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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村 三(1/3)

几天之后,张屏收到了兰珏的回信,看着信上寥寥的那两行字,张屏沉思许久。

他翻查县志,无意中发现,辜家庄在多年前曾经出过一个参加会试的试子,名叫辜清章,与兰珏和上一任沐天郡知府、如今的御史刘知荟是同科。

县志中记录,辜清章参加会试时,还不到十九岁,县试和郡试都是第二名,但就卒于会试那年。

县志中没有记录辜清章会试取得的名次,可见他是榜上无名。

不知道他是死在会试前还是会试后。

根据张屏收集来的资料,辜家庄一向孤立避世,档录中,之前和之后,都没有辜家庄人参加科举的记录,辜清章是唯一一个。

而在刘知荟编纂的县志中,将辜清章的名字抹掉了,只记录了郡试中选名单中,有一个“辜生”,夹在一大堆郡试中选的名单中,没有列出名录标注籍贯,到了会试时,仅仅写了一句,这一年无人中选。

张屏觉得有古怪,前任知府刘知荟主持编纂的这部县志,厚厚数册,比起之前的县志,记录都详细了很多,显然刘知荟喜爱考据史料,添东补西,却在涉及辜家庄和辜清章时,能省则省,能删则删,与他的作风不符。

那一届的会试,状元正是刘知荟,探花是兰珏。

兰珏的回信到了后没两天,陶周风的回信也来了。

厚厚一摞纸,写满了陶周风对张屏这个学生的关怀和谆谆教诲。

张屏心头一暖,他打小没爹娘,在道观中长大。

除了把他养大,已经作古的观主道长,陶周风是最深切关心他的长辈。

在陶周风的大堆教诲中,张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向陶周风请教曰,自己不懂得编纂地方志,有了刘知府的版本珠玉在前,更加惶恐,不知道每次翻编地方志,有没有什么规定,一般县志是几年重修一次,倘若在宜平县做久了,是否会出现重修两次的事情。

陶周风在回信中说,地方志本朝例制是每十到十五年重修一次,重修之时,会预留下页数,记录以后每年发生的大事。

刘知荟那次的重修,就已经打破了规矩,是他上书朝廷,说之前沐天郡的地方志多有疏漏,请求重修的。

至于邵知县又破例让张屏重修县志到底是什么用意,陶周风唯恐张屏揣度之后,与邵知县之间产生芥蒂,所以绕了过去,找了一堆理由,消除张屏往这方面想的念头。

目前资料不算多,张屏不想轻易断定什么。

他只想在辜清章身上再多挖挖。

自从和张屏说了自己的奇遇之后,陈筹每天比以往更勤地在张屏身边转悠,探听他查到了哪一步。

张屏在卷宗库里翻找辜清章的记录,陈筹就晃在附近,扒了扒张屏桌上的纸堆,看到张屏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的两个名字——辜清章、刘知荟。

陈筹目光灼灼地问:“嗳,张兄,你为什么把刘御史的名字,跟一个姓辜的写在一起?难道你怀疑其中有关联?” 张屏没吭声。

陈筹又道:“你要是想查这个刘御史,问问兰大人说不定能问出来,他和兰大人是对头。

呃,也不能说是对头吧,他们这样的人物,就算心里恨得想把对方咬死,见面也一团和气,只能讲……他俩之间,不怎么得劲。

” 张屏猛然回过身:“嗯?” 陈筹看看他放空的眼神,道:“不会吧,京城人人都听说过的事儿,你不知道?” 张屏摇头:“不知道。

” 陈筹一时得意,斟了杯茶,抿了两口,方才慢悠悠地道:“要说这位刘大人和兰大人的梁子,可结得够久了,他两人是同科,据说当年殿试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兰大人中状元。

但可惜兰大人长得太好了,年纪又轻,先帝看了之后说,这样的人不做探花,上哪里还找个比他更合适的探花?所以兰大人就成探花了,你说亏不? “还有一说是,兰大人的家世不好,做状元不合适,所以用了刘大人和另外一人压着他,长相就是个借口,想来也对,要是兰大人跟今年那柳桐倚一样的出身,哪怕他长得再漂亮,其他人都跟庙里的门神似的,也不能就状元做不成,降成探花了。

刘大人呢,因为兰大人被硬压了两头,他才做了状元,心里也不得劲,两人之间就有点那啥了。

“后来兰大人娶了柳太傅家的小姐,听说是柳小姐硬要跟他的,柳老太傅不愿意,看似兰大人攀上了个厉害的老丈杆子,其实在朝廷里反而天天被老丈杆子压着。

刘大人比他升得快,先是做了实权知府,后来回朝廷也都是吃香官职,兰大人等到柳老太傅归西了,好不容易才熬到礼部的二把手。

刘知荟现在是御史,官职比他大了半阶。

唉,不过这二位,都是人物……” 张屏等陈筹唏嘘完,立刻问:“那你听说过辜清章这个人没?” 陈筹一脸茫然摇摇头。

张屏身为宜平县丞,想查一个数年前参加县试的考生,还算容易。

虽然在县志中,辜清章的名字已被模糊掉了,但是他年纪轻,县试中了第二名,想必主考的考官也会对他印象深刻。

宜平县例制,科考治学的事宜由知县亲自主持。

邵知县上一任的孔知县已病故。

那任的朱县丞又跟着邵知县干了两年,后来身体不好,告老还乡。

他的老家不远,就在宜平县旁边的左安县的五十铺乡。

张屏连夜赶出了县志的卷首,把县境图重新画过,去向邵知县请假。

邵知县因最近张屏与上面往来的那几封信,觉得有必要与他的关系再亲近些,立刻准假这是必须的,准假后,又看着张屏血红的两个眼珠说:“芹墉贤弟,做事不用这么赶,编纂县志固然不能马虎,可要把你忙坏了,损失更大啊。

” 还抓住张屏的手,拍了拍。

张屏手微微颤了一下,赶紧谢过邵知县,回房简单收拾了收拾。

张屏一个县丞,公然跑到别县去不大好,所以没敢用县衙的马车,陈筹到街上雇了一辆车,张屏这趟去别县查辜清章,他更加要同去。

五十铺乡在宜平县境边缘,靠近左安县。

天快黑时就到了,张屏和陈筹先在五十铺乡路口的一家客栈歇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打听了一下,方才找到朱县丞家中。

朱家算此乡最风光的大户,一道白墙围起一个颇大的院子,内里屋脊纵横,张屏叩了叩门环,隐隐听见狗叫,约盏茶工夫,才有个后生慢吞吞开了门,缩着脖子将张屏和陈筹打量了一下,见他二人都穿着长衫,未敢怠慢,问:“二位找哪个?” 张屏道:“学生姓张,宜平县来,想找前宜平县丞朱员外,有事请教。

” 后生立刻闪身,让张屏和陈筹进去。

庭院宽阔,搭着扁豆棚石榴架,架下搁着大水缸,鸡鸣犬吠,浓浓的农家气象。

后生向着院里一仰脖吼道:“有人找舅爷!宜平县来的!” 遥遥有人应了一声,是个女子的声音。

陈筹道:“原来小哥竟是朱县丞的贵亲。

” 后生咧嘴道:“是我亲舅爷,舅爷这两年身子不大中了,我就过来帮帮忙。

”一面说,一面领着张屏和陈筹过了一道月门,又仰脖喊道,“能进么?” 又是女子的声音应道:“能!” 后生转身指着一道厢房:“舅爷就在里面,你们来肯定有急事,直接过去吧。

” 陈筹低声向张屏笑道:“农家风情,甚是有趣。

” 后生已经奔到了厢房门前,砰砰敲了两下,一把推开,向张屏和陈筹招手道:“来。

” 张屏走过去,隐隐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嗔道:“来什么来,再学不会规矩说话,哥哥看不惯你,我可没办法了!” 后生嘿嘿笑了一声,将张屏和陈筹让进厢房,屋内一股药香,一架屏风上人影绰绰,想必是方才那说话的女子闪在其后。

靠墙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老者,后生走到床边连声喊:“舅爷,宜平县来的人,找你有事!” 老者大咳了几声,后生扶着他颤巍巍坐起。

张屏到床边见礼,说明来意。

老者闭着眼,深深喘了两口气,哑声道:“辜清章……咳咳,我再老糊涂了,也记得他,唉……辜……姓辜的人,都生得奇,死得也奇……”慢慢睁开眼,看向张屏道,“张大人想必是科举出身,可知道人生有四福四祸么?” 张屏没费劲想答案,直接道:“请朱大人指教。

” 朱县丞又咳嗽两声,长喘了一口气:“四福和四祸,指的乃同样四件事——生做神童、少年登科、偶得横财、妻娶娇娥。

” 陈筹插话道:“这四件都是天大的福气,怎么能是祸?” 朱县丞道:“这四桩但凡能赶上一桩,的确都是天大的福分,但天地阴阳,讲究个均衡之数。

此长则彼消,折去了这么多的福气,可不会有祸?” 张屏道:“朱大人说得极有道理。

” 朱县丞大咳几声,嘶哑道:“老夫可说不出这样一番道理,是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我记下了。

说此话的人,就是辜清章。

” 朱县丞道,当年,辜清章刚报名参加县试时,他便留意了此生。

辜家庄一向孤立避世,竟有个后生主动参加科举,算是一件稀罕事。

朱县丞见他年纪轻,在他报名的时候,有意考了他一考,结果辜清章的谈吐学识,都大出他所料。

待到县试阅卷的时候,朱县丞又觉得这个学生很古怪,考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应答见解都远远不如辜清章,但是偏偏辜清章的卷子答错了几题,倒像是他故意不想考第一一样。

朱县丞心存疑惑,在发榜领取郡试资格时,有意泛泛试探辜清章,问他没得第一,是否不甘,辜清章笑嘻嘻地说,第二刚刚好。

等到郡试成绩出来,辜清章又是第二。

他这个第二,已经是给宜平县争光了。

宜平县郡试有五个学生获得了参加会试的资格,是沐天郡之首,孔知县大大长了面子,亲自设宴替这五个学生庆祝。

辜清章是名次最高的一个,坐在最上首,但整个席间都闷闷不乐,朱县丞忍不住又去问他,难道这次得了第二,竟然不甘了。

辜清章愁眉苦脸道,不是,这个第二,还是太高了。

陈筹不禁道:“这个姓辜的有点装吧,考了第二,他嫌名次高,这话让考不上的人听到了该怎么活?”有时候过分的谦虚,亦是一种自夸和炫耀。

朱县丞道,他也是这般和辜清章说了,问他是否在自夸,然后,辜清章就讲了这四福四祸。

“后来,老夫忽然听说他没了,就想起他当日和我说话时的神情语气,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是这个结果一样。

” 陈筹忍不住又插话:“也可能,只是碰巧了。

” 这个姓辜的当日故作谦虚,没想到后来真的夭亡了,搞得好像应验一般,看来人还是要少说点丧气话。

朱县丞又咳嗽许久,方才摇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但张大人特意从宜平来问我,是否关于辜清章,有什么疑惑?” 张屏道:“学生奉命重新编撰县志,因昔年辜家庄一事和辜清章此人相关,上一编县志上都记载寥寥,似有隐晦,心存疑惑,故而前来问询。

如果有什么忌讳,也好避开。

” 朱县丞长喘几声:“唉,辜家庄,后来突然就闹了瘟疫,一个村子都没了。

当日我们还道,是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天生身上就带着什么病,辜清章先死了几年,他们村子就一起发病了。

这村子古怪,当年辜清章县试郡试中了,多大的喜事,搁在平常人家都能放半个月鞭炮,结果送喜报的人连村子都没进去,就被撵出来了,那些人说,辜家庄说辜清章坏了他们村子的规矩,已经不认他了,他不再是辜家庄的人。

” 陈筹咂咂舌:“原来真不是装,只是一脉相承的古怪。

” 朱县丞咳了又咳,那后生端水来喂他,张屏见他体力不支,不便再多打扰,又寥寥问了几句,就要告辞。

告辞前,张屏又问道:“敢问朱大人,当年辜家庄瘟疫,前往救治的大夫与兵丁可有感染?” 朱县丞闭着眼点头:“有……不少……先知县大人与老夫亦曾到过那里,回来后也有些不适,吃了几帖药好了,但身体从那之后就不如以前了。

唉,老夫怕出不了今年年里了……” 那后生立刻道:“舅爷说哪里话,昨天王郎中还和我说,要是这服药吃完您老还不好,就让我拿棍子抽他。

” 朱县丞闭眼笑了笑,又摇摇头。

屏风后,有女子低低的抽泣声。

离开朱家,张屏和陈筹又回到留宿的那家客栈内,客栈帮他们找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到宜平县城门外。

往城门内走时,陈筹忽然道:“张兄,要按照今天那位朱县丞的说法,你我这样多磨多难的,倒不用担心什么横祸。

” 张屏嗯了一声。

停了片刻,陈筹又愁眉深锁道:“张兄,是不是我之前有过那番奇遇,折损了运道,这次才上不得榜?” 张屏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不信这。

” 陈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回到县衙内,小杂役远远就向张屏谄媚笑道:“张大人回来了?又有一封京城急信。

”双手捧着一个信封递给张屏。

张屏接过,一看封皮,竟然又是兰珏的信。

他回房拆开,信的内容极其简略—— “你问及辜清章,想必有因。

此生身上有些干系,非你所能触及,莫要再查。

” 几天后,兰珏接到张屏回信,打开一看,气得手一哆嗦—— “学生知道大人不便告知内情,但请放心,学生会自己查出来。

” 京城近日一片太平,王砚待在衙门中困守文书,坐听陶周风教诲,只觉得无限寂寞。

忽而这一日,有捕快来报,城南有个壮年男子张大突然暴亡。

张大是开茶铺的,报信的捕快与他相熟,每天到他那里吃茶,今日早上又去,见茶铺未开,外面有一堆人议论,方知道是张大死了,左邻右舍正劝他家人去京兆府衙门报案。

捕快赶紧跑回来告诉王砚。

张大的尸首捕快并未见过,但听邻人说,口鼻流血,脸色乌青。

张大新近刚娶了一位妩媚娇俏的小娘子,两三天前,这位小娘子的表哥前来看她,就住在张大家。

王砚顿时精神振奋,立刻召集捕快,吩咐备马。

刑部衙门马厩中的几十匹快马,都是太师府饲养的名驹,王砚牵来做刑部公用,跑起来像风一样,回回都抢在京兆府或大理寺前头。

这次亦不例外,王砚率人到了张大家,一挥手把小娘子表哥和几个伙计统统套上,牵着走了,周围百姓咬指瞻仰,只见王侍郎雄赳赳的身姿又风一般离去,只余滚滚烟尘。

“衙门办事就是快,太师的大公子真真英武不凡。

” “不是报的京兆府么?为啥来的是刑部?” …… 王砚御马前行,想到不久之后京兆尹跳脚的模样,心中一阵得意。

他放慢马速,回头瞧那几个嫌犯,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街边有一道熟悉的、绝对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身影。

那身影匆匆地闪进了一间茶楼内。

自从接到张屏的回信后,兰珏心中就不甚踏实,总隐约有种预感,张屏要捅下大篓子了。

接到回信的第三日晚上,王砚突然登门拜访,才吃了一口茶,就道:“佩之啊,我昨天上午,在城里见着一个熟人,就是老陶和你的那位好学生张屏。

他到京城,没来见你么?” 兰珏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蹙眉:“哦?怎么他会在京城?” 王砚捏着茶碗盖,挑起一边眉毛看他:“他真没来找你?这两天,他在京城中一天去近十个茶楼喝茶,好像在打听什么人,好像打听的,还是你的熟人。

” 兰珏放下茶盏:“王大人查案真是细致,听闻你昨天仅审了一堂,就破了一桩命案,怪不得今天冯大人哭到了皇上那里,他要辞官归田,把京兆尹让给你兼任。

” 王砚呵呵笑道:“老冯这人就是太较真,套一句我们陶尚书的名言,案子谁来破,不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社稷,为了皇上么?什么京兆府刑部,何必分得太清,案子他接去了,他要是破不了,还是要送到刑部,不都一样?佩之啊,我真不是审你,就是提个醒儿,姓张那小子一个外任的末品小县丞,擅自回京鬼鬼祟祟问东问西,这是拿命玩。

” 一边说,一边看着兰珏的神色:“他查的人,叫辜清章。

我记得,正是当年我刚认识你时,常与你在一起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小子。

说我活不到四十,结果自己早死了的那个。

以张屏折腾的能耐,不可能翻不出来。

” 兰珏的手一顿:“他查的是辜清章?” 王砚嘿了一声:“我不知他为什么要查一个短命鬼,当心自己也变成短命鬼。

”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他住在折巾巷的顺顺客栈,房号我也写上了。

” 王砚走后,兰珏即刻叫来管事:“我向朝中告假,后天你着人预备,替我做一回生日。

” 管事怔了怔:“老爷……怎么又做寿?” 兰珏道:“王大人替我荐了一位算命先生,占得我明年当有一劫,须赶在年前再做一次生日,算多过了一岁,方渡得此劫。

此事不必声张,只自家人吃顿饭便可,对了,我还叫了张屏,他已到京城了,住在折巾巷顺顺客栈,丙十一房,你明日接他到府中来住罢。

他在地方小县中做事,贸然回京,别引什么麻烦。

” 管事喏喏应了。

兰珏去兰徽房中,查了查他的功课,方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天已甚寒,卧房内挂了厚厚的帷幕,夹壁与镂砖内也已熏笼了炭热,因还不算大寒,用炭不多,房内温热适宜。

兰珏取了一本书在灯下看,不久微微起了倦意,朦胧中,似有人坐在对面,怅然地望着他:“佩之,你信不信命?” 他从书上抬起眼:“不信。

除了自己,我哪个都不信。

” 那人轻叹了一口气:“佩之,这样最好,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你三旬之内,注定有一劫,但你若要不信命,此劫便有转机,千万记得。

” 他不禁冷笑:“那王公子刚说要找人打死你我,你就说我活不长,真灵验。

再这般到处说旁人有劫有难,当心第一个活不长的是你。

” 那人在灯下定定地望他:“佩之,我知道你不爱听。

我本不想和你说,但若此时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恐怕,真的活不了几天了。

” 兰珏手中的书啪嗒掉在地上,猛地回神四顾,屋内空空如也。

他坐了许久,方才站起身,从柜中取出一方不起眼的锦盒,盒里躺着一块玉,是一块剔透的黄玉,刻成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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