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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寒心戚戚何为安(1/3)

一 第三日,帝京全城裹素,皇帝亲率群臣前往城外迎接徐敬业的棺椁。

从御辇上下来的尚睿,身着一件玄色的暗纹长袍,发上戴着白玉冠,全身素色,面容俊美却一脸深沉。

徐子章一行人见到御驾,远远便下了马,所有人并未着戎装,只穿一身孝衣。

队伍徐徐而来。

徐子章见着尚睿亲临,跪地叩首:&ldquo陛下竟然亲自来吊唁,臣&hellip&hellip臣&hellip&hellip&rdquo眼眶中盈着泪,哽咽了半晌没有下文。

尚睿上前一步,虚扶着他:&ldquo舅舅一生戎马,如此一来也算终于可以歇一下了,子章你不用太伤心。

&rdquo 旁边几位朝臣也上前跟着安慰了徐子章几句。

随后,尚睿径自走到车队中央的马车一侧,撩开白色的纱帐,看到里面的棺椁,他不禁伸出手摸了摸,然后幽幽一叹。

待安置好徐子章一行,尚睿回到宫里就接到西域来报。

&ldquo乌孙国在边境蠢蠢欲动,上个月安州抓到一批流民,经过查实居然是混进我朝的乌孙奸细,其中一人还交代他们是分批前往,各自并不认识,只知道前往帝京会合,也许有上百人。

&rdquo贺兰巡一脸忧心地汇报着,神色一顿,又说道,&ldquo说不定是乌孙看我朝如今大军皆在南边,有意偷袭。

&rdquo 田远冷笑道:&ldquo乌孙国才多大,我大卫就算没有洪将军那几十万大军,也不惧怕它。

&rdquo 尚睿沉吟:&ldquo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特别是那百十来号人也不可小觑。

在帝京的据点,没有查到吗?&rdquo 贺兰巡回禀道:&ldquo他们分批往东,只有每一队的领头人才知道具体据点,安州捉到那队人的时候,领队的当场就服毒自尽了。

&rdquo 正说着这事,明连从外面回来,面色有些异样,见尚睿正在与外臣议事,不敢贸然打断。

尚睿察觉:&ldquo怎么了?&rdquo 明连双膝跪地,伏身请罪道:&ldquo刚才慎刑司来人说,荷香早上在狱中自尽了。

&rdquo 尚睿眯着一双眼,眸中泛着清冷的光,盯着明连的头顶,敛着情绪问道:&ldquo他们是怎么办事的?&rdquo &ldquo她前日交代了那些事情后,慎刑司的人怕她自尽,连续两日都通宵命人守着她,昨夜也是一夜无事,当值的人也就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她就咬舌自尽了&hellip&hellip&rdquo明连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伏地,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敢擦。

贺兰巡不便插嘴,只得旁观。

田远看了尚睿一眼,又看了看明连。

国事与私事孰轻孰重,尚睿自然有衡量,对明连淡淡说:&ldquo这事情该罚的罚,剩下的你去办。

&rdquo他打发了明连,又继续商议乌孙细作之事。

周宅里的夏月仍然在祈祷着荷香可以平安归来。

子瑾告诉她,明日便可以动身:&ldquo等你平安出了城,我约见九叔的时候,定会向他讨要荷香。

月儿,你别太忧心。

&rdquo 夏月迟疑着问道:&ldquo我走之前,荷香是在李季那里,为何会和当今皇帝牵扯上,还有&hellip&hellip&rdquo她说出心中疑问,&ldquo我也不懂,为何我逃走,他们竟然会封城缉拿我,就算洪武是禁军统领,他会如此胆大?&rdquo 子瑾凝视着她,半晌后,已打算与她实话实说,便问道:&ldquo月儿既知洪武统领禁军,那可知道如今淮王叛乱,朝廷派谁领军?&rdquo &ldquo之前是徐敬业,这我听说过,&rdquo夏月答,&ldquo可是你说徐敬业死了,现今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rdquo 子瑾握着她的手,轻轻说道:&ldquo是洪武。

&rdquo 他察觉到被他揉在掌中的纤细手指不安地动了一下,他的心也随之一缩。

从下午开始阵雨时停时歇,此刻又下起雨来,落在房瓦上叮叮咚咚的,可是,他却丝毫没有知觉。

他又说:&ldquo淮州与帝京相隔千里,一个人如何又能同时在帝京下令全城搜查你?&rdquo他言辞一顿,&ldquo月儿,你知道他是谁吗?&rdquo他垂着眼,躲开她的视线,没有勇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害怕看到她的神色中带着对那个人任何的眷恋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夏月见子瑾刻意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压根不抬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脑中一团乱麻,最后仍然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中写了一个字&ldquo谁&rdquo。

他看见这个字,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将眼睛抬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ldquo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我的九叔,当今天子,尉尚睿。

&rdquo说完这句话后,他那清亮温和的双眼竟然十分平静。

夏月听着这些话,胸中似乎已经被利器戳开了一个洞,双眼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唇瓣一开一合,然后再往自己心口的那个洞探去,里面是黑漆漆的,空茫一片。

她心中竟既无意外也无怨怼,仿佛在听人说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见她不说话,子瑾抓着她的那只手紧紧地收拢着。

屋外的雨依旧在下,湿润的凉意从窗缝中飘进来。

她的指尖有些凉,而他的掌心却是暖暖的。

片刻之后,夏月的心似乎被那点温度暖得软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嘴角轻轻一扬,故作轻松地说:&ldquo我真笨,早就该想到,你们长得有点像。

&rdquo 子瑾侧着头:&ldquo哪里像?&rdquo 夏月皱着眉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将脸凑了上去,琢磨了一下。

半晌后,她投降道:&ldquo可是多比较几下,又觉得不像了。

&rdquo 子瑾仿佛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认真地蹙着眉,最后却又忍不住笑道:&ldquo你好敷衍。

&rdquo一张笑脸看上去格外俊朗动人。

&ldquo我哪里敷衍你了?&rdquo夏月瞪他。

&ldquo我还不知道你?&rdquo子瑾反问。

&ldquo是是是,自然是因为你好看一百倍,所以才不像。

&rdquo子瑾自小不喜别人拿面貌来开他玩笑,仅有夏月才可以随意以此揶揄他。

说了一半,夏月话锋一转,&ldquo只是不知道你九叔人家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明明缺着一排门牙,却硬要缠着他姐姐要糖吃。

&rdquo他幼时换牙换得比同龄的孩子晚,又爱吃糖,不知道闹出了多少趣事。

夏月本以为他还会继续反驳她,没想到他却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

她错愕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依旧小心地吻着她,吻得谨慎含蓄,和上次一样,唇瓣相贴,没有大肆进攻,仅仅是轻轻地摩挲着。

她红着脸,不敢呼吸,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地方放,许久才定住心神,小心地用手肘将两个人隔开一点距离,微恼道:&ldquo你是属狗的吗?&rdquo 他忍俊不禁:&ldquo你要是下次再拿小时候的事情打趣我,我还这样。

&rdquo &ldquo反了你。

&rdquo夏月正色道。

他笑了起来,将她揽入怀中:&ldquo明日等送你出了城,我把手边的事情了结后,就去找你和外祖母她们。

&rdquo 她抬头对他说:&ldquo要走我们一起走。

&rdquo &ldquo嗯。

但是我还要随梁王一起回来。

南域的事情要给九叔一个交代,还有我的父王母后和喻家牵扯在里面。

&rdquo他说,&ldquo虽说九叔肯定能猜到我和你在一起,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rdquo &ldquo你不报仇了?&rdquo夏月拽住他的衣襟。

子瑾淡然一笑:&ldquo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不是更重要吗?&rdquo 她心情复杂地问道:&ldquo尉尚睿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了?&rdquo 子瑾怔了一怔,摇头:&ldquo&hellip&hellip没有。

&rdquo 夏月牢牢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ldquo真的?&rdquo 他偏过头:&ldquo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又要忍不住亲你了。

&rdquo 这时,楚秦找来,说是其他人在前厅等着子瑾将明天的事情再商议一下。

子瑾闻言,跟着他去了前厅。

待他走了后,夏月将灯全部点亮,屋内陡然变得亮堂堂的。

整个周宅只有她这间屋子才有密室,为以防万一,她执意叫子瑾和她住在一起。

于是,这两夜都是她睡床,他睡外面软榻。

周宅不比别处,每一个能进出府邸的人都要谨慎对待,所以并无多余的侍女,一切都要夏月亲力亲为。

所幸她这人历来洒脱惯了,还因为有子瑾在这里,反倒觉得没了拘束,显得安逸自在。

不知道他们会谈到多晚,于是她先帮他铺床。

哪想却从他昨夜睡过的被褥里抖出一个长命锁来。

她拾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小时候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琳琅坊的那只金锁弄丢了之后,母亲就在锦洛请人另打了这一副。

后来及笄之后,她再也没戴过,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却不想在子瑾这里。

夏月想了想,将长命锁给他收走了。

夜里,子瑾回屋的时候,夏月已经洗漱妥当。

她却没睡,点着灯,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深刻,坐在桌前将李季之前教的东西写下来。

见她写得十分专心,子瑾也没敢弄出声响来打搅她,安静地去楚仲那里洗漱干净了才回屋。

待子瑾将自己收拾妥当,回来睡觉时却发现长命锁不见了。

他一个人静悄悄地找了一番,未果后,有些急。

他只好走到夏月跟前问道:&ldquo你看见我的东西没?&rdquo 夏月此刻正在回头检查自己之前写的医案,听到动静后抬头看见他那副模样,狡黠地答:&ldquo我只看见我的东西了,没看见你的东西。

&rdquo &ldquo那你还给我。

&rdquo他说。

&ldquo这明明是我的。

&rdquo &ldquo爹早将它给我了。

&rdquo &ldquo不可能。

&rdquo她反驳他。

&ldquo爹当初说你以后嫁人的时候,我给你备份嫁妆,其余家里剩下的东西都由我处理。

这长命锁在我眼中自然就算是那剩下的部分。

&rdquo 夏月瞠目结舌:&ldquo你这些时日到底是跟谁学的,嘴皮子变这么厉害。

&rdquo没等他回答,她已脱口问道,&ldquo那你准备给我拿些什么做嫁妆?&rdquo 问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愣。

他缓缓地说:&ldquo你哪儿也不许嫁。

&rdquo 她声音低了下去:&ldquo我是哪儿也不会嫁,我说过我要&hellip&hellip&rdquo 哪知还未说完,她便被子瑾一把拽起来,用一个拥抱打断了她后面即将出口的话。

他眉毛蹙起来,将她箍在胸前:&ldquo别说,月儿,别说后面的话。

&rdquo只见他神色微痛,语气低落下去:&ldquo我每次一想到都恨不得杀了自己,这都怪我。

&rdquo 夏月抽出双手,去捧他的脸:&ldquo我跟你说过我没事,王淦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没有想过要嫁人。

&rdquo她一个孤女,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连姓氏都是假的,再嫁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去,余生有何意义。

只是这些话,也不能对子瑾说,不然更让他自责。

想到这里,夏月收回手臂,转而安慰地抱了一下他。

她注意到他真的比她记忆中长结实了许多,四肢颀长,挺拔舒展,有一副男人的臂弯。

他们自小不分彼此,连身上的香,也用的是一种。

只是她在李季府上的时候,万事从简,也没有心思用香,如今和他耳鬓厮磨了两三日,身上又染了他的气味。

他突然垂头说:&ldquo你记不记得我刻在齐先生书院桌上的那几个字?&rdquo 夏月心中轻轻一叹,怎么会不记得。

&ldquo本来那场大火会要了我的命,是上天怜我,才叫我活了下来,这十余年我就两个心愿,一个是为父王正名,给爹洗清逆贼的罪名,还他清白,另一个就是你。

我不是为了要报答爹和娘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觉得你孤单可怜才要说这些话,这份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却是在你及笄那天下的决心。

&rdquo他的声音徐徐而来,双眼之中似乎有耀目的星光,&ldquo月儿,如果你心中没有别人,那么就嫁给我好不好?让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爱你。

&rdquo 夏月抬眼看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又熟悉。

上一次说起这个话题是在锦洛,当时他醉了酒,满目含着泪,连她的眼睛也不敢直视,如今一年多未见,变化的不仅仅是臂弯和身高,他也慢慢长成了一个坚毅果敢的男子,而胸膛中对她的那颗心愈发变得如磐石一般坚定。

她将手覆在他的脸上,先经过额头,划过眉毛,然后是眼睛。

夏月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急忙说:&ldquo你不要立刻回答,我就怕你又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我。

&rdquo 夏月点了点头,又怕他误会是已经答应他前面说的话,于是连忙改为摇头,脸这样一摇一晃,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用指腹替她抹了泪珠,又说:&ldquo其实这些话,我本来是想等着帝京的事情了结之后再对你说的,可是,我又等不及了。

&rdquo 她倒是没有继续哭,转身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摸出那串长命锁递给他:&ldquo下次要是再被我捡到,我就不给你了。

&rdquo 子瑾见她真的主动还给他,接过的时候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面色一红,仿佛又变回了夏月印象中那个害羞含蓄的少年。

夜里熄了灯,两个人皆是久未入睡。

她听见他在外面的软榻上翻了个身,他大概是把她的长命锁贴身放着,那锁的底部吊着三个绿豆大的铃铛。

此刻,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铃铛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响动。

声音清脆撩人。

&ldquo子瑾。

&rdquo她轻轻地唤着他。

屋内暗淡无光。

与她意料的一样,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呼唤。

&ldquo你知不知道?&rdquo她翻过身望着他睡的那个方向,&ldquo这世间对我而言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可是我差一点点就爱上了别人。

&rdquo 二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乔装,分别扮作周氏夫妇的小厮和家丁随马车出了门。

到城门的时候,夏月的画像还贴着,只是城门已经大开,哨卡偶尔会抽查一下来往行人。

她本来身量就比一般女子高,此刻穿着男装带了一点英气,走在几个男子中间,并不显得突兀。

因为连续封了几日城,昨日开城门的时候又已是午后,所以早晨往来的人格外多,当值的士兵匆匆瞧了他们几眼,并未看出什么疑点,便放行了。

子瑾走在她的前面。

正要出城门的时候,子瑾的身形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迎面进城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女子立刻觉察到子瑾投过来的视线,回看他,眼中却毫无波澜,还朝他笑了笑。

子瑾也有改装,脸上的皮肤被夏月抹黑了不少,按理说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应该认不出他来。

夏月狐疑地看着对方。

没想到那女子的目光掠过子瑾,将他身边的人浏览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夏月身上。

夏月怕生出意外,不敢多看,侧过身往旁人身后躲了躲。

最终双方什么也没说,各自在城门下擦肩而过。

一行人出了城后,并未停歇,依旧赶路。

夏月见他有心事,问道:&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看到一个故人。

&rdquo &ldquo那位姑娘?&rdquo夏月问,&ldquo她是谁?&rdquo 子瑾答:&ldquo淮王的嫡女,菁潭郡主。

&rdquo上次一别,她执意回了淮州,此刻却又陡然出现在帝京。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ldquo和你定亲的那位郡主?&rdquo夏月又问。

他笑:&ldquo我没有和她定亲。

&rdquo 言罢,他敛容叹息:&ldquo其实,菁潭她也是个可怜人。

&rdquo 快落日的时候,他们才达到云涧寺与梁王会合。

云涧寺因为旁边的云涧峰而得名,寺庙里也能听到云涧峰的瀑布声。

寺庙后院有一排专供居士和香客暂住的寮房。

夏月如在周宅一样,一到寺庙就安静地待在安置她的那间居士寮房内写着医案,没敢去打搅子瑾和梁王。

她知道,虽然子瑾在她面前说得云淡风轻,可真要带着一干人从帝京全身而退会有多难。

夕阳渐暗,寮房里没有现成的灯火,她搁笔想去找外面的小师傅借一盏。

夏月立在房前,觉得瀑布声十分大,却不知道这瀑布究竟在哪里。

院里打扫的小沙弥见夏月有些好奇的样子,便热心地介绍说:&ldquo咱们寺庙前面的溪水很好看,女施主可以去瞧瞧。

&rdquo他们一行人刚才是从后面进的云涧寺,所以没有看到前门的风景。

夏月路过旁边客室,见子瑾还在和梁王谈话,便远远地对子瑾朝大门外指了指。

子瑾猜她应该是去看那瀑布,点头笑着应允。

梁王见状,问子瑾:&ldquo你怎么没把闵家这丫头先送到安全的地方?&rdquo他们此去和谈,虽然说不上凶多吉少,但是也前途未卜,既然尉尚睿可以拿住闵夏月第一次,就知道她是他们的软肋,难免没有第二次。

子瑾解释:&ldquo我想守着她,能近一些便近一些,与其让她去别处,不如留在我身边,让我自己护着她。

可是明日情况特殊,我实在带不了她,只有将她先托付给六叔。

&rdquo 梁王也不多劝:&ldquo明日之事,如何安排?&rdquo &ldquo楚秦明日一早会和九叔的人联络,我和他谈妥当后,六叔方可应召进京面圣,以保万无一失。

&rdquo &ldquo不行。

&rdquo梁王摆手,&ldquo冉郁,你有所不知,尉尚睿这人心思缜密且口蜜腹剑,恐怕你应付不了,我必须陪你去。

&rdquo 子瑾不赞同:&ldquo六叔如果和我同去,倘若九叔真的有变,那我们岂不是毫无退路了,更何况,六叔还要替我看护夏月。

除了六叔,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rdquo 梁王叹气,不再争执。

子瑾犹豫着又说:&ldquo今日在城里还遇见一个人,还要六叔派人好好详查一番。

&rdquo &ldquo谁?&rdquo &ldquo尉菁潭。

&rdquo &ldquo她如何会在这里?&rdquo梁王略有诧异。

&ldquo我也不得其解。

&rdquo 梁王纳闷道:&ldquo莫非她求你相助不成,又来求尉尚睿?&rdquo 子瑾若有所思:&ldquo希望只是如此。

&rdquo 夏月出了寺庙大门,便听见水流声陡然增大,随之而来的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湿气,她循着水声绕过一截小径,拐弯后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眼中的景色震慑了。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水从山顶一泻而下,几十丈悬崖,流水轰然落下。

她缓缓挪近脚步,最后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那岩石正好位于瀑布半腰。

溅起来的水珠被夕阳的余晖映衬着,虽没有彩虹,却闪烁飞跃,叫人十分着迷。

她只站了一会儿,便被那浓厚的水雾裹得全身好像湿了一层,可是整个人却十分舒畅。

不知道什么时候,子瑾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垂着头在她耳边说:&ldquo闭上眼。

&rdquo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

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因为目不能视,瀑布的声音愈发震耳欲聋。

那激昂的水声仿佛冲刷在自己的心头,整个人都被狠狠地清洗了一遍。

她挪开他的手,露出自己双眼,正笑着回头,说道:&ldquo你听,这声音真&hellip&hellip&rdquo 话到一半,夏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失言了。

他却不以为意地挑着眉毛道:&ldquo我听过。

肯定还是以前那样,又不会变。

&rdquo 夏月闻言一笑,伸出手指,使劲地掐了掐他的脸。

他蹙眉:&ldquo你欺负我。

&rdquo &ldquo欺负你怎么了?&rdquo夏月笑。

&ldquo那我肯定是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rdquo子瑾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眼眸牢牢地锁住夏月,几乎摄住她的心魄。

而后,他用手托起夏月的下巴,俯下脸,毫不犹豫地吻了她。

这次和之前都不同,他吻得十分炽热,可是在成功撬开她的双唇后,他又有些生硬且不得章法。

夏月被他逼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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