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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是块老金子,你一并兑给我吧!”虽赶上乱世金价上涨,那也不值一百两银子,窦占龙给的只多不少。
可人家到底是开钱庄的,不是没见过银子,冲着窦占龙一摆手,说得是斩钉截铁:“这块金宝牌传了十辈半,卖了它我对不起祖宗!”窦占龙是行商出身,心知钱庄银号的生意再大,那也是有买有卖,只要说价码合适,天底下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当场拿出一千两银票,在东家眼前一晃:“卖不卖?”东家目瞪口呆,打从盘古开天地,也没见过这个价,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生怕对方反悔,连忙摘了金宝牌双手捧过去,换回了一千两银票。
窦占龙嘿嘿一笑:“您不怕对不起祖宗了?”东家臊眉耷眼地说:“当逢乱世,钱能换命,命没了香火也断了,买卖归了别人,那才叫对不起祖宗!”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生意人呢,嘴里的话横竖都能说。
窦占龙更不多言,接过金宝牌拴在腰间,牵着驴,到土产杂货铺买了两把铲锹,再次来到山岭之上。
天至傍晚,月上枝头,山林间柳条悠悠、流水淙淙,早已不见人踪。
窦占龙吩咐傻哥哥跟着自己,在坑岭之间隔一步挖一个坑,用不着多深,离地半尺即可,一个坑里埋上一锭官铸的元宝,不是顺着山路埋,而是一圈一圈地埋。
傻哥哥一直因为没逮着金蛤蟆懊恼不已,眼下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猫腰撅腚挥锹掘土,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窦占龙取宝心切,只顾着在县城兑元宝,也是一时疏忽,忘了给傻子带干粮。
他自己有鳖宝在身,一宿忙活下来,并不觉得困乏饥渴,傻哥哥可是肉长的,怎能不吃不喝?仗着九岭十三坑不是深山老林,虽无土可耕,却是岭岭有青檀、坑坑有泉水,自古以来当地人用青檀树皮蒸煮、漂白、打浆,造出的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色白如霜,久藏不腐。
周边的村舍到处是纸作坊,纸槽、晒滩随处可见。
窦占龙望见岭下炊烟袅袅,有做早饭的人家了,便带傻哥哥下了山,看到村口有个推着小车卖“锅贴包子”的。
乡下人做买卖实在,东西弄得挺地道,烫面做皮,一半瘦一半肥的牛肉加上大葱和馅儿,搁在铛子里刷上油两面煎,出了锅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傻哥哥馋得两眼发直,哈喇子流到了胸口,连价儿都没问,趁着热抓过来就吃,烫得他乱吐舌头。
在一旁的窦占龙问小贩:“锅贴包子怎么卖?”小贩手里忙活着,随口搭腔:“两文钱一个。
”窦占龙又问:“你一天能卖多少?”小贩说:“您瞧,就这一盆面、一盘子馅儿,卖完了就收摊儿。
”窦占龙拿眼一量,估摸着能出二百来个锅贴包子,便掏出一锭五十两的官银递过去。
小贩一见连忙摆手:“大爷,这个我可收不了,没那么多钱找给您。
”窦占龙把银子搁到小车上,告诉他接下来这十几二十天,你一天给我做两百个锅贴包子,数准了数儿,一个不许少,一个不许多。
小贩盯着银子,翻来覆去地计算:“锅贴包子本小利薄,天不亮起来干活,调馅、和面,卖净之后还得洗洗涮涮,再去采买第二天的菜肉,买回来连择带洗,整肉还得剁成馅儿,忙忙叨叨一整天不得闲,能挣下一家几口人的吃喝已是心满意足,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
人家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顶自己忙活小半年的!怎么让我遇着这么合适的买卖了?难不成天上掉馅饼,砸到我这卖锅贴包子的头上了?”他脑子里胡思乱想,呆愣了半天,铛子上的锅贴包子来不及翻个儿,冒出一股煳味儿。
窦占龙见小贩没回话,还以为嫌钱少了,又顺手摘下拴在腰间的金宝牌,只把绳结卸下来收了,将小金牌子交给小贩:“我再给你加点儿,好生伺候着!”小贩又是一惊,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了约二两的一块金子,揉揉眼睛瞪了半天,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拿出来一看上下四个大牙印儿,仍是不敢轻信,又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哟!真疼!才知道不是在做梦,好悬没给窦占龙磕一个:“爷,甭说十几二十天了,下半年的锅贴包子我全管了!”指了指身后的长板凳,“您二位坐下歇歇脚,我这马上就得!”说完他一边包一边煎,这就忙活开了,心里痛快手里边也就利索,有如行云恰似流水一般,转眼的工夫做了整整二百个,拿油纸裹好了,装在四个面口袋里,递过去嘱咐窦占龙:“您吃完了这面口袋可别扔,明天带过来,还得接着用。
”交代完,推着小车连蹿带蹦地走了。
两个人拎着锅贴包子返回岭上,傻哥哥是饿了乏饱了困,也不懂得冷热,“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山泉水,找了个山洞一觉睡到傍黑。
等傻子睡足了,窦占龙嘱咐他:“趁着夜里没人,咱俩分头行事,我在岭上埋,你围着坑边埋,不必拘数儿,吃一个锅贴包子埋一锭银子,锅贴包子吃完了,银子也埋够了。
可千万记住了我的话,吃多少锅贴包子,埋多少锭银子!”傻哥哥不识数,但是记吃,当下背着锅贴包子,拖着银袋子干活去了,嘴里头念叨着“吃一个锅贴包子,埋一锭银子”,按窦占龙指出的地方,沿着坑边走一步埋一锭银子。
窦占龙为了拿金蟾,摆下银子阵,必须按着九宫十三门之数,少一锭银子也不行。
头天从县城驮来的银子根本不够,还得再找地方兑去,他又不想大骡子大马兴师动众地引人注目,只能多跑几趟。
从此之后,他骑着黑驴一趟趟往返于附近各个府县与九岭十三坑,白天从钱庄中换出一麻袋一麻袋的银锭子,夜里二人分头埋银子,岭上岭下、坑前坑后,足足用了三七二十一天,才布完了九岭十三坑的银子阵。
当天夜里,月明千里、星斗满天,在坑岭之上披了一层银纱。
窦占龙让傻哥哥找地方躲着,自己骑上黑驴溜达了一圈。
旁人看不出端倪,他一双夜猫子眼却看得真而又切,崇山峻岭之间散布着一道道银子箍。
他掏出钱庄东家那条红绳结,拴定落宝金钱,挑在烟袋锅子上,再拿手这么一捻,只见落宝金钱熠熠生辉,月光之下夺人二目。
便在此时,忽听山岭之上金风乍起,一时间播土扬尘、搅海翻江、催云卷雾、损林折木,紧接着“咕”的一声响,三足金蟾裹着疾风落入阵中,盯着落宝金钱蹦了几蹦,头一扬,眼一动,腿一伸,腰一挺,作势要往上扑。
窦占龙瞪着夜猫子眼,晃动落宝金钱,引着金蟾上前来夺,随即催动黑驴,风驰电掣一般,绕着九岭十三坑跑开了。
傻哥哥听到响动,从松林中探头出来张望,只见一前一后两道金光相互追逐,恰似飞火流星,翻山越岭越来越快,直看得他眼花缭乱,拍着巴掌叫好。
窦占龙那头黑驴也能识宝,撒开了四蹄,跃岭过坑如履平地,绕得金蟾晕头转向。
此刻要下驴拿它,有如探囊取物。
窦占龙却不着急,煞费苦心摆下银子阵,正是为了在勾取天灵地宝之余,将“九死十三灾”消弭于无形。
金蟾所过之处,埋在九岭十三坑中的一锭锭官银,皆被它吸尽财气,变成了一个个土疙瘩。
不足一袋烟的工夫,窦占龙已引着三足金蟾,兜兜转转绕遍了九岭十三坑,心知时机已到,稳住了坐骑。
金丝蛤蟆追至,腾空一跃叼住了落宝金钱,甩着头一使劲,“咯嘣”一下拽断了红绳。
钱庄东家传了十辈半的红绳,除了金子没挂过别的,又有七宝结镇着,本该是拽不断,窦占龙也没想到三足金蟾贪心太大,竟然硬生生扯下了落宝金钱。
不过他也留着后手,在九岭十三坑的布置万无一失。
金蟾进来容易,想出去可比登天还难,跑得再快也只能绕圈子,窦占龙却是不疲不累,又有奔走如飞的黑驴,迟早能逮着它。
但见金蟾夺下落宝金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窦占龙翻身下驴,伸出龙爪子去拿。
怎知三足金蟾灵动非常,忽然往旁边一蹦,窦占龙抓了个空。
又抡着烟袋锅子去打,他的烟袋锅子也了不得,甭管什么烟叶子,放进去点着了,一天不抽也不带灭的,而且是上勾天灵下取地宝,玛瑙嘴子里还收着一条显宝灵鱼,不偏不倚正打在金蟾身上。
只听得一声响亮,眼前金光迸射,落宝金钱掉在地上,金蟾却被打惊了,金光一闪冲出了九岭十三坑。
窦占龙暗叫一声糟糕,我的银子阵万无一失,怎么让金蟾跑了?可也顾不得多想,急忙骑上黑驴追下山去。
过了半天,他空手而归,再看地上,落宝金钱也不见了! 窦占龙行遍天下憋宝,从不曾接连两次失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找到傻哥哥来问。
傻子前言不搭后语,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窦占龙才听明白。
原来那天半夜,傻子正在坑边埋银子,忽然闻到一股子香味,抬头看时,不知打哪儿走来一个提着灯笼卖烧鸡的贩子,肩上一个挑子,前后两筐飘着热乎气儿的枣红色烧鸡,个顶个油光光、肥嘟嘟。
他连着吃了那么多天的锅贴包子,再好吃也吃腻了,当场拦下卖烧鸡的小贩,也不问价钱,抓上一只撕开了就啃。
他可解馋了,直如风卷残云一般,一口气吃了十来只烧鸡,吃完一只给小贩一锭官银。
怎么会这么大方呢?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傻子跟在财神爷窦占龙身边二十年,见惯了此人挥金似扬土、花钱如尿裤,也跟着拿钱不当钱了。
再有一个,傻哥哥吃烧鸡的时候,还没忘了窦占龙告诉他“吃一个锅贴,埋一锭银子”,只不过吃得兴起,傻气往上冒,记成了“吃一只烧鸡,给一锭银子”。
小贩一上来可能以为遇见强盗了,吓得不敢动弹,半天才瞧出来,合着这位爷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吃一只烧鸡给一锭大银呢?他知道跟傻子没理可讲,别看眼下给钱挺大方,等到傻子吃饱了,说不定还得再把银子抢去,又见这位傻爷五大三粗的,估摸着自己也惹不起,便趁傻子手捧烧鸡大快朵颐之际,挑着挑子就跑了。
傻哥哥自己吃了个沟满壕平,鸡骨头吐得满地都是,这才想起来没给窦占龙留一只。
回头再找小贩,早没影了,他也就没好意思再提这件事。
等他扭过头来接着埋银子,可崴了大泥了,吃了一肚子烧鸡,撑得他翻心燎肺地难受,锅贴包子吃不下去了,一犯迷糊全数乱了,银子没埋够,留下老大一个缺口。
窦占龙越想越不对劲儿,依着常理来说,只不过是傻哥哥贪嘴吃烧鸡,以至于埋的银子不够,误了他的大事。
实则不然,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在山岭上卖烧鸡的小贩?看来妄动天灵地宝,果受鬼神所忌,不知什么东西从中作梗,破了他的银子阵,又趁机盗走了落宝金钱,这才叫“终日打雁,被雁啄眼”呢! 事已至此,窦占龙也是无可奈何,只怪自己百密一疏,连着让傻哥哥吃了多少天的锅贴包子,没想到该给他换换口儿,实乃情屈命不屈,活该如此,悔青了肠子也是白搭。
不过金蟾离了五雷殿落入尘世,倒不愁拿不着它。
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下一次无论如何也该逮住三足金蟾了。
窦占龙在九岭十三坑折腾一溜够,不仅没逮住金丝蛤蟆,还丢失了落宝金钱,只得带着傻哥哥,寻着宝气一路追踪。
合该是风云际会,更有一番夙世因由,时隔二十年,骑驴憋宝的窦占龙又来到了九河下梢。
咱们说三足金蟾遁出九岭十三坑,没往别处去,跑到九河下梢天津卫,一脑袋扎进老铁桥下的海眼里,打死也不出来了。
怎么这么寸呢?倒不是“无巧不成书”,皆因天津城的格局非比寻常,绕着东南西北四面城墙走上一圈,不多不少刚好是“九里十三步”,正可冲抵“九死十三灾”的劫数。
而且天津卫水系庞杂,呈九龙入海之势,深不见底的海眼不下七八处。
大的不比大河沿儿小,小的不过井口大小,相传老铁桥下也通着一个海眼,本地最热闹的几条大街形同一只蜻蜓,城外的老铁桥又正在蜻蜓尾巴尖儿上,是以财气兴盛、商贸发达。
大清朝廷也在此设立钞关,分为税房和银房,税房管收税银,只要银子不要制钱,过往车船如数交付税银,再由银房将收来的散碎银子熔铸成五十两、一百两的银元宝存入官银号,白花花的银锭子成筐成筐地往出抬,看得人直眼晕。
窦占龙再一次来到九河下梢,眼见着天津城的繁华远胜于二十年前,外国租界地盖起了为数众多的洋楼,黄头发蓝眼珠的洋人随处可见,而此时的大清国早已是内忧外患、千疮百孔,正值多事之秋,想在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取宝,势必要掩人耳目。
所以他是一不访故交,二不寻旧友,也不再急于求成,只同傻哥哥在老铁桥附近的厉家老店住下,稳扎稳打,一步步谋划取宝的法子。
他俩落脚的厉家老店,开在商号林立的街口,上风上水、生意兴隆,探檐罩棚上挂着的绸幌迎风飘曳。
掌柜的五十多岁,祖上传下来做此营生。
早先只是个大车店,仅有一进院子,三面是客房,倒座是柴房和马圈。
后来几经扩建,到如今已是前中后三层的院子,前院还是大车店,设有通铺、灶房和客堂,住店的可以给俩钱搭伙吃饭,舍得多掏几个的也能让厨子单做;中院最大,按照朝向分为天、地、人三等客房,用于招待贵宾豪客;后边小院是堆房和铡草喂马的牲口棚子。
有钱的王八尚且大着三辈儿,何况是财大气粗的窦占龙呢?一千两一张的银票往柜上一放,掌柜的惊得目瞪口呆,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左眼皮子,赶紧笑脸相迎。
伙计也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引着他和傻哥哥去看头一等的天字号上房。
穿房过屋进到中院,顿觉天地一宽,眼前是坐北朝南、一明两暗的青砖瓦房,曲檐勾栏、绿窗红柱,层层楣檩彩画、双双翼角飞椽,墙上的砖雕花饰刻工细腻。
客房中间设有待客厅,但见“四白落地赛雪洞,五福捧寿帖当阳;山墙上头一张画,九龙吸水闹海潮;八仙桌子当中放,花梨交椅列两旁;金漆托盘细瓷碗,官窑的茶壶画桃仙;紫檀条案明又亮,白玉瓶插孔雀翎”。
厅堂两侧各有一间卧房,床榻前立着四扇屏,一扇彩绘一个典故,分别是“文王夜来梦飞熊”“太祖押宝东大桥”“三顾茅庐请诸葛”“五老坐崖观太极”。
窦占龙看中了百年老店地气兴盛,且又闹中取静无人打扰,便跟傻哥哥一人住了一间。
卧房虽为暗间,却也收拾得窗明几净,雕花的檀木床四面帷帐,床上是锦缎的被褥、新续的荞麦皮绣花枕头,床头挂着香荷包,让人躺下就不想起来。
住得舒服吃得也不错,老铁桥附近街市繁华,三步一个饭庄子、五步一个饭馆子,家家都有拿手菜。
不想出去下馆子,可以吩咐灶上做得了端到屋里,应时当令的青鲫白虾鲜腴无比,爆炒熘炸样样皆能。
喝酒也不用出去,店里头不只有“杏花村”“老白干”,“状元红”“葡萄绿”“玫瑰露”“紫竹兰”“菊花白”全给您预备齐了,价钱比东门里的大酒缸还实惠。
另有专门的伙计盯着添茶续水。
摆在桌子上的水果点心,吃不吃也是一天一换。
当然了,这全是拿银子砸出来的,给少了人家也不伺候你。
店大欺客,反过来说,客大也可以欺店。
窦占龙提前在柜上押够了银子,多了不用退,少了随时补,店伙计自是尽心尽力,当成活祖宗来伺候。
定下落脚的地方,窦占龙却并不急于憋宝,每天天一亮就出去,可着天津城一通转,谁也猜不透他怎么想的。
傻哥哥贪吃贪睡,没有火烧屁股的急事,他都得一觉闷到日上三竿。
那一天早上,窦占龙一个人骑着黑驴出去溜达,走到南关老街附近,瞧见道路两侧有许多卖吃食的饭铺摊棚,油炸排叉、烫面炸糕、三角火烧、撩油馅饼、酥条麻花……诸如此类,各家有各家的特色,不带重样的。
街上的人挺多,端着小盆、托着笸箩,里面装着刚买的早点。
也有嘴急的,等不到端回家就开始边走边吃。
把角儿有家蒸食铺子,一小间灰砖瓦房,也没个正经字号,只在门口挂个幌子,上写“肉卷子”三个字,外面排着几十号人的长队。
老百姓过日子,一年到头离不开蒸食,清明节蒸面人,端午节蒸面老虎,麦收时蒸面蛙,春节蒸宝塔枣糕,走亲访友也要带上花馍。
有自己在家蒸的,也有到蒸食铺买的。
蒸食铺为了招徕主顾花样迭出,像什么麻酱花卷、两掺面儿的丝糕、豆沙或是红果馅的蒸饼儿、开花咧嘴儿的香糟大馒头……不仅看着热闹,味儿也跟家里蒸出来的不一样。
卖肉卷子的在天津本地较为常见,老百姓叫惯了“肉龙”,只不过那会儿还有皇上呢,口头上说说没人追究,幌子上可不敢写,对外都叫“肉卷子”。
窦占龙夜猫子眼一亮,当时骗腿下驴,不走了。
那位说不对,窦占龙又不是傻哥哥,见着好吃的就迈不开腿。
他身上埋了鳖宝,吃什么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街角一家蒸食铺的肉龙,怎么入得了他的夜猫子眼?话是没错,但窦占龙目识百宝,盯上这家小铺子,自然有他的打算。
蒸食铺的店面虽小,收拾得却挺干净,顶门横着一张长条桌子,摆着两个放蒸食的大笸箩。
一个老太太裹着小脚、梳着发纂儿,一身粗布衣裤,佝偻着腰,站在桌子后面卖肉龙。
再往屋里看,西墙是灶台,上边架着蒸笼,大号的笼屉用白手巾把边儿围得挺严实,却挡不住热气滚滚。
东墙支着面案子,一个老头儿须发皆白、面如刀刻,高挽袖口在案板上揉面,手边扔着一把刀,连刀柄一尺来长,专用于切蒸食,尽管乌乌涂涂的,不知多久没磨过了,但在憋宝的眼中,却是一口好刀,蟒翻身、龙张嘴,背厚刃薄,没卷没崩,劈八仙、斩五鬼,刀刀砍断长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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