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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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9(1/3)

上海。

飞机要降落浦东机场时，程迦看到了海。

她忽然意识到，他在长江源，她在长江尾。

一条水连着，从西到东。

落地后，程迦给彭野发了条短信，三个字：&ldquo我到了。

&rdquo 很快，彭野的短信回来了，一个字：&ldquo好。

&rdquo 程迦收起了手机。

机场太大，走出去有一段距离。

程迦拖着登机箱走上自动人行道，她安静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开地图，即使在手机上，长江也很长。

她无意识点了根烟，眯起眼睛想着昨晚，皱巴巴的帆布帐篷，长江源的夏夜星空。

身后人的箱子滑过来撞上她脚踝。

&ldquo对不起。

&rdquo声音有点儿耳熟，把程迦的思绪拉回来。

她回头，看到了江凯。

似乎还是老样子，高瘦的个子，阳光学长的相貌，多了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眼神笔直而惊讶。

程迦呼出一口烟：&ldquo不认识了？&rdquo &ldquo迦迦&hellip&hellip&rdquo江凯张口结舌，竟似十分惊讶。

程迦看到面前的烟雾，忽然意识到在机场，转手掐灭了香烟。

而对面一贯口齿伶俐的男人有些语无伦次，&ldquo你&hellip&hellip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rdquo 自动人行道到了尽头，程迦拉着箱子往前走，淡淡一笑：&ldquo你不知道我还在上海？&rdquo &ldquo我知道。

但上海太大，多少年也再没运气碰上。

&rdquo他语气平静了，却隐有不甘。

程迦没说话，走上又一条自动人行道，站定了；江凯没上去，在一旁走，隔着一道栏杆，与她并肩前行：&ldquo我在香港看了你的摄影展，很棒。

&rdquo &ldquo谢谢，我知道。

&rdquo程迦说。

江凯愣了愣，忽而就笑了：&ldquo你还是老样子。

&rdquo还是那么嚣张，那么跋扈。

&ldquo我挺喜欢原来的样子，就没改。

&rdquo 江凯默了，好一会儿才说：&ldquo你原来就很好，不用改。

&rdquo 曾经爱得刻骨铭心，谁料半路不得善终。

他不负她，他没给过王珊半点希望与暧昧。

当初谁也没有错，错在太年轻。

承受不住一条人命。

出了机场，程迦立在出发口等方妍，她再次点了烟。

江凯没走，陪她等：&ldquo那天我跑去香港，以为会见着你。

你有在散场时留下看展览的习惯。

结果没遇到你，遇到了徐老头。

&rdquo 徐老头这称呼让程迦恍惚一阵。

那晚她去了西宁。

她抽着烟，没说话，没看他。

风吹着烟雾和发丝，萦绕在她白皙而棱廓分明的侧脸。

江凯忽而微笑：&ldquo迦迦，你还是那么迷人。

&rdquo 程迦这才扭头看他一眼，说：&ldquo谢谢，我知道。

&rdquo 他笑笑，问：&ldquo这几年你过得好吗？&rdquo &ldquo最近好。

&rdquo程迦说，&ldquo你呢？&rdquo &ldquo还行。

&hellip&hellip还是一个人。

&rdquo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程迦没看他。

她立在风里，平静地呼出一口烟：&ldquo遗憾。

我不是一个人。

&rdquo 她看见方妍的车，伸手招了招，转身把烟摁灭在垃圾箱上。

出发口接人不能逗留，她拉着箱子要下站台，江凯追上去，迫切拉住她的手腕，终于说：&ldquo对不起。

我当初不该对你避而不见。

&rdquo 程迦抿紧嘴唇。

方妍停车下来，紧张道：&ldquo出什么事了？&rdquo程迦看她一眼，她又坐回车里去。

程迦挣开他的手，回头：&ldquo我前几天看到王珊的父亲了。

&rdquo 江凯一愣。

&ldquo我向他道歉。

&rdquo &ldquo他怎么说？&rdquo &ldquo他不原谅我。

&rdquo 江凯脸色微僵。

&ldquo但不管原不原谅，生活都得继续下去，我也得往前走了。

&rdquo程迦说，&ldquo江凯，我们都得继续往前走。

&rdquo 我们不是圣贤，我们会犯错。

但我们曾经的错，让今后的人生更清醒。

江凯心里一阵滚烫，张了张口：&ldquo当年我就找过王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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