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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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3)

&ldquo你还在上学吧？&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关系。

&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要回家了，再见。

&rdquo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

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

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mdash&mdash 爱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相见 永不能启口 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火种孤独地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就连上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

某次小考过后，我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ldquo烂泥&rdquo、&ldquo朽木&rdquo的评价，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ldquo庆功餐&rdquo，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最起码&ldquo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hellip&hellip&rdquo，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ldquo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rdquo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ldquo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rdquo 我问他&ldquo那你将来想干什么？&rdquo，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ldquo干什么无所谓，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rdquo &ldquo如果是犯法的事呢？&rdquo &ldquo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rdquo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ldquo呵，胆子不小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hellip&hellip&rdquo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ldquo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你们一杯！&rdquo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ldquo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rdquo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像是说着玩的。

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ldquo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rdquo &ldquo什么话？&rdquo &ldquo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rdquo &ldquo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rdquo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ldquo傻蛋&rdquo，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mdash&mdash瞎操个什么心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生玩到一起。

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们传话：&ldquo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rdquo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去。

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了。

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

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

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ldquo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rdquo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

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不同。

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OK唱了一夜他的歌，那首&ldquo灰色轨迹&rdquo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ldquo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音&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hellip&hellip&rdquo 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表，他对我说&ldquo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hellip&hellip&rdquo，我说没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ldquo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rdquo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品。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ldquo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rdquo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ldquo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们怎么都没发现啊！&rdquo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ldquo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都没瞟过女生！&rdquo &ldquo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

高郁！&rdquo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ldquo老实交待有没有？&rdquo &ldquo&hellip&hellip就算有吧。

&rdquo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ldquo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rdquo他微笑着把稿纸还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ldquo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rdquo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

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ldquo我帮你找她，你准备好表白就行了&rdquo，我的天&hellip&hellip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最后的最后，我&ldquo感慨万千&rdquo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她，&ldquo一、点、也、不！&rdquo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ldquo鼓励&rdquo我： &ldquo天涯&hellip&hellip那个&hellip&hellip何处无芳草，知道吗？&rdquo &ldquo知道。

&rdquo &ldquo柳暗花明又一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知道。

&rdquo &ldquo天生我才必&hellip&hellip&rdquo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ldquo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rdquo &ldquo是吗？哈哈，真的？&rdquo &ldquo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rdquo &ldquo哈哈，好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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