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祭坛上,上面盖着(莱拉现在是这么想的)黑色的天鹅绒,跟包着真理仪的那块布一样。
有一次,她陪乔丹学院的图书馆长参加弥撒时,见过那件东西。
在祈祷进行到高潮的时候,代理主教就会掀起那块布,在昏暗的光线里露出一个玻璃圆顶,那里面的东西因为太远而看不清。
接着他拉动百叶窗的细绳,让阳光径直照在玻璃圆顶上。
这时里面的东西就变得清晰起来,它像个风向标,有四个叶片,叶片一面是黑色,一面是白色。
光线一落到上面,它就开始转动。
代理主教说,它在展示道德训诫,黑色代表无知,它逃离光明,而白色代表智慧,拥抱光明。
莱拉记住了他的话。
但是在他们回家往乔丹学院走的时候,图书馆长说,不管那些小叶片代表什么含义,它们都会快活地旋转,这一切都是因为光子的力量。
这么说来,也许潘特莱蒙是对的。
如果基本粒子能转动光子风车,毫无疑问也能移动轻轻的指针。
然而,这一切依然困扰着她。
“莱拉!莱拉!” 是托尼·科斯塔,他在码头上冲着她招手。
“到这儿来,”他喊道,“你去集会大厅,去见约翰·法阿。
丫头,跑步去,是急事。
” 莱拉赶到那里,发现约翰·法阿、法德尔·科拉姆和其他几个头领都在,他们看上去面带愁容。
约翰·法阿开口道: “莱拉,法德尔·科拉姆跟我说了你对那个仪器的解读,孩子。
我很难过地告诉你,可怜的雅各布刚刚死了。
我想,我们还是得带着你去——尽管这不是我的初衷。
这项决定让我内心感到不安,但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按照风俗安葬雅各布之后,就马上出发。
莱拉,你要明白我的意思,你跟着去,但这可不是什么庆祝或玩耍,我们面临着各种艰难险阻。
“我让法德尔·科拉姆保护你,别给他惹麻烦,也不要给他引来危险,否则你就会领教我的脾气。
现在,快去告诉科斯塔大妈,马上做好出发的准备。
” 随后的两个星期比莱拉这一生中任何时候都要忙。
虽然忙碌,但时间过得并不快,因为充满了令人厌烦的漫长等待——要躲在满是虱子的潮湿的储藏室,注视着窗外徐徐闪过烟雨弥漫的阴霾秋色,接着便是再次躲起来,睡在烟熏火燎的发动机旁边,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最糟糕的是禁止外出露面,不能沿着岸边奔跑,不能爬上甲板,不能开关闸门,也不能去接闸口拋下来的缆绳。
当然,这些都是因为她必须得隐藏起来。
托尼·科斯塔把水边酒馆的传言都告诉了她:整个王国都在搜查一个金发小女孩儿,找到她的人将有重赏,藏匿她的人将有重罚。
还有一些奇怪的谣言:人们说,她是唯一从食人魔手里逃走的孩子,掌握了一些可怕的秘密。
还有的谣言说,这个孩子根本不属于人类,是一对鬼魂变成的孩子和精灵,邪恶的势力把她派到这个世界上,目的是要搞大破坏。
还有谣言说,她不是小孩,而是地道的成年人,身体被魔法缩小。
鞑靼人雇用她来刺探善良的英格兰人的情报,为鞑靼人入侵作准备。
莱拉刚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觉得很兴奋,但后来就变得沮丧起来。
这些人全都恨她,怕她!她盼望着走出这狭窄的方形船舱。
她真希望已经抵达了北方,来到闪亮极光照耀下的广袤雪原。
有时候,她也渴望回到乔丹学院,跟罗杰一起爬上房顶,听着管家敲响的钟声,提醒大家晚餐还要等半个小时,还有厨房里煎炒的吱吱声、说话和吆喝的声音……那时,她就会热切地希望一切都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她永远永远都是乔丹学院的莱拉。
唯一能使她摆脱无聊和愤怒的就是那台真理仪。
她每天都会读它,有时候和法德尔·科拉姆一起,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沉浸在一种平静的状态,那些符号的含义便随之清晰起来,如同巨大连绵的山脉被阳光照亮而映入眼帘一样。
她努力地向法德尔·科拉姆解释她的这种感觉。
“这几乎就像是和别人说话,只不过你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你觉得自己很傻,因为他们比你聪明,他们从不犯错误……而且,法德尔·科拉姆,他们知道得那么多!他们好像通晓一切!库尔特夫人也很聪明,也知道很多,但这是一种不同的知识,我觉得……” 法德尔·科拉姆会问一些具体的问题,莱拉就会去寻找答案。
“库尔特夫人现在在做什么?”他会问。
莱拉便立即动手操作,他便会问,“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 “嗯……这个圣母像就是库尔特夫人,我把指针转到那儿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着我的妈妈。
这只蚂蚁代表繁忙——这很简单,这是它最主要的含义,沙漏代表的是时间,往下一点儿就是代表现在,我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儿。
” “你怎么知道它们就是这些含义呢?” “我能看到它们,或者说我能感觉得到。
就像夜晚踩着梯子向下走,你把脚往下踩,下面会有一个横档。
嗯……我把注意力和想法对着它,它就能显现出一层层的含义,我能感觉到这些含义。
然后,我就把这些含义都汇合在一起。
其中有点儿窍门,就像让眼睛聚焦盯着什么东西看一样。
” “那你就这么做吧,看看真理仪怎么说。
” 莱拉照办了。
那根长指针马上摆动起来,然后走走停停,仿佛是在按照某种精确的程序不断地摆动和暂停,显示出优雅和力度,莱拉也有同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正在学习飞翔的幼鸟。
法德尔·科拉姆在桌子对面望着她,留意着指针停留的地方,注视着小女孩儿把脸前的头发捋到脑后,微微地咬着下嘴唇,她的目光先是追随着指针,等指针的轨迹确定之后,她便去观察表盘的其他地方——但不是漫无目的地看。
法德尔·科拉姆会下棋,知道棋手们比赛时的眼神。
高超的棋手能够看到棋盘上的兵力和形势,他们会密切关注重要的战线,忽视那些弱小的部分。
莱拉的眼神也是如此,像是在按照某种类似的磁场原理操作——她能看见这个磁场,但他看不见。
指针在雷电、婴儿、毒蛇、大象和一种莱拉叫不上名字的动物前停了下来。
那只动物像是一种蜥蜴,眼睛很大,尾巴缠绕在它所栖息的树枝上。
莱拉注意到,指针反反复复按照同样的次序走动。
“那只蜥蜴是什么含义?”法德尔·科拉姆打破她的沉思,问道。
“没有什么含义……我能理解它的意思,不过我一定是看错了。
雷电代表的是愤怒,这个小孩儿……我想是指我……我刚刚就快要读出蜥蜴的含义了,但是法德尔·科拉姆,你一跟我说话,我又突然找不到感觉了。
你看,指针还是在那儿摆来摆去。
” “是的,我知道。
对不起,莱拉。
现在你累了吗?要不要停下来?” “不,不要。
”她说。
但是,她的双颊红彤彤的,眼睛发亮。
各种迹象表明她处于一种焦躁和过度兴奋的状态,而长时间被限制在令人窒息的船舱让这种情况变得更糟。
他向窗外望去,天快要黑了。
他们航行在抵达海岸前的最后一段内陆水面上。
宽阔的、泛着褐色泡沫的入海口在阴沉天空的笼罩下向前延伸,远处是几艘运送煤油的油轮,锈迹斑斑,管道上挂满了蜘蛛网;旁边是一座炼油厂,有一股浓烟从那里升起,很不情愿地和云层融汇。
“我们到哪儿了?”莱拉问,“法德尔·科拉姆,我能不能出去待一小会儿?” “这里是科尔比湖,”他说,“是科尔河的入海口。
等到了镇上,我们就在烟熏市场附近靠岸,然后步行去码头。
大约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宽阔萧瑟的河面上,除了他们的船和远处一艘吃力地驶向炼油厂的运煤船外,没有任何移动的物体。
莱拉闷得脸色通红,非常疲倦,她在船舱里待的时间太长了。
于是,法德尔·科拉姆接着说: “好吧,我想在外面只待几分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觉得外面的空气也算不上新鲜,只有从海上吹来的风才新鲜。
不过你可以去船舱上面坐着,看看四周的风景,等我们靠近岸边的时候你再回来。
” 莱拉一下子跳了起来,潘特莱蒙立刻变成一只海鸥,迫不及待地要到外面舒展一下翅膀。
外面冷飕飕的,尽管莱拉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很快就冻得哆哆嗦嗦的。
而潘特莱蒙兴奋得大叫一声,身体一跃展翅飞到空中,时而环绕盘旋,时而一掠而过,时而振翅疾飞,一会儿飞到船头,一会儿飞到船尾。
莱拉高兴得欢呼雀跃,她的心也随着他飞了起来,心里在催促他去戏弄老舵手的鱼鹰精灵,让她和他比赛。
可是,鱼鹰对潘特莱蒙不理不睬,懒洋洋地趴在主人身边的舵柄上。
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一片凄冷,死气沉沉,只有发动机持续的轰鸣声和船桨下隐约的划水声打破无边的寂静。
云层低垂,没有一丝雨,云层下是一片阴霾。
只有潘特莱蒙优雅翱翔的身姿透出生机和喜悦。
潘特莱蒙先是一个俯冲,然后猛地向上爬升,灰色的天空映衬着他洁白色的翅膀。
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猛扑过来,打中了他。
潘特莱蒙在震惊和疼痛中扑扇着翅膀,身体歪斜着向下坠落。
莱拉惊叫了一声,她也感到剧烈的疼痛。
这时,又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飞了过来,跟第一个会合在一起。
它们飞行的动作不像鸟,倒像是会飞的甲虫,沉甸甸地,飞得笔直,发出嗡嗡的声音。
在坠落的过程中,潘特莱蒙努力扭转身体变换路线,想朝着船上莱拉急切伸开的双臂飞去。
但那两个黑色的东西不断地向他发起攻击,嗡嗡叫着,想置他于死地。
潘特莱蒙和她自己的恐惧快让莱拉发狂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掠过,向上飞去。
那是舵手的精灵。
虽然她看上去笨拙、沉重,但飞起来非常敏捷、矫健。
她晃动脑袋,左啄右咬——只见黑色和白色的翅膀在天空扑腾扇动——接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掉下来,落在莱拉脚边刷着沥青的船舱顶上,与此同时,潘特莱蒙也飞落在她伸出的双手中。
没等莱拉安慰他,潘特莱蒙变成一只野猫,一跃而起,扑向那个东西,把它从舱顶边缘追了回来,那东西爬得飞快,正准备逃走。
潘特莱蒙用锋利的爪子紧紧抓着它拿下来,然后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
鱼鹰扇动黑色的翅膀,向高空爬升盘旋,四处搜索着另外那只黑色的东西。
不一会儿鱼鹰飞了回来,冲着舵手鸣叫。
舵手说:“那一只跑掉了。
别让这只跑了,给——”说着,拿起马口铁杯子倒掉里面剩的水,扔给莱拉。
她立即用杯子把那个东西罩住。
那个东西像一台小机器似的,愤怒地嗡嗡叫。
“拿好了。
”法德尔·科拉姆在她身后说。
然后,他跪在地上,把一张卡片从杯子下面塞了进去。
“那是什么东西,法德尔·科拉姆?”莱拉声音颤抖地问。
“我们到下面去看一看。
莱拉,小心点儿,握紧了。
” 经过舵手精灵的时候,莱拉看了她一眼,想向她表示感谢,但鱼鹰闭着那双苍老的眼睛。
于是,她只好谢了谢舵手。
舵手只回答了一句,“你应该在下面待着”。
她端着杯子走进船舱。
法德尔·科拉姆找了个啤酒杯,把马口铁杯子底朝上对准啤酒杯的口,然后抽出那张卡片,那个东西便掉进了啤酒杯。
他把杯子拿起来,这样他们便清楚地看见了里面那个怒气冲冲的小东西。
它有莱拉的拇指那么长,不是黑色,而是墨绿色。
它的鞘翅直立着,像是振翅欲飞的瓢虫。
它的翅膀扑打得那么激烈,看上去像是一团雾,六条长着爪子的腿在光滑的玻璃上乱扒。
“这是什么东西?”莱拉问。
潘特莱蒙还是野猫的样子,蹲在半英尺远的桌子上,绿色的眼睛随着玻璃杯里的那个东西一起转圈。
“你要是把它打开,”法德尔·科拉姆说,“你会发现里面并没有生命,没有动物,也没有昆虫,什么都没有。
这种东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顾清有个秘密,他要吃掉那个人的信息素才能活下去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不管那个人多冷淡,他都跟在那个人后面,默默当他的跟班,只为收集一点信息素救命。 直到顾清研究出来代替那个人信息素的药品,虽然有点副作用,但可以忍。 而霍舟忽然发现,他身后的跟屁虫omega不见了,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霍舟笑,看他能坚持多久,顾清爱自己到骨子里,还会走? 最后顾清被人在学校门前表白,霍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戚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男主的嫂嫂 一个在亡夫头七爬墙,最后被男主弄死的狐狸精寡嫂。 对上男主阴冷的目光,戚柒眼前一晕,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下一章了! ****** 起初, 裴靖留着那狐狸精寡嫂的命,无非是为了让她死得更惨; 后来, 啧,真香。 cp:外表妖艳内心纯情小可爱女主vs外表禁欲假正直内心腹黑偏执病娇男主 阅读提示: 1、女主是美食+手工达人,一切都是设定,谢绝考据。 2、女主美/
星际穿越者齐光先生,觉得自己拿的剧本不太对。 虽然穿越让他逃过了丧尸遍地的末世之灾,还绑定了直播系统,欧得仿佛锦鲤附体。 但为什么别人的星际都是:机甲!热血!星辰大海! 他的星际却是 钻木取火? 拾荒打猎?? 撸猫玩鸟??? 某被玩的鸟(bu):啾啾!啾! 注意事项 1.慢热种田文,齐光攻X啾啾受,主攻主攻主攻重要的话说三遍。 2.纸上谈兵,博君一笑,如有任何阅读不适请及时右上角逃生。 希/
柏易身为人生赢家,年轻有为,八面玲珑,因为意外绑定了拯救反派系统。 反派各有不同,阴鸷、狠毒、偏激、暴虐、凶残却有一点相同 都想占有他。 反派: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 如果你离开我,我还有什么理由去爱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你是我唯一的光,我荒芜世界里的玫瑰。 表面温柔内里冷漠理智受X人格缺陷攻 攻是一个人 请勿指导写作,谢绝无理KY /
方茴在修真时遭遇雷劫,一觉醒来被劈回了前世,这时她即将嫁给前男友的植物人叔叔,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佬,前世的他在两年后会醒来,双腿残疾,从云端跌落泥里,可她知道,他会很快爬起来,让世人见识他的狠厉,那时候她心里有别人,惧他怕他恨他,正眼都不瞧他,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没感情的,直到他为她下跪,把他的尊严扔在她脚底下。重活一世,她要把欠他的都还回去,若是能救好他的腿,那就更好了。本文情节流畅,节奏/
1. 高中时,云悄和林桀关系亲密,但无人认为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只因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 一个出身书香世家,成绩优异,是南城九中公认的天之骄女;另一个离经叛道,整日不学无术,活脱脱的纨绔再世。 可没有人知道,那些懵懂岁月里,他们是彼此的念念难忘。 高考完那晚,云悄鼓足勇气拨通林桀电话告白,才一接通,那边就响起少年吊儿郎当的声音:别打电话告白了,我有喜欢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 云悄默默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