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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很快反应过来是谁。
“混蛋,你又要干嘛!” “我抱你过去。
” 青年嘴角温柔上扬。
阿姒更窝火地挣扎,刚抬起腿,腿心又被牵扯出绵密的剧痛。
这嗓音更让她本能发颤酥软,勾起霪靡回忆。
阿姒不自觉抬眼。
正好晏书珩亦垂下眸子。
屋内昏暗,可他们离得近,足够看清彼此神情。
两人的目光皆像是被粘住般,凝滞地对视了几瞬。
视线相触。
晏书珩手臂倏而收紧。
瞧着清癯文弱的人,手臂却像武人般有力穿过她腿弯,阿姒很不高洁地想起彼时被各执一膝往胸前推,在他侵略性的目光和动作下被展露无疑,还目睹了相合又分离的过程……阿姒紧蹙眉头,要把杂念从眉心挤出去。
抱着她的青年有读心术般,低垂的眸中涌出清泉般的笑意。
阿姒用力白了他一眼。
浸湿好几层的被褥已换成新的,残存的旖旎也被淡香除净。
今夜霪糜片段却挥之不去,尤其他不言语时,周身只有清雅淡香是熟悉的,陌生脸庞让阿姒觉得她是和只见过一面的男子交'欢,有悖伦常般的错觉涌上。
到榻上后,她习惯性地要滚到里侧给他腾出位置,待瞧见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才回过神,忍着痛霸住床沿。
她看也不看他:“我要歇下了,长公子请回吧。
” 晏书珩拉过被褥。
阿姒以为他要硬留下来,那袭软被却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熟练地替她掖好被角,缓声轻哄:“还不能睡。
” 阿姒红了脸,怒道:“你……你怎么还要!” 他长睫轻展,目光澄澈,无辜得很,好似孟浪的只她一人:“虽说道长曾说阿姒的眼睛并未生疾,若复明代表旧伤痊愈,但我不放心,还得让大夫瞧瞧。
” 阿姒又剜了他一眼。
从前光听声音,只觉得他此人温润之余稍显懒意,还带着逗弄。
此刻借着朦胧烛光,见他端坐榻边,若不知情,定会以为他是个尔雅君子。
可他吮咬的每一口,每一记挺身都很不君子,更和斯文沾不上边。
道貌岸然的禽兽! 阿姒不搭理他,更不与他说话。
视线从竹椅、边几,游到窗台。
失明后,“看”对于她只代表一个动作,而不是生动鲜活的画面。
眼下阿姒贪婪地看着周遭,目光落在妆奁前的铜镜。
她已许久没看过自己的模样。
余光瞧见雪白衣摆微动。
阿姒戒备望去,坐在榻边的青年缓缓起身,取来那枚铜镜。
“想看便看吧。
“如今的阿姒,很漂亮。
” 青年一袭白衣,墨发如泻,温柔低垂的眼里映着个阿姒。
平日她虽梳妇人发髻,骨子里却仍透着不谙世事。
但此刻再看,像是半熟的樱果,长发慵懒散下,眼角眉梢媚色晕开,温柔之余,添了勾人的媚。
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他而生。
她是他的了。
往后也只能是他的。
他见过她哭着颤着绽放到极致是如何妍丽,再无法容忍任何男子见到她这般勾人的模样,更无法想象她在别人怀里绽放。
如今仅是回想,难以言喻的柔软和冲动便充斥心间,像中了蛊般,想将她揽入怀里。
晏书珩微叹。
他是放不开手了。
他体贴地把铜镜竖在她面前。
阿姒冷淡别开眼。
她不喜欢他洞察人心般的体贴,不愿让他寻到冰消雪融的间隙。
更痛恨他的温柔。
. 来的是个女郎中。
阿姒撑起身子:“郎中,我的眼睛可还会复盲?” 女郎中亦说不准:“敢问娘子是在何种情形下复明的?” 阿姒噎住了。
难不成要说,她是和夫君……云'雨交'欢时,突然就看见的? 呸呸! 阿姒恨恨地咬紧牙关。
他才不是她的夫君!他是那位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世家权臣。
见她眼中一会难堪,一会忿怨,走马灯似的变换。
女郎中望向晏书珩。
青年竟微愣,长睫扇动,启唇正要开口。
阿姒怕他胡言乱语,忙接话:“是被恶狗撕咬时,突然看见的。
” 每一个字都是咬出来的。
女郎中却更疑惑,待瞥见阿姒脖颈处红痕及襟口齿印时,这才明白。
看不出来这世家公子清雅的面皮之下,竟这般孟浪。
她讷讷道:“原是如此……娘子身上淤血本就化了大半,又正巧经历一番气血翻涌,神思动荡。
身心受了刺激,这才催动积存着的淤血。
” 阿姒来不及羞耻,忙问:“那这次复明,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女郎中道:“属实不好说,这就像沟渠淤堵。
若是淤堵处有个漏洞,淤泥还在,水也可通过洞口流入,但谁也说不准,水流时会不会再次导致残存的淤泥堵住洞口。
还需时刻留意。
” 阿姒听罢,喜忧参半。
女郎中诊治过后,临走时,又被晏书珩叫住:“有劳再开个有助女子滋补气血、静心安神的方子。
” 青年说完,长睫稍颤,耳垂微红着温柔补道:“另需些消肿去淤的膏药。
” 女郎中自然知道是涂在哪里的药。
只是这话从眼前光风霁月的青年口中说出,他神色还那般温和沉静,她难免愕然:“好,我稍后着人送来。
” 出门后,女郎中拍拍心口:“我的娘嘞,只见过因纵'欲过头要了命的,没见过因那档子事刺激而复明的!” 走出几步,想起阿姒模样,呢喃声融入夜色:“不过,那女郎好生眼熟啊。
” 但实在想不起来。
. 郎中走后,阿姒喜忧参半。
喜的是至少复明了,忧的是不知会不会再次看不见。
若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一直都得留在晏书珩身边、任他拿捏? “阿姒。
” 肩头轻轻落上一只手,阿姒像受惊的伤兽般弹起来,拔出簪子握在手中,清眸透着恼怒和些微无辜。
晏书珩怜惜地靠近。
阿姒蓦地想起当初在竹溪时她起疑那次,他把她带到船上。
也是这样一点点逼近,迫得她退无可退。
她一再怀疑,又轻易被他说服,不正因为她内心也潜藏着恐惧,怕他真的不是江回、怕自己孤苦无依? 阿姒眼底决然冰冷。
她不管不顾,簪子往前一刺,青年轻握住她腕子。
此情此景,何其的相似。
阿姒愤然盯着他。
晏书珩垂目,轻轻抽'去她手中簪子:“阿姒。
玉簪圆润,我皮糙肉厚,并不能刺破。
改日我给你换支稍尖的金簪,届时无论你如何,我都不还手。
眼下若阿姒费力,我会心疼。
” 真是油嘴滑舌,拳头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
挣又挣不开,阿姒恼了,咬牙挤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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