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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林浩远,竟然敢这样对自己? 也就是两人的撕扯之中,听到了外面传来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吾皇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两人当时身体都僵在了原地,一个忘记了憎恨埋怨,一个忘记了发泄报复。
只都立着耳朵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
最后是林浩远先松手了,跄踉朝后一退,又跌坐在泥粪坑里,同样溅得满是泥粪污点的脸上,全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满是惊恐的眼睛看朝左云薇,朝她求证:“你,你,你也听到了么?”这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左云薇自然是听到了,但是见到林浩远又露出这窝囊样子来,十分看不上,将嘴里被林浩远强行塞进去的泥粪都吐了出来。
“听到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难道你还真相信,那皇帝好好在屛玉县待着,怎会忽然跑到这业州的大山里来?” 所以,她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可林浩远胆子小,却不这样想,刚才的勇猛过后,如今所剩余的只有满腔的担忧,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若是真的,那怎么办?”完了完了!他想一切都完了。
想着好不容易辛苦得来的一切,都要因这左云薇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在沉寂了片刻后,再次抬起头来,对于左云薇却是满脸的仇恨,“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若是真来了天子,不但你我要完,林家也会完了的,我二哥他也不会放过你!” 想是因为他提到了林二哥,使得左云薇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心情忽然变得紧张担忧起来,一面只喃喃道:“不,不可能的,皇帝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皇帝不可能来,可是公主呢?你难道没有听到他们喊公主?”前一阵子,朝廷册封周梨为护国公主,其品阶之高,权力之大,前所未有。
另外还册封了两个献宝的女人为县主,使得不少人都恨不得将家中的祖上留下来的宝物敬献屛玉县去,从帝王那里换个一官半职或是爵位回来,从此以后便可飞黄腾达了。
左云薇不知为何,听林浩远说公主,一下想起了那个年轻女人,嘴里只不甘心道:“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看起来那样普通,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呢? 更何况公主哪个不是倾城容貌?而且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到这等偏僻的山窝里来呢? 但是,她想起周梨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种种,也不像是寻常的女子,心下就更为害怕起来。
“你这个祸害!我祖母说的对,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看在你身后还有当年左守备留下的军令和不少财物,你以为我祖母会留你到如今么?”林浩远曾经,甚至可以说在一个时辰前,他都还爱这左云薇。
但是现在不爱了,自然就能理所应当地将左云薇被偏爱的缘由给道出来。
让左云薇知道,林家对于她的礼遇和客气,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左将军留下的一切。
这话,到底是让左云薇多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心顷刻间就坍塌了。
她一直以为,林家对于自己的一切尊重和看重,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处事能力。
哪里晓得,原来他们觊觎的一直都是父亲留下来的军令和所谓的钱财罢了。
那军令不可能调兵,但却能作为钥匙,开启父亲在前朝乱起来时,搜刮到的无数钱财。
所以林家从来都不是对自己示好对自己偏爱! 他们由始至终爱的,都是父亲留下的财宝罢了! 他们毁掉了自己的自信,所有一切都在忽然间倒塌! “小人!卑鄙小人!”左云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不顾手脚上的束缚,挣扎着起身,竟然坐到了林浩远的身上。
这一刻,愤怒中的她是起了杀心的。
两人在猪圈里打得泥粪滋啦地,外面的孙大娘听得了凑过来,意外听说什么左将军战乱时候搜刮来的财宝。
当然是第一时间赶紧去禀报给周梨。
周梨这厢才将这一帮人给安排好,毕竟人口数量极大,还是早日给带离此处才是。
正好现在还未天黑,便打算提前启程去往那州府衙门,至于除了林浩远和左云薇之外的囚犯,到时候便交给着三姑县的县令。
也正好在三姑县停留一夜,将这林家党羽一并给铲除掉,还此处老百姓们一个清净之地。
所以速度要快,即刻启程,半夜便能赶到三姑县,可将那林家党羽都杀个出其不意。
刚打算要与木棉村众人告辞,忽然听得孙大娘来找,道出这一秘密来了。
自是十分感激,又朝孙大娘道:“此番我们便要启程去三姑县,明日让村中人去往县城衙门里,将你们村中受害的庄稼损失都一一禀报上去,县衙自会处理。
且还有你们打算修路之事,如今有这些囚犯在手,人手足够,村中可去人到衙门与地方官员商议,早些将路途打通,以后出入也方便不受困。
” 孙大娘自然明白周梨的意思,是要拿这些囚犯给他们做工。
当下是感激不已,又想着早前周梨说要赔偿他们粮食之事,那时候只想着是周梨安慰他们的话语,哪里晓得周梨竟然是真的做到了。
孙大娘当场激动得恨不得要给周梨磕头。
不过周梨自然是不允,只道这后虞新律,如若不见圣旨不上公堂,皆是不用磕头。
所以见孙大娘此番举动,连忙先一步将她给拦住。
孙大娘又问:“那猪圈里的那两怎么办? 周梨答道:“这样带着,的确是臭气熏天,我已是让那守备军里的游牧副尉赵立带人将他们去河里涮一道,随后就拉着上路,直往三姑县衙门去。
” 如此这般,周梨一行人也是简单收拾行李启程,村中人见他们走得如此急促,但因感激周梨此举,解救他们出水火之中不说,且还替那些枉死在左云薇手下的商队们报仇雪恨,连忙是将家中能摘来的瓜果都一一送上来。
又道:“还望公主殿下。
”说着公主殿下,又觉得别扭,只笑着改口道:“周姑娘您千万不要嫌弃,这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 周梨捧着那满怀的瓜果,也是由衷感谢众人的爱戴之情:“我知晓,这是你们现在能拿出来最好的一切,我反而受之有愧。
多谢!”说罢,也是捧者着这些瓜果,朝满村来相送的众人作揖告辞。
村中人连连送别,一直到那村外豁口,才不得不止住脚步。
随后老焦叔等人开始商议,明日都派谁去县里做代表。
想到从此以后不用饱受这庄稼被毁坏的苦楚,还能有人帮忙修路,自然是欢喜不已,满村沸腾。
只高高兴兴选出合适的人来,等明日就去县里头。
而周梨带着着大队人马,按照这林浩远的原路返回。
不想这才出了木棉村地域不过三四里罢了,就遇得乌云沉沉,苍天竟然是下起了滂沱大雨来。
这于冬日里,自然是少见的。
好叫周梨着急了一回,就怕再有个什么异样天气。
好在后来听铜钱说,这一带一向如此的,季节不稳定不鲜明。
周梨闻之才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些。
可大雨当下,路途也就艰难,更何况这边并未有着磐州等地的宽阔铺石州道,所以队伍也是走得艰难。
照着这光景,就算是马不停蹄行军,也是要在东方破晓之时,才能到达三姑县城了。
好在大雨在晚上子夜时分,终于是停了下来,但大雨侵洗过后的路面却是湿滑不已,好几匹马儿都打滑了,险些滚落到山崖下面去。
然就在他们艰难行军之际,离那县城约莫还有五六里之时,就见着前方来了一队人马,却是人是人,驴却是驴,不见一个车马,一个个人满是泥泞狼狈不已。
赵立如今只想将功赎罪,不等周梨开口就主动上前去探查,片刻后便奔来禀报:“禀报周大人,前面那小股队伍,乃是三姑县杭县令。
” “他为何半夜行至此处?”周梨问。
赵立闻言,只尴尬地将头放低了些:“杭县令在城中听得林浩远带着大队人马将至木棉村,不放心就带了些人来。
只不过受到城中其他官员和林家势力阻拦,此刻也才走了五里多罢了。
” 听得这话,周梨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官员坏的坏到骨子里。
好的呢!又过于公正愚厚了,处处都受人欺负。
也是叫她无奈! 不由得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原地休息半住香的时间。
”一头又让那杭县令上来回话。
可怜那杭县令,如今好似泥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是白日里午时,才得知着林浩远带着大队人马去往木棉村营救左云薇之事,虽不知是真,还是如同以前那左云薇的恶作剧 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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