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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沉番外(2/3)

的。

”这是真话,起初半年她还在吃药,沉时总记得医生叮咛要克制一点,不狠要她,最多两三回就让她睡了。

可等后来再去医院,医生说完全好了,就是要孩子也没什么困难后,他便变了个人似的,把她往死了做,好像那人的欲望是花不完的。

“阮阮,你们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休学去要个孩子,趁着他还年轻?”沉时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年龄大,每次一听都三十多了,大家都要催她,可得抓紧。

这点总叫她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被问的多了,她也只回答句,“我们还没计划。

” 不是她没计划,而是沉时没计划。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等到过了30岁生理不孕期,就主动地去药店买了此前从未用过的计生用品——避孕套。

且不说那东西给两人带来的性体验都不够友好,光是他这样的行为都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不想要孩子。

温阮起初没直接开口问,左右试探着,“你不喜欢小孩子么?”好像大多数人不想要孩子的理由都是这个,讨厌不听话的熊孩子,讨厌他们占据原本就不宽裕的私人生活。

“没有。

”他并不讨厌,至少和孩子这类生物没有过节。

她又在闲暇时期带着男人去各处的儿童乐园闲逛,见他带着那些小孩子一起玩也挺开心的。

实在找不出他不肯要孩子的理由。

于是某一天准备做的时候,没憋住直接开口问,“能不用套么?好没感觉。

” 沉时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还是低头戴上了避孕套,接着吻了吻她的唇,回答,“你还小,不想这事。

” 哪里小了。

她躺在床头准备脱下身上最后一件内衣的时候,忍不住嘟囔,“我都22了,根本不小,可以要宝宝了。

” 但他还是没答应。

不知道在固执些什么。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她顺利毕业,两个人一起搬进了贷款买的新家,她过了24岁的生日才终于有了结论。

“沉时,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她忽然反应过来问题的根源在哪里,说她年纪小是他找的借口,估计两个人特殊的体质才是本因。

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这个问题的,男人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点点头回答,“嗯。

” “阮阮,我们身体情况特殊。

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也和我们一样,生下来就被人当成怪胎。

”在这个问题上,他显得尤为脆弱,那时世上只有他一个S时,他几乎受尽了冷眼。

但她有不同的看法。

“我们怎么就是怪胎了,性能力强是一种无药可解的病么?这不过是有的人头发是黑色有的人头发是金色的差别,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温阮从不觉得S级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世人给他们贴的标签,如今撕了去,他们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颇为艰难地回答,“我……可我们依旧是少数人。

” 少女觉得他根本就不该这样想,坚持道,“为什么?你和这里的人做过么?你知道她们都是哪个等级?你凭什么笃定我们的孩子就找不到同类人。

” “沉时,先不说我们的后代,就说我自己。

我在被评为S级之后,没有一天怪过我的父母,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方,但我从没觉得我经历过的这些苦难都是他们带给我的。

恰恰相反,我很敬重他们,因为我现在能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当年选择生下了我。

” 大概是肺腑之言,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了泪。

父母,好像人只有在快要迎接下一代的时候才会认真思考和上一代的关系。

阮阮的这番话,也让他想起自己的曾经了。

他当然也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他曾经好奇过,所以十几岁黑进系统看过自己的档案,也看过那两位的照片。

现在已经想不起清晰的画面了,只隐约记得母亲是位很温柔的女子,父亲看起来有些严肃。

他们过得也很辛苦,两位都是流水线上的工人,等级评级很低,与S级没什么关联。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害怕自己评不上C没办法正常入学。

“对不起。

”沉时懂了她想说的意思。

但她话还未完,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后,又言,“……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他们长大了也会遇到适合他们的人。

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到这个世界上来。

” “沉时。

我想,我们也配有一对正常夫妻应该有的生活。

” 【四】冰释前嫌 沉望就是以这样的理由来到这个小家的。

备受期待。

阮阮给他做了很多好看的小衣服,那衣服的袖口有多小,就她两三个指头宽。

每次窝在沙发里做完一小件的时候,她都会兴奋地笑上半日,要拿到沉时面前炫耀好几回才行。

男人不同于女人,他们对下一代的期盼远不及对妻子的关照。

所以平心而论,他对阮阮逐渐隆起来的肚子没有多大的感觉,这段令她欣喜若狂的时间,在他的印象里剩的只有,她很容易累,前几年长时间画画导致的腰痛在孕期越来越重,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卧在床上。

她吃得不多,但吐得很厉害,几乎是坐在垃圾桶上吃饭。

再后来,肚子大了行动不便,晚上很难睡着,长时间失眠让她变得敏感脆弱,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会落泪。

可她不舍得与他分床睡,尽管两个人挤在一起并不舒服,她觉得很逼人,但她还是不肯。

没有办法,他只好陪她一起熬着,睡前给她讲故事,或者给她按摩捏捏腿,说点什么哄她稍微小睡一会儿。

尽管这几个月这么难受,但到了小家伙快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无论是饭桌上,卧室里,还是在浴室他帮着擦洗身体,只要想起来,她就会咧着嘴骄傲地问他,“沉时,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 何止是厉害。

何止是厉害。

他头一回厌弃自己是这样嘴笨,竟然说不出一句能用来赞扬她的话,每回听见只能重重地点头,而后忍住心里的难受去吻她的笑脸。

如果没有她,自己的这一生该是何等的贫瘠。

只他一人,他一定会在某个无人听闻的角落里孤寂的死去。

如果没有她。

怎么能没有她。

沉望遇见的就是这样的父母。

活泼开朗的母亲。

一百多平空旷的家里,整天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还有不苟言笑的父亲。

他似乎很忙碌,总是不在家,但只要一回家就会把自己从妈妈的怀里抱走,不许他打扰妈妈的清净,只有他饿得受不了,哭闹着要喝奶,才会冷着脸又把他交回去。

以前他总不理解为什么爸爸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妈妈生自己的时候难产了,医院接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也有邻居家的阿妈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他,感慨般地叮嘱道,要他多体谅父亲,说自己半截都快入土的人,第一次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坐在医院长廊里哭得不成样子。

他年龄还小,听不懂几个字,不知道什么是病危通知书,也不清楚什么是难产,但他刚学会哭,就是偶尔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要掉眼泪的那个词。

爸爸也会哭鼻子么?他坐在摇篮里往爸爸的房间里远远地望,伸长了脖子,只能看见他放在书桌上的半只手,但就是半只手他也能认出那是谁,爸爸总用那只手把他从妈妈怀里抱出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咯咯地笑了几声,伸出手指向那边,又回头冲着妈妈喊,“爸爸!” “小望!”温阮的音色都不由得一亮,忙转头叫男人出来听,神情比自己第一次听见他喊“妈妈”的时候还要激动。

沉时正忙着工作,因为阮阮最近身体不适,他申请了居家办公。

尽管敞着房门,客厅里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声音和阮阮在后面学的怪声不绝于耳,但他没认真听进去多少。

这会儿突然听见阮阮叫自己,脑袋都是空的,以为外面出了什么事,连忙把文件储存了起身往外走。

“怎么了?”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女人的四周,又看了眼稳坐在摇床上的沉望,出声询问。

阮阮笑着冲他招手,要他坐下来仔细听会儿再走,接着拿着摇铃继续哄,“小望,你再叫一声,叫了妈妈给你吃糖粒。

” 沉时闻声去看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家伙,神情有些茫然,不知道阮阮要自己听什么。

沉望看见爸爸来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住,只敢扭过头、侧着脸偷偷地瞧父亲,大抵是有些怕,得抓住妈妈的手才有勇气说第二声。

“爸爸。

”那是极其模糊的两个重复音,但我想不论谁听都能辨别清楚。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清楚小家伙不亲近自己,早半年就会叫妈妈了,那些简短的词句也能说不少,唯独就是不会叫爸爸。

所以这会儿听见声儿,表情变得更茫然了,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坐在地垫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阮阮听见第二声的时候,心里的激动就变成了感动,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她知道因为生产时发生的紧急情况,沉时难过得几天都不肯抱他,就好像没这个儿子。

过了一两周,她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也不见他心情好,连孩子的名字都懒得取,直到不能再拖要给新生儿上户口了,才给他随便说了个名字。

“沉时,他叫你呢。

”还是温阮率先打破宁静,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伸手去牵丈夫的手,饱含泪水地说,“难产是因为我要孩子太心急了,身体没养好,和他没关系。

” 怎么会是她的错。

他摇了摇头,肯定道,“你别多想,都过去了。

”那样骇人的往事,他不肯再记起。

他又定下心神去看眼前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意识到他如今的长相和刚出生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眉眼、唇鼻同他们说的不差,自己有几分相像。

但他没办法想,他就是两人相爱的结晶,闹了阮阮七八个月,还差点夺走她生命的那个小家伙,正牙牙学语地叫他,“爸爸。

” 干嘛要开口叫他。

这一开口,此前积累在两人之间所有的恩怨忽然就消散了。

他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绪找不到排解的出口,又重重地压回心上。

“对不起。

”他突然开口同温阮道歉,“我不该这样记恨他。

”他承认自己的不成熟,也承认将一切罪责都怪到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小孩儿身上实在荒唐。

直到这一刻。

沉望才明白,爸爸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更爱妈妈。

他可以没有自己,但是不能没有妈妈。

【五】沉吟至今 他们的感情向来很好,远近闻名,但也不是一直都没有吵架的时候。

其实说不上是标准的吵架,他一句重话也没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听了妻子提的建议,抬头看了妻子几眼,去屋里拿着几件衣服转身就走了。

是单方面生了她的气,气到要和她分开,短时间内没办法再同她待在一个屋檐下。

公司的同事觉得奇怪,下属领导在工作闲暇之余也问他,说他这么顾家的人,连着两三个月都不回家,整天睡酒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离婚了。

是的,情况应该要越来越糟糕的,因为他电话不接,人到楼下等了也不见。

可阮阮不觉得他过分,她知道这回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还是和往常一样,顾完小望的吃喝拉撒,把人丢到隔壁家阿妈那里去,就带着提前做好的饭菜来找他。

他偶尔看到助理进来送餐盒的时候,会从窗外瞥见两眼妻子离去的背影,当然要动容,那可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可每每拿起手机,想起上次还没说完的话题,冷静不过三秒,便依旧决定还是这样过。

宁可不见她,宁可就此分居。

那件事太伤他的心了,他连提都不愿提。

也有人劝阮阮低头,伤心的事情干脆不提,两个人感情这么好,以后照样还可以继续过日子。

但她不肯,她说自己已经思考很久了,当时说的时候也没有非要他答应,但是他听完连一个坐下来商讨的机会都不给,现在还试图用冷战逼她放弃。

她不肯放弃的。

他们的这件事就盘结在这里,好像没有尽头了。

半个月后,温阮以自己心情不好,一个人带孩子累了要外出散心,家里孩子没人照顾为由,把他拽回了家。

沉时看见妻子发来的短信,向领导告了假,拿着离开时带走的那几件衣服推开了家门,看见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还有一个人坐在地上玩玩具的沉望。

心里只想着得知道她只是出去逛了逛,还是外出旅游了。

一个人在外安不安全也不知道。

坐在地上的沉望听见声音回头看,望见是好久不见的爸爸,忙开口告状,“爸爸,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妈妈特别想你,还偷偷哭过。

但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小孩子总是在无意识中同另一位告状。

大部分情况下都有奇效。

他失笑,弯下身同小家伙坐一块儿,伸手帮他收拾散落一地的塑料玩具时,随意地问,“妈妈不让你说,你还特意告诉我,不怕她回来教训你么?” “不怕。

因为只有妈妈哭了你才会回家。

”儿子总是用着天真的口吻说着最真实的话。

男人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想想这几个月实在是气昏了,也没管过他,想必阮阮一个人带孩子,要比之前更辛苦,于是耐心地问,“我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听妈妈的话。

” “有,小望可乖啦~”摇头晃脑地夸自己,这幅样子与同自己要夸奖的阮阮如出一辙。

他真是忍不住笑意,觉得心里一暖。

不得不承认,只要看见他们娘俩,心里的各种不开心都会一下子消散,他又想,一个人冷静这么久,也是该好好地坐下来与阮阮说明白那件事了,于是再问,“知道妈妈去哪里了么?” 沉望年纪虽小,但他实在聪明,说话、认字都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这问题他一定答得上来,因为阮阮每次外出要去哪里都会告诉他一声,怕他担心。

结果小家伙使坏,听见爸爸的问题,张口就答,“我知道,妈妈走之前特意和我说了。

但是她不让我告诉你。

” 沉时哑然失笑,干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下了那个一直显示红色未接的电话号码。

温阮根本没走,她把客厅里的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了小家伙的房间,然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等他回来。

所以手机响铃通过那堵不厚的墙壁时,她就知道事情有了出口,他们的生活也能继续往后走了。

听见屋内的电话铃声,他也不等妻子接通就自顾自挂了,然后开口,“小望,你能在这里安静地玩一会儿么?爸爸有几句话要和妈妈单独说。

”男人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轻笑着询问他的意见。

沉望听话地点点头,看着爸爸,突然叮嘱道,“不许再惹哭妈妈,她只是个女孩子。

” “好。

”他看着从客厅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承诺道,“我得好好给她道个歉,再给她一个亲亲抱抱,就像妈妈平时亲亲抱抱小望那样,好不好?” “不好。

”小家伙果断摇摇头,丢下右手上拿着的小玩具,同爸爸比了个巴掌,继续道,“妈妈每次只亲小望一次,爸爸你得亲这么多次才行。

”说完他又觉得五次还不够,把另一只手,两只脚都伸到爸爸面前,让他自己算。

“我知道了。

”沉时弯腰在沉望圆嘟嘟的脸上亲了亲,便起身往婴儿房走去。

婴儿房里很暗,她把窗帘都拉死了,就这么背对着他,置身于黑暗中,灯也不开。

沉时开了灯又带上房门,看着几月未见的妻子,诚恳地开口,“我今天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阮阮,那次突然离开,是怕我忍不住情绪,说些不该说的话伤害到你。

” “我明白。

沉时,今天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上次的话题了么?”她看着这整间屋子里和他一起选购的孩童用品,十分平静地询问他,问他做好准备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话题了么。

“可以。

”他点点头,大步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陪她一起坐在并不大的一张儿童床上,继续道,“但我有条件。

” “什么条件?”她转回头看向这段时间思念良久的丈夫,轻慢地解释道,“我没有任性,我的身体吃得消,前段时间也去医院看过了,指数都良好。

为了调整状态,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画画了,每天都在休养,也积极参与了运动。

我们再要一个完全没问题。

” 这其实是他们很早之前就商量好的,在还没有沉望的时候,她说,两个孩子不多不少,长大了互相有个伴。

他也点头答应了。

“阮阮,你的身体情况我只听医生的。

”沉时并不是不信她,但在这种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大事上,光听她一人的片面之词还远不足够,“我不想你还和上次一样吃苦。

你知道的,我对到底有几个孩子没有任何的看法,左右你开心就好。

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我们能并肩一起生活下去。

” 想来今日所言,皆为肺腑,他很少像今日这样直白的表述对妻子的依恋。

“我知道。

”温阮点点头,哽咽着接着道,“你说吧。

” “我们已经有小望了,至于能不能再有第二个,就看缘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等你调整好身体,我们再做尝试,等你确认怀上了我就去做绝育,最终能不能好都看它的造化。

阮阮,我不可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也请你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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