去了,生怕迟到了,虽然她晓得那里还没有人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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