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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黄昏,叶子铺得满地,厚厚一层美丽的金黄。
空荡荡的枝丫映着清冷的天空,彩霞的颜色从错综的枝丫缝里透过来。
小河的清水流着凉凉的声音。
我骑车载着华安往回家的路上,看见一道古旧斑驳的小木桥,横枕着悠悠的流水,心里有点凄凉,于是侧脸对华安说:小桥……” 诸航按住书页,抬起头,躺着的帆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妈妈!”咯咯笑两声,见妈妈很严肃,只得把眼睛又瞪得大大的,做出认真的样子。
“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慢慢来,慢慢来……” 诸航合上书页,龙应台如此优美动人的文字,她读得心都柔了。
呃,前一刻还在专心听她读书的帆帆,已经发出了浅浅的鼾声。
“坏家伙,你可一点也不慢哦!”诸航俯下身,在他的左右两颊各吻了吻。
帆帆像是怕痒,小肩膀一耸,头扭了扭,依然睡得很沉。
这浅浅的眉、樱红的唇,英气的鼻梁、额头,都有着首长的影子。
突然,诸航眼神有点涣散、发呆。
“千真万确你是我生的,可是你到底有哪一点像我呢?”诸航轻轻地抓住帆帆的小手。
乱涂乱画,染了一手的蓝。
洗澡时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掌心里的水彩洗干净,指甲里还残留着一点点蓝色。
她逐一吻着小小的手指,自嘲地笑了笑。
“和首长一起后,只有首长拽着我命令我向前看,但是其他人都叫我向后转。
我很努力地去遗忘、去豁达,做鸵鸟、做蜗牛。
可是坏家伙,连你也这样……我怎么能假装看不见?男生打球、玩游戏都好呀,病恹恹的艺术男有什么好……唉!”偷偷刮了下小鼻子,见没反应,诸航又刮了一下,然后就静静地坐着。
心里面被一个问题压着,沉沉的,她不敢、不愿去掀,但又情不自禁。
她记得那家代孕诊所是在一家小超市的二楼,门口有两棵梧桐树,非常隐蔽,没挂招牌。
没有内部人指点,会以为上面是超市仓库什么的。
诊所非常洁净,无论医生和护士态度都非常好。
病人在里面只有一个代号,没人打听你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
交好钱,做检查,再约好手术时间,怀孕成功就再无联系。
她什么都不过问,佳汐让做什么,她做什么。
佳汐说了谎,如果首长也说谎了……不,诸航腾地站起,死命地摇头,一转身,看到化妆镜中的自己满眼惊恐……首长不会,绝对不会……首长说过他的眼里没有别人的。
是的。
不能急,要慢慢来,慢慢来。
坏家伙对什么都新奇,他只是觉得画画好玩,不代表就会爱上,不代表就是遗传、就有天赋,说不定明天又会喜欢上别的。
诸航自我安慰地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帆帆,把灯熄了,拿起笔记本进了里面的卧室。
习惯性地先看邮箱,有一封邮件,周师兄从纽约发过来的。
他告诉诸航一个好消息,他不需要跑去洛杉矶找乔丹签名了,湖人队和尼古斯队为流浪动物之家,决定在纽约举行一场友谊赛,时间就在圆桌会议的第二天的晚上。
所以,他一定会圆满完成诸航交待的任务。
等着我,周一见! 诸航用手轻叩着下巴,周一呀,那天她要去见孟教授,上次约好周四的,孟教授归国的日期推迟,只得又改期。
诸航巴不得这时间一直拖下去。
去孟教授那儿,必然要和沐佳晖见面。
不知为何,诸航很讨厌看到佳晖,虽然她们从未正式打过招呼。
最近真的很烦、很烦……诸航把笔记本搁到一边,趴在桌上沉思。
思着,思着,竟然就睡着了。
吕姨和唐嫂相互说早上好时,她醒了。
满室晨光,台灯还亮着,窗帘没拉,床上没有一丝皱褶,首长又是一夜未归。
诸航扭扭脖子,动动僵麻的双脚,等到血液自如循环,她先出去看了看帆帆。
帆帆刚醒,揉揉眼,正自己坐起,四处找妈妈。
开了门,唐嫂连忙汇报,帆帆今天要去儿童医院打乙脑的疫苗。
诸航说我去吧!唐嫂说我和你一块去,诸航没吱声。
唐嫂朝吕姨看看,吕姨朝她轻轻摆手。
她会意地点头,那我给帆帆找身漂亮的衣服去。
帆帆一身牛仔装,戴顶牛仔帽。
诸航抱着他坐公交。
帆帆没和这么多人一起坐过车,小身子亢奋得像只小皮球似的,双眼都发光了。
谁看他,他都朝人家笑。
同车的人个个夸宝宝漂亮可爱。
他似乎有点羞,把头埋在诸航的怀里。
帆帆现在打疫苗是真的勇敢了,自己主动地把小胳膊伸出来,小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是嘴巴抿得紧紧的。
出了接种室,小胳膊一伸,要诸航抱。
天气热,帆帆又沉,诸航抱一会儿就不行了,让帆帆下来自己走。
帆帆两腿一缩,奶声奶气道:“帆帆打针了。
” 诸航乐了:“这个针是防止生病的,又不是生病打的针。
” 帆帆才不管,紧搂着诸航就是不撒手,还直说疼。
有一个小娃娃是爸爸陪着来打疫苗的,那爸爸高大壮实,把小娃娃架在肩膀上,小娃娃又是颠又是扭,十分得意。
帆帆眼露羡慕,诸航板了个脸:“坏家伙,你想都别想,那种高难度,妈妈可不会。
” 帆帆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哼哼着。
诸航有点不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她放下帆帆,蹲着,拍拍后背:“帆帆,来,妈妈驮!” “妈妈最好,我爱妈妈!”帆帆趴上诸航的背,顺便滴了两滴口水。
两个人欢畅地在林荫道上往不远处的人民医院走去。
诸航说:“阳光!” 帆帆说:“阳光!” “汽车!” “车车!” “大楼!” “大头!” “树叶!” “外公!”小小的手指朝前一指。
诸航看过去,前面佝着腰从医院大门出来的人真的是骆佳良。
骆佳良今早空腹来做体检,刚做完所有项目,准备出去吃早饭。
帆帆眯着眼笑,告诉外公,他也饿。
骆佳良乐呵呵地把帆帆抱过去,诸航翻了个白眼,在帆帆小屁屁上拍了两下:“小馋猫。
” 帆帆扁扁嘴,骆佳良连忙揉揉:“哦哦,不痛不痛!” 帆帆这才破涕而笑。
诸航受不了地瞪瞪眼。
“航航,你来医院干什么?”骆佳良不放心地问。
“我来找个人。
”诸航特地从儿童医院拐到这里,是想找成功的。
医院里病菌多,带着帆帆不太好。
诸航想了想,由帆帆先跟着骆佳良,她等会再过去找他们。
成功居然很闲,跷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列车谋杀案》。
“啧,啧,医院这是要关门了?”诸航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一把夺过书。
“医院关门才好呢,那说明全民健康。
”成功没动弹,侧着眼研究诸航,她是哪阵风刮进来的? “也有可能是你医术太烂,医德太差。
”诸航哗啦啦把书一直翻到最后:“想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你敢说,我把你扔进昆明湖里。
”成功恶狠狠地挥挥拳头。
诸航扮了个鬼脸:“我会游泳。
” “只有猪才会把游泳当成本事。
”成功蔑视地从鼻子里哼道:“老实交待,你来干吗?” “看你呀!”诸航把小说扔桌上,拿过一枚体温计,在手里转来转去。
成功深究地打量了诸航几眼,阴森森地睥睨:“暗恋上我了,想红杏出墙?” 诸航抄起一沓处方朝他甩去:“出你个头,老实交待,为什么不告诉我沐佳汐有个妹妹?” 成功咦了一声:“沐佳晖?” 诸航咬牙切齿:“你再装腔作势!” “沐佳汐都死了,她和你们还有什么关系?沐佳汐又没生个一儿半女,绍华也尽职尽仁地送她出国念书,难道小姨子对姐夫产生了异样感情。
啊,这有可能呀,姐夫都是喜欢小姨子的。
不是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吗,阿拉木汗什么样,长得不胖也不瘦,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领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快过来……猪?” 成功停止扭动脖颈,摸摸鼻子,察觉到诸航脸色发青发黑,眼中怒火熊熊。
“说你蠢,真不是夸张。
这是个玩笑,你还当真!绍华是那种人吗,他要是敢对你有二心,人神共诛!”成功上前,想拍拍诸航的头,诸航避开:“你敢近一步,我揍你。
” “好了,好了,”成功赔着笑,向诸航敬了个礼:“诸中校,我错了。
告诉我,干吗要问那个天山冰女,她要是敢惹你,我拿火烤她去。
我挺讨厌那种假仙女人,小时候死了爹,活像全世界都对她不住,什么时候都没个笑脸。
” 诸航给他逗乐了:“人家挺懂礼貌的,还给我们家送了两缸荷花。
” 成功眉毛都竖起来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她给你们送荷花?” 诸航点头。
成功面容扭曲得不成形:“妈的,脑子进水啦!明天我送你一块石头,把那两缸给砸了。
这都什么呀,阴阴魂不散呢!” 诸航默默凝视着成功,心中一片黯然。
她真的没猜错,那两缸花是要送佳汐的。
记得有次和首长一块坐车去吃火锅,那时他们还没恋上呢。
在车里的收音机听到一段朗诵,首长说是席幕蓉的诗。
席慕蓉是台湾著名的画家和诗人,她最擅长的就是画荷。
每年的盛夏,她都会在院里种几缸荷。
佳汐很喜欢席慕蓉,爱屋及乌,自然也会爱上荷。
“你见过佳汐的画吗?”诸航问。
成功拧了拧眉头:“当然见过。
她的画风偏柔偏飘,我不是很欣赏,但附庸风雅的人很钟情,挺有市场的。
有一幅被一个新加坡商人以五十万买走。
” “五十万?”诸航脸色大变。
“瞧你土包子相,五十万是个大数字吗,你知道徐悲鸿卖多少钱?” 诸航撇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多蠢,以为四十多万就是个天文数字,其实还不及人家一幅画的价。
走吧,找块豆腐去,一头撞死算了。
成功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诸航像棵水分被蒸尽、萎萎的、头耷拉着、看不出一丝生机的植物;不习惯自己的心被这棵植物弄得酸酸涩涩,一个劲地抽搐,疑是心肌梗塞;不习惯一向不惧世俗、敢作敢当的自己,只会抓耳挠腮,却什么都不能做。
“猪,天这么热,我们去吃冰淇淋,你两份,我一份。
”他不擅长安慰,实际上,也不知怎么安慰。
毕竟这是绍华和诸航的家事。
家事,清官都难断,他插不上嘴。
他看得出,诸航心里已经很乱了,他不能再添乱。
当诸航和绍华决定在一起时,他是觉得这只“猪”有点蠢,但还是佩服她的勇气和对绍华浅浅的羡慕。
他和绍华的世界里,正常情况下,是遇不上诸航这样的女子,佳汐那样的倒是不稀奇。
所以绍华很幸运。
但只有经历了佳汐,才会辨出诸航是块珍宝。
可这样的珍宝,绍华知道怎么呵护吗? 诸航沮丧地看了看成功,什么也没说,扭头朝外走去。
成功着急地叫着:“你有什么委屈,打电话给我,我替你出气。
” 诸航站住了,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
“有什么要告诉我吗?”成功忙把耳朵凑过去。
诸航慢慢地、慢慢地偏过身子:“不要被别人的语言和表情所蒙骗,不要以为死者就是可怜的、无辜的。
在那辆列车上,凶手就是……所有的人都是凶手,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合谋案,因为那人罪大恶极,该杀,该死!” 成功一口气堵在嗓子口,脸红脖子粗:“你……”他要改行做屠夫,日后专门杀猪。
诸航扬起俏皮的笑,拨脚就跑。
等成功挥着拳追出来,只看到电梯门缓缓关闭,诸航的笑脸一闪,走廊上空寂寂的。
他站了一会儿,突地,也放声大笑。
诸航之所以是珍宝,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悲悲切切、忍气吞声的小女人,不然也不会做出代孕这样的事。
成功进屋扑到窗边,诸航已经到楼下了。
身影被树荫遮着,看不真切,只觉得好小。
成功眼眶胀痛,诸航不做小女人,不代表她就不委屈、不纠结,她只是把一切藏起、扛起,独自悄然消化。
她也不习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装可怜,不习惯与别人分享心里的疼痛,不习惯依赖。
哪怕寒霜,哪怕烈日,哪怕枯萎,哪怕凋零,她给人的感觉都是欣然面对。
但是……妈的,成功拼命地掐了掐鼻梁,她再怎么样,也只刚满二十四,还是个孩子,身子那么单薄,肩那么瘦弱…… 成功噼哩啪啦摔了一屋的东西,拿出手机就拨卓绍华的号。
今天,他无论如何要好好地和绍华聊聊。
“稍后我再打给你。
”卓绍华匆匆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成功都没来得及出声。
成功烦躁地瞪着手机,啪地朝桌上狠狠地一摔。
“棒子”产的三星手机,质量真心不错,丝毫无损。
“操你妈的!”成功又骂了一句。
“成理事,这是咋的了?”放射科主任顾晨推门进来。
成功坐下:“忙完了?” 顾晨伸了个懒腰,拨开桌上的凌乱,一屁股坐了上去:“是呀,总算能喘口气。
院长要创收,四处拉体检,我们这帮小的就得跟在后面忙死忙活。
正事不干,全搞这破事了。
我认为医院以后得成立一个专门的体检中心,职责划分明确,各负其责。
” “成立了体检中心,也不可能放过你顾大主任,谁叫你经验丰富。
不过,这种常规体检能看出什么?” 顾晨竖起食指,晃了晃:“别这样说,哪年体检都会发现几个病患,大的。
早晨做彩超时,我也发现一个有点异常。
当时人多,没时间多琢磨,过两天,我看看,通知他来复检一次。
” “去喝一杯?” “现在?”顾晨看看外面明晃晃的满天阳光。
不太好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逃班。
“爱去不去。
”成功起身往外走。
“去啦!”顾晨忙从桌上跳下:“只能喝点冰啤,我下午还要写报告。
” 走过半条街,有家山姆啤酒屋,医生们晚上爱约在这里聊会。
环境很舒适,价钱也公道。
白天会供应简单的餐点,晚上纯粹就是喝酒、跳舞,还有乐队演出。
酒保和成功、顾晨都熟透了,抬手招呼了下,一人一大杯冰啤,两碟小菜。
两人没要桌子,就在吧台编边坐了下来。
成功连着喝下两大口冰啤,心头的烦闷感才消减了点。
“有女朋友啦?”顾晨用胳膊肘儿碰了碰成功,笑得很暧昧:“我看见你们一块吃海鲜。
” 成功眼帘低着:“我什么时候缺过女朋友?” 顾晨呵呵两声:“悠着点,别闪了腰。
什么时候给哥们介绍个?” “喜欢什么样的?” “有吃海鲜的妞那样就差不多,哥们要求不高。
” 成功慵懒地勾勾嘴角,自顾喝酒。
吃海鲜是早前的事,他都快忘了。
今早收到宁檬一条短信,他才依稀想起。
宁檬发送短信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她说她的朋友小艾在周六举行婚礼,她是伴娘,现在伴郎的人选还没落实下来,她要推荐他。
成功回道:你和你朋友有仇吗,找个这么帅的伴郎,你让新郎活不活? 然后,他去洗漱、刮胡子,穿戴好,出门前看了下手机,宁檬没有回复。
宁檬是聪明人。
既然不能玩暧昧,又不可逢场作戏,那就心照不宣地退守到安全距离。
也许宁檬的心里已经给他扣上一枚“浑蛋”的帽子。
扣吧,他从不认为这是诬蔑,他确实不是一般地浑,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还一人孤着,这是他游戏人生的报应……讥诮的双眼轻轻转了一圈,遇上另一双因为意外而瞪得大大的眼睛。
“成医生,真的是你!刚刚看到你的侧面,我觉着像,没敢认。
”单惟一欢喜地跑了过来。
成功闭了闭眼睛,今天怎么了,个个都在对他挑战吗。
单惟一居然化妆了、穿上裙子了,清汤挂面的一把头发挺整齐地梳成了个马尾,活力四射、阳光万丈地对他笑着,笑得像朵向日葵。
“哦,你好!”成功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迅速扫视了下单惟一来的方向。
三男两女,年纪都和单惟一相仿:“我的校友。
”单惟一脸红红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一个白净清瘦的眼镜男飞去,接着,羞答答地落下来。
嗯嗯,女为悦已者容。
成功看清楚了。
搁下酒杯,吧椅一转,风度翩翩地朝几人逐一颔首,俊美的面容上荡起春天般的微笑。
“惟一,这是?”两位女子的目光在单惟一与成功之间溜来溜去。
“我叫成功,帮惟一看过病。
”成功不温不火地接话。
“惟一,你什么时候生过病?”眼镜男轻轻推了下眼镜,开口了。
单惟一绞着手指,眼睛不知该看哪边好:“小病,现在好多了。
” “成医生在哪个科?”两个女生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花痴,直勾勾地盯着成功。
成功清了清喉咙:“妇产科!” 咣!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突然让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成功亲切地问单惟一。
单惟一已经石化了。
“我就在对街的医院上班。
有什么不方便、不舒服、难言之隐,尽管来找我。
我的医术和服务,惟一非常清楚。
”说完,又一次优雅地转身,端起酒杯,一口一口浅抿,心情大好。
“你有点不厚道哦!”顾晨音量低低的。
“说实话有错吗?”何况要是真的喜欢,关心的重点应该是病人,而非看病的医生是男是女。
第一次,成功觉得做个妇科医生挺扬眉吐气。
埋单时,眼角的余光瞥到单惟一一行占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她坐在边角,咬着吸管,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啤酒瓶。
别人问她话,她都愣好一会儿才回答。
“下午有没有有手术?”顾晨不能沾酒,一沾,脸就红得像猪肝。
他尽量顶着日头走,这样子回去就借口自己是被晒成这样的。
“有几个病人复诊。
”成功小心地避着车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来复诊的病人,早晨已经做过各类检查,单子排了一桌。
成功戴着大口罩,仔细地看着各项检查指标,和病人细声交流,写处方,开药,交待注意事项。
不经意,时间一晃就到下班时间。
护士过来告诉他,明天是专家门诊,八点开始,成理事,挂几个号?护士怯怯地问。
一般专家,都是五十个号。
为了能搭上这班车,多少病患家属凌晨就过来排队。
而成功的专家门诊,从来不是医院说了算。
病患们能不能挂上号,只能靠运气。
“三十个吧!”成功回道。
“三十?”小护士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愣在这,就剩二十个了。
”成功开玩笑道。
话音刚落,小护士嗖地一声消失了。
成功笑着脱下白大褂,拿起手机,锁门下班。
妇产科一共有四间办公室,他这间是专家门诊,另外一间是普通门诊,几个医生挤一间,里面有个检查室。
还有两间是门诊手术室,做些简单快捷的小手术,门口放着一排长椅,让陪护的家属们休息。
看到单惟一局促不安地坐在长椅上,成功一点也不意外。
“你真的是妇产科医生?”单惟一仍在惊愕之中。
“你要找我报仇?”成功凉凉地指着墙上挂着的“妇产科”牌子。
单惟一胃痛那晚来医院,他刚从手术室出来,衣服上没佩胸卡,两人谈话又在手术室的办公室。
后来一次遇见是在电梯口,他没穿白大褂。
单惟一心里怎么想,他不管,其实只要多问一句,就会知道他在哪个科,好歹他也是专家级别的,所以他一点点都没有罪恶感。
“为什么要报仇?” “那个眼镜男不是你的唯一吗,我让你在他面前丢了脸。
” 单惟一跳了起来,紧张地捂住嘴巴:“你……怎么知道是他?” 单惟一的微博名叫“你是我的唯一”。
成功对单惟一性格的诊断,她是一个害羞而又胆怯、内向,几乎有点闭塞,这一类的人,在人前大声讲话都不敢,更别谈坦白自己的隐私了。
微博,有点知名度的,是当宣传窗口;有一部分人,是炫耀自己的爱好、学问,还有一些人,则是毫不顾忌地大曝隐私。
单惟一属于哪一种? 找到单惟一的微博,成功没费力气。
在搜索框里敲下“惟一”两个字,第三个跳出来的就是。
笨蛋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总是站在最醒目的位置!成功如此评价。
单惟一发的微博大体上分三类:第一类是有关她培植的蔬菜,每一天的生长情况描述,配上图片,搞得像个农技专家似的;第二类,她喜欢阿加莎的小说,阿加莎的每一本书都如数家珍,她还加入了“阿加莎吧”“侦探、推理”吧。
这一点让成功有点小意外,不过,人都有两面的,世界上有不少顶级杀人犯都是高智商的斯文绅士。
在一层皮囊下面,肉眼看不见居住着什么样的灵魂;第三类,是单惟一的心情文字,关于一个人,她以“你”来称呼。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站在阳台上看着藤蔓下新结的小果子,很想很想打电话给你。
记得第一次见你,浅灰的套衫,白色的衬衫,泛旧的牛仔裤,你在对同学笑着,我不由自主地也笑了。
以后都是这样,你快乐,我就特别快乐。
胃又疼了,咬着牙,强撑着给自己煮粥。
粥真的像万能药,能治我的任何病,包括想你想到不行时,你知道吗? 我从你的租处走到我的租处,四十八分钟,我们真的很近很近……我很开心我来北京了。
站在布艺店的橱窗前,闭上眼想象不久的以后,我们的小屋阳台养着什么花,沙发摆在哪个位置,衣架上挂什么款式的睡衣,窗帘用什么颜色,你有建议吗? …… 成功看完单惟一所有的微博,得出如下结论:单惟一是阿加莎的铁杆粉丝,她的爱好是农艺,她暗恋着“你”,来北京也是为了“你”,她讲的“苦并快乐着”便是这个意思。
“你是我的唯一”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你”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第二层是她渴望“你”对她说出“你是我的唯一”。
成功另外还诊出了别的症状:“你”不知道单惟一写微博,不然她不敢畅所欲言。
写微博,一定是单惟一人生里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了。
“你偷看我微博?”单惟一跟着成功一路小跑来到停车场,慌得满头是汗。
“讲这么难听,你有上锁吗?”成功停下脚步,车钥匙对着单惟一的脸:“网络是个什么地方,你把自己扔进去,就像你在公园的湖里裸泳,你没有权利要求别人目不斜视。
相反,别人可以声讨你有伤风化。
” 单惟一脸色大变:“我……又没写什么儿童不宜的。
” “那就是,你紧张什么呢?”成功笑了,按下遥控钥匙,车门打开,他半倚着,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叉:“他们误会你了?” 单惟一摇摇头,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他们非常了解我,我都没……男朋友,哪有什么理由去妇产科。
” 哎哟,脸羞得如此时染了半边天空的晚霞。
“进妇产科还要有理由?”成功忍着笑打趣道。
“我……就是那个意思。
不过,她们还说成医生大概喜欢我,有点妒忌,所以才整我的。
” 成功神色停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这大概是他近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单惟一也笑:“我说她们韩剧看多了,到处迷大叔。
” “大叔?”成功磨牙,他有那么老? “成医生看着和我就不是一个辈,工作这么好,长得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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