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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眼,张着唇粗重喘息着,像一尊被敌军砸过的毁损雕像,毫无生机,摇摇欲坠。
须臾后,他发白的嘴唇突然接触到奶糖的甜味。
他怔然含住,用舌尖小心翼翼舔了舔,当即甜得差点哭出声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夜坷苦恼地用通讯器联系了不远处的崔勉后,就开始担心这位狼狈不堪的oga会撑不住长眠不醒,只好挖空心思搜刮话题。
按理说楚悕不该回答他的。
他应该婉言谢绝对方的好意,在对方联系的朋友来之前,想办法离开。
然而,或许是唇齿间的奶糖味还未散尽,又或许是对梁亦辞的牵挂逼他必须竭尽所能活下来,他并没有耗尽气力来拒绝。
他眼窝深陷,偏轻的骨架似乎一碰就碎,擦破好几处的衣服像泡烂的牛皮纸,皱巴巴又脏兮兮。
他缓慢睁开几近枯竭的眼眸后,迷茫凝视面前的未成年oga。
他打量得太久,害得对方挪了挪脚尖,更为不自在地垂下脑袋。
“啊,不想说也没关系。
”夜坷干巴巴改口说。
他在兜里摩挲半天,确信刚才那颗糖是最后一颗,只好沮丧垂下胳膊,叹息道:“我只是需要一个代号。
毕竟叫你‘喂’好像不太礼貌,朋友又得数落我了。
” 良久,楚悕攥紧被小石子滑过的剧痛右手,强扯出一抹笑,虚弱回了声谢谢。
那一瞬间,他莫名想起曾经和梁亦辞代表学院去教堂参观时,遇见的那位alha基督教徒。
那日,楚悕穿的白t恤恰好印了极具艺术感的数字11,那位基督教徒离他们近,在教堂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瞟来。
梁亦辞发现后,小幅度皱了皱眉,很快就轻描淡写移开视线,上前两步将那人目光完完全全遮住,还趁楚悕走神时轻轻揽了揽他的肩头。
那位基督教徒意识到不对劲后,先是怔愣,很久就浅笑起来。
出门后,他主动上前解释,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喜 欢楚悕胸前的数字,令他想起圣经中有指代意的数字。
“是吗?”梁亦辞也并不为误解了对方而尴尬,继续用身体隔开楚悕与那位相貌平平的alha,饶有兴趣向对方打听自己的知识盲区。
基督教徒好脾气地告诉他,三代表神的数目,六代表人的数目,十二表征人性与神性的调和,唯独十一什么也没有。
“这个数字孤单又圣洁。
”基督教徒说,“总让我想起那些没有过去的人。
” 楚悕恍惚注视夜坷的脸,不敢继续深想过去,生怕梁亦辞的面容又一次钻出来。
他的嗓子像被砂纸刮过,难受得要命,不想说太多话,于是缩了缩腿,轻垂下胳膊。
为了尽快转移注意力,他甚至忘记了洁癖的事,本着少说一句是一句的原则,在土地上用指腹勾下“Ⅺ”字符。
夜坷俯下身子去盯土地上的深刻指痕,眨眼问:“xi……希?” 楚悕没料到对方弄巧成拙念出了自己名字,愣了须臾,就边咳边虚弱笑起来:“其实是罗马数字11。
” 没等夜坷不好意思地改口,他又偏开脑袋,用没沾上土壤的手捂嘴巴,闷闷说:“不过我正好单名悕字。
” “是希望的希吗?”夜坷仿佛吃零食抽中限量卡片的小孩,兴奋问道。
“……不……是悲伤……”楚悕含混回应,音量渐低。
话还未尽,他就“咚”地歪倒向旁侧,彻底昏迷不醒了。
楚悕持续高烧,紧闭的薄白眼皮满是黑色光斑,直到一周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来后,他目光定格在几张陌生而惊喜的面庞上,张开干裂唇瓣,迷茫得半晌没出声。
厚厚纱布罩住他白皙后颈,麻药药效还没散去,是以他并不觉得疼。
肌肤被捂得很热,还有些过敏似的痒。
他不自在地侧了侧脸,垂着睫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陌生人的热情。
他的记忆被一团无名浓雾笼罩住,海马体像被堵住烟囱燃烧壁炉的老房子,又像是弹孔四布众军撤退的战场。
他的人生就是一块被海水冲刷过的礁石,除却些微无关紧要的个人信息,基本忘记了所有。
身为心理医生的崔勉首先意识到楚悕的不自在,便摘下口罩,用眼神赶走叽叽喳喳问oga“感觉怎么样”的小伙伴们,拉开椅子坐下来,耐心替楚悕做着心理疏导。
起先楚悕保持缄默,像只礼貌的蚌壳。
过了良久,崔勉才勉强撬开他的嘴巴。
楚悕坦白了自己失忆的事,崔勉并没有露出诧异神情,而是继续循循善诱,替他分析。
“据我了解,人造人oga制作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这种意外。
”崔勉平淡稀松说,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将已故人类记忆录入人造人脑内,这种技术明显还不够娴熟吧。
” 楚悕低低“恩”了一声,收了收下巴,又松懈下来。
“好在这种小毛病机器检测不出来,所以你并没被送入销毁程序,只是作为滞销品流放了。
”崔勉温柔说,“别担心,依照目前情况看,被流放的人造人oga除了生活拮据许多,自由度远胜于被上流社会人士豢养的优等品——想必你也不是在意虚荣的人。
” 楚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崔勉又聊了点无意义却放松的话题。
楚悕勉强缓过劲来,盯着对方令人放松的淡眉,问:“刚才那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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