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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太监上门来提亲,还是奉旨于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
且不说此事古怪,真有意“求”她的话,宫门深深,岂是“嫁娶”二字这么简单,可这些话没法跟爹爹说。
朱能见她面有郁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不愿意?” 朱明月轻轻点头。
“既是不愿意,干脆过几日爹进宫去,当着中宫殿下的面将这事儿推了!” “那是皇家的意思,哪能那么轻易推却的。
” 朱能瞪起眼睛:“爹是个粗人,也知道这亲事讲究个‘你情我愿’。
若你不想嫁,皇子怎么了?爹就算是拿着拐杖,也敢跟他们拼老命!” 朱明月抿起唇瓣,古来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面前黑瘦的男子一脸胡茬,却满脸认真、满脸疼爱。
少女破涕为笑,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刚刚那公公也说了,皇后殿下只是让人传话、打个商量。
那咱们就且容几日。
事缓则圆。
” 事缓则圆。
这四个字用来宽她爹的心尚可,却难以劝说她自己。
事实证明,拖得越久,事情往往就越难以收拾。
朱明月几乎是在第二日,就登门去拜访姚广孝,可姚广孝不在。
不在皇上赏赐的府邸,也不在庙中,询问当值的几个僧官,却道是不知云游出城到何处了。
而朱能对此事仍抱有侥幸心理,一直到后来,金忠的上门。
十五岁是女孩儿家的及笄之年,过完年节,又过了生辰,朱明月恰好十四了,已近待嫁之龄。
早前朱能几乎将应天府中所有试婚的佳婿人选都看了个遍,没料到早有人替他物色周全,还是原北营中最为亲厚的一个同僚。
这次朱明月没在屏风后面藏着,因为根本不用听。
兵部尚书金忠是专程为大皇子朱高炽来提亲的。
若此刻门外有端茶倒水的丫鬟经过,或许还能从这一个掌管着兵部、一个是刑部尚书的两位老将军口中,隐约听到“婚配”“立储”“嫡庶”之类的言辞。
于是朱明月带着红豆出了府,来到城西的一处茶楼躲清闲。
“之前那几位朝中官吏过府,都是为了小姐的亲事。
现在留下老爷一个,应付得过来吗?”红豆摆开瓷杯,给她倒了一盏茶。
春日里的柳絮软绵绵的,飞扬如雪。
坐在茶楼的二楼雅室,凭栏远眺,整条街巷都映入眼底。
还能望见隔着一道河岸的秦淮烟影,几艘画舫;间或还有用花灯彩锦装饰的官船,摇桨声声,在河面上荡漾开一道道金灿灿的涟漪。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此时正好到了江南最美的时节。
如她这般能随心所欲出门的官家淑女,实乃少数。
假使传到宫里去,也不知是不是能以“不安于室”为由,让上面收回成命。
“其实那金尚书与老爷是旧识吧,小姐曾说过,算是共患过生死的,还能害咱们国公府不成?”红豆一边咂着嘴,一边像是自我安慰道。
“不放心的是你,说没事的也是你。
”朱明月嗔了她一眼。
红豆撒娇地吐了吐舌头,“奴婢也是担心呢,其实小姐心里也是担心的吧?” 朱明月很想叹气,岂止是担心。
那个地方,她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想不到这么快就再一次向她遥遥招手,而她此刻出府,躲过了那些琐言琐事,躲不开的却是皇命,不过是一日拖过一日罢了。
朱明月端起那茶盏在唇边抿了一口,也喝不出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在半盏茶入喉后,才微微蹙眉,“这味道陈了些,不像是雨前茶。
” 红豆悻悻地说道:“听说今年的春茶刚到京城,就被人给买走了,剩下的也都给了官家,都吵着让茶商们赶紧再运一批过来呢。
” 红豆说完,转身去一侧的红木桌案上取茶点。
这时候,雅间外忽然出现一抹紫袍丽影,顺着楼梯正徐徐走上二楼来。
因这一处是半封闭,门口挡着屏风,只能从屏扇的折缝中看到外面。
而那烫金亮紫的烟色在阳光中一掠而过,须臾,便是一道堪比三月春水的嗓音: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折扇甩开的声音,伴随着男子迷离动听的语调,透过双扇翠绣屏风、随风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声音仿佛是淬在最明媚的春光里,丝丝入耳,让人的心都跟着醉了,实在很难让人忽视掉。
红豆禁不住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朱明月将手中茶盏放下,片刻抬眸,就望见那出现在雅间门口、不请自来的一位紫袍少年郎。
缠枝宝相花纹织锦的深紫色锦袍,彩绣玉带,锦袍的面料还是织“宝相花”纹样的织金锦。
这纹饰一度是帝王后妃的专用图案,与蟒龙的图案一样,为民间所禁用。
在袖口和襟口烫染的大团紫箩花,更绣有寿字花纹,熠熠生辉。
只这一身穿戴,便可知其身份显赫,贵气逼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为卿之故,沉吟至今——” 尾音自两片唇瓣滑落,这少年郎的目光凝思而来,笑容灿烂。
红豆瞧见这忽然闯入的男子,眼睛瞪得溜圆,半张着的嘴还未说出来一个字,下一刻,下颚就被他用扇子尖儿挑起来——陡然凑近的俊颜,眼梢略微上翘,带出些许媚气;不笑亦有三分笑意,仿佛雪下朗月,春日桃花。
“公、公子……” 一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难得结巴起来。
李景隆瞧见她涨红的一张俏脸,耳朵都红得仿佛能滴血,眼底的笑意更浓。
朱明月轻咳了一声,男子才收回折扇,放过了那娇俏的小婢女,一把拉过来张椅子,慵懒地坐到了雅座里。
“小姐,这……” 红豆又羞又臊地在原地打转。
朱明月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红豆咬唇点了点头,便退出了雅间。
临走,还瞥了那矜贵的美公子一眼。
“小国公爷这是求贤若渴,还是春日里荡漾了春思?”故此隔着屏风,朗声念出那几句诗,撩拨得她的丫头春心乱动。
朱明月给他倒了一盏茶。
眼下朝廷上上下下,都在为迁都之事忙得不可开交,而他贵为皇室贵胄,仍有闲暇特地来茶楼偷闲。
李景隆脸上的笑容明媚,扶着她搁在桌案上的手,轻轻一弹,“珠儿,我更喜欢你唤我‘九江’。
” 倘若这情景被旁人瞧见,不会认为她是被调戏,定是觉得她跑到这城南茶楼来幽会情郎。
至于这个自称“九江”的美男子,正是嗣位曹国公的皇亲、开国功臣李文忠的独子。
朱明月将手抽回来,没好气道:“不得不说,那两首诗被你曲解得倒也雅致。
” 李景隆灿然而笑,“多时未见,可有挂念我?” “你离朝仅仅两个月。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多情最是桃花眼。
不仅是那眼,还有他的人、他的笑,似乎都氤氲着浅浅的桃花气息。
何时见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是周围的一切偏又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皎皎玉颜,比江南女子更秀气几分,笑起来又很纯真。
这样的男子,很容易让女儿家心旌摇荡。
“才刚回来,便将京城里的新茶、好茶收购一空?”朱明月道,“肯花巨资扰乱京城茶市的人,就是你吧。
殊不知大凡是求喝而不得的茶客,必是要将你念叨一遍。
” “今年的雨前茶是没有了,想要好的,只有等到清明之后。
等到你大婚之日,我挑几样送到宫里作为贺礼如何?” 李景隆端起桌上那唯一一个茶盏,就着她刚刚喝过的地方,说话就要压口去喝。
朱明月一把抢过那茶盏,“我现在已是焦头烂额,你还来取笑!” 她为了这件事出府散心,没想到散心不成,反而遇见了这个家伙。
若真是嫁进宫中,皇宫内苑,还能缺那几口茶。
李景隆的视线不离她,眼底的笑纹愈加迷离,“都道是一入宫门,锦绣荣华。
珠儿你‘初到’京城,便已芳名远播,引得炽、煦两位皇子竞相求娶。
放眼整个应天府,哪家的闺女有这等天大的福气!你居然还不知足。
” “真羡慕的话,公主席上永平、安成两位殿下可还尚未出阁。
” 李景隆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调侃,也是一笑,摇头故作无奈道:“即便是李某愿意、圣意恩隆,皇后殿下恐怕也不会将爱女下嫁给一个毫无建树的纨绔子弟吧。
” 朱明月怔了怔,才想起这么多年,他的确已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
寡谋而骄,色厉内荏;纨绔子弟,素不知兵——这些几乎是京城中的人对他还算客气的评价。
明明是开国功臣李文忠的嫡子,岂料将门犬子,不仅声色犬马,庸碌无为,就连让他做些闲职,也是一塌糊涂。
尤其自他带兵以来,就从未打过胜仗。
可没人知道,被燕王安排在应天府建文帝身边的策应中,他是最成功的一位。
建文元年之前,这位仰仗着乃父权势的贵公子,一直是浑浑噩噩,承袭着李国公留下来的爵位。
建文帝即位后,不知何原因一下子甚为重用。
那时宫闱殿前,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一袭惹眼的烫金紫色云纹锦袍,清贵倜傥,风流不羁,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宫女。
后燕王起兵反朝,长兴侯耿炳文作战失利,是他临危受命,代为大将军,率兵五十万与燕兵交战。
结果因不懂兵法、妄自尊大,将许多功臣老将弃之不用,兵败而归。
建文帝又给了他六十万大军,又是大败。
建文四年六月时,燕师自瓜洲渡江,也是他连同谷王朱橞开金川门降燕,最终导致建文惨败。
等到燕王即位后,再度力排众议,分封这个败军之将的“降臣”为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朝廷有大事,以他为首主议,一时间引得诸臣都愤愤不平。
世人多知他是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卖主求荣,助纣为虐,却不知在建文帝还是皇太孙的时候,李景隆就已经藏身在了太祖爷的麾下。
朱明月将视线投向楼外,倘若她也能如他这般,将一切心智、才德都隐藏在暗处,摆在世人眼前的永远是最不堪的模样,恐怕也不会被牵连进这场皇室联姻里。
“好吧。
怎么说,你我也曾合作无间,尽管吐苦水吧。
小爷我权当是积德行善。
”李景隆很贴心地说道。
朱明月的目光回到他身上,微微启唇,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说。
李景隆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不想嫁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对我示爱呢!” 朱明月横了他一眼,“皇室的婚嫁一向牵扯甚广,现在江山初立,我也刚刚出宫回府。
换做是你,难道还想回到那个地方?” 李景隆伸出手,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这么聪明,也不仅是不想嫁吧。
放眼当下这情势,明明是打着求亲的幌子,实则用联姻来选拔东宫之主。
形势尚未明晰,朝野文武间的对立就已然泾渭分明,殊不知你是走什么背运,方才脱离苦海,又即将卷入一场已可预见的夺嫡之祸。
” 朱明月将他的大手拍掉,道:“我就知道,那廷议是你主持的!” 年节之前,朝臣们曾与皇上进言过“立储”之事。
现在年过完了,定立储君自然就提上了议程。
立储人选有二,刚好就是上门来求她的那两位:原藩邸世子、大皇子朱高炽,二皇子朱高煦。
李景隆耸耸肩,“立长,是自古的传统。
我一直都跟皇上这么说。
” 朱明月对他嗤之以鼻,“倘若大皇子是众望所归,朝野上下也不会分出两派来支持不同的人。
而你明知道皇上会坐视不理,才会尽说些不轻不重的话!” 炽、煦二位皇子各占其势,私底下必然已经争得难分难解,就是这个当口,皇后要为几位皇子纳妃? 谁也不是傻子。
如她爹一根筋,仅有的两位继承人都将绣球抛到了国公府,也会下意识地觉得紧张和惶惑;很多重臣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成国公朱能是十二阶武勋中的右柱国,暂代刑部之责,同时手握兵权,他的女儿嫁给哪一位,哪一位便拥有了储君争夺的绝对优势。
不嫁,是抗旨不尊。
一旦她嫁了,不是联姻,而是一场战争。
“皇上放任自流,朝臣各自为政,接下来,我爹爹必定成为左右棋局的一枚棋子。
”朱明月握着茶盏,抿唇道,“国公府因浴血奋战、九死一生而享有不世权贵,眼见着却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充当炮灰……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北军旧部寒心吗?” 防得住“兔死狗烹”的命运,岂料还有皇室夺嫡之祸。
李景隆摸了摸下巴,咂嘴道:“换成是一般闺秀,想破脑袋也不会将‘立储’和‘纳妃’联系在一起;寻常谋臣都捉摸不透的事,在你又是一眼已明。
可心明眼亮又如何?现如今这情势,引火烧身容易,全身而退,难。
” 朱明月道:“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 “瞧你说的。
两位皇子可是皇室贵胄,都是嫡出!那棵梧桐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朱明月摇头道:“齐大非偶。
宫闱之事,没人比你我更清楚。
莫说是无心无力;就算有心,总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吧……” 她不是三头六臂,策应宫闱尚且费劲吃力,更遑论是在这场“立储”的风波中助谁获胜!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也没那个野心。
炽、煦两位皇子,她都曾见过。
太祖爷还在世时,大皇子因儒雅仁爱、好读书而深得圣眷,性格沉静,喜静厌动,体态有些臃肿。
仍记得,每次出席正旦、冬至和万寿三大朝会时,都要由两个太监搀扶着,也总是跌跌撞撞的;二皇子却是建文帝时期才功成名就的武将,亦是靖难之役的功臣,能征善战,勇猛过人,在武将中威信极高。
又因酷似燕王,深得当今皇上的重用和喜爱。
抛开皇上的个人喜好不言,一边是文臣,一边是武将。
无论得罪哪一方,结果都不会好。
“其实也不用那么为难。
你不妨想想,炽皇子是嫡长子,深得文臣们拥戴;最重要的他是太祖爷亲自为北平藩邸选择的燕世子,是合法的继承人。
” 李景隆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茶果,馅料是枣泥儿的。
朱明月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却倏尔笑了,“炽皇子深得文臣拥戴,可煦皇子也为武将们所追随,又尤其深受原北军将领的拥护。
” 若她嫁给大皇子,她爹爹岂不是伤了很多昔日同僚的心。
“而且没记错的话,靖难之时,炽皇子被命留守北平。
煦皇子则统领部众,以万人兵马阻挡了建文帝的五十万大军,保住了北平藩邸——” 朱明月侧眸看着他,似笑非笑,“那是靖难中非常耀眼的一笔。
煦皇子也是靠那场战役一战成名。
那场战役中建文营中的主将,恰恰是你;正是你故意兵败,才成全了煦皇子的威名。
” 李景隆放下那颗想咬还没来得及下口的茶果,拄着下巴看她,“聪明的姑娘,你是不是思虑过甚了?” “我思虑过甚?”朱明月看他,“当今圣上一生嗜武,戎马几十年,骨子里恐怕喜欢能征善战的次子,更胜于羸弱多病的长子。
作为心腹之臣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可方才言里言外,你却都在劝我选择嫡长。
阿九,终日与虎谋皮,奈何也要算计到我头上了?” 李景隆的眼波闪了一下,然而很快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浮现出几分委屈,“明珠,我的明珠。
你我曾经共患生死,又在最艰难的时刻同舟共济,眼下同富贵之时,我岂会对你下手?” 朱明月勾起唇瓣,“所以呢?” “所以你果真不想嫁于天家的话,也并非没有办法可解,”他目光中情意缱绻,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是名门嫡女,求亲者必定不止那两位皇子。
目前敢与皇家争人的,怕也只有小生这一拼却性命、只为红颜的痴人了……” “你……” “弱水三千,吾只为卿。
” 风将柳絮轻轻地送进了雅室,同时带来一丝旖旎的气息。
李景隆握着朱明月的手,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后者却觉得自己有必要抽出手来,然后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狠敲一记。
李景隆若真是言中有物,天上不是要下红雨了!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 就在这时,一道寒穆的嗓音冷冷地响起。
朱明月在听见那声音的同时,抬起头,蓦然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那一袭盛雪锦袍的男子——在他身上还有一把马刀,血红色的刀鞘,很特别,上面还雕刻着繁复花纹。
这样的雪裳绯刀,煞是惹眼。
沐晟走上楼来,径直越过屏风,就瞧见里面坐着的两个人。
隔着一张桌案,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别有几许含情脉脉的味道。
同时听到的,还有李景隆那一句“明珠”,以及“弱水三千”的深情诺言。
“又见面了,明珠小姐。
真巧。
” 沐晟咬着字眼道。
朱明月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挣扎了两下,岂料对面的美公子攥得更紧,用无比幽怨的神情看着她。
朱明月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狠狠地抽了出来。
“在此地都能遇见黔宁王,可真不巧。
” 她理了理裙摆,正襟危坐。
沐晟拿刀的手攥了攥,然后“啪”的一声将那把马刀放在桌案上,声响震天。
李景隆的眼皮都随之颤了一下。
“本王路过。
” 恰好路过这间茶楼,又恰好上了二楼,来到她的雅室? “怎么黔宁王也认得我们家明珠?”这时,李景隆凉凉地问道。
此明珠,非彼明珠;是她在宫中行走时,用过的假名。
朱明月暗恨李景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听对面的男子道:“本王听说,成国公府的千金要嫁到宫中了,作为被留下来的另一个,总不会作为陪嫁也跟着进宫吧。
对吗,明珠小姐?” 李景隆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感觉他的话有些奇怪。
什么叫“作为被留下来的另一个”?可还没等问,就听朱明月淡声道:“据小女所知,宫里面的确要为几位皇子纳妃,是不是成国公府里的小姐,婚旨都还没下呢,黔宁王何来这一句‘听说’?” 云南无事可做了? 过了年节,还终日待在京城里面,难道要改做京官不成! 有了上两次的教训,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面说说。
然而她觉得有了上次不算愉快的经历,让她得以解释清楚,最起码,这姓沐的莽夫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笃定,口口声声要将她捉回沈家认祖归宗。
而她也不用担心,他何时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再将她蛮横地掳走。
这时候,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侍卫上来,走进雅间与沐晟说了些什么。
朱明月听出是请他下楼,不由得与李景隆对视了一眼。
这姓沐的哪里是路过,其实是约了几个武将在这间茶楼里面小聚。
可李景隆与她在此地却是巧遇,被人瞧见也不好。
于是李景隆率先起身,“还有公务,我也该回去了。
” 沐晟抬眼看了朱明月一眼,见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拿起桌上的刀,起身下楼。
随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脚步声,朱明月端起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随即听到楼下几个将军朝着沐晟致礼的问候声。
凡是统兵打仗之人,嗓门似乎都很大。
那些对话里,却只有对沐晟的招呼声。
刚刚,分明是李景隆先下去的。
朱明月望向楼下,此刻那烫金紫袍的男子正好走出了茶楼,出了门,还不忘回头朝楼上瞅一眼,瞧见她在看他,顿时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
他的官职并不低于那姓沐的莽夫,还是十二阶武勋中的左柱国,身为京官,更加位高权重。
却因为是降臣、是败军之将,被功臣中的很多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与她一样,他亦是靖难之役的策应。
作为策应,立下的功劳再大,也永远不会被正名。
朱明月忽然替他感到委屈。
这样一直坐到日暮西斜,估计着时辰,楼下那些将领们早已离开了。
朱明月放下那早已凉透的茶,拍了拍趴在外间桌案上睡得正香的红豆,示意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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