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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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3)

dquo &ldquo后悔那天&hellip&hellip没跟你把话讲开。

&rdquo &ldquo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不想结婚，不想！&rdquo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后&hellip&hellip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ldquo这小子&hellip&hellip怎么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hellip&hellip&rdquo 叮铃铃&hellip&hellip叮铃铃&hellip&hellip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ldquo&hellip&hellip电话&hellip&hellip&rdquo 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mdash&mdash小川的女朋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ldquo小川！&rdquo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

那边讲了好长一串，他只是&ldquo哦&rdquo、&ldquo嗯&rdquo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ldquo&hellip&hellip我明天找你。

&rdquo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好想想。

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ldquo冷静的想透&rdquo，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ldquo嗯，我也该长大了&hellip&hellip你等着收我的EMAIL吧。

&rdquo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ldquo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

以下的这些话，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

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我曾经想对你说&lsquo我喜欢你&rsquo，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的是&lsquo高郁&rsquo这个人。

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hellip&hellip下面的就不说了，免得你恶心。

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hellip&hellip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

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复合、再分手&hellip&hellip我想，我们都受不了。

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

很庆幸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如最爱的书末了那一章没翻开的勇气故事何样美终极是分离不敢好奇玷污结尾犹如无人敢碰秘密现在被揭晓明日想起我们其实承受不了欢乐今宵虚无缥缈再无余地继续缠绕谈情一世发现愿望极渺小留下一点距离回味犹自心跳欢乐今宵虚无缥缈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mdash&mdash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

她怀孕了，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

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hellip&hellip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mdash&mdash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她为我付出太多。

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hellip&hellip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hellip&hellip还有好丈夫，呵呵。

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rdquo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ldquo小川，你真的长大了。

&rdquo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店铺之间。

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hellip&hellip也就够了，不管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再说。

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

他的原话是： &ldquo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rdquo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ldquo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还你。

&rdquo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ldquo&hellip&hellip我没花什么钱&hellip&hellip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rdquo我慢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ldquo高郁！别生气&hellip&hellip你听我说&hellip&hellip&rdquo 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hellip&hellip是个好阴暗的天。

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mdash&mdash曾经最深切的拥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hellip&hellip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这个事实，是因为&hellip&hellip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hellip&hellip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hellip&hellip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ldquo爱&rdquo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hellip&hellip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419有什么不同？ 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hellip&hellip但我早已不是，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hellip&hellip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

这就是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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