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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眨就给买走了。
等到停下来,卫孟喜都怀疑,自己今儿来的真是金水市,而不是省城吗?省城人有钱人多,她能理解,毕竟重工业发达嘛,拿工资的人多,但金水市,除了有个金水矿,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数不出几个大单位。
倒是黄大娘提醒了她,“你选的地方好,这附近就是市委机关大院,马路对面是市医院家属院,不远处那边,看见没,那儿是钢厂家属院。
” 卫孟喜恍然大悟,不是金水市市民有钱,是她来的地段好,都是福利待遇不错的单位的家属区啊! 上辈子等她涉足金水市餐饮的时候,这一片已经拆迁了,即使不拆迁的,很多现在崭新的三四层家属楼也成了著名的老破小。
她早来了十几年,见到的就是不一样的金水市。
忙过买菜那阵,时间很快到中午十二点,小菜街上基本就没人来买菜了,卫孟喜清点一下,发现自己带来的五个猪头三副下水和十只卤鸡卤鹅,只剩三分之一了。
当然,才第一天嘛,想两个小时就全卖光那是不可能的,就这个销量和速度已经是矿区的双倍了,她已经很满意啦! 手里有钱,她也不亏待自己,直接上斜对面的国营饭店要了一碗牛肉面,多加牛肉,再来一碗牛肉汤,付了钱打声招呼,服务员会帮她送到摊子上。
快餐车的大伞撑开,人坐下头,凉凉的,既有面吃又有汤喝,别提多舒服啦! 正吃着,对面饭店里的食客看见服务员去送面,总得问一句她是卖啥的。
毕竟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不去百货商店上班可惜了,怎么会来抛头露面卖小吃呢? 这时代的百货商店售货员,那是妥妥的肥差,妥妥的美女聚集地。
服务员就是几天前卫孟喜跟她搭话那个,姓刘,卫孟喜叫她刘姐。
今天趁着买面的时候给她尝了点,刘姐很喜欢那味儿,说要买一块钱的,她大大方方直接给切了一块五的。
有这份人情在,服务员也要说几句好话,“卖卤肉的,味道不错,我都买了。
”扬了扬油纸包。
这年头大中午能来下馆子的,也不是穷人,对吃的也舍得花钱,闻言自然要买半斤来尝尝的。
现在的国营食堂还不像后世的饭店,没规定不能自带外食,说是要两块钱的,卫孟喜为了打出名声,多出来一角两角的零头都给抹掉,就当结个善缘吧。
第一天嘛,她就没想着要挣多少钱,先来个试营业,大致了解一下市场需求,才能决定下一次要带多少货进城。
这来一趟是真不容易,舟车劳顿不说,最主要她看书时间又没了。
但愿家里的生意没耽搁吧。
刘桂花打了两个喷嚏,幸好没在卤肉窗口,而是在院里,她摸了摸耳朵,也有点烫,谁在想她啊? “当然是我妈妈呗!”卫红嘴里呲溜着细面条,每天回家妈妈都在,今天不在还真不习惯。
刘桂花想起这几个娃一进门就问他们妈妈在哪儿的场景,也有点好笑,小卫这一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倒是瞒得挺紧,就连他们家里人也不知道。
虽然好奇,但她知道分寸,小卫是非常有主见的人,她要说保密的事那就是真保密,别人再怎么追问也没用。
反正她只需要好好帮忙卖卤肉,有工资拿就行了。
三十块呐,比男人满勤工资还高,她就偏不说,到时候拿到钱了再狠狠打狗男人的脸! 因为工资给的高,她中午还帮忙给孩子做饭了。
本来,这种活是该保姆做的,毕竟苏奶奶啥也不用干,就每天带着小呦呦,肚子饿了泡奶粉,尿了拉了收拾一下,仅此而已。
但老太太居然理直气壮的说,她不!会!做!饭! 在刘桂花有限的认知里,这世上还有不会做饭的女人吗?看着也是有儿有女的,不会做饭那她还毛遂自荐当保姆,这不是逮着小卫当冤大头坑嘛! 刘桂花替好朋友鸣不平,心里对这老太太也十分警觉,怕她虐待孩子,一直不错眼的盯着,悄咪咪看看孩子肚子和腿上有没有掐痕,就连吃饭,她也特意把肉盘子端到孩子跟前,然后就数着,苏奶奶吃完一碗饭要夹多少肉! 苏奶奶白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不会把你朋友吃破产。
”就你做的肉,要不是实在饿了,她还看不上吃呢。
刘桂花的手艺是公认的不行,做饭仅限于能做熟而已,黄家人吃惯了也无所谓,可对于吃惯了妈妈手艺的崽崽们,那真是像吃药一样。
炒肉没放辣椒,不香,土豆丝烂了,不好吃,就连烧的白菜汤也不行,菜叶子都是黄的。
更别说苏奶奶,几乎是全程皱着眉头吃完的。
可偏偏小呦呦很喜欢这位苏奶奶,主动往她碗里夹肉,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筷子让给她用,“奶奶吃。
”从早上一睁眼,她就想把自己的好东西分给苏奶奶,笨拙而可爱。
可就是这么可爱软萌的小姑娘,苏奶奶却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吃饭的时候少说话,自己的筷子不能伸别人碗里。
” 像一个苛刻的地主婆在训斥丫鬟——刘桂花脑海里冒出这句话,赶紧摇摇头,造孽哟,这都新社会三十多年了,哪还有啥地主婆和丫鬟。
可奇怪的是,就连四个大的也不敢造次,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大呼小叫,一顿饭吃完衣服也没以前脏了,这哪是请的保姆哦,怕不是女阎王? 刘桂花也不敢与她对视,只埋头刨面,卤肉卖了一半,她吃完饭可以回家休息一会儿,下午三点半再过来开工,希望小卫晚上回来不会嫌弃她卖得少。
她一开始挺紧张,怕顾客只认小卫,万一看见老板换人了会不会担心味道变了,谁知“美味卤肉店”现在的名声很大,而且是矿区独此一家,以前流动小摊可能还担心会有人假冒,这都固定门面经营的,人家只认位置,位置就是味道,而味道就是品牌! 当然,现在的刘桂花女士还不知道啥叫品牌,她只是发现,顾客们看见不是小卫,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该买的还是买,甚至有熟客还打趣小卫是不是出门玩儿去了。
她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解释的话,忽然就压根派不上用场。
陆广全中途回来过,吃了面跟孩子说两句话就走了,苏奶奶虽然看卫孟喜和刘桂花都不顺眼,但看这后生倒是不错,说话也客气不少。
“真是看菜下碟!” 看菜下碟这样的话杨干事正好也在心里吐槽,对象却不是苏奶奶,而是矿后勤处的副主任郝中军。
郝中军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半秃的头顶,肉乎乎的脸颊,仿佛多说几句话汗水就要从脸上掉下来。
自从杜林溪空降金水矿以后,他一天要往杜工跟前跑三次,一会儿问人家宿舍安排,一会儿又问还缺不缺啥,一会儿又请吃饭的。
杜工有背景,早就被矿上这些长了狗鼻子的人闻到了。
所以,杜工刚来矿上半个月,不仅一切工作顺利交接,还分到了一套四十平的大宿舍,以前有人住过,这群狗鼻子在人来之前就打扫干净,准备恭迎的。
而同样是矿上的职工,陆广全就没这个福气,都工作好几年了,也没听说分个房啥的,一家七口还在窝棚区挤着呢。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手里没点权利,身后没个靠山,又不会说话做人的话,连个管后勤的都要区别对待。
杨干事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别跟他们一样,沦落成这种人。
“老郝,忙着呢?”他换上一副笑脸。
郝中军看见是张副矿的乘龙快婿,赶紧站起来,“哎哟杨干事来了,有啥事你让人带句话就行,咋还亲自跑一趟呢?” 嘴里客气着,手里迅速递上大前门。
杨干事不抽烟,客气的谢过,“是张副让我来问问,小陆家的房子问题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他们家孩子多,挤在窝棚区也怪可怜的。
” 郝中军脸上的笑一点没变,“是是是,这事我们一直记着呢,可惜不凑巧,本来刚腾出一套四十平的,分给杜工了,你看要不让他再等等……” 杨干事早知道是这套说辞,他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他们一声,捧高踩低别太过分,该上心的还是得上心。
“是这样的,小陆这不参加初考了嘛,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到时候要真考上大学,半脱产念书去了,咱们也得安顿好他的大后方不是?” 其实他心里也不敢想象陆广全能考上龙国矿大,没把话说太死,只敢说“考上大学”,到时候大不了考矿业中专呗,反正也算大学,还能跟严工杜工平起平坐。
哦不,硬考进去的跟保送的可不一样,更硬呢。
谁知郝中军却没听出他的意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要考大学?可拉倒吧,这大学又不是谁想上都能上的,我小舅子考了三年,分数还没过专科线呢,小陆他刚考了初考是吧?能过线不?” 杨干事一噎,想说初考算啥,肯定能过,但一想到陆广全是一个字书都没看,裸考去的,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死。
对,他一开始来的时候是因为成绩出众被特招的,可这都多少年了,小杨自己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快忘光了,他不信陆广全还能记得多少。
要说郝中军怎么这么看不上陆广全呢,其实二人也是有渊源的。
当年陆广全在井下当挖煤工人,因为灯房发错头灯的问题大闹一场,惊动了当时的革委会,革委会当时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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