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二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3/3)

您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婚，究竟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不甘心？&rdquo&ldquo我是为了你！&rdquo聂舒岚的手一紧，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

&ldquo虽然我不想承认，可血缘关系是无法切断的。

您离不离婚，他都是我父亲。

我只是不想看您这么折磨自己。

&rdquo聂卓扬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聂舒岚神色变化了一番，叹了口气：&ldquo阿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得站在我这边。

&rdquo&ldquo我一直都站在您这边。

&rdquo聂卓扬声音沉了沉，还是把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母亲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是否也包括牺牲他的个人幸福？母亲的执念，是否应该由他来承担？和不爱的人结婚，做一辈子怨偶吗？不，那不是他想要的人生！聂卓扬开着车在环城路上疾驰了几个来回，最后把车开进了海天御苑。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林宇凡拄着拐杖来给他开门。

聂卓扬在沙发上坐定，看了一眼昔日的好兄弟：&ldquo今天下午你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rdquo&ldquo临时有急事走开了。

&rdquo林宇凡向上推了推眼镜，表情平静。

&ldquo哦，我还以为你是不敢见我呢。

&rdquo聂卓扬大大咧咧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斜眼看着他。

&ldquo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见你？&rdquo林宇凡神色淡然。

&ldquo是吗？&rdquo聂卓扬挑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ldquo捷航几个大股东突然转让了股份，你知道吗？&rdquo &ldquo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些吗？&rdquo林宇凡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功夫茶具，冲茶、刮沫、淋灌、烫杯、洒茶，动作一气呵成，然后递了一杯给他，&ldquo知道你喜欢喝咖啡，不过我这里只有茶，尝尝吧。

&rdquo 聂卓扬没有拒绝，端起杯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缓缓饮尽。

入口先苦涩，后回甘：&ldquo云南七子普洱。

&rdquo &ldquo你看，你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也一样了如指掌。

&rdquo林宇凡手下不停，又在泡第二轮，同时头也不抬地说，&ldquo暂停捷远滨海至大连的航线经营权只是个开始。

&rdquo 聂卓听他声音凝重，便也敛了神情：&ldquo怎么？&rdquo 林宇凡又递给他第二杯茶，缓缓道：&ldquo民营航空公司的混乱局面到今天，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时候了。

上面会有大动作，很有可能，捷远就是那只出头鸟。

&rdquo 枪打出头鸟，杀一儆百。

聂卓握着茶杯不语，半晌方扯了扯嘴角：&ldquo活该。

这一年出了这么多事，早该整顿了。

&rdquo &ldquo可不止整顿这么简单。

&rdquo林宇凡道。

&ldquo那又怎样？与我何干？&rdquo聂卓扬眉，身子重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一脸的无所谓。

&ldquo既然与你无干，那你半夜三更来找我做什么？&rdquo林宇凡看着他，又递给他一杯，&ldquo我这功夫茶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住，喝多了当心晚上睡不着。

&rdquo &ldquo三杯茶，刚好。

&rdquo聂卓扬喝完站起来，目光锐利，&ldquo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贪心。

&rdquo &ldquo你放心，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从不觊觎！&rdquo林宇凡扶着沙发，努力站直，扬起下巴，冷漠地看着他。

&ldquo那就好。

&rdquo聂卓扬点点头，&ldquo我还是那句话，捷航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想掺和，只要是对捷航的发展好，谁做掌门人我都不会反对的。

走了，不用送。

&rdquo 随着&ldquo哐当&rdquo一声门响，林宇凡如脱了力般跌坐回沙发上，良久，才紧紧攥起拳头：&ldquo我想要的并不多，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rdquo 一场倒春寒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月，阳光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带着春天清新气息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也吹走了唐潇潇心头笼罩已久的阴霾。

唐胜强在这天拆了脚上的石膏，因为只是骨裂，所以恢复得比较快，而胳膊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好。

唐潇潇把家中收拾打扫了一番，看着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进来，感觉暖暖的，不禁伸了个懒腰，叹道：&ldquo终于放晴了！&rdquo&ldquo潇潇，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rdquo唐胜强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吊着一只胳膊就去拿菜篮子。

&ldquo爸，医生说了，您还是少走动，还处在恢复期呢。

&rdquo唐潇潇把他按回到沙发上，又拿起电视遥控器塞到他手里，&ldquo您坐着看电视，我去菜市场买菜，我来做！&rdquo唐胜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ldquo好，我坐着。

这么些天了，咱们都没好好吃一顿。

&rdquo 有多久没见到父亲笑了？唐潇潇心头一酸，迅速转过身去。

距母亲出事已整整一个月了，父亲不但鬓角全白，皱纹也多了很多，一笑，脸上的沟沟壑壑就显得更深了。

她刚走到门口，唐胜强就在后面叫住了她：&ldquo潇潇啊，你知不知道聂机长今天飞什么航段？&rdquo&ldquo他今天休息。

&rdquo唐潇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上次在母亲的告别会上，父亲虽然没把聂卓扬赶走，但态度很明显，她也答应过父亲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再见他。

其实她也确实没见他，只不过上班时随手查了查他的航段排期，下班时关注一下他的微博和朋友圈，点个赞，发条信息，再打个电话而已。

&ldquo那你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rdquo唐志强沉声道。

&ldquo爸爸？&rdquo唐潇潇惊讶地看向父亲。

&ldquo去吧，多买点菜。

&rdquo唐胜强目光沉沉，摆了摆手。

唐潇潇拿着手机，惊疑不定地出了门。

父亲这是打算干什么？聂卓扬听了后倒是毫不担心，拎了几盒补品和两瓶酒就上门了。

&ldquo我爸爸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喝酒。

&rdquo唐潇潇把酒推回给他。

&ldquo先放桌上！&rdquo唐胜强说着，冲聂卓扬招招手：&ldquo跟我来。

&rdquo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一副准备深谈的样子。

唐潇潇在厨房心不在焉地洗着菜，那两瓶酒的最终命运是被扔出去还是打开来喝，似乎就看谈话的结果了。

锅里炖着排骨，慢慢有香味溢出来。

唐潇潇守着炉子，脸颊被火光映得红红的。

&ldquo嗯，好香！&rdquo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潇潇猛地扭过头，见聂卓扬神色如常，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ldquo谈完了？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rdquo &ldquo民航发展大西南的规划，想必你也听说过。

&rdquo聂卓扬一边低头把水池里泡着的菜捞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沥水篮里，一边说道，&ldquo你爸爸给你报了名，去云南，两年，五一节之后就走。

&rdquo &ldquo什么，去云南？&rdquo唐潇潇愣了愣，马上又道，&ldquo我爸爸胳膊还没好呢，再说&hellip&hellip&rdquo 民航每年都有借调交流的，去西藏、去新疆、去大西南、大西北。

以前她也曾想过要去锻炼一下，只是父亲没跟她商量就突然替她做了决定，而且更重要的是，母亲才刚刚去世，父亲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ldquo帮我看着火，我去问问我爸。

&rdquo唐潇潇转身要走，却被聂卓扬一把拉住。

&ldquo我也去！&rdquo聂卓扬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亮，透着无比的坚定，&ldquo我答应你爸爸了，跟你一起去，去星航云南分公司！&rdquo唐潇潇彻底呆住，半晌才道：&ldquo你疯了？你去云南，你妈妈怎么办？捷航怎么办？&rdquo&ldquo只是两年而已，我妈妈自会有人照顾，至于捷航，&rdquo聂卓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ldquo我是星航机长，我的责任是保障飞行安全，捷航，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

&rdquo&ldquo我也从来不是你的责任！&rdquo唐潇潇咬着唇。

&ldquo你想多了。

云南，是我的家乡，也是你母亲的家乡，我们难道不该为发展家乡的航空事业出一份力吗？&rdquo聂卓扬伸手按上她的肩头，目光炯炯。

唐潇潇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撇了撇嘴角：&ldquo你这话，倒像是我们团委书记的口气。

&rdquo&ldquo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rdquo聂卓扬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ldquo通常去支边，如果表现出色，回来都会升级的。

&rdquo&ldquo这不是什么秘密，而是惯例。

&rdquo唐潇潇轻轻推开他，把从水池里捞出来的菜放到案板上切着，&ldquo我现在不过是个五级管制员，可你已经是机长了，再升教员吗？&rdquo聂卓扬点点头：&ldquo是有这个打算，云南地形复杂，天气多变，机场条件又不是很好，还是很能锻炼飞行技术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会去云南，可不是今年。

&rdquo唐潇潇打断他，头也不抬地切着菜，&ldquo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爸爸，你妈妈也不会放你走的。

&rdquo &ldquo我妈那里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好。

再说我是飞行员，回来滨海看她太容易了。

可是你&hellip&hellip&rdquo聂卓扬突然从身后探过手臂，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声道，&ldquo你只是放心不下你父亲，还是不舍得离开什么人？&rdquo 唐潇潇动作一滞，随即转身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干脆&ldquo哐当&rdquo一声，把菜刀在案板上重重地一剁：&ldquo手放开！我可拿着刀呢！&rdquo聂卓扬反而搂得更紧了：&ldquo小辣椒，你要下得去手，就剁吧！大不了我连飞机也不开了，学齐小航爸妈，去云南种菜去！&rdquo&ldquo你无赖！&rdquo唐潇潇喊了一声，不动了。

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下去，&ldquo阿卓，你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你真的去了云南，放弃的将是什么吗？&rdquo&ldquo我知道。

&rdquo聂卓扬松了松手臂，轻轻拥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ldquo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捷航的太子爷，他要争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rdquo唐潇潇叹了口气：&ldquo人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喜欢一件事物，还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去追寻。

可得到后，他们或许会后悔为此而放弃的那些。

&rdquo&ldquo潇潇！&rdquo聂卓扬将她扳过来，直视她的眼睛，认真而诚恳，&ldquo你不是什么事物，而是我的珍宝！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一辈子，不后悔！&rdquo这是，表白吗？唐潇潇垂下了眼帘，睫毛颤抖得好似翩跹起舞的蝴蝶。

聂卓扬缓缓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

&ldquo喀喀！&rdquo一阵干咳从厨房门口传来，聂卓扬连忙松开了唐潇潇，像偷糖吃被抓到的孩童，眼中泛起顽皮的笑意，口中说道：&ldquo我去开酒！&rdquo唐胜强缓缓踱步进来，掀开锅盖看了看炖的排骨，还拿勺子尝了尝，然后咂了咂嘴：&ldquo嗯，还不错，也算是得了我的真传，看来以后自力更生没问题了。

&rdquo&ldquo爸，你真的要我去云南？&rdquo唐潇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ldquo我还没老没残的，不需要你守着我。

&rdquo唐胜强把锅盖盖上，压低了声音，&ldquo那百分之十捷航股份的事情我没告诉他，等你们到了云南再说。

&rdquo唐潇潇抿了抿唇，也压低了声音：&ldquo爸，没必要这样考验他，我要的是真心。

&rdquo唐胜强眼睛一瞪：&ldquo是真心，就经得住考验！&rdquo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