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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祭神(2/3)

玹,多半是要和贺兰铭用一套手段,假借圣女之名笼络人心。

这些人围着圣女的话题交谈起来,容娡心不在焉的听着,拿不准贺兰铮具体要做什么,又不知自己被掳来了几日,心里焦灼不已。

倒是她的父亲,趁别人交谈时,悄然走到榻前,安抚道:“姣姣,你莫怕,二殿下寻你来是有要事,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会伤到你。

” 容娡嗤笑一声,别过脸,没理他。

贺兰铮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目光微顿,抬手屏退众人,和沐道:“容娘子好生歇息,孤不多打扰了。

” 这人是个不露声色的人,容娡一时没摸出他的心思,不得不谨慎行事,假笑道:“殿下慢走。

” 等人都走后,容娡向婢子要了一壶水,咕嘟咕嘟灌入腹。

贺兰铮将她掳来此处,却似乎没有要限制她行动的意思。

容娡将水壶还给婢子时,借机同她攀谈,不动声色的套话。

婢子对她颇为敬重,一一同她道来。

原来在容娡经历地动前,建安郡也遭遇了一场规模更大的地动。

地动之后,百姓流离失所,惊惶不安。

彼时贺兰铮正在与巍军交战,战事激烈,正是需要民心的时候,便有人献计,搬出江东容氏有一天命圣女的名号,大肆宣扬容娡在洛阳时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借此来安抚当地百姓。

然而容娡的人却不在他手里,他只得想方设法将她掳来,摆在军中,稳定人心。

弄清贺兰铮的意图后,容娡稍稍安心了些。

她窝在房中养了两日伤,贺兰铮偶尔会在公务之余前来看她。

等她的身体养的差不多了,贺兰铮便经常请她到军中、以及流民的收留所走一走。

建安城里,矗立着一座前朝用来祭祀天神的明月台,有时贺兰铭也会让容娡到此处露面,站在高高的梯台上,承受百姓们敬仰的目光。

偶尔会有前线的战事,传到容娡耳中,多半是巍军大获全胜,而叛军节节败退。

每当这时,贺兰铮请她出门的次数便会变得多起来。

战事如火如荼,容娡不知谢玹是否得知了她的下落。

贺兰铮虽没关着她,但看她看的很紧,容娡一时没找到逃脱的机遇,只得不情不愿的留下,假意配合他。

— 虚伪的平静,戛然而止于不久后的某个深夜。

容娡正在房中熟睡着,房门却被人急匆匆的推开。

她骤然清醒,警惕的看向门口,心尖突突急跳。

贺兰铮搜走了她的暗器,她如今没有防身之物,毫无自保之力,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仆妇大步走近,七手八脚的将她从榻上扶起。

容娡看清来人,定了定心神,厉声喝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一个仆妇忙道:“圣女言重了,并非是我等不敬,而是前线战事告急,城中又起了瘟疫,殿下命我等来接您前去明月台,请您祭祀上天,平息神怒。

” 容娡心下隐约觉得古怪,用力挣开身上的手,怒道:“正值深夜,祭天给谁看?” 仆妇们不再搭话,冲上来摁住容娡,强行往她身上套着祭神的装束。

“您是天命圣女。

”她们道,“臣民深陷水火之中,您理当为我们排忧解难。

” 容娡一人反抗不过她们,只好安静下来,佯作乖顺,任由她们摆弄,脑中飞速思考对策。

这些仆妇,便以为她被她们的话说动,摸黑给她换好衣装,押着她走向停在外面的马车。

容娡不动声色,走到外面后,寻了个空子,猛地推倒身旁的一个仆妇,又踹了旁边人几脚,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这些人当她是傻子啊。

美其名曰请她去祭天,实则多半是要将她当人牲祭天! 她幼年便经历过一次这种事,又怎会再被诓骗。

仆妇们始料不及,你挤我我挤你,乱作一团,哎呦叫唤。

容娡铆足劲往外跑,藏到一座隐蔽的假山后。

府中的侍卫很快被惊动,火光照夜,吵嚷声喧天,阖府如煮沸的粥般沸腾起来。

天蒙蒙亮时,有一行人搜到假山前。

容娡小心翼翼俯低身子,屏着鼻息,大气不敢出,胸口因紧张而闷痛。

然而事与愿违,有脚步声朝假山靠近。

容娡脑中嗡的一声,心高高提起—— 那脚步声停在假山前。

旋即容娡听到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处无人,去旁处搜。

” 容娡一怔。

是父亲。

她下意识抬眼,透过假山的缝隙,望见青袍纶巾的父亲。

容愈应付着搜查的侍卫,广袖下的手微动,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容娡瞧见了,当即鼻头一酸,心里因他们弃她离去而生出的怨气消了大半。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后,容愈一人去而复返。

他绕过假山,拉起容娡,张望片刻,压低声音道:“爹爹带你出城。

” 容娡吸吸鼻子,用力颔首,不疑有他,跟在他身后。

父女二人躲过搜查的侍卫,顺利地从侧门出府,乘上离开的马车。

折腾了小半夜,容娡困乏不堪,眼见父亲跟着自己上了车,便放心的闭着眼假寐。

马车轧过湿润的青石板,发出连绵的吱呀闷响。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大亮时,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外人声喧哗,似是停在闹市。

容娡猝然睁开双眼,狐疑地看向容愈:“不是说要出城么?” 容愈面露愧色,不忍看她,将脸别到一旁。

“阿娡,爹爹对不住你。

” 车一停稳,车帘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掀开。

看见她们,容娡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如坠冰窟:“你骗我?爹爹,你怎么能骗我?” 容愈用力闭了闭眼,侧过身子,任由仆妇们上前拖走容娡。

“为父……为父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唉声叹气,神情疲倦,“瘟疫横行,民怨沸腾,不知是哪里来的方士献计,说将天命圣女祭祀给上天,即可平息神怒。

你兄长被暴起的流民捉去,扬言若圣女不祭天,便要砍杀他。

为父是真的没办法啊——” 容娡拼命挣扎,听了他这一番话,怒极反笑:“兄长是你的骨血,难道我便不是吗?父亲,你好狠的心!幼年那次袖手旁观还不够,你如今竟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祭坛上送死!” 容愈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可……为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兄长出事……” 容娡一怔,忽地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狠心,而是因为,在他心里,她容娡远没有兄长重要。

佩兰选择背叛她,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总是不被选择的那个。

容娡心口绞痛,双目通红,神情似笑非笑。

痛着痛着,她反而冷静下来,不再挣扎,跟从仆妇们走下马车。

容愈稳稳地坐在马车里,抬袖拭泪,注视着容娡,神情悲恸,像是不忍看着自己的骨肉送死。

只不过容娡前脚刚下马车,他后脚便催促马夫,快马加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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