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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枫到底没把那句“这是他拿命换来的武器”说出口,他叹息着望了君不封一眼,将短锥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解萦对此只是冷笑,一旁的君不封微垂着头,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尖酸而暴怒,只是那本就无神的眼眸愈发失焦,里面的灵魂也不知溜去了哪里。
解萦恨他这个反应。
密室里他们起争执就是如此,就算她叫嚷得再凶,他也始终像块石头一样一声不吭。
没翻脸时,君不封身上起码还有点人气,是个情感丰沛的活物,翻脸之后,他是打定主意要做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
可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竟还是这样。
解萦气不过,又连着甩了他十数个巴掌,直到仇枫冲上前来拦她,她才堪堪停止。
仇枫焦急地斥责道:“小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就算他是个大魔头,可他刚才分明在好好地和你说话,还给你送礼物,你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他身上不也背了很多命债,我替那群枉死的无辜路人教训他,不行?” “可你这分明……” “滚。
” 仇枫一愣。
“还要我再说一遍?我们兄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滚!” 仇枫的俊脸飞速染上了一抹绯红,气得七窍生烟,他一甩衣袖,径自去了庙外。
碍事的人滚了,解萦冷哼一声,并不去庙外闹别扭的仇枫,反而又看向君不封。
君不封显然是被解萦那十几个巴掌打懵了,他木然地捂着脸,本能地倒抽着气。
解萦用了力气,强行掰开他的手。
她尖利的手指摩挲着他凌乱不堪的脸颊,渐渐成了划,稍一用力,就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解萦连着划伤了他好几处软肉,才又开始温和地抚摸起他。
她哼着幼时君不封哄她睡觉时的歌谣,动作轻柔。
君不封在颤栗中渐渐回过神,以为解萦消了气,眉宇稍显活泛,正欲同她说话之际,他猝不及防地挨了解萦的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
只是短短几巴掌怎么够呢?不够! 解萦才不管仇枫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打就打了,她想打君不封已经很久了! 她早就该这么打他了! 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划定她的人生?凭什么?她都已经克服了千难万险走到了他面前,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正视她对他的感情?为什么还是要把她推给仇枫?他明明知道她最恨他开她和仇枫的玩笑,可他偏要在她最反感的地方反复踩! 他都这么挑衅她的权威了,却没有胆子看看她的脸,他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她! 她凭什么要这么任他拿捏?凭什么他就偏要规定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 凭什么?凭什么! 解萦左右开弓,直到抽到手掌生疼,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抽了君不封多少掌。
也许是八十,也许更多。
君不封被她扇得满脸是血,他跪在地上,就这么逆来顺受地迎接着她突来的暴戾。
其实她也这么打过仇枫,而且经常是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
来了兴趣就冲着可能在侃侃而谈或在默然深思的小道士狠狠一掌。
解萦看起来柔弱瘦小,手上的力量却不输任何一个体格健壮的成年男人,仇枫时常被她一掌抽得耳鸣。
没有人,尤其是男人,会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羞辱。
即便仇枫对她已经足够包容,这样的袭击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他也会恼。
但解萦时常在十几个巴掌内就彻底掌控住了他的情绪。
最多的一次,她抽过他三十掌。
仇枫被她抽得满嘴是血,打完之后,仇枫在一旁呕吐,然后光着身子蜷在一边,号啕痛哭,发着抖不让她靠近。
解萦那时并不着急哄他,只是借此明白了一个道理。
打人要打脸,这不仅能飞快地磨灭一个人的自尊,也能快速把他推到一个自怨自艾的深渊中去。
仇枫痛哭的时候,她在笑。
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如法炮制,打到君不封身上。
现在她打了,男人就跪在她面前,像座随时可能坍塌的山,开始他眼里还有迷茫,后面干脆连眼里的神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活像一尊会呼吸的木偶。
解萦讨厌他这样,他越是这么不理她,她就越要打醒他。
手腕抽得生疼,她的恨意还是不能轻易磨灭,干脆狠狠踢了君不封小腹一脚。
男人吃痛捂住小腹,竟吐出几口血来。
血液染湿了解萦的紫裙,解萦愣了愣,赶在男人倒下前及时扶住他。
君不封失焦了半天的眼眸终于与她对上了线。
他还是往日那副慈爱的目光看她,解萦被他这样盯着,有些不耐,又有些怀念。
她下意识把他整个人揽入怀里,想就地把他融进她的骨血。
男人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腹部,她摸着他杂乱的头发,落下泪来,声音也变得很轻很轻:“大哥,你怎么了,这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君不封的耳鸣还在持续。
开始被解萦打,是茫然慌张,是无措愤怒,可被她打得多了,脸颊也麻木了,唯独那耳鸣一直在持续,解萦同他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清。
突然回过神,是小姑娘黄雀一般婉转的声音,吱吱呀呀地问他,大哥,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不过是要死了。
而到死,她还在恨他。
从他祝解萦与仇枫百年好合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如果解萦已经移情别恋,他的话不会是落井下石,只会是锦上添花。
可迎接他的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暴怒,就算是在两人闹得最僵的时候,她也仅是象征性地踩过他的头,那点羞辱与今时相比,简直就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毛毛雨。
他不会去想这两年丫头究竟吃了多少苦,她为他吃的苦太多,他想不透的。
对曾经那个小姑娘而言,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她要打自己,怎么也不过分。
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趁他现在还有命。
他咳出一口血,死死抓住了解萦的手腕,冲着那愈发模糊的身影一笑,哽咽道:“丫头,大哥怕是,活不成了。
我知道,我没资格乞求你的原谅,但有些事,大哥确实非做不可……大哥只是想堂堂正正地回来见你……但对不起,大哥要让你失望了。
到头来,还是给你丢脸了。
听你们刚才说,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命都被炒这么贵了,但这样也好……”他眯起眼睛,笑容是她印象里的和煦温暖,“丫头,你若还拿我当大哥,就最后听我一回……拿大哥去换功名吧。
” “你!” 解萦的一巴掌险些就要抽下去了,但她的鼻子在发酸。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大哥也不该混到这般田地的。
君不封说完这一席话,强撑着的气力到了头,他又咳出几口血,彻底昏死在解萦怀里。
解萦抱着他,暴戾已散得干干净净。
她强忍着不哭,封住他的几处穴道,这才撕扯开他的衣物,看他身上的情况。
君不封的身体很热,胸口蔚然的蓝鸟已经化为了全然的凤凰。
而在凤凰花纹间盘旋的,是颜色突出的经络,鲜红的经络从四面八方而来,最终汇聚一处,直指心口。
这与中了奈何庄群龙教的“花火”系列毒物的情形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解萦沾了一点他伤口上的血迹,轻轻一嗅,心立刻沉了下去。
君不封体内混杂着数种毒素,复杂到她一时看不出其他几种毒物的由来。
她能唯一确定的是,如果没有解毒药物的介入,不出三天,君不封必死无疑。
但单有控制毒素的药物是不够的,不然迟早还会像现在这般,压不住他身上的毒素。
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在一个半月内赶回留芳谷,萃取树王的精华,用以医治他身上的怪毒。
原定的计划许是要打乱了。
解萦开始准备是在苏州守株待兔,林声竹看起来只将君不封的下落透露给了仇枫,但如果仇枫那边迟迟没汇报,按林声竹的性子定会悄然前来苏州查探消息。
那她只要和燕云一起合谋杀掉他,再使一招金蝉脱壳,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君不封转移。
但现在,时间不等人了。
她需要到就近的地方采药,先要吊住大哥的命。
解萦利落地给君不封放了些毒血,又喂他吃下了自己这些年特意为他炼制的补气药丸。
还催动内力,从他体内逼出了些许毒素。
君不封接连吐出数口毒血,人渐渐回了神,注意到自己竟柔弱不堪地被小姑娘抱在怀里,他吓成了惊弓之鸟,拼了命地要躲。
解萦本在心疼他的身体,见他如此抵触自己,又气不打一处来,偏不许他躲。
仇枫在外等了多时,始终不见解萦出来哄他,他吹了半天的冷风,又悻悻地回了破庙,进来见到的便是一幅有些淫靡的景象。
解萦扯了一块裙摆的布料,正在擦拭着君不封上身的血污。
她也不顾现在刚开春,乍暖还寒,直接将男人的衣襟撕开大半,还由着性子用牛皮绳将对方捆绑起来。
仇枫毕竟被解萦调教久了,立刻就看出这捆绑不是好绑,是对君不封的全然羞辱。
而君不封身上似乎纹有一只凛然的青鸟,但看着又像腾云驾雾,凤凰涅槃。
仇枫心里不觉一惊,细想这几年同那恶人的交手,他也曾挫伤过对方几回,阴差阳错见过对方脱去上衣的模样。
那人胸前可从不曾有这样让人目不转睛的繁复纹身。
君不封可能被陷害一事,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君不封本人也无意辩驳,仇枫到底没有告知解萦。
但有了这个发现,也不担心男人会因此轻易丢掉性命,想来解萦也不会再为此事劳心伤神,心力交瘁。
解萦委托仇枫去找一辆马车,方便他们赶路。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解萦需要不时采药,为君不封熬制药物。
在无人问津的小路上,君不封被两个年轻人老老实实地锁在马车里,仇枫和解萦交替着驾马车。
可到了临近的城池,解萦又换了副面孔。
被迫半裸着上身的男人,被她强行拖出来游街。
她拿绳子拴住君不封双手,先是将他拴在马车后面,慢慢吞吞拖行了一阵,后面又捆着他,让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后面。
等这些手段都玩腻了,男人就被她五花大绑地送上高头大马,而她坐在他身后,盘着他的腰,怡然自得地驾马前行。
君不封又气又惊,但他自始至终没对解萦的胡作非为有过一丝抱怨,只是黯然地接受了她给予他的一切羞辱。
就仇枫对解萦的理解,解萦此举其实是在怄气。
但为什么不怄气呢?她许是在恨铁不成钢,毕竟曾经扬名天下的大侠成了无恶不作,犯下诸多杀人凶案的刽子手,而刽子手扬名天下了,也不说来留芳谷看看她…… 出乎仇枫的预料的是,他以为解萦在这之后定会不遗余力地保下君不封,可实际解萦的建议是带着君不封直接去屠魔会翠微湖总部,将一切交给总舵主定夺。
又说她已经修书给开怀山庄,讲明了原委,请他们届时出席屠魔会,来做个见证。
解萦的打算令仇枫对她更为敬重。
君不封对解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她并不准备徇私枉法。
她接受对这个男人的一切惩罚。
当然,把君不封交给屠魔会,又何尝不是毫无活路可言,但仇枫懂解萦的潜台词,为了不让林声竹从中介入,她只能选择背靠大树,借势压人。
仇枫不后悔在破庙选择放君不封一条生路,但离翠微湖越近,他的内心也就越低落。
归根结底,他没能完成师父的嘱托。
师父待他视如己出,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解萦的父亲是他的恩人,师父又何尝不是。
可惜,为了解萦,他让师父失望了。
马车秘密驶向扬州,临到幻露湖畔时,他们迎头撞上了林声竹。
第十三章脱身(四) 林声竹自把这个不光彩的任务交给仇枫,心里始终觉得不甚妥当。
仇枫启程的第三天,他也不放心地上了路。
果不其然,他在路上收到了仇枫为君不封求情的信件,林声竹在回信上将仇枫骂了个狗血喷头,可自己亦是辗转反侧。
此前探寻君不封的下落,多是依靠屠魔会各地的探子,这次的消息同样来自苏州当地的密探,但有几条情报的细节与此前获悉的不同,林声竹追逐君不封的踪迹已久,当即就明白在破庙里调养生息的那位,才是君不封真人。
若是依靠自己的渠道获取的消息,他确实会如此前同解萦约定的那般,悄悄放走君不封,让他们兄妹团圆。
但偏偏,这情报是总舵主命令探子交给他的。
喻文澜虽未多说,但林声竹明白他的意思:人摆在你面前,你是杀还是不杀。
林声竹不傻,他清楚自留芳谷一事后,即便已经过了七年,喻文澜始终没再信任过他。
君不封的生死,是对方交给他的考验,跨过了这一步,他就可以真正成为屠魔会的核心。
反之,他和仇枫只能迎接被秘密剿除的下场。
十几岁时,林声竹初入屠魔会,虽为的是锦绣前程,也不乏一颗行侠仗义之心。
但也许,正义就不该以组织的形式来构建,陷得越深,就离初心越远。
莫说是君不封几年前萌生退意,林声竹新近也想了,他会怀念昆仑山的雪,也总会梦见江南的雨,淅淅沥沥的,总让他午夜梦回,下意识摸着脸上的伤疤。
如今就是无为宫亲自派人来请他回去当掌教,他的走与留,也都在喻文澜的一念之间。
仇枫入屠魔会时间尚短,尚可来去自由,而他知晓的秘密太多,除非彻底验证了他的忠心,否则他始终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林声竹清楚,就算自己不出手,君不封也必死无疑,只是喻文澜想让他去做这个刽子手。
他可以把这一切包装得冠冕堂皇,去哄骗仇枫,让他代自己行事。
但他又最是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他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
仇枫自抵达苏州后就没再给他回过信,林声竹疑心仇枫心软放走了君不封,后悔不迭,担心徒弟因此被屠魔会通缉,后面他收到消息,仇枫虽没对君不封下手,但他和解萦混在一起,似是要将君不封带往屠魔会翠微湖总部。
徒弟大了,不听他管了,但本应在扬州等待与仇枫会合的解萦又是怎么回事? 幻露湖是通往翠微湖和扬州的必经之路,林声竹决定在这里等他们。
幻露湖以夜间湖面上时常浮起的异色迷雾而闻名。
情到浓时,林声竹和茹心一度想隐居于此,后面他们也如愿在这里建了一处幻梦小筑。
新房建好时,林声竹特意邀君不封前来做客,两人一度喝到烂醉如泥。
茹心逝后,林声竹很久没回过这里,幻露湖是他的伤心地。
可这次为了等君不封,他也把破败许久的幻梦小筑重新收整一番,等待老友重聚。
喻文澜并没有专门派人盯着他行事,总舵主出乎意料地在这件事要求很宽泛。
喻文澜只需要一个结果,至于怎么达成,那是林声竹的事,他不会去管。
林声竹可以对仇枫说得斩钉截铁,逼仇枫对君不封下手。
可一得知老友现在还在人世,他又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盼着君不封死,又盼着他最好能活。
出现在解萦一行人面前时,仇枫正被解萦使唤着,采集幻露湖附近特有的草药。
解萦做指挥,也并不总是作壁上观,仇枫埋头寻找草药,她则在四面盯梢,注意到他出现,解萦惊异地“呀”了一声,脸色唰白。
仇枫也立刻直起身子,拔出长剑就护在解萦身前,可一见来人是他,仇枫这剑也不知该不该收回。
尴尬地僵持了片刻,仇枫悻悻地低了头,低声唤了句师父。
林声竹点点头,却还是盯着解萦身后的那个男人看。
七年过去,君不封苍老了很多。
为了掩人耳目,两个小年轻并没有让他露出本来面目,依然让他保持着流浪汉的姿容招摇过市。
对老友流浪汉一般的装扮,林声竹并不陌生,但他应该是个上蹿下跳的野猴子,而不是条垂头丧气的狗。
君不封被绳索捆得严严实实,结实的上半身在绳结的束缚下块垒分明,即便流浪多年,仍然有副坚实的好体魄。
可在这一番束缚中,他的下腹要害处在绳索的挤压下颇为突出,乍看起来很是滑稽。
他的脖颈上套着一个粗糙的颈环,整个人需经由绳索牵引前进,绳索的另一头便在解萦手中。
林声竹暗中观察时,君不封始终面无表情,随着绳索的牵引前行,不住趔趄。
这种捆绑很不堪入目,与其说是押送犯人,不如说是当街羞辱自己豢养的家奴。
林声竹猜不出是这两个小辈谁的杰作,仇枫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思单纯,不可能有这种坏心,反观解萦,虽然嘴毒脾气臭,平时也正派得紧,这样两个天真的孩子竟能容忍这种下流捆绑,林声竹暗暗喟叹这离奇的巧合。
君不封骤然见到林声竹,也是惊讶万分。
对比他现在的落魄,七年过去了,老友仿佛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昔日那个翩翩青年。
君不封知道自己的样子很不成体统,对林声竹下意识露出的揶揄笑容并不在意,比起老友重逢,他更在意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声竹有何图谋。
解萦和仇枫的算盘他已经摸清,两人这番大摇大摆,就是要暗暗给林声竹施压,劝他少来参与这趟浑水。
但林声竹既已现身,他就不得不思虑以后。
这几日在解萦几味汤药的滋养下,君不封体内的毒素暂被稳住,不去思虑他即将迎来的惨淡命运,与解萦之间的别扭成了他的新心病。
在解萦面前,他想自己已经足够老了,经历了这样多的坎坷,起码很难有什么事能再触动心房。
可令他犯戒的永远都是解萦。
小儿女之间的亲近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可她对他却丧失了纯然的信任。
他一直想同她说说话,和她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可她对他做的,除了强行逼着他游街,便是在仇枫面前,坦然地聊着那些对他莫须有的编纂。
她明明知晓相依为命那几年里他所经历的一切,可她还是要一本正经地构陷他。
他清楚,她就是想要他疼。
他也确实如了她的愿,一颗心四处乱撞在铜墙铁壁一样的身体上,只是沉坠,只是疼。
吊着他的命,不让他死,那是她的义;这一路对他百般羞辱,是她泄不完的恨。
可终究,她还是在为他奔波。
君不封在幻露湖留下过不少美好的回忆,离这里越近,他的心绪就越低迷,可看到林声竹的那一刻起,他对往事的怀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清晰的念头:林声竹来取他的命了。
解萦还有那样多的灿烂要活,他绝不能成为她的拖累。
缓慢拖动着身躯,绳索紧紧陷在肉里,摩挲着早已破败不堪的衣物,是折磨了身体一路的分明钝痛,下腹仍旧是半推半就的兴奋,这样一种不堪的情况下,君不封挪到林声竹面前,将解萦小心护在身后。
“声竹,好久不见。
” 有林声竹在侧,两个年轻人自然不能再以这种态度对待君不封。
林声竹接连点了君不封的几处大穴,面色凝重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将马车和马匹安顿好,三人一路沉默,跟在林声竹身后,去了幻梦小筑。
幻露湖畔突然多出这样一套清雅别致的竹庐,解萦和仇枫都有些意外。
君不封自与林声竹重逢后就低头不语,到了幻梦小筑,整个人更是心绪低迷到极致。
解萦最会体察君不封的情绪,这时也不顾几人之间的微妙,大声问林声竹这是什么地方,林声竹不假思索回道:“我家。
”复又顿了顿,“我和茹心此前的家。
” 解萦的眼睛转了转,看君不封还是那副魂游太虚的臭德行,以为他又在想茹心,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语出讥讽之际,忽听林声竹念道:“不封,都到家了,也就把你这身流浪汉的行头去了吧。
衣柜里有之前为你备着的衣物,你若不嫌放得久了,就先换上它。
” 他又转头看向解萦,嘱咐解萦去置备些酒菜,解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是不动,仇枫为了化解尴尬,自告奋勇要去柴房。
君不封却道:“小枫,你去附近的城镇买些酒来,饭菜的话,我来置备即可。
”见三人无动于衷,他低声笑道,“放心,我身上没毒,也下不了毒。
有丫头在身边护卫,我可不敢造次。
” 林声竹捧场地鼓了鼓掌:“我确实有很多年没吃过你做的烧鸡了。
” “丫头呢?你想吃什么?” 君不封的声音很轻,凌乱不堪的面孔下,那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真挚。
解萦的心口突然不受控地拧痛起来,她向君不封撒了一路的气,但他不恼,现在也还是心平气和地像往日那样唤她。
她只觉得无力。
就像要捕那抓不住的风,也许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们明明有后路的,这里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末路。
可为什么他即便是笑,她能看到也只是恍惚的苦。
见她不答,君不封喉结微动,声音更轻了:“沿途有看到野兔野鸭,幻露湖里好吃的鱼也不少。
丫头,大哥洗澡的功夫,这抓小兔小鸭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不好?” 不等解萦回答,一旁的仇枫又站了出来:“小萦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活还是我来,让她去买酒。
” “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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