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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肯定能找到逃的法子,但是你得先走,因为我没法带着你一起逃,万大哥现在又不是陈文德的对手,不能指望他来救咱们了,记住了吗?” 茉喜不知不觉地在床上坐到了天黑,坐到最后她对自己摇了头,告诉自己万嘉桂不是那样的人。
万嘉桂是讲道理的,他不明白,自己到时候可以讲给他听。
实在不行,还有滴血认亲——总会有法子的,是不是? 茉喜一眨眼睛,用睫毛挑起了一滴欲坠未坠的眼泪珠子。
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喧哗声音,茉喜吓了一跳,登时从床上溜了下来。
站在卧室中央愣了愣,她随即转身掀帘子进了堂屋,推门伸了脑袋向外瞧。
“我对不起你……”凤瑶哽咽着说了话,热气扑在茉喜耳边,“我把你害了……我把你害了……” 是陈文德回来了,还是被几名军官连搀带扶地送回院子里的。
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酒气迎风熏出十里地,茉喜只露了个脑袋,都吸了一鼻子寒冷的酒臭。
和所有醉汉一样,陈文德越是醉得厉害,越要放出狂言大话,硬着舌头宣称自己没醉。
一甩胳膊挣开了旁人的护卫,他踉跄着独自往正房堂屋里走。
小武从厢房中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对着陈文德伸了双手,看那意思是要照顾他,然而陈文德东倒西歪走得还挺快,没等小武跑到近前,他已经螃蟹一般,横着撞进了堂屋里。
堂屋温暖明亮,他没穿大衣没系大氅,冻出了一张关二爷一般的大红脸。
对着茉喜背了手,他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片刻,随即摇晃着含糊问道:“你、你他妈谁啊?” 凤瑶瘦了,不必看,隔着衣袖就能感觉到。
丰润的胳膊在几天之内瘦出了骨头棱角,勒着茉喜、硌着茉喜,像是一定要让茉喜疼一疼。
茉喜后退了一步,很识相地想要躲。
然而陈文德不耐烦地一晃脑袋,呜噜噜地开始骂:“滚滚滚,别挡老子的道。
”说完这话,他大概是嫌茉喜滚得不够快,对着茉喜迎面便是一脚。
里间传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中,门帘子被凤瑶从里向外地掀开了。
在看清了茉喜的模样之后,凤瑶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
他腿长,穿的还是坚硬马靴,这一脚踹过来,力道堪称非凡。
茉喜见势不妙,当即转身一躲,胸腹全护住了,只在屁股上挨了一踢。
正当此时,小武进了门,见陈文德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地动了武,他也不多说,只对着茉喜用力一挥手,“走!” 茉喜抱着包袱独自进了门,房屋是里外两间,外间空空荡荡,只有几把椅子。
转向里间房门的门帘,茉喜开了口,“凤瑶。
” 茉喜如同野兔子一般,一个箭步蹿进了卧室。
这时堂屋里又进来了两名副官,加上小武三个人,齐心协力专哄陈文德一个人。
陈文德起初是滔滔地长篇大论,说的应该全是人话,然而因为嘴唇舌头都失了控,所以任谁也听不懂他那番高论的内容。
这个时候,守门的卫兵晃着钥匙,打开了房门锁头。
茉喜一手揉着屁股,竖着耳朵隔墙偷听。
醉汉是招惹不得的,这要是无缘无故地被陈文德揍一顿,可是太犯不着。
再说陈文德那个身量那个力气,三拳两脚能打死她,对待这样的货色,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所以她决定忍气吞声地先躲一躲,有账不怕算,等明天他酒醒了再说。
早就不是了,但凤瑶不知道,她心里就还坦然。
这回凤瑶知道了,知道茉喜从姑娘变成妇人了,她不知道凤瑶会不会从此换了眼光看待自己。
当然,怀孕的话也绝不能提,不为别的,只怕自己会因此在他面前失宠。
茉喜要先哄他放了凤瑶,等凤瑶平安无事地自由了,她再打自己的主意。
到时候陈文德如果嫌她怀了旁人的孩子,她也可以不在乎了。
他要是干脆地把她撵了走,更省了她的事。
然后她没有直接去看凤瑶,而是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和凤瑶的小院里。
在房内翻翻找找地收拾了一番,她最后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袱。
包袱里有牙刷牙粉小木梳,有一套贴身的内衣裤,有厚厚一沓子高级手纸和月经带,还有她和凤瑶在新年前照的一张小相片。
带着小包袱回了前院,她在凤瑶的“牢房”前停了脚步,忽然有些心慌气短。
为什么慌?因为她和陈文德睡了觉,她不是干净的姑娘了。
陈文德在堂屋闹了许久,先是发表长篇演说,后是拍桌打凳踢人,最后又嗷嗷地吐了一地。
等到那三位齐心协力把他收拾干净运进卧室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茉喜吐过一场之后,倒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及至到了先前住过的宅子门前,她这回没依赖小武的搀扶,无师自通地自己跳下了马。
茉喜垂头在角落里站着,做可怜的小媳妇状。
两名副官不便和司令的女人搭讪,唯有小武能说得上话,说话的时候,他比茉喜还像小媳妇,耷拉着眼皮不看人,“没事了,司令睡着了。
” 小武不再言语,继续策马前进。
茉喜瞄了他一眼,“不能再踢人了吧?” 茉喜一摇头,哑着嗓子答道:“没事,以后早上你给我预备点馒头包子,你们司令的那个月子饭,我吃不惯。
” 小武很认真地摇头保证,“不能。
” 及至吐痛快了,她红头涨脸地抬起了头,从肋下抽出手帕用力地擦了擦嘴。
高头大马早站住了,让她能够安安稳稳地坐着喘息。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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