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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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十四（下）(1/3)

康桥冲到楼上孔令书家门口的时候，后者正好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往外张望。

康桥在他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举起剪刀，作势剪了两下，发出&ldquo咔嚓、咔嚓&rdquo的声音：&ldquo把你家里所有的弹球都交出来，不然我就剪掉你身上的&lsquo球&rsquo。

&rdquo 穿着印有小熊维尼图案睡衣的书店老板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半侧过身子：&ldquo你想干什么？你以为那声音是我发出来的？&rdquo &ldquo不然呢？！&rdquo她几乎要吼出来，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

&ldquo听着，我也是因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才开门出来看看的。

&rdquo他的表情一场严肃。

不过康桥不为所动，一把推开他，冲进公寓里，开始寻找被藏匿起来的弹球。

&ldquo你怎么可以&hellip&hellip&rdquo孔令书的表情简直可以用&ldquo震惊&rdquo来形容，&ldquo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而且还&hellip&hellip还&hellip&hellip不换拖鞋？！&rdquo 康桥转过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耐心跟他耗了，就在这时，忽然又传来&ldquo咚、咚、咚&rdquo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听上去比较远，也比较闷，不像她在楼下卧室里听得那么清楚。

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站在原地辨别那声音传来的方位。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迟疑地开口：&ldquo是&hellip&hellip楼下吗？&rdquo 黑暗中，两个身影从楼梯上交错地滑动着。

&ldquo你看到什么了吗？&rdquo康桥低声问孔令书。

&ldquo没有。

&rdquo后者借着月光机警地左右张望。

&ldquo咚、咚、咚&hellip&hellip&rdquo 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迅速压低身子蹿到康桥隔壁的公寓门前。

只听到里面不断传来敲打墙面的声音&hellip&hellip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ldquo给我滚！&rdquo忽然，门内响起女人的尖叫声，两人连忙直起身子退到走廊上，一个假装检查水表，一个假装开房门。

&ldquo别这样&hellip&hellip&rdquo门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康桥和孔令书对望了一眼，下一秒，立刻又趴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ldquo你说，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为什么要骗我？你倒是给我说说看！&rdquo女人开始趋于歇斯底里。

&ldquo你听我说。

&rdquo男人试图安抚。

&ldquo我不听！我不听！&rdquo &ldquo你听我解锁。

&rdquo男人又说。

&ldquo我不听！我不听！&rdquo 趴在门口的两人眯起眼睛，分别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对方，像是分别在心里默念： &ldquo男人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女人啊！&hellip&hellip&rdquo 门内的男人又说了句什么话，女人才说：&ldquo那么你之前全都是在欺骗我？&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倒是说话呀！&rdquo 他们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对嚷了足有十几分钟，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以致于康桥终于决定直起身子活动一下头颈。

她拍了拍孔令书的肩：&ldquo行了，回去睡吧。

吵架就是这样，未必要有什么结果，关键是把声音喊出来，发泄一下，这就够了&mdash&mdash不过求你千万别再玩弹球了，窗上的蒸汽也用不着帮我擦。

&rdquo 她从睡袍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转身看着孔令书。

他还在偷听着，一脸严肃，她甚至好笑地想，要是现在手边有笔记本的话，他会认真地开始做&ldquo会议纪要&rdquo的。

&ldquo晚安。

&rdquo说完，康桥关上了房门。

她重新回到床上，躺着看那光影斑驳的天花板，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即使借着月光，也能分辨清楚墙角的雕花纹。

这真的是一栋老房子呢，她这样想。

想着想着，就几乎要睡着了&hellip&hellip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桥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呆呆地躺了十几秒钟，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用问，敲门的一定是&mdash&mdash孔令书！ 于是康桥不得不起身穿上睡袍，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前去开门，她觉得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才行。

门一打开，孔令书果然还穿着刚才的一身衣服站在门口，她刚要开口，他就一把拉住她往外走。

&ldquo喂！&rdquo康桥连忙使劲拽着他，&ldquo你干吗？！&rdquo &ldquo鉴于现在情况的危急，我就不向你重述《公寓安全守则》的具体条款了。

我宣布，立刻启动逃生B计划，立刻！&rdquo 康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房东先生，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ldquo&hellip&hellip我现在忽然有点尿急，能让我先去上个厕所吗？&rdquo &ldquo不行！&rdquo说完，孔令书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水表箱旁边的那个箱子&mdash&mdash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知道那箱子里面装了什么&mdash&mdash然后伸手按了一下。

整个大楼的走廊和楼梯间开始充斥着恼人的火警警报声。

康桥错愕地站在公寓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在她那已经停止运转的脑袋里，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要是不照孔令书这疯子的话去做，他就算放也要放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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