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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静传来,又闻得一阵阵的丝竹之声响起,料想贵人已经开始对月赏曲,饮酒作乐,两人这才打开了一扇圆形的小窗。
阿姣一直将其视若珍宝,便是三餐不继,也没有同意让他拿去换米。
现在听得他靠近,鱼尾的挣扎更加激烈起来。
面前果然是碧波万顷,海风迎面而来,涤荡胸怀。
如墨的夜空中圆月高悬,如一只俯瞰下来的清冷无情的眼。
一时间,两人都不作声,只呆呆地望着。
他追出去,却看见一波一波的清水溢满了池塘,漫过了石砌的边缘,还在不停地朝外流出。
蓝盈盈的波光交织着映在四面墙上,一条长长的鱼尾从残荷之中伸出来,正在死命地扑打着,甩出咸腥的水沫,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茫然地绕过池子去看,那鱼尾上拴着块玉珏,缠住了残荷的根部,正是阿姣随身常戴的那块。
梦境中,阿姣自由自在地跳跃的,正是这片海。
他想着她跃动时鳞片上的闪光,想着她展开的,带虹彩的鱼鳍。
一瞬间,心都碎了。
高琮的火还没有消,却听得庭院中传来扑通一声。
池塘是早就枯了的,不光是锦鲤,连莲藕都被挖出来吃了个干净。
但这声响从何而来? “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吧……” 阿姣的脸当时就白了,绞着衣角,口中嚯嚯作响,随后扭头便跑了出去。
阿姣没有作声。
他忽然就发起火来,将茶盏掼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旁人家的歌姬能唱多少曲子啊,啊?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好,还是个哑巴!” “不能在海面上乘风跳跃,不得不分开的尾骨,干燥得随时要裂开的皮肤,难以下咽的古怪食物,还有可怕的火……为了化为人形跟我在一起,一直以来,你都在忍受这些。
阿姣,娘子……是我对你不起……” 是在那一日,高琮去跟旧友借钱,一个下午都枯坐在人家的厅里,将一杯茶喝到寡淡无味,终于有个下仆出来拖着长声说,公子不必等了,少爷今晚不回来了。
但他分明听到这位少爷正跟歌姬调笑,唱的还是他倆一起抱着歌姬在怀的时候唱的那首歌,连韵调都一模一样。
他气得发抖,又兼腹中饥饿,回到家中,看着庭院里丛生的杂草,厅堂里遍布的蛛网,自己衣服上不成样子的粗大针脚。
正好阿姣欢喜地捧了杯茶上来,他入口,只觉苦涩至极,这本来就是一文钱三两的茶末,哪里是他从小喝惯了的碧螺春。
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那样的日子,终究没有过得长久。
很快,能借到钱的朋友都挨个儿被借了一遍,高琮身边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典当的差不多了,不得不遣散了仆人,阿姣开始头一次操持家务。
他这才发现,虽然她身为贫家女,却不会生火,反而会被火吓得手忙脚乱;做出来的粥完全难以下咽;连一根针都拿不好,给他缝补衣服,针脚粗大得根本不能见人。
阿姣要扶他起来,他不肯,只抓住她两肩,急急地说:“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这便是那姓贾的高官的船!他租了画舫要到海面赏月,他还要拿知县的位子跟我换了你去!船头上的朱字灯笼都挂好了,那天香楼的朱掌柜就在这里,万事具备,连刀都准备好了,就只差你——” 阿姣虽口不能言,但却异常温柔,他俩缠绵过后,他昏然欲睡,常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锦被上一笔一笔地画——子玉,子玉。
他的话语忽然止住了,阿姣在对面望着他,一双眼瞳映着两轮明月,无悲无喜。
那时院子里的池塘还没枯,一池碧水,正逢夏季,莲花开得高过了人头。
他在窗前画莲花,一抬头就望见她坐在池边,将两只白嫩嫩的脚泡在池水里,花色锦鲤就在她的小腿旁边游来游去。
兴致来时,高琮也教她写字,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画他的字:子玉。
“……但我悔了。
”他的指甲抓破了身下的楼板,手指上流出血来。
阿姣蹲下来,抓起他的手,伸出舌头来,将那血舔得一干二净。
高家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望族,现今当家的高老太太是高琮的祖母,个性强硬刚烈,眼睛里从来揉不得沙子。
知道了他跟阿姣的事情,大为恼怒,以将他轰出家门为要挟,要求他跟阿姣断绝往来。
高琮的父亲并非高老太太亲生,再加上高琮本身顽劣惫懒,平日里本就没少受气,仗着有几分积蓄在身,干脆从高家搬了出来,在两三好友的帮助下置了一处安静的小宅院,过起小日子来。
“我悔了。
”他补充道,“刚刚才晓得,在这世上,我只有你,而你只有我。
若连你都卖了,我有何颜面继续苟活于世?死后有何颜面去见高家列祖列宗?” 他很快打听到姑娘的名字,是四平镇上一对打渔的老夫妻在海边捡来的女儿,不会说话,手势倒是会做一些,面上的表情很少,似乎总有些呆呆出神样子。
但他的魂魄已经不全了,似乎姑娘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滑过之时,便连同他五脏六腑的一部分也一起带走了。
阿姣一开始对他并无好感,但他日复一日地站在海水里,看她打渔、看她织网、学她的手势,甚至不惜五次三番故意栽倒在海水里,终于再次博得她一笑。
一声重击砸在一旁的门板上,阿姣吓得一抖,他赶紧抱她在怀里。
一开始是再简单不过的故事,闲来无事海边游玩的世家公子哥儿,遇上了不谙世事的渔家姑娘。
那时阿姣穿了身粗麻小褂,戴了斗笠,挽了裤脚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
高琮打马经过的时候,她正将一只一掌来长的黄花从网上解下来,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咬在鱼背上。
鱼儿甩着尾巴,水珠四溅,她黑盈盈的眼睛漾着一天一地的水光,白藕一般的手臂露在外头。
高琮看得出了神,竟从马背上直直地滑了下去,栽在海水里。
姑娘奔过来,完全不顾男女大防,伸手便拽他起来。
随后她像是觉得他一身淋漓的样子分外有趣般,同时将两只食指并拢了放在唇前,再一起朝外,画出道上扬的弧线。
是一个笑容。
“不怕。
”他轻声细语:“想是那高官久待我不至,来寻我们的。
我们躲在此处,任他们找去。
实在不行,便是拼得这条性命,我也得保全你。
” 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悬起,还好低头便发现了地面上残留的水渍,跟着一路进了内室,望见了那端端正正被放在床头的青花大瓮。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一探手摸到搭在床头的一件布裳。
是他扯松了扣子,阿姣拿去缝补的那件,上面的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
他将嘴唇抵在她的耳边,发着誓言:“苍天在上,明月为证,今日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阿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咱俩永远不分离……” 他只记得自己上了天香楼,记得见过了朱成碧,但她的相貌却如同笼罩在迷雾当中。
他记得遭到了拒绝,但阿姣!他忽然想起来,阿姣何在? 他重复着这些话语,直到阿姣紧闭双眼,在他怀中甜蜜昏睡,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他呆呆坐着,舱室内,芙蓉花般的香气氤氲蔓延。
那个穿桃红褙子的婢女,唤做樱桃的,悄无声息地自角落中走了出来,双手中捧着饕餮形状的香炉,还在冒着青烟。
事后回想,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连滚带爬地下了天香楼,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怎样失魂落魄地在街头奔走,身后是那双眼角上翘的媚眼,和如影随形的嘲笑声。
待回过神来,他已独自在空荡荡的庭院当中徘徊许久,身上已被夜风吹得凉透了,袖子上还残留有些许熏香,三两点寒星在头顶闪烁,一旁池塘里的残荷簌簌发抖。
“这迷香的分量可给足了?可别让她……再又醒来……” 高琮落荒而逃。
“姑娘说,足够了。
” 二 “替我谢过朱掌柜。
” “那一味叫做——爱情。
” 她无言地向他行礼,重又退后。
他迟疑着靠近。
此刻,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妄,眼前只有朱成碧将半边脸都藏在罗扇后面,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眼角上翘,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
高琮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就此搓揉入骨。
他紧紧地箍着她,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并拢了双腿,生出了背鳍,她的长尾甩在甲板上,鳞片四溅,一旁的衣裙委顿在地。
又是那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样子了。
朱成碧招手:“你过来,我且说给你听。
” 这样再好不过。
他想,然后喊:“……在这里!” “那是什么?” 起初声量较小,几不可闻,到后来却是声嘶力竭:“你们要找的鲛人,在这里!” “新鲜倒是新鲜。
”朱成碧转眼看他,“但她被囚瓮中,不得自由,自是愁苦。
被人生切,又加惊惧悲痛,如此以来,连血肉都是苦的,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味道?需得再加一味佐料,好让她虽身遭千斩万切,却无怨无悔,方才能入口。
” 六 “怎会……这么新鲜……您再看看,是活生生切的……” 从一开始,高琮便谋划着眼下的场景。
半醒半睡的懵懂之时,高烧未退的朦胧状态,他都曾越过笼罩在眼前的迷雾,隐隐约约地看见过这样的未来——红木长桌上摆满了绘着十二花神的珍贵彩瓷,碗中盛着晶莹剔透的雕花蜜煎、砌香果子、煨牡蛎、莲花鸭签,旁边的碗里卧着花炊鹌子、润鸡、荔枝白腰子,下酒的小盏里是奶房签、三脆羹…… 高琮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的,他曾隐约望见过今日,他望见过坐在首座的大腹便便、身着紫衫的老者,他须发花白,脑门油光水亮。
他甚至还听见过他的声音:“……如今圣上有令,所有离京官员,一概不得接受吃请,否则以收受贿赂论处,今日这,可万万算不得宴席。
” “可惜了可惜了!”她接住常青递上来的茶,连饮了好几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那块肉,“如此年轻细滑的鲛肉,偏偏缺少一味重要的滋味。
” “算不得,算不得!这不过是些寻常下酒小菜。
”一旁的谢燕陪笑,“不过是贾公路过无夏,请了些亲朋好友,中秋相聚,这一点点微薄酒费,便算是在下暂时借给贾公,哪日我上临安,贾公再还给我便是了。
” 高琮的心跳猛地加速了,眼前浮现出阿姣坐在床沿给他缝衣扣的样子,一只手战战兢兢地抬起来,就要喊出住手两个字。
朱成碧却忽然脸色一变,呸地一声将那块肉吐了出来。
众多陪席者中,附和之声不绝。
紫衫老者拈起须来,眼神朝席上抛了抛,咳嗽了一声。
朱成碧拈起一片来,直接放入口中,陶醉地说:“不过,直接生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 谢燕立刻反映过来:“之前提起过的珍稀鱼脍,已经让席下去备了,一时三刻就能上来……” 她每说一句,便转动一次手中的鸾刀,铃声停止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完整的那块鱼肉忽然一下就在她掌心散开了。
她就像是托着一朵盛开的白芙蓉。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那摆满珍馐的木桌从中间分开,平平地朝两侧移了过去,底下竟是一处通向下面舱室的暗道,现在自下方缓缓升起来另一处平台——乌木制成的案几之上,纯金的大盘中铺满切碎了的苋菜、香葱和嫩姜,一只鲛人闭了双眼睡在中央,双手和尾部都被红绳所缚,分别衔在盘口的四只虬龙口中。
被压抑的惊呼四起,紫衫老者脸上猛然间被点亮了,喉咙上下起伏,喜不自胜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吃鲛人时,蓬莱人惯用青芥,却不知青芥辛辣有余,将鲜味杀得七零八落,最是暴殄天物。
鲛人这物在海内长途迁徙,以脊背上的肉质最佳,需得取肋骨之下第七节脊骨上不到三寸大小的一块,用纯金盘盛了,加上头年的白梅经雪压冻过的醋渍好,再取香柔花叶,切细了拌匀。
可算值得一吃。
” 跪坐在案几旁边,跟金盘一起升起来的,还有一身素白的朱成碧。
只是,她看起来不太像是高琮曾经在天香楼里见过的那个双髻少女了。
她束起了头发,眉间点着一朵艳丽的桃花,用银光闪闪的襻子将两袖束了,手中各执一柄小巧的鸾刀,面上严肃至极。
她出手迅速,鸾刀上的金铃只轻响了一声,水面上升起缕缕血痕。
鲛人紧跟着拼命挣扎起来,在瓮中猛力甩动着尾巴,咚咚作响。
为躲避四溅的海水,高琮后退了一步,内心惶恐不已。
朱成碧朝他伸出一只手,脸上笑吟吟的——那手上托着巴掌大小的一片肉。
通透如冰雪,殊无血迹。
这样的场景,高琮曾经在幻觉中见过,设想过无数次。
每次他都以为自己会痛彻心肝,会捶胸顿足,然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他的心中却只是一片茫然。
高琮面露惧色,朱成碧却接着解说:“《太平广记》中有言:作鲈鱼鲙,须八九月霜下之时,收鲈鱼三尺以下者,作干鲙。
浸渍讫,布裹沥水令尽,散置盘中。
取香柔花叶,相间细切,和鲙拨令调匀。
霜后鲈鱼,肉白如雪,不腥。
所谓金齑玉鲙,东南之佳味也。
而鲛人鲙的做法,又与鲈鱼有所不同,需得在活生生的时候,便自海水中割下——” “还不快切?” 许是听了她的言语,那鲛人露出头来,丑陋的脸上颧骨突起,张开了两侧的鳃板,口中只是喝喝作响,却无人能听懂它在说些什么。
朱成碧略一行礼,手中的鸾刀高举,最后那一刻,她似乎朝高琮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高琮瑟缩了一下,以为那刀就要生生地落到自己身上,以为就要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却是毫无感觉。
朱成碧转过头来,欢喜至极地舔着嘴唇,忽然又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汤包,我太饿了,现在就做来吃好不好?” 朱成碧手中的刀运作如风,为了今日,她还在金铃上各系了一尺来长的火红流苏,眼下只听铃声络绎不绝,流苏飞舞,不到一刻,身边的金盘上堆满了雪白的鱼肉,已经切成半透明的薄片,还在微微颤动。
鲛人的身上,渐渐露出了白骨。
“鲛人鲙!” 高琮的背心渗透着冷汗。
刚才有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象,还以为阿姣会醒过来—— 她走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整个瓮盖朝上一翻。
一双被铁链捆缚,紧贴在盖子内侧的手被一起拉了上来,纤细的手指间生着蹼,还在淋淋漓漓地滴落着海水。
猛然间,非人的尖啸声响了起来,他摔倒在地,捂着耳朵,身旁倒了一地辗转呻吟的食客。
但是忽然之间,那啸声又消失了,他哆嗦着四肢爬起来,望见在金盘中央,赫然坐着那一梦醒来,竟发现自己半身都化为白骨的鲛人,它目眦俱裂,张口呼喊,是他从未听闻过的凄厉喊声:“子……玉……子……玉……” 不对!高琮还没来得及反驳,只听朱成碧说:“你这猜测对了一半,却错了另一半。
胭脂鲈的味道,跟今日这鱼腥又有不同,你若仔细分辨,还有另外一种奇异的味道,便像是将珍珠磨成粉,再与海盐和龙涎细细调和。
也难怪,你自幼便在神州大陆,未曾出过海。
这种鱼,原先在蓬莱周边的海域最多,蓬莱人误以为食之能令人长生,争相捕捞,将沿海的都捞得绝了踪迹,现在就算有族群,也要往深海里去找了。
能抓到活的,确实难得。
” 鲛人拼命挣扎,几个上前去的仆从都按不住她,身上四根红绳都被绷到了极限,眼看就要被挣脱开来。
“海水、铁锈、含硫磺的砂岩、浓厚的鱼腥。
钱塘江口的四平镇,每年这个季节都能捕上来胭脂色的海鲈鱼,个头最大的,恐怕也当得起这只大瓮。
海鲈堪称人间珍馔,但要说千年难遇,却是言过其实了。
” “阿姣,阿姣。
”他喃喃,也不知怎地就走上前一步,“你且忍一忍,忍一忍便过去了!” 一直沉默旁观的常青吸了吸鼻子。
于是她望见了他。
丑陋至极的怪物,半身都是淋漓的鲜血和白骨,忽然就停了所有的挣扎,只是昂着头,愣愣地瞪眼望着他。
她一笑:“我说怎有人平白无故拿这等好吃的来。
你所求的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这食材,倒未必是千年难遇。
常青,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何物?” 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下去了。
“小生……小生有一事相求——有位贵客,要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时路过无夏,恳请朱姑娘出马,将这千年难遇的珍稀食材,做于他吃。
” 接着,整座画舫上的人们都听见了鲛歌。
高琮被这直白噎得差点说不下去了,朱成碧只是睁着双青白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那歌声绝非人间的寻常歌姬所能比拟,明明只有一个单音,却千回百转,哀婉欲绝,到了后来,竟如同一丝越扯越细的银线,直朝海天之间而去。
待那歌声终于断绝,鲛人颓然而倒,再无一丝动静。
“要换啥?” “快,快把切好的鱼脍端上来!” 这时候,朱成碧已经朝着大瓮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将手放在瓮盖上,他猛然朝前一步,拦住了她,“姑娘厨艺冠绝天下,这瓮中之物本该送给姑娘,但这食材却也不是平空得来的。
” 朱成碧却站了起来,“鱼脍要腌渍片刻方才入味,在那之前,我有一问:诸位大人是否曾按小女子的吩咐,沐浴,斋戒,更衣,熏香?” 所谓的鸾刀,是一对儿长不过两寸的小尖刀,刀柄各自挂了枚金铃。
朱成碧将其执在手中,双臂略展,凝神屏气,面上再无一丝嬉笑之色。
旁边翠烟已经摆出了一张乌木小几,放了三只龙泉窑的碎青小碟,又捧出一只琉璃罐,将里面琥珀色的醋挨个儿倒进碟中。
那醋味甘甜微酸,萦绕悠长,高琮站在一旁,被这醋味一冲,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洗净了一般地舒畅,因为熏香而昏沉沉的脑子也忽然清醒过来。
食客们纷纷点头,有的人还在嗅袖子上的味道。
窗外,一轮明净透彻的圆月正在朝他们的头顶逼近,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半个天空。
只有高琮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副景象,但他却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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