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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莫误双鱼到谢桥(3/3)

大富大贵了。

&rdquo &ldquo姐，我就是你的有缘人！等我成了版税千万的大作家，你来当我的代理人！&rdquo齐小航从浴室跳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眼睛晶晶亮亮的。

聂卓扬眼角抽了抽，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ldquo你小子，昨晚的海鲜白吃了？今天想饿肚子了？&rdquo&ldquo你们昨晚去吃海鲜了？&rdquo唐潇潇看了聂卓扬一眼，&ldquo你爸爸昨天下午来找过你。

&rdquo&ldquo他来干什么？&rdquo聂卓扬声音一沉。

&ldquo我也不知道，说是很久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看来他挺关心你的。

&rdquo唐潇潇有心调和他们父子间的关系，眨了眨眼，弯起嘴角，&ldquo他还说和我妈妈是前同事，要请我们去吃云南菜呢。

&rdquo手机又响了起来，唐潇潇摆了摆手：&ldquo不行，我得回家了，再不回家只怕我妈要拿大喇叭广播找人了。

&rdquo聂卓扬送唐潇潇离开，坐到窗台上，抱过吉他，弹了几个旋律，却是曲不成调。

窗外阳光明媚，阴云却一点一点聚拢在他的心头。

享受了两天短暂的阳光，一场寒流来袭，滨海进入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刻。

唐潇潇下了小夜班，和同事一起往外走，薛刚打趣她：&ldquo追你的老同学呢？ 可有些日子没动静了，不会冬眠了吧？&rdquo&ldquo另结新欢了！&rdquo唐潇潇说了一句，有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

薛刚走到大门口突然停下，回身冲她挤眉弄眼：&ldquo真的另结新欢了？&rdquo唐潇潇翻了薛刚一个白眼：&ldquo人家&lsquo高富帅&rsquo去找&lsquo白富美&rsquo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不？&rdquo &ldquo你瞪我干什么？&rdquo薛刚一脸的委屈，拇指冲身后指了指，&ldquo&lsquo白富美&rsquo，新欢正等着你呢，还不赶紧过去。

&rdquo唐潇潇一愣，见薛刚不像是开玩笑，紧走几步出了大门。

大门正对面是塔台的职工停车场，地方不大，其实就是围着塔台以及辅楼一圈的树。

只见溶溶月色之中，一人颀长挺拔，正站在树下一辆黑色的路虎旁，剑眉星目，一件简单的黑色机师夹克，透着随意的率性。

唐潇潇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快步跑了过去：&ldquo你怎么来了？等了多久了？不冷吗？&rdquo&ldquo哪来那么多问题，想你就来了呗。

&rdquo聂卓扬微微一笑，瞬时仿佛满天星光倒映在他的眸中。

这样直白的话，让唐潇潇脸一热，反倒有些扭捏起来，偏了偏头道：&ldquo你把小航一个人扔家里了？&rdquo&ldquo他都快十七岁了，又不是七岁。

&rdquo聂卓扬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反应，撇了撇嘴，突然把她拉到怀里，低头注视着她，&ldquo就只记挂着他，你就不想我吗？&rdquo&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唐潇潇这回是真真切切地害臊了，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努力保持着距离，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他。

&ldquo怎么你倒像只有十七岁呀？&rdquo聂卓扬嘴角上扬，忍不住轻轻一笑。

&ldquo哟嗬！&rdquo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哨，吓得唐潇潇赶紧弹开，扭头一看又是薛刚。

&ldquo我走了，不打扰二位了！&rdquo薛刚笑嘻嘻地冲他们摆摆手。

&ldquo饿了没有？猜猜我右边口袋里有几颗糖，猜对了的话，两颗都给你吃！&rdquo这是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唐潇潇心头一暖，顺着他的话道：&ldquo我猜是两颗。

&rdquo&ldquo猜对了，归你了！&rdquo聂卓扬挑眉一笑。

唐潇潇伸手探入聂卓扬的皮夹克口袋，还真的有一颗糖。

她把糖掏出来，摊开手心一看，竟然是老式包装的上海大白兔奶糖，也不知他从哪里买来的，于是笑道：&ldquo只有一颗啊！&rdquo聂卓扬嘴角的弧度越发柔和，目光深长：&ldquo所以，我还欠你一颗。

&rdquo唐潇潇抿唇一笑，把糖攥在手心，却仿佛已经甜到了心里。

聂卓扬缓缓靠近，磁性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格外具有诱惑力：&ldquo潇潇，我会把以前欠你的都补上。

&rdquo&ldquo你不欠我什么。

&rdquo唐潇潇轻轻摇头。

聂卓扬没有说话，抬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庞，落下温柔而又滚烫的一个吻。

蓦地，一束车灯晃过，随即响起一声短促的喇叭声。

唐潇潇惊得从聂卓扬怀里弹开，扭头见到一辆熟悉的深灰色奥迪开了过去，不由得心头猛地一跳。

车子在塔台入口处停了下来，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先出来的是一根拐杖，然后里面的人颇为艰难地撑着出来。

寒风卷起落叶，打着旋飞起来，又四下散落。

架着拐杖的颀长身影显得越发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

唐潇潇甩开聂卓扬的手，飞快地跑了过去：&ldquo师兄，你怎么来了？&rdquo林宇凡撑着拐杖，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上绽开微笑：&ldquo之前在电话里，你不是说你今天上小夜班吗？天气这么冷，又这么晚了，你坐班车也不方便。

&rdquo&ldquo可你更不方便啊！&rdquo唐潇潇心疼地扶住了他。

林宇凡摇摇头，嘴角扬起，露出孩子般的小小得意：&ldquo你看，我又可以开车了！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扔了这拐杖的！&rdquo&ldquo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rdquo唐潇潇眼眶一酸，使劲点点头。

&ldquo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就是想来接你。

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晚上也没什么应酬，一般都有空，以后你每个小夜班，我都来接你。

&rdquo林宇凡注视着她，眼中的柔情蜜意仿佛要溢出来。

&ldquo真的不用，我坐班车也习惯了。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rdquo唐潇潇说着，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树丛。

&ldquo那以后你就慢慢习惯我来接你吧。

&rdquo林宇凡把双拐往腋下夹了夹，有些费力地腾出双手，握住了她的手，&ldquo冰凉的，快上车吧。

&rdquo唐潇潇感觉到他掌心的暖意，咬了咬嘴唇，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聂卓扬站在树下的阴影中，看着唐潇潇上了林宇凡的车，绝尘而去。

良久才搓了搓快要冻僵的双手，上了自己的车，狠狠踩下油门。

车子在空荡荡的机场高速上一路飞驰，回到民航小区时，聂卓扬在唐潇潇家楼下兜了一圈，居然没看到林宇凡的车，不知是半路就超过了他们，还是他们先去了其它地方。

聂卓扬把车停到稍远的停车位上，手指拨弄了一下车头悬挂的小兔子，心情郁郁地下了车，缓步向自己家那边走去。

楼前停着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聂卓扬骤然停下脚步，眼中泛起一丝寒意。

&ldquo卓扬！&rdquo一直在等他的魏碧从车里下来，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在隆冬黯淡的寒夜里，显得尤为明艳亮丽，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火。

&ldquo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rdquo聂卓扬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ldquo如果是替我妈当说客的，那就请回吧。

&rdquo&ldquo说客？&rdquo魏碧怔了怔，去牵他的手，&ldquo阿卓，我可向来和你是一拨的，阿姨让你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情了吗？&rdquo聂卓扬见她的样子不像假装，神色略显轻松：&ldquo那你这大半夜的来干什么？&rdquo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插到裤袋里。

&ldquo这么冷，咱们不能上去说吗？&rdquo魏碧缩回手，放到嘴边呵气，搓了搓，又跺了跺脚。

聂卓扬当然不肯，别说他从来不带别的女孩回家，就说现在齐小航还在楼上呢，要是见到了，还不知道会在唐潇潇面前怎样添油加醋呢。

但他又怕魏碧真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便说道：&ldquo前面有家餐厅，那里的手工拉面不错，我们边吃边说吧。

&rdquo魏碧看了他一眼，也只得应答下来。

待两人在彩虹餐厅坐定后，她才开口问道：&ldquo住你家里的那个男孩是谁呀？他怎么说你是他姐夫？&rdquo 原来她已经吃了闭门羹，才会在车里等他。

聂卓扬忽然觉得齐小航还是很贴心的，一路上的坏心情一下子被冲掉了一大半，不由得笑了笑：&ldquo嗯，他是我未来的小舅子。

&rdquo 魏碧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却不动声色地道：&ldquo那他怎么不住自己家？&rdquo&ldquo因为他姐姐上夜班去了，让我辅导他做功课。

&rdquo聂卓扬故意含糊其辞。

&ldquo那男孩长得挺漂亮的。

&rdquo魏碧勉强笑了笑，&ldquo他姐姐一定也很漂亮吧？&rdquo&ldquo这你可猜错了，他姐姐还真不如他漂亮，比你差远了。

&rdquo聂卓扬话锋一转，勾唇一笑，&ldquo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

&rdquo见他眉目间满是柔情的样子，魏碧的脸色倏地一白，但她还是忍住了，尽量语调平静地道：&ldquo你可不要重色轻友，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rdquo &ldquo魏碧，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rdquo聂卓扬瞥了她一眼，把伙计端上来的面条推到她面前，&ldquo趁热吃！放心，从小我就把你当妹妹，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rdquo &ldquo我不是你妹妹，我比你还大两个月呢！&rdquo魏碧眼神幽暗地看着他。

&ldquo姐姐也行，随你。

&rdquo聂卓扬无所谓地笑了笑，&ldquo能让魏大小姐为难成这样的会是什么事啊？是不是那个凯文又找你麻烦了？谁叫你一回国就把他给蹬了呢。

&rdquo &ldquo我都说好几遍了，凯文不是我男朋友，是他单方面追我。

&rdquo魏碧辩解。

&ldquo魏伯伯可说了，他不喜欢蓝眼睛金毛的，下次你记得找个黑眼睛黑头发的。

&rdquo聂卓扬笑着打趣她，心情很好的样子。

魏碧看着那乌黑短发下的英俊面孔，咬了咬唇，淡淡地道：&ldquo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关心一下你家的事吧。

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在星航逍遥着，不回捷航了？&rdquo &ldquo你不是说你不当说客的吗？&rdquo聂卓扬的语气顿时冷了起来。

&ldquo我没打算当说客，但你爸爸今天下午去找我哥谈捷航的事了。

&rdquo魏碧道。

魏明博是专做融资并购的，卓其远去找他了？聂卓扬声音一沉：&ldquo他去干什么？&rdquo&ldquo法国人有意收购捷航，但具体怎样，我就不太清楚了，这属于商业秘密，我也不好问我哥。

&rdquo聂卓扬眉峰微蹙，冷哼一声:&ldquo想把捷航给卖了？没那么容易！&rdquo&ldquo是啊，那也得问股东们同不同意吧。

当年捷航创立，很大一部分靠的是风投，卓总自己手里都不多。

&rdquo魏碧附和了一句，又看了聂卓扬一眼，道，&ldquo目前个人持股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个一直以来从不露面的神秘大股东了。

&rdquo聂卓扬自顾低头吃面，恍若未闻。

魏碧便也不再多说。

一顿宵夜吃得毫无胃口，送走了魏碧，聂卓扬心事重重，低着头往回走，冷不防路边有人喊他：&ldquo阿卓！&rdquo他扭过头，看到林宇凡撑着双拐站在路灯下。

&ldquo怎么，这么冷的天，潇潇没请你这个护花使者上去坐坐，喝杯茶？&rdquo聂卓扬唇边泛起一丝讥笑。

林宇凡淡淡一笑：&ldquo本来潇潇是想请我去彩虹餐厅吃碗面的，但看到你和魏碧在，还是决定不打扰了。

&rdquo 聂卓扬心头一沉，马上又无所谓地笑笑：&ldquo我跟魏碧是世交，又是星航的同事，一起吃个宵夜，没什么好让人误会的。

倒是你，别把潇潇以前对你的仰慕和如今对你的同情，误会成了其他感情。

&rdquo 林宇凡轻轻一笑：&ldquo这不像你啊，阿卓，你从来都说不出这么刻薄的话，对陌生人不会，更何况是对兄弟。

&rdquo &ldquo兄弟？&rdquo聂卓扬冷笑一声，&ldquo我以前真心把你当好兄弟，可你有把我当兄弟吗？&rdquo 林宇凡不语，只是撑着拐杖，静静地看着他。

&ldquo刻薄的话，我现在就是说出来了！&rdquo聂卓扬直视着他，目光无比坚定，声音虽低，却掷地有声，&ldquo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唯有她，我不会让！&rdquo &ldquo那就试试看吧！&rdquo林宇凡终于敛去了笑意，神色冷然，&ldquo卓扬，我和你不同，你有太多的选择。

而我，捷航是我事业上的唯一，潇潇是我感情上的唯一，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择呢？&rdquo &ldquo他们？&rdquo聂卓扬冷哼一声，&ldquo是了，我倒差点忘了，卓其远的继承人不止我一个！他为什么突然立遗嘱，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rdquo &ldquo他是你父亲，你又何必来问我？&rdquo林宇凡冷笑道，&ldquo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身体好得很，他会活着看到捷航彻底脱离聂家掌控的那一天！&rdquo &ldquo所谓的脱离聂家掌控，就是把捷航卖给外资？请替我转告他，他不会得逞的！&rdquo聂卓扬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林宇凡看着他融入夜色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全身发烫，胸口发痛，那痛楚越来越尖锐，仿佛要将他一刀一刀凌迟。

他艰难地捂住胸口，喘了几口气，咬牙道：&ldquo阿卓，我从来都不想与你为敌，是你父母欠我的！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既然你享受了他们给你的一切，就同样要承受他们欠下的一切！等着吧，我会把那些债都讨回来的！&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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