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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乃是“以武会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出来,取架子上的武器,在院子里练练。
家树知道了,这是一般武术家的俱乐部。
家树在学校里,本有一个武术教员教练武术,向来对此感到有些趣味,现在遇到这样的俱乐部,有不少的武术可以参观,很是欢喜,索性将座位挪了一挪,靠近后院的扶栏。
先是看见有几个壮年人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刀棍,最后走出来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身上穿了一件紫花布汗衫,横腰系了一根大板带,板带上挂了烟荷包小褡裢,下面是青布裤,裹腿布系靠了膝盖,远远的就一摸胳膊,精神抖擞。
走近来,见他长长的脸,一个高鼻子,嘴上只微微留几根须。
他一走到院子里,将袖子一阵卷,先站稳了脚步,一手提着一只石锁,颠了几颠,然后向空中一举,举起来之后,望下一落,一落之后,又望上一举。
看那石锁,大概有七八十斤一只,两只就一百几十斤。
这向上一举,还不怎样出奇,只见他双手向下一落,右手又向上一起,那石锁飞了出去,直冲过屋脊。
家树看见,先自一惊,不料那石锁刚过屋脊,照着那老人的头顶,直落下来,老人脚步动也不曾一动,只把头微微向左一偏,那石锁平平稳稳落在他右肩上。
同时,他把左手的石锁抛出,也把左肩来承住。
家树看了,不由暗地称奇。
看那老人,倒行若无事,轻轻的将两只石锁向地下一扔。
在场的一班少年,于是吆喝了一阵,还有两个叫好的。
老人见人家称赞他,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有一个壮年汉子,坐在那千斤担的木杠上笑道:“大叔,今天你很高兴,玩一玩大家伙吧。
”老人道:“你先玩着给我瞧瞧。
”那汉子果然一转身双手拿了木杠,将千斤担拿起,慢慢提起,平齐了双肩,咬着牙,脸就红了。
他赶紧弯腰,将担子放下,笑道:“今天乏了,更是不成。
”老人道:“瞧我的吧。
”走上前,先平了手,将担子提着平了腹,顿了一顿,反着手向上一举,平了下颏,又顿了一顿,两手伸直,高举过顶。
这担子两头是两个大石盘,仿佛像两片石磨,木杠有茶杯来粗细,插在石盘的中心。
一个石磨,至少也有二百斤重,加上安在木杠的两头,更是吃力。
这一举起来,总有五六百斤气力,才可以对付。
家树不由自主的拍着桌子叫了一声“好!” 那老人听到这边的叫好声,放下千斤担,看看家树,见他穿了一件蓝湖绉夹袍,在大襟上挂了一个自来水笔的笔插。
白净的面孔,架了一副玳瑁边圆框眼镜,头上的头发虽然分齐,却又卷起有些蓬乱,这分明是个贵族式的大学生,何以会到此地来?不免又看家树两眼。
家树以为人家是要招呼他,就站起来笑脸相迎。
那老人笑道:“先生,你也爱这个吗?”家树笑道:“爱是爱,可没有这种力气。
这个千斤担,亏你举得起。
贵庚过了五十吗?”那老人微笑道:“五十几?——望来生了!”家树道:“这样说过六十了。
六十岁的人,有这样大力气,真是少见!贵姓是……”那人说是姓关。
家树便斟了一杯茶,和他坐下来谈话,才知道他名关寿峰,是山东人,在京以作外科大夫为生。
便问家树姓名,怎样会到这种茶馆里来?家树告诉了他姓名,又道:“家住在杭州。
因为要到北京来考大学,现在补习功课。
住在东四三条胡同表兄家里。
”寿峰道:“樊先生,这很巧,我们还是街坊啦!我也住在那胡同里,你是多少号门牌?”家树道:“我表兄姓陶。
”寿峰道:“是那红门陶宅吗?那是大宅门啦,听说他们老爷太太都在外洋。
”家树道:“是,那是我舅舅。
他是一个总领事,带我舅母去了。
我的表兄陶伯和,现在也在外交部有差事。
不过家里还可过,也不算什么大宅门。
你府上在哪里?”寿峰哈哈大笑道:“我们这种人家,哪里去谈‘府上’啦?我住的地方,就是个大杂院。
你是南方人,大概不明白什么叫大杂院。
这就是说一家院子里,住上十几家人家,做什么的都有。
你想,这样的地方,哪里安得上‘府上’两个字?”家树道:“那也不要紧,人品高低,并不分在住的房子上。
我也很喜欢谈武术的,既然同住在一个胡同,过一天一定过去奉看大叔。
” 寿峰听他这样称呼,站了起来,伸着手将头发一顿乱搔,然后抱着拳连拱几下,说道:“我的先生,你是怎样称呼啊?我真不敢当。
你要是不嫌弃,哪一天我就去拜访你去。
”又道:“说到练把式,你要爱听,那有的是……”说时,一拍肚腰带道:“可千万别这样称呼。
”家树道:“你老人家不过少几个钱,不能穿好的,吃好的,办不起大事,难道为了穷,把年岁都丢了不成?我今年只二十岁,你老人家有六十多岁,大我四十岁,跟着你老人家同行叫一句大叔,那不算客气。
”寿峰将桌子一拍,回头对在座喝茶的人道:“这位先生爽快,我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少爷们。
”家树也觉着这老头子很爽直,又和他谈了一阵,因已日落西山,就给了茶钱回家。
到了陶家,那个听差刘福进来伺候茶水,便问道:“表少爷,水心亭好不好?”家树道:“水心亭倒也罢了,不过我在小茶馆里认识了一个练武的老人家谈得很好。
我想和他学点本事,也许他明后天要来见我。
”刘福道:“唉!表少爷,你初到此地来,不懂这里的情形。
天桥这地方,九流三教,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怎样和他们谈起交情来了?”家树道:“那要什么紧!天桥那地方,我看虽是下等社会人多,不能说那里就没有好人,这老头子人极爽快,说话很懂情理。
”刘福微笑道:“走江湖的人,有个不会说话的吗?”家树道:“你没有看见那人,你哪里知道那人的好坏?我知道,你们一定要看见坐汽车带马弁的,那才是好人。
”刘福不敢多事辩驳,只得笑着去了。
到了次日上午,这里的主人陶伯和夫妇,已经由西山回来。
陶伯和在上房休息了一会,赶着上衙门。
陶太太又因为上午有个约会,出门去了。
家树一个人在家里,也觉得很是无聊,心想既然约会了那个老头子要去看看他,不如就趁今天无事,了却这一句话,管他是好是坏,总不可失信于他,免得他说我瞧不起人。
昨天关寿峰也曾说到,他家就住在这胡同东口,一个破门楼子里,门口有两棵槐树,是很容易找的。
于是随身带了些零碎钱,出门而去。
走到胡同东口,果然有这样一个所在。
他知道北京的规矩,无论人家大门是否开着,先要敲门才能进去的。
因为门上并没有什么铁环之类,只啪啪的将门敲了两下。
这时出来一个姑娘,约莫有十八九岁,绾了辫子在后面梳着一字横髻,前面只有一些很短的刘海,一张圆圆的脸儿,穿了一身的青布衣服,衬着手脸倒还白净,头发上拖了一根红线,手上拿了一块白十字布,走将出来。
她见家树穿得这样华丽,便问道:“你找谁?这里是大杂院,不是住宅。
”家树道:“我知道是大杂院。
我是来找一个姓关的,不知道在家没有?”那姑娘对家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我就姓关,你先生姓樊吗?”家树道:“对极了。
那关大叔……”姑娘连忙接住道:“是我父亲。
他昨天晚上一回来就提起了。
现在家里,请进来坐。
”说着便在前面引导,引到一所南屋子门口就叫道:“爸爸快来,那位樊先生来了。
”寿峰一推门出来了,连连拱手道:“哎哟!这还了得,实在没有地方可坐。
”家树笑道:“不要紧的,我昨天已经说了,大家不要拘形迹。
”关寿峰听了,便只好将客向里引。
家树一看屋子里面,正中供了一幅画的关羽神像,一张旧神桌,摆了一副洋铁五供,壁上随挂弓箭刀棍,还有两张獾子皮。
下边一路壁上,挂了许多一束一束的干药草,还有两个干葫芦。
靠西又一张四方旧木桌,摆了许多碗罐,下面紧靠放了一个泥炉子。
靠东边陈设了一张铺位,被褥虽是布的,却还洁净。
东边一间房,挂了一个红布门帘子,那红色也半成灰色了。
这样子,父女二人,就是这两间屋了。
寿峰让家树坐在铺上,姑娘就进屋去捧了一把茶壶出来。
笑道:“真是不巧,炉子灭了,到对过小茶馆里找水去。
”家树道:“不必费事了。
”寿峰笑道:“贵人下降贱地,难道茶都不肯喝一口?”家树道:“不是那样说,我们交朋友,并不在乎吃喝,只要彼此相处得来,喝茶不喝茶,那是没有关系的。
不客气一句话,要找吃找喝,我不会到这大杂院里来了。
没有水,就不必张罗了。
”寿峰道:“也好,就不必张罗了。
” 这样一来,那姑娘捧了一把茶壶,倒弄得进退两难。
她究竟觉得人家来了,一杯茶水都没有,太不成话,还是到小茶馆里沏了一壶水来了。
找了一阵子,找出一只茶杯,一只小饭碗,斟了茶放在桌上,然后轻轻的对家树道:“请喝茶!”自进那西边屋里去了。
寿峰笑道:“这茶可不必喝了。
我们这里,不但没有自来水,连甜井水都没有的。
这是苦井的水,可带些咸味。
”姑娘就在屋子里答道:“不,这是在胡同口上茶馆里沏来的,是自来水呢。
”寿峰笑道:“是自来水也不成。
我们这茶叶太坏呢!” 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家树已经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人要到哪里说哪里话,遇到喝咸水的时候,自然要喝咸水。
在喝甜水的时候,练习练习咸水也好。
像关大叔是没有遇到机会罢了,若是早生五十年,这样大的本领,不要说做官,就是到镖局里走镖,也可顾全衣食。
像我们后生,一点能力没有,靠着祖上留下几个钱,就是穿好的,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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