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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姜小沫开逛下(2/3)

开逛的愣头青,都憋着弄死个成了名的大混混儿扬名立万儿,出来进去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纵然落个善终,死后也保不齐跟丁大头一样不得安生。

锅伙一众兄弟如今有了饭门,青龙帮顾三爷的恩德也已报答,秉合鱼锅伙岂是久留之地? 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又到了开海的时节。

河面上大小船只首尾相连,陈家沟子鱼市成交两旺,一片繁忙,大街上恢复了往昔的喧哗。

姜小沫混迹尘埃,待时而动,眼下他也坐不住了,因为他身上的鳖宝必须拿天灵地宝养着,否则撑不了一年半载。

他掏出褡裢中的《宝谱》反复查看,九河下梢不愧是鱼龙变化之地,眼下便有一件天灵地宝,合该着显宝。

天灵地宝不可能摆在明地上等着你拿。

那天下午,姜小沫突然说要出门,带上憋宝的烟袋锅子和褡裢在头前引路,傻哥哥在后边跟着他。

前一阵子,姜小沫掏了大把银子,托薛神医诊治傻哥哥的残腿,治了三个多月,傻子的腿虽然还瘸着,却不必再架拐了。

两个人招摇过市,径直来到陈家沟子鱼市的“万记海货店”。

看招牌也知道,海货店老板姓万,三十多岁,中等个儿头,黑瘦的一张长脸,一对小眯缝眼,不笑不说话,见到秉合鱼锅伙的头把,赶紧迎出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哎哟九伯,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往里面请!” 姜小沫不动声色,带傻哥哥走进海货店,转着夜猫子眼四下踅摸,靠墙码着几十个大麻袋,装满晾干了的杂鱼、虾皮,一股腥咸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看着货不少,却值不了多少钱。

姜小沫看了几眼,心里头有数了。

万老板搬过来一条长板凳,擦抹干净了,又忙着给姜小沫和傻哥哥沏茶倒水:“九伯、傻伯,我店里地方小,您二位将就坐。

”姜小沫抽着烟袋锅子对万老板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得跟您借一件东西。

”万老板赔着笑说:“什么借不借的,您要用什么,找人捎个口信,我给您送过去不就得了,还值当您亲自跑一趟?”姜小沫说:“那我不跟您客气了,我要借万记海货店的鱼秤使几天。

”万老板一愣,陈家沟子那么多海货店,怎么单借我万记的秤呢?没了秤我还怎么做买卖呢?不过秉合鱼锅伙的大寨主开了口,他也不敢多问,嘴上应承着,转身去拿鱼秤。

姜小沫叫住万老板,拿烟袋锅子往墙角一指:“别忙,我借的是那杆旧秤。

” 万老板更纳闷儿了,墙角是立着一杆旧秤,硬杂木的秤杆子,两端铜皮包焊,刻着十三颗星花,头上吊着个生了锈的大铁钩子,足有半斤重,秤砣、秤盘子一概没有,早已用不得了。

他给姜小沫作了个揖:“实话跟您说,做官的靠印把子,做买卖的靠秤杆子,此秤虽不堪用,却是从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开买卖铺户得有幌子不是?万记老秤正是咱家海货店的招牌,没了招牌我的买卖还怎么做……”姜小沫不等他说完,直接递过去二百两银票:“这个您拿着。

”万老板眼睛一亮,他的店小本经营,二百两银子够他卖多少海货的!当时搓了搓手,却不敢接银票:“九伯,小店全凭锅伙兄弟们照应着,咱这天天打头碰脸的,我哪能收您的钱?” 姜小沫瞧出了万老板的心思,无非是担心收了银票,锅伙混混儿们会来捯后账,搅黄了海货店的买卖,转着夜猫子眼嘿嘿一笑:“您的意思我懂,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可不是跟您论价,非要买您的万记老秤。

我只借用三天,一天也不多借,三天之后原样奉还,银票您也收着,权当我跟您交个朋友,您看行不行?”万老板毕竟是个买卖人,不会什么也会算账——一杆用不上的破秤,借出去三天,就给二百两银子,那不跟白给的一样吗?姜小沫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字号,身为秉合鱼锅伙头把,在陈家沟子鱼市上向来说一不二,吐一口唾沫砸一个坑,既然他说了三天归还,定然不会赖着不给,该不是九伯他老人家可怜我这个小买卖人?思前想后琢磨不透,但是无论如何不敢驳了九伯的面子,真让他空着手出门,那以后我的买卖还干不干了?万老板一头雾水,老老实实拿了鱼秤,恭恭敬敬交到姜小沫手中。

姜小沫拎着万记老秤出来,回去的路上,卸下秤钩子揣入褡裢,又顺手买下两捆粗麻绳,找船把式雇了一艘小船。

转天一大早,不知他从什么地方牵来一头黑驴,吩咐傻哥哥拿上粗麻绳,从锅伙出来,小船已经在河边候着了。

二人一驴上了船,姜小沫吩咐一声,船把式摇起双桨劈波斩浪往前划。

九河下梢水路通畅,他们又是顺水行船,百十里地的路程,没过晌午就到了海下。

姜小沫掏出二两银子,让船家自己去找吃喝,晚上挨一宿,天亮前在原地等着,到时再给他十两银子。

船家收了银子,连连作揖道谢,秉合鱼锅伙大寨主用了自己的船,不给钱那都是往脸上贴金! 所谓“海下”,泛指天津城以东的近海之地。

早年间渤海湾岸边有十二个高台坨子,渔民们在坨子上安家落户,俗称“海下十二堡”,鱼虾蟹贝格外鲜美,又是河海交汇处,吃咸有咸,吃淡有淡。

当地人对海货的吃法也是五花八门,宁可亏钱不能亏嘴,比如“八大馇”——馇鱼、馇虾、馇蚶子、馇海螺、馇麻线儿、馇蚂餮、馇墨斗儿、馇八带。

怎么馇的呢?捞上来的海货,不挤鱼肚子不刮鳞,宁可扔车扔牛,鱼头也不能扔,加上腌芥菜疙瘩的老卤,铁锅大灶,底下添柴续火,武火断生,文火㸆烂,出了锅骨酥肉紧、咸鲜入味,配上“麻蚶白菜馅的包子、韭菜扇贝馅的蒸饺”,还嫌不解馋怎么办呢?可以再来一个“涮海锅”,每到开海的季节,在离海边不远的一条老街上,从头到尾排满了食棚、饭铺,当街空地垒土灶,支起头号的大铁锅,放入葱、姜、花椒等各种去腥的作料,加上海盐煮得沸汤翻滚,咕嘟咕嘟冒泡。

诸般海货论铁锹吆喝,吃主儿多是附近镇子上的住户,也有从天津城专程赶过来尝鲜的,不论认识不认识,都围坐在一口大锅前,各自拿笊篱兜着活鱼活虾伸到锅里,烫个半生不熟,捞起来蘸着作料吃,滋味鲜美、价格便宜,脚底下满地的蟹壳虾皮儿鱼骨头,养得这地方的野猫都比别处的肥三圈儿。

二人一驴来到涮海锅的老街上,但见各家食棚门口一字排开若干个大笸箩,装着鲜活的海螺、扇贝、蛏子、麻蚶、三疣梭子蟹、晃虾、青虾、墨斗儿、鲥鱼、鲙鱼、梭鱼、大黄鱼、小黄鱼……全是此地盛产的海味。

其中一家海货馆子,幌子挂得比别人家都高,随着风飘来荡去,上写“泰发号”三个大字。

大门口搭着棚子,支着十几口热气蒸腾的大铁锅,吃海鲜的人还真不少,几个伙计忙得团团转。

二人溜达到泰发号门口,一瞧地上笸箩里的海货,个个肥得流油,噼啪乱蹦,那个活泛劲儿,谁家也比不了。

最诱人的是大对虾,连头带尾一拃多长,足有孩子手腕粗细,公的菜花黄、母的豆瓣绿,弓腰刨爪乱蹦乱撞,一看就是当天捞上来的,卖的时候拿一根竹签子插上两只,必须是一公一母,论对儿卖,所以才叫“对虾”。

姜小沫告诉傻哥哥,甭含糊,想吃什么要什么。

傻哥哥沾别的傻,他可知道什么东西好吃,当即撸胳膊挽袖子,来了个“小孩放炮——点”!俩人点了三盆海鲜、二斤烧刀子,在食棚中落座,眼前这口大铁锅中的汤底已煮成了奶白色,上面漂着花椒、葱姜蒜,鲜香扑鼻勾人馋虫。

傻哥哥乐得直冒鼻涕泡,甩开腮帮子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满头大汗。

他天天在陈家沟子混,河海两鲜可没少吃,但是这么鲜的东西并不常见,更舍不得这么撒着狠儿地吃,今个儿是越吃越没够,没过一会儿,三盆海鲜见了底,又要了三盆,仍是生熟不顾,风卷残云一般,肚皮撑得滚圆,一肚子鱼虾蟹贝直顶到嗓子眼儿。

姜小沫没动筷子,他看傻哥哥吃得差不多了,招手叫来伙计,付完账又额外掏出一锭银子打赏。

按过去勤行的规矩,主顾吃得满意了,又或存心摆阔,结账时往往多给几个赏钱,前堂后灶人人有份。

伙计一吆喝“某某爷赏多少多少”,前堂后灶连墩儿上切菜的小学徒听见,都得跟着一齐谢赏,因为这个钱东家不要,关了门上了板大伙均分。

伙计接过银子,脸上乐开花了:“大爷,您吃得顺口吗?我再给您捞点儿带壳的?”姜小沫一摆手:“虾蟹不必上了,你给我拿两条鳎目鱼来。

”伙计赔笑道:“哎哟,鳎目鱼咱可没有,您吃过见过,肯定比我明白,眼下才刚开海,吃鳎目得等到入伏之后,那才算应时当令,因此叫‘伏鳎目’。

那会儿的大鳎目鱼两尺来长、两寸多厚,全是一条条的蒜瓣子肉,您也甭涮着吃,到时候您再过来,我让后厨给您烧一道侉炖鳎目!”姜小沫说:“不对啊,谁不知道海下泰发号的鱼坑数九寒天不上冻,要什么鱼有什么鱼,在别处吃不着鳎目,来你们家还能吃不着吗?” 泰发号的跑堂伙计还挺机灵,你有来言他有去语,告诉姜小沫:“您这话问得真没毛病。

只不过我们这一网撒下去,捞上来什么是什么,这几天也没见着鳎目鱼,咱总不能把坑里的水放干了不是?”姜小沫道:“行了,算你有理,鳎目鱼我不吃了,你再给我来两盆水蝎子!”海下人管皮皮虾叫水蝎子,开海之后海货太多,“一网金、一网银、一网来个聚宝盆”,像什么小鬼夹子螃蟹、小鲅螺油子、小青蛤、小鲈板儿,也包括水蝎子,这几样当时不够肥,卖不上价,打到了也得拣出来扔回海中。

因为一艘渔船的载重有限,出一次海,得尽量多打点儿值钱的海货。

想吃水蝎子至少也得等到过了清明,最好是到谷雨前后,那个时候公的个大肉肥,尾巴尖儿里都是满的,母的项带“王”字,背上一条紫线,蒸熟了能剥出形似蜈蚣的虾黄,蘸上点了小磨香油的姜醋汁,吃多少都没够。

但眼下确实不到时令。

话虽如此,伙计还得哄着姜小沫:“您又说笑了,咱家这么多海货,哪有人吃水蝎子呢?要不然这么着,小的我敬您二位一盘生腌籽蟹,保您吃一回想二回,您看行吗?” 籽蟹也是好东西,正经名字叫“紫蟹”,酱紫色的蟹盖,大的也不过烧饼盖大小,生在河里长在海里,咸淡水交汇出来的东西,不说多上品,但是味道独特,海下人择出满籽的母蟹,搁在油水里泡上一天,让它们吐净了泥沙,放到陶罐里,拿提前熬好的卤水泡上七天七夜,再取出来还跟活的一样,但是味道早已经腌进去了,吃一口满嘴鲜香,什么料也不用蘸。

伙计本是好意,姜小沫可不答应了:“那么大一个泰发号,怎么要什么没什么呢?算了算了,也别说我为难你,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自己去你们家的鱼坑里钓,钓上来什么我吃什么!”伙计面露难色:“哎哟大爷,您看我就是一个跑堂儿的,鱼坑是东家的,我做不了这个主啊!”姜小沫又掏出一锭银子:“那烦劳你去问问你们东家,行吗?”天底下没有嫌钱烫手的,看姜小沫的穿着打扮,听说话的口气,再加上出手这么阔绰,以为是天津城里哪个大买卖家的掌柜,让他吃痛快了,绝对少不了赏钱。

伙计立刻换了一张嘴脸:“您看这话儿怎么说的,怎么又让您破费了?您稍候片刻,我去通禀一声,问问我们东家。

不过咱话说到前头,办事不成不算无能,如若是东家不答应,您可别怪我。

对了……敢问您尊名贵姓?万一我们东家问起来,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姜小沫淡淡地说:“姓也不贵、名也不尊,陈家沟子鱼市秉合鱼锅伙头把儿。

”海下的渔民打了鱼虾,十之八九要卖到陈家沟子,谁没听过秉合鱼锅伙大寨主的名号?伙计吃了一惊,再也不敢怠慢:“失敬失敬,我马上给您通禀!” 其实姜小沫心里明镜一般,在陈家沟子开鱼铺、海货店的无人不知,海下有个大渔霸叫高四辈儿,绝对可以说是“窝头掉地上又被人踩了两脚——不是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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