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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绿萼回头,见到来人时,脸上绽开了一个令人看了不由觉得心旷神怡的微笑。
“七娘。
” 他乡遇好友,翁绿萼很高兴,拉住她递来的手,两人一见面就亲热地搂在了一块儿。
萧持在一旁看得眉头几乎要打成结。
这王七娘,是否太奔放了些? 檀尧臣彬彬有礼地对着他颔首:“君侯,好巧。
” 萧持不耐烦和檀尧臣这样文弱俊秀的男人说话——这人总让他想起军师年轻的时候。
但绿萼不喜欢他没礼貌。
萧持对着他冷淡地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两个女人聊得火热,手挽手,很是亲昵,萧持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短时间内是插不进去的。
原来她只是在屋子里待得闷了,想出来走走,至于谁陪她,差别不大。
萧持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心里酸溜溜的。
王七娘正在诉说着对她的思念:“绿萼,我们那么多日不见,你是不是想我想得——”她看了看那张几乎挑不出半分瑕疵的美貌脸庞,愉快地改了口,“更水灵了!” 翁绿萼被她逗乐了,笑完又认真地点了点头:“七娘,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
” 她虽与柳香云、袁有容谈得来,但她们二人平时要忙着照顾家中、抚育儿女,其实很少得空与她说话聊天。
至于豫州城里那些高门贵妇,翁绿萼没有主动将脸凑过去让人打,之后再欢欢喜喜当姐妹的爱好,明知她们心怀叵测,自然不可能与她们结交。
这会儿看到王七娘,翁绿萼感觉天更蓝、水更清。
这样的好天气,和好朋友一块儿爬山,她觉得身上更有劲儿了。
萧持见她高兴,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时不时飘来,也就收敛了眉目间的郁闷,沉默地跟着她身后,一双眼睛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谁脸上的痴迷之色明显了些,下一瞬他一个冷飕飕的眼刀就扎了过去。
寻常山路难行,但萧持既然挑中这座山,必是因为它有些过人之处——从前豫州富庶,民众又好出游,上山下山的路都用坚实的青石板铺平踩严实了,山势又不陡峭,就是十一二岁的小儿一口气登顶也不成问题。
萧持心里散漫地想着事儿,却时时注意着前面的动静,见她侧过脸和好友说话,面颊红扑扑的,嫣红唇瓣间一点舌尖微舔,像是容易受惊的小蛇,悄悄露了个头,就又怯生生地缩回了巢穴中。
萧持解下水壶递给她:“停下来,歇一歇。
” 说着,他顺理成章地握住她的胳膊,把人往一旁的石亭里引。
翁绿萼的确有些渴了,爬山本就消耗体力,她又和王七娘叽叽喳喳说了大半天,嘴里发干,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他的眼神可真利,这都被他注意到了。
翁绿萼拧开水壶喝了两口,怀疑杏香倒水进去的时候是不是又放了一勺蜂蜜进去。
不然怎么会那么甜? 王七娘又是羡慕又是替好友开心,幽幽瞪了檀尧臣一眼,故意娇滴滴道:“郎君,人家也好渴~” 檀尧臣脸色不变:“行,我现在就爬上树去给你摘梨。
” 王七娘面色一垮。
谁要他当猴子上树摘梨了!那丢的可是她的脸! 看着妻子的嘴撅得都能挂二两油瓶了,檀尧臣这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水囊递给她。
也不知是个什么构造,看着小巧,但王七娘接过喝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水见底。
不过他明明就带了水囊,刚刚还要故意捉弄她,实在可恶。
王七娘瞪了他一眼,把水囊塞给他,转过头又亲亲热热地去挽住翁绿萼的手: “听说豫州有一种蔗浆,很是美味,特别是夏日里吃,能再撒一层薄薄的冰沙上去,那滋 味,想想都美。
绿萼,咱们待会儿也去尝尝吧?” 待会儿?下了山还要和他抢人? 萧持眉心折痕越来越深,俨然是不大高兴了。
但王七娘高兴起来就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她眼巴巴地看着翁绿萼,眼睛里的渴求与期待像是清溪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明白。
翁绿萼哪里舍得拒绝她,点头应好。
王七娘脸上的笑便更灿烂了些。
伴随着一长串‘绿萼你对我真好’、‘我真喜欢你’的娇声笑语飘来,萧持脸更臭了些。
他冷冷瞥了檀尧臣一眼:“你们夫妇,就没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吗?” 萧持疑心檀尧臣是不想和他那位过于聒噪的妻子单独相处,才放任她去缠着绿萼。
面对凶名在外的萧侯释放出的明显的不悦情绪,檀尧臣仍旧笑得温雅:“内子与女君投缘,她高兴就好,我不欲扰了她的兴致。
君侯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萧持沉着脸收回视线。
要不是见绿萼高兴,他早挤开王七娘,拉着她又软又香的手共同漫步在山野之中,好好享受一番夫妻二人独自出游的静谧时光了。
但现在…… 山林里葳蕤的树叶分担了炎炎天光的温度,落在她头发、脸庞、身上时,都带上了朦胧柔和的光晕,萧持望去,还能看见她莹白脸庞上细细的绒毛。
她翘起的眼尾落在他眼中,他原本冷沉的神情也受到那阵欢悦情绪的感染,缓和了许多。
带她出来游山玩水,就是为了能让她高兴。
不管这份快乐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王七娘,他都乐见如此。
…… 等登到山顶,层叠茂密的苍翠萦绕着一汪翡翠般的湖泊尽收眼底,天际辽远,碧蓝无垠,翁绿萼深深呼吸了一口山顶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由内到外都被洗涤了一番,身心舒畅。
她下意识望向萧持,笑靥如花:“夫君,你瞧,我自个儿爬上来了。
” 才不要让他小看了自己。
萧持被冷落了大半路,冷不丁被她这么笑着看过来,只对着他一个人说话,他那颗被山风吹得又皱又拧巴的心突然就复苏了。
他点头:“绿萼好厉害。
” 这样一句夸赞,让他用十分稀松平常的口吻说出来,不知为何,翁绿萼有些脸红。
王七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她染上酡红的面颊,故意道:“绿萼,我与郎君去那边儿走走。
山顶上风大,你快让君侯过来给你挡挡风吧。
” 萧持嗤了一声。
他在绿萼心中,可不只是一堵挡风的墙那么简单。
檀尧臣伸出手,握紧妻子好不容易愿意主动递来的手,对着萧持与翁绿萼微笑颔首:“先失陪了。
” 王七娘被他紧紧拉着靠在怀中,想回头再看翁绿萼一眼,却被檀尧臣轻轻抚了抚面颊,阻挡了她回望的动作。
“看别人还没看够?” “接下来你的时间该归我了,苒苒。
”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浓浓的不容拒绝。
王七娘突然有些害羞,这小白脸夫君突然威武起来,还让人怪受不了的。
翁绿萼笑着收回视线,对萧持道: “七娘虽然跳脱了些,但檀家郎君的性子与她很是登对,俨然是一对恩爱眷侣呢。
” 萧持不喜欢她用这样感慨的语气赞美别人,挑了挑眉:“我们俩还不够恩爱?用得着你去羡慕别人?” 这人真烦啊,总是喜欢曲解她的意思。
翁绿萼偷偷嘀咕着,手却挽上他的臂膀。
看着他原本绷紧的神情越来越和缓,最后嘴角都微微上翘了,她心里偷笑。
还是那么好打发。
她心情好,脚步也跟着轻盈下来,半分没有疲惫迹象。
萧持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他心里一动,自从前些时日她得了风寒,他们便再没有亲近过了。
他记挂着她身子娇弱,不忍她疲惫还要费心迎合自己,但今日一看,好像养得还不错? 一口气爬上了山顶,也没有喊累喊痛。
那是不是…… 萧持心神荡漾,全然已经忘记了昨日他不能破戒的决心。
翁绿萼兴冲冲地拉着萧持四处逛了逛,感受了一番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飘飘然之感,带着凉意的山风拂过她周身,碧色罗裙下婀娜身姿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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