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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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九（下）(2/3)

p那么你呢？你得了什么症？&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真病了，还是无病呻吟。

&rdquo &ldquo其实有时候&hellip&hellip&rdquo &ldquo？&rdquo &ldquo你跟孔令书一样倔强。

&rdquo 董耘皱了皱眉，低头看着邵嘉桐：&ldquo这会不会就是我之所以能够容忍他的原因？&rdquo &ldquo&hellip&hellip也许吧。

&rdquo她的眼神有点闪烁。

董耘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垂下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邵嘉桐那僵硬的脸颊上有可疑的红晕，于是忍不住调侃她： &ldquo喂，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ldquo哈！&rdquo董耘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的两边有孩子气的酒窝，&ldquo你真的是一个已经超过三十岁的女人吗？&rdquo &ldquo这跟年纪无关，任何女人被一个没有关系的男人搂着的时候都会这样的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有关系？&rdquo他张了张嘴，&ldquo我可是跟你关系最密切的男人呢，你这样说我太伤心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他忽然恶作剧似地搂紧她，搂得非常紧，她几乎要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他却只是露出两只酒窝，微笑。

&ldquo嘉桐啊，&rdquo昏暗的路灯下，他平静地说，&ldquo快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rdquo 她停止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仿佛她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娃娃。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冬夜的寒风中，他听到她说：&ldquo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半夜三点打电话问我哪里有买烫伤药膏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董耘想了想，说，&ldquo那就找一个同意我半夜三点给你打电话的男人。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有这样的男人。

&rdquo她的口吻听上去有点无奈。

他也无奈地撇了撇嘴：&ldquo那就买一打烫伤药膏放在我家好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是打算制造事故骗医疗保险吗。

&rdquo 他哈哈大笑起来。

邵嘉桐就是这样一个人，通常情况下她都很一本正经，但偶尔会爆出一两个冷笑话，让人哭笑不得。

&ldquo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起我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样子，那时候你真是非常得&hellip&hellip土！&rdquo在嘉桐面前，他永远不必掩饰什么，&ldquo而且看上去也不怎么聪明。

&rdquo &ldquo&hellip&hellip现在呢？&rdquo &ldquo现在好多了&mdash&mdash当然，你那些非常类似的工作服实在也不能称得上时髦&mdash&mdash不过比起那个时候，我想你改变了不少。

&rdquo &ldquo那么头脑呢？&rdquo &ldquo这方面我承认，是我看走眼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甚至觉得，就算我现在忽然消失，公司也还是能很好地运转下去。

&rdquo &ldquo别这么说。

&rdquo她的声音有点沉闷。

于是他真的沉默了。

就在这寒风中安静地拥着她，空气冷得似乎都要凝结起来，耳边是疾驰着驶过的车辆的呼啸声，远处有人在放烟花，一个个亮光从地面蹿到天空中，然后绽放出华丽而绚烂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他忽然觉得很寂寞，可是感受到邵嘉桐那僵硬的体温，他又好像不那么寂寞了。

就在两人快要被冻僵的时候，一辆黄色的急救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董耘让邵嘉桐坐到拖车的驾驶室里，然后跟司机师傅一起安妥了拖车支架，才跳上车去跟她一起挤副驾驶的位子。

一路上，师傅照例又开始叹息他们竟然在除夕夜碰到这样的事故，董耘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他打过电话回去，让父母先吃饭，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们一定会等他。

但是嘉桐呢？ &ldquo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父母怎么说？&rdquo &ldquo他们去我奶奶家了，我让他们不要等我吃饭。

&rdquo她耸肩。

&ldquo他们会生气吗？&rdquo &ldquo多少会有一点吧，&rdquo她苦笑，&ldquo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对不起。

&rdquo他说，&ldquo要是我没有把你叫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至少你现在可以好好地坐在餐桌旁跟家人一起吃晚饭。

&rdquo 嘉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可是眼神却在说：没关系。

他们在拖车上颠簸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修车店，邵嘉桐办了交接手续，然后跟董耘一起坐出租车回家。

上车之后，她习惯性地报了他家的地址，他却说：&ldquo先送你回去吧。

&rdquo 她诧异地看着他，他苦笑：&ldquo偶尔也让我真的送你一次。

&rdquo 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都安静地听着车载喇叭里播放着的电台节目。

到了嘉桐家楼下的时候，董耘降下车窗，对站在车门旁跟他道别的邵嘉桐说： &ldquo喂&hellip&hellip要不然，你还是先别嫁了吧。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他，一脸愕然，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他轻咳了一声：&ldquo至少，要确定那个男人会同意让我半夜三点打电话给你。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双手插袋，鼻尖被冻得通红，&ldquo你以为全世界都在围着你转吗，大少爷。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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