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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说不出来的愁苦。
他轻叹一口气:“你这乱给人取绰号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 “紫苏、萱草、艾叶,可是用这样的水沐浴过?” “蟹粉!”她开口唤道,“这个好吃,这个好吃!快取我的鸾刀来!春韭,将我的白梅醋也开一瓶!” 朱成碧在人群中间走动,得到的尽是肯定的答复。
她站到了窗前,满意地露齿而笑。
穿青葱色褙子的婢女捂嘴轻笑,另一个则恼怒地瞪了高琮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死盯着人家姑娘看,实在是失礼。
但朱成碧毫不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只大瓮上面,绕着它缓慢地踱着步子,转了整整一圈,接着翘起嘴唇,露出有些发尖的虎牙,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那好。
诸位,宴席已经齐备,可以尽情享用了!” 双髻?高琮瞠目结舌地看着朱成碧站起来,径直走到大瓮面前。
他只道她只是身量较小,现在才得以看清,原来发出那么娇媚女声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顶多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脸还有些残留的婴儿肥。
一双大眼漆黑至极,却有些缺乏神采,仿佛没有星星的寒冬深夜,只因眼角微微翘起,才稍微带了点儿娇俏。
享用什么?人们面面相觑。
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朱成碧背后雕着八仙的木窗便炸裂了,一条狰狞巨物扭转着身体扑了进来,直奔着坐在首座的贾大人而去。
转眼之间,贾大人的身体便只剩下了下半截,还端坐在位子上,摇晃了一阵,才倒向一侧。
那怪物扭过头来,脊背上战旗一般的鱼鳍威风凛凛地张开着,咬合的利齿之间,鲜血正在缓缓滴落。
高琮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即将看到朱成碧——天香楼神秘莫测的女掌柜的真面目。
无夏城中,总共不到二十个人见过她的面,而且每一个人事后都讳莫如深,只说朱姑娘是位绝顶的美人。
他紧盯着帘幕一点点升起来的下端,那里正在缓慢地露出笼着薄纱的茜色襦裙,结着兽形金环的束腰,绘着牡丹的轻罗小扇,还有垂着发带的双髻。
是一只雄性的鲛人。
它抬了抬下巴,咕咚一声,将贾大人的上半截咽下去了。
女子的目光落在一人来高的青花大瓮上。
从它被放下的那一刻起,她便起了身,缓缓坐直。
那对婢女得了她的示意从帘中出来,是对双生子,分别披着桃红和青葱色的褙子,朝常青行礼过后,开始慢慢卷帘。
“啊呀!!!” “不过这瓮里的‘新鲜食材',说不定你会想要试着一吃。
” 食客们惊慌起来,互相推挤着,想要开出一条逃生的路。
但更多的鲛人冲破了四面的花窗,落在了舱室中央,甩动着长尾在人群之中自如来去。
惨叫声顿时四起。
高琮被踩踏在地,正好倒在两具被吃剩的身体中间,他拼命地想要用尸体遮挡住自己,一样物事咕咚一声滚过来,靠在他脚边。
那是谢燕的半边头颅,他不由得叫出声来,两腿之间有滚烫的液体流下。
角落里,一只饕餮形状的熏香炉睁着双祖母绿的眼珠,缓缓吞吐着紫色的轻烟。
他的记忆仿佛被谁活生生撕裂了,再吞噬得一干二净。
一旁传来娇媚的女声,叫人毛骨悚然:“真好吃啊——” 但那是今年吗?那是哪一年? 朱成碧跪在躺着鲛人的案几旁边,眼半闭,头微仰,手中翘着一双朱红镶金的筷子,正在用心品尝。
不,不对。
他皱起眉来,圆形朱字灯笼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曾经悬挂在琅琊王府的门外,但天香楼开业的典礼却千真万确就发生在三个月前,无夏城里的芙蓉开得正盛的时候。
“夫鲛人者,乃南海妖兽,雌性貌美,雄性好斗。
《白泽精怪图》上曾有描绘,这种族歌声美妙,肉质嘛,加上爱情的甘甜之后,才算值得一吃。
” 高琮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自己跟阿姣的事情,可算是瞒得隐秘,只有三五个知己知道。
无夏城里绝大多数人见了他,还是得照样称呼一声十八公子。
天香楼才开了区区几个月,怎么会—— 唯有在她身边三尺之地,未受到鲛人的任何惊扰。
“这位是城南望族,高家第二十六代排行第十八位的公子,名琮,字子玉。
自幼惫懒厌学,斗鸡赌马却无所不能。
半年前因为闹着要娶一名来历不明的贫家女,被当家的高老太太扫地出门了。
” “至于人类,肉质本就粗,又带土腥,偏偏你们又嗜吃这一口。
罢罢罢,这下加上贪婪、痛苦、绝望,诸多味道,吃起来可还顺口?” “你不用饿死,至少今天不用。
”他朝高琮的方向招了招手。
四个露出一脸呆傻表情的苦力将大瓮抬了进去,放下后,再一个接一个地走下楼去,竟然连酬劳都忘记跟高琮要。
他心底生寒,但眼见大瓮已被抬入人家内室,不得不进了门,隐约见有身量娇小的女子卧在帘幕之后,两位婢女随侍在侧。
他赶紧垂眼束手,站在常青身边。
她在对着桌上躺着的阿姣说话——这一幕恐怖至极,高琮寒毛倒竖,却忽然想起阿姣来。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朝朱成碧身边扑过去,一只鲛人斜地里扑过来,将他按住张口就咬,他拼命踢打,竟然挣脱了。
帘幕后面传出更多的女子嬉笑声,听起来似乎不止一人。
“阿姣,救我啊,阿姣!” “小梨小梨!”原本在撒娇的女声忽然微妙地转了调子,“汤包是个大笨蛋,我宁可饿死!” 他涕泪纵横,爬上案几,解开红绳。
鲛人翻起身,一双还带着蹼的手冰凉刺骨,在他身前身后地摸,终于将当日他亵衣里藏的硬物取了出来,却是块随处可见的鹅卵石。
她捏紧手掌,卵石在她掌中碎成了粉末。
“您老人家尽可以等下去,我还要给我妹妹小梨攒嫁妆呢!” “可是在找这个?”朱成碧举在高琮眼前的,正是那枚鱼尾形状的小小玉玦。
“这可不是翡翠,乃是海底一种特殊的砗磲所制,其味儿辛辣刺鼻,寻常人闻不到,鲛人却一闻便知,退避三舍。
你本来可以活,高公子,如果你不是为了上天香楼,把它给了常青。
” “都说过很多次了,没有想吃的新鲜食物出现啊!饮食者,乃是吸纳天地,顺应四时,与日月共生的大事,一粥一饭都不能敷衍,必须是命中注定,独一无二的想吃之物啊!在那之前我都不会再次动手的!” 世间万物,果然都有价格,只看你是否偿付得起。
常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了出来,“我说,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天香楼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开门了,客人们都在楼下等着呢!这样下去,怎么能赚到钱在临安城开分店?” 高琮瞪着那枚玉玦,简直要瞪出血来。
他只觉得身上渐渐地寒冷起来,视线也模糊了,只遥遥地听着朱成碧在说:“这等美味,日夜放在枕边,白白养了那么久,你还是舍不得吃掉,如今他却是要吃掉你了。
常青还特地跑去河边,最后一劝,你也不听——” “那是要准备留到冬天吃的啊,红泥小火炉,天雪配鹌鹑,汤包你根本一点意境都不讲!” “别,别听她胡说!”他拼尽力气,抓住阿姣的胳膊,“你能救我……” “你亲手制的糟鹌鹑呢?” 她们二人沉默着,齐齐看着他的下半身,他也随了她们的视线往下一看——是一地的血,从腰部以下,竟然不知去向!他恍然想起刚才扑住自己的鲛人,退却的时候,似乎啃走了什么,却没想到是整整半个身体。
这一惊之下,剧痛袭来,顿时就要昏厥过去。
“你们都被骗了!做馅儿用的玫瑰不是在子时采下的,我一尝就知道,露水味不足!” “别,别让他们吃了我。
求你,求你……” 提到银子两个字的时候,他隐隐磨牙。
女子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带着奇异香味的泪珠纷纷落在他的脸上。
“这可是寻芳斋的玫瑰酥,一日内只售十二只,要卖一两银子一个。
” “哎呀呀,可别浪费了!” 常青朝被扔在地上的兔子饼偏了偏头。
朱成碧举了只小瓶过来。
阿姣却全然不顾,只痴痴地望着他。
她将两只食指放在唇上,朝外缓缓勾画出一个笑容。
随着这个动作,她原本细小的口朝两侧裂开来,露出里面数不胜数的细小牙齿,密密麻麻地,朝他的头顶笼罩下来。
“没有东西可吃!我要饿死了,汤包——” 但随君意。
常青站在帘幕前面,几乎是敷衍性地略微拱手,便直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回答:“饿了就吃。
” 这美味,一口也不会与他人共享。
那娇媚的女声就是从帘幕内部传来的。
七 娇媚的女声沿着高琮的脊梁而下,仿佛无数双抚摸的手。
他不由得汗毛直竖,朝门内探了探身。
他在楼下时望见的那扇挂月白色窗帘的圆窗就在眼前,只要一掀开,便能望见莲心塔。
室内的地面装饰着软垫,上面随意甩着四五只红漆烫金的食盒,其中一只的盖子跌落,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兔子形状的糕饼。
整整三排的形状奇特的器具系着红绳,分门别类地挂在对面的墙上,其中的一半都是各式各样的刀,在暗中幽幽地生着光。
一道半透明的纱帘隔开了整个房间,其上浮动着手绣的桃花。
细软的白沙铺满海边,一层层的浪花带着残破的花窗、衣袖的碎片、一两只鞋子翻卷上来,又再化为泡沫,哗哗地退下去了。
常青站在一块齐胸高的礁石旁边,面前铺展开的,是当初抱在怀里的那幅画卷的一部分,画着一只手持骨矛,须发贲张的雄性鲛人,只是不知为何,在尾部总是缺了那么几笔。
翠烟站在他身后,正在望着海面。
“好饿啊……” 那个方向,不知怎地,像是笼罩在一团浓稠黝黑的云雾当中。
这声音娇媚无比,令人魂魄顿失。
高琮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踩空,身后的苦力们被他这么一阻,脚步纷纷趔趄起来,险些打翻大瓮,连带着泼出不少瓮中之水。
难以抑制的海腥味四散而出。
高琮狼狈地重新站好,恨恨地瞪了苦力们一眼,又回过头去瞥常青的脸色。
他倒是面色如常,仿佛毫无察觉般继续往上走。
到了楼梯顶端,径自推开旁边一扇门就走了进去,从里面传来的熏香味越发强烈了。
高琮自幼锦衣玉食,对熏香并不陌生,但却无从分辨,只觉得一时如芙蓉花,一时又如龙井茶,一时却如新出炉的糕饼一般,一层层纷至沓来,竟引得他腹中隐约“咕噜”一声。
“够了吗?”常青问。
虽说时日是夏末,天香楼的一楼厅堂内依然透着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气,还混合着隐约的熏香。
高琮跟在常青后面,踏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四个苦力扛着沉重的大瓮亦步亦趋,水曲柳木的楼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呻吟如一缕柳絮,从他们头顶飘落:“好饿啊——” “似乎还没有吃饱……” 一 他叹口气,将画笔抽了出来,看似无意地朝画卷上落了几下,鲛人的尾部终于得以完整,忽然就活灵活现起来,有如神助一般膨胀了体积,生出了血肉,从画卷上直接跳入了海中,朝着海面上那团云雾而去了。
再看画卷之上,还是原来那只缺了几笔的鲛人。
他动了动手腕,玉玦就此消失在他的袖子里。
“等撑坏了肚子,又要回来趴在桌子上哭了!” “刚才居然忘记自我介绍,真是失礼。
不才乃金陵‘汤包常'第十七代传人,现忝居天香楼帐房兼跑堂,这位公子,幸会了。
” “姑娘最近好久不曾进食,就让她一次吃饱吧。
” “何必如此客气。
”常青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绢,将玉玦擦了又擦,又对着阳光看了看成色。
常青扫了她一眼:“也不想想是谁画出了你们俩个,这会儿倒帮起她说话来!吃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只当她就是吃?” 一截绣着柳枝的腰带晃动着出现在他视野里,他一抬头,那清秀的少年公子就站在跟前,笑得眯缝了两眼,一面伸着手,像是要扶他的样子,却巧妙地没有碰到他的衣袖。
他本就生得俊俏,这样一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高琮只觉得指尖一松,玉玦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黑衣的少年站在海风中,不知怎地就威严起来,“吃乃是造杀孽,任何理由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 这世上,万物都有价钱,只看你是否付得起。
海面上那团云雾在风中盘卷起来,层层浓缩,最终成为一团黝黑粘稠的阴影,生出几根纤细伶仃的肢体,踩在海水里,竟是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他俩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阴影当中,无数的眼睛争相蠕动,一个接着一个地睁开。
他一揖到底。
这是明目张胆的贿赂,但常青与朱成碧不同,就高琮探听得知,他欠了天香楼三百两银子,不得已才卖身给朱姑娘。
非常地,缺钱。
“更何况,她每吞噬一只妖兽,也便是将其罪孽统统继承下来,再背负着活下去。
” “在下这里,正好有一味世间少有的珍稀食材,想要献给朱姑娘品鉴。
若常兄愿意代为引荐,感激不尽,愿以此珏相赠。
” 阴影已经上了岸,尾部还沉重地拖在海水中,朝他俩气势汹汹而来。
翠烟半伏在地,将头埋在沙土间一动不动。
常青却神情自若,一面说教着,一面转动手腕,在画卷上空白的地方挑了三笔,一团活生生的火焰立时就自画卷中脱出。
他抓过火团,朝面前那团粘稠的东西一举,光芒之下,它竟如同阳光下的雪团一般,嘶嘶作响地开始蒸发。
高琮把手探到怀里,捏住一枚鱼尾形状的玉玦,紧紧地攥在手心。
今天早上,这枚玉玦还藏在阿姣的枕头下面,是她的至宝,此刻他浑浑噩噩地握着它,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他定了定心魂,朝常青举起手中的玉玦。
他举着那光焰,如同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开浓重的黑暗,一步步朝阴影的中心而去。
待他终于止步,面前的双髻少女面色疲惫,眼下有深重的黑色。
“小生听说,天香楼的朱姑娘苦于没有少见的新鲜食材,而无法下厨。
” “……我回来了,嗝!” 常青总算是转过头,用眼角打量着他,似乎还翕动了两下鼻翼。
黑暗在他们周围嘶嘶蒸发,他回以全世间最温柔的笑,“想要的东西,可有拿到?” “不过,这一次,月白色窗帘挂出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据小生看来,足足有一旬?” “嗯。
”她给他看手中小瓶,“鲛人之泪,晒而为盐,价值连城,有异香,可肉白骨,起死生。
高子玉空怀宝山,却始终没有醒悟。
” 月白色窗帘意味着天香楼的朱姑娘“心情不好”,所有来天香楼的食客都只能吃闭门羹。
经营方式如此古怪竟然还没有倒闭,只因朱姑娘的厨艺过于惊艳,有恃无恐。
如果高琮是个普通的食客,他大可就此回头,等挂出绣了桃花的窗帘了再来。
但他不是。
“这下可吃到饱?” “啊——”常青毫不羞愧地改口,“她还在午睡,况且,你也看见了,月白色窗帘也挂在二楼。
” “啊,”她懒洋洋回答,“算是一偿夙愿,下次再找什么新的妖兽来吃呢?春韭,啊不,翠烟,去看看《白泽精怪图》上接下来还画了些啥?” 天香楼没有挂牌匾,只挑着只斗大的,写着朱字的圆形白纸灯笼。
如果有谁能有天大的面子,在自家府里待客的时候请得动朱姑娘出马,这灯笼就会高挂在这家的门口,而每一次,这家门口都会被围观的民众挤得水泄不通。
“这图居然落在你手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高琮咬牙,“但是朱字灯笼还挂在二楼。
” “不过,据我所知,现存的鲛人部族都躲去了深海,今日竟然如此之巧,正好一群鲛人在浅海经过?” “天香楼今日不营业。
”那人连头都没有回,低头在一只小碟里蘸朱砂,“朱姑娘外出取材了。
” 常青眯起眼睛来:“是啊,好巧。
” “落笔如生,常青公子果真好画技——” 朱成碧鼓起面颊,却忽然叫起来,在原地团团转:“糟了,糟了!光顾着吃得高兴,忘记留一个人付咱们饷银了!” 高琮惊得往后退了半步,但眨眼间,幻觉便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实打实的木雕山桃,只是多了些灼灼的颜色。
衬着一旁的月白色暗金盘纹厚绢窗帘,越发显得鲜艳无比。
常青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要是靠你,咱们全都得喝西北风。
幸好我之前收了预付款。
” 他将笔悬在半空,凝神思考,喃喃自语,忽然落下一笔,再缓缓地将笔提起来。
一瞬间,所有桃花都丰满起来,旋转着打开花瓣,再颤动着一片片凋落。
“常大人英明神武!”朱成碧笑眯眯晃过来,一把抽走银票,“公款没收!” 望见佛塔时,可遇天香楼。
高琮停下脚步,给苦力们打了个手势。
在他们面前是覆着青瓦的三层木楼,一层临街,大门紧闭,旁边的乌木窗格上雕着团云和仙鹤,二楼的圆窗正对着莲心塔,窗棂上没有按照常规雕着八仙或者瑞兽,反而是雕着两枝盛开的重瓣山桃。
一位披着石青色直裰的少年背对着他们蹲在窗台上,手持狼毫朱笔,正在给桃花上色。
“喂喂!!”他扑过去抓,没抓住,“你再这样,我要请辞!” 石质佛塔共有七层,六道菱边,不见一丝接缝,连同莲花形状的底座,都像是由同一块巨石雕刻而成。
每一处飞檐下面都挂着一只莲花形状的风铃。
佛塔浸在夏末明晃晃的阳光里,安静得仿佛是浸在透明的冰水中一般,让高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低头缩脖,招呼身后四个扛着一只青花大瓮的苦力再走快一点。
“等你攒够三百两银子再说吧!” 一抬头,便看见了莲心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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