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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的。
” 周宴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他的呼吸也同样停止了。
江会会这番话换任何一个人来听,似乎都是破绽百出的,只能用来哄骗小孩的话。
可这话在周宴礼听来,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因为他本来就是她的小孩。
—— 他坐的这个地方是未来埋葬他妈妈的地方。
他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坐飞机回平江,和她告状。
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晚上。
周围种满了花,他坐一晚上能拔秃一半。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花又会被种满。
他知道,是他爸让人种的。
他低头拔草,不肯说话。
江会会以为他还在生气,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边,这会儿是真的开始哄他了。
轻声细语,温柔的语气像在给他唱摇篮曲一样:“你上次不是说,今天有战队赛吗,我陪你一起去,我这次不乱跑,我玩小猫跟着你,我挂在你身上保护你。
” 她玩的那个英雄叫悠米,角色形象是一只猫。
她索性就直接叫它小猫。
周宴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 了,本来气已经消了,可他就是故意忍着,不理她。
江会会仍旧万分耐心,语气一次比一次温柔:“下次逃课,就算周晋为来了,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 听到这话,他终于有了反应。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 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江会会松了口气,她点头,眼神果然认真起来:“你问。
” 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严肃的问题来。
安静几秒钟后,他问她:“如果我和周晋为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啊? 她眼里短暂露出一些迷茫来。
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他:“我不会游泳,可能会是第一个被淹死的。
” 周宴礼笑出了声,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这下气是真的彻底消了。
其实早就不气了,从她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他就已经不气了。
如果他真的想甩开她,简直轻而易举。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异常安静,周宴礼一上车就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他打了一天的球,加上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再好的体力也被耗尽。
江会会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认不发烧才松开手。
经历上次他感冒发烧之后,她总是格外在意他的体温,生怕流感又在他身上卷土重来一次。
—— 因为是周末,第二天可以睡个大懒觉。
江满一身灰回来,默不作声地擦着眼泪。
江会会昨天熬夜学习了,现在才醒,刚洗漱完出来,看他这样,问他怎么了。
他隐忍眼泪,不肯说。
一副受到惊吓与恐吓的模样。
江会会下意识就想到了周宴礼。
估计又被他揍了。
在江满和周宴礼之间,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周宴礼。
所以对待弟弟的眼泪也假装视而不见。
昨天因为要给叶疏霆补课,所以回绝了方姨,刚好今天有时间,可以下去帮忙。
她一直在存钱,如果想走出这里,没有钱是做不到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但她觉得时间长了,总能积少成多。
才刚出去,就听见楼下热闹的动静。
方姨嗑着瓜子,说搬来了个帅小伙,那个头那长相,都能出道当明星了。
她问江会会:“就在你家对门,你应该见过了吧?” 江会会点头:“见过了。
” 方姨笑容暧昧;“听说和你同龄,也是你们学校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不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吗。
你妈可得好好防着了,万一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 江会会默不作声,换上工作服进了收银台。
这就是她一天的工作了。
“那个小帅哥乖得很勒,早上还带满崽子去打了篮球,才回来就被楼上的李婶叫去帮忙修电视,说是高材生,肯定懂。
” 刚好有顾客过来,拿了几袋薯片结账。
江会会拿着扫码枪全部扫完:“你好,一共二十九。
” 对方递给她三张十块的纸钞,让她不用找了,她在柜台上抽走了一根一块钱的棒棒糖。
江会会将钱抚平整,放进钱柜里。
她听着外面那些阿姨们的聊天内容,周宴礼居然还会修电器? 刚在心里对他刮目相看,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又亮。
消息全是周宴礼发来的。
——你认识附近的维修师傅吗?修电视的那种。
——今天早上碰到个奶奶说电视坏了,让我帮她修。
——居然是特么黑白电视。
——这玩意儿我真的只在博物馆见过。
难怪他去了这么久。
江会会沉吟片刻,和方姨说了一声:“方阿姨,我突然有点事,可能要暂时离开一会。
” 她又乖巧又懂事,是这片儿的邻居看着长大的。
大家对她格外包容,这点小要求自然是点头同意:“快去吧,别耽误正事了。
” “谢谢方阿姨。
” 她爬楼梯去了李奶奶家,果然看到了面对地上那些零件两眼放空的周宴礼。
身子轻微佝偻,满脸皱纹的李奶奶则一脸期待地站在旁边,等待他将电视修好。
老人家一个人住,孩子都在外地务工,只有过年才回来。
这是她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了。
也不怪周宴礼会露出这副愧疚的神情。
老人家对他百分百信任,结果他把电视拆的零碎,别说修了,他连还原都做不到。
这会儿看到江会会简直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又瞥见她身后空无一人:“师傅没来吗?” “没叫。
很贵的。
”过来一趟得好几百,不然李奶奶也不会找周宴礼帮忙了。
“那怎么办。
”他更愧疚了。
实在不行他再去买一台。
“没事,我看看。
” 江会会走过来,卷了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和小臂。
接过他手里的工具,将零件大致检查了一遍。
周宴礼站在李奶奶旁边,两人像监工一样看着她。
江会会不管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修个东西也一样。
半个多小时才全部弄完。
她手里全是脏污,让周宴礼插上试一下。
他半信半疑地过去插上,电视居然真的亮了。
“你还会修这个?”他回过头,一脸震惊。
江会会在洗手间里洗手,周宴礼靠着门框,垂眸看她洗手。
“家里的东西总坏,爸爸不在家,所以都是我修。
慢慢的就会了。
” “深藏不露啊。
” 她听出了他的调侃。
用刚洗完的手对着他挥了挥,水溅到他脸上。
他微微偏头,笑她:“学坏了。
” 她说:“和你学的。
” 手擦干之后,她走出洗手间,让李奶奶以后有什么要修的和她说就行。
李奶奶笑容慈祥,和他们道了谢,又从抽屉里拿出几袋饼干来。
“拿去吃。
” 江会会没有拒绝:“谢谢奶奶。
” 出去之后,周宴礼笑容吊儿郎当:“看不出来,你的嘴比我的还甜。
” 她纠正他:“这叫礼貌。
” 他点头:“是是是。
” 江会会往楼下走,他也往楼下走。
江会会是要去店里帮忙,而他…… “你不回家吗?”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他。
“回家?”他一脸生无可恋,“哪个家,那个耗子窝?” 刚搬来的第一天还没发现里面藏了那么多耗子,兴许是看到有陌生人来,还挺怕生。
结果第二天就熟悉了,开始大摇大摆的四处乱窜。
周宴礼早上刷牙的时候,亲眼看见那耗子从他脚边走出去。
他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恶心。
特么的买房子买了个米奇妙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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