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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辉映。
荣德仁再看了一眼林航,看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也就不再理他,朗声说道:“今日诸位都在,我也就顺道再提醒各位,今年太后大寿,朝廷对这批锦缎绣品非常慎重,会由京城而来的御用织造总管林大人亲自筛选。
三日后便是交样品的最后期限了,请各位慎重。
” 宴请厅里,因为荣德仁的话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众人低声议论着,在傅博文和慕容舒清两人身上来回揣测。
傅博文已经连续五年制造御用锦缎,该是最有希望的,可是慕容家也不容小觑,素霓裳所出皆精美独特,更是名门望族、王孙千金争夺之物。
傅博文一脸和蔼,慕容舒清浅笑品茶,从二人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等待一月后结果揭晓了! “舒清,素霓裳何时交样品来啊?”这丫头今年又不打算参加吗? “还在准备。
”素霓裳她全权交给那两人管理,他们到现在都没拿出绣品,她也没有办法。
“好,可别让我失望。
” 慕容舒清起身,淡笑道:“舒清尽力而为!” 林航暗叹,好一个淡定从容的女子,宠辱不惊,似乎无论何时,她皆能保持自身的气度和修养。
他现在很期待素霓裳的样品了。
宴席正式开始,觥筹交错。
进行到一半,荣德仁就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了。
荣德仁走后不久,慕容舒清也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离席,倒是安家兄弟,一直到最后才离开。
临走时,傅博文携傅明霜,一直送至门口。
相互告别后,两人策马而去。
行出一段,安沁宇微拉缰绳,说道:“傅家的意思很明显了,你怎么看?” 安沁宣挑眉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没有必要理他。
” “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们只需在背后操控就可以了,慕容家现在势头很猛,傅家若是能重创慕容家当然最好,不能也可以给她一些打击!”虽然现在在生意上还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慕容家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迟早是要对上的。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 安沁宇调侃地笑问道:“难不成你看上慕容舒清了?”很有可能,大哥今天一直和慕容舒清低声交谈,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耐心过。
安沁宣似笑非笑地轻抚身下马儿的鬃毛,狭长的凤眼微眯着。
月光洒在他身上,慵懒的风情弥漫在这宁静的夏夜里。
他低沉的声音懒懒地响起,“她长得不够美,又不娇媚热情,用来暖床实在是不合适,那个傅明霜倒是很不错。
” 慕容舒清更适合做他的对手,他想亲手打破她脸上淡定的笑容,从容的姿态,看看她惊惶失措的样子。
小妹说得真没错,大哥果然是妖精,男人看到都会心跳加速,女子更没有人逃得过他邪魅的诱惑。
安沁宇摇头笑问:“那你的意思是?” 安沁宣坐直身子,说道:“你以为慕容家凭什么在三年内大翻身,那是因为慕容舒清不仅有脑子,有胆识,她还抓住了生意场上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两点,人脉和信息。
她手下的人你也交过几次手了,该知道,那都是些厉害角色。
再则,今天你也看见了,她与朝廷、官员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有着自己敏锐的信息网,和这样的人交手,没有万全的把握,注定会失败。
” 安沁宣的表情变得严肃,安沁宇也收起玩闹的心思,思索片刻,才说道:“那我们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了。
” 严肃不到一刻,安沁宣又恢复到那邪气的样子,“傅老头不会是慕容舒清的对手,他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再说,我也不希望慕容舒清这么容易输!” “为什么?”安沁宇好奇! “她,只能输在我手上!” 走下马车,慕容舒清伸了伸腰,她果然不适合从商,和爷爷待在一起整天面对的都是古物,清静惯了,也因此常被爸爸念叨,说她这清淡安静的性子,就像个五十岁的老太婆。
她每每只能苦笑,不是她不喜欢与别人交流,实在是这种表面上觥筹交错,实际上钩心斗角的的商业应酬真的很累人。
看到慕容舒清回来,早就等在前院的绿倚迎了上去,“小姐,姑爷来了。
” “姑爷?”慕容舒清错愕,哪里又冒出个姑爷来? 慕容舒清一脸茫然。
绿倚笑着解释,“是宛如小姐的夫君。
” 李仲文?才半月他就出现了,李东明这老匹夫很快就要有求于慕容家了。
慕容舒清缓步走向随园,问道:“人在哪里?” 绿倚跟在身后,答道:“我告诉他宛如小姐陪二夫人烧香祈福去了,他不肯走,说是要等宛如小姐回来,已经安排他在后院离出云阁最远的幽宁居里住下了。
” “宛如知道吗?”这事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慕容宛如。
“已经差人去说了!” “去请宛如到随园来!” “是!” 慕容宛如紧紧地拽着手中的丝绢,心里忐忑不安,听说李仲文来接她的时候,她有点惊讶、有点开心、有点不安,而最多的却是恐惧。
听着母亲在身边的劝慰,隐隐中透着对李家来接人的庆幸,她很害怕,她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中去了吗?她该怎么办? 慕容舒清找她,是要和她说什么呢?会让她回去?还是会留下她?种种的疑惑、恐惧让慕容宛如在随园门口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敢踏进去。
直到沏茶回来的绿倚唤她,她才慢慢地走进随园。
慕容宛如是第一次进随园,斑驳的竹影黑压压的一大片,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风吹过的沙沙声。
通往湖心竹屋的竹桥边上坐着一个人,消瘦的背影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显单薄,墨黑的长发散落在她身边,看不清长相。
慕容舒清听到脚步声,回头浅笑地对慕容宛如招手,笑道:“来了,过来坐。
” 看清是慕容舒清,慕容宛如才慢慢地走过去,走到慕容舒清身边时,才发现她是光着脚的,两条腿在水下轻晃,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在外裸露脚踝?慕容宛如错愕地盯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傻傻地站在那里。
慕容宛如直盯着她的脚看,一抹狡黠从慕容舒清的眼底闪过,慕容舒清笑着拉她坐下,轻问道:“湖水很凉快,你不想试试?” 慕容宛如被拉着坐在慕容舒清身边,对方淡雅宜人的笑容、低低浅浅的声音,还有那自由畅快的双腿,这一切都在诱惑着她。
慕容宛如用手拨弄着水面,湖水凉爽而柔滑地穿过她的手指,滴滴答答地落回水中,她从来都没有放纵过自己,在家时要做个好女儿,嫁了人要做个好妻子,她……也想做自己。
在慕容舒清鼓励的眼神下,慕容宛如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水里。
把慕容宛如的紧张、兴奋、开心看在眼里,慕容舒清拿起身边的清茶,为慕容宛如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中,“这是绿倚精心泡制的茉莉花茶,你尝尝看!” “嗯。
”慕容宛如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果然芳香清雅,如甜美的茉莉在口中盛开一样。
微凉的湖水,漫过了慕容宛如的脚,也沁进了她的心,看着身边品茗赏月、闲适安然的慕容舒清,她有一种想要抓住她的冲动,她好像随时都可以离去,什么都可以放下一般。
而慕容宛如也真的这么做了,她拉着慕容舒清的手,喊出了她心中的声音,“我不想回去!” 转过头,看进慕容宛如的眼睛,里面透着焦急而坚定的光芒,慕容舒清轻问道:“你想明白你要什么了?”这是她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愿望,慕容舒清想知道她的决定,这毕竟是她的人生。
“我……我不知道。
”迎视着慕容舒清清冽的眼神,慕容宛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明白了吗?她自己也不能回答。
这半个月来,到花都附近的地方看了一圈,她才知道,原来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这样的,山原来可以这么高,天可以这么蓝。
但是,她想要什么呢?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再回到那个恐怖的牢笼中去,可是那里是她的归属。
多么的无奈和可悲。
或许在这个家里,只有慕容舒清可以帮她。
拉着慕容舒清的手,慕容宛如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现在不想……好吧,虽然她还没有决定自己未来的路怎么走,起码她知道了自己现在想要什么,敢于说出来,那么她就会帮她实现。
拍拍慕容宛如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手,慕容舒清依然用那低低浅浅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处理的。
” “谢谢!”在这个家中,也只有慕容舒清可以帮她吧!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在她受委屈的时候陪她一起哭而已。
“舒清……” “嗯?” “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没有丈夫吗?” “你自己觉得呢?”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可以吗?从小的教育、世俗的观念告诉她,不可以!可是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可以的……但是真的可以吗? 慕容舒清从不会告诉别人该怎么做,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意志,她会为慕容宛如提供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而最终要过怎样的生活,做怎样的决定,该由她自己去思考。
不过看她快把丝绢绞断的手和茫然期盼的眼睛,慕容舒清只得笑着问她:“你觉得是佩姨房里的蔓藤漂亮,还是藏雪阁里的木棉美丽?” 慕容宛如想了想,答道:“各有千秋!” “是啊,各有各的美。
不同的是蔓藤依附在一棵好的大树上,可以妖娆美丽,一旦这棵树死了,蔓藤就会很快枯死。
木棉依靠自己的力量,笔直地生长着,不管是狂风暴雨,它都能开出热烈、艳丽的满树红花!女人可以是蔓藤,也可以是木棉。
”她只说这么多,怎么理解就看慕容宛如自己了。
蔓藤?木棉?那么她该是那棵快要枯死的蔓藤吧。
慕容宛如在心里哀叹,原来她一直是要靠依附别人而生活的,那么她可以让自己变成木棉吗? 慕容宛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久了,慕容舒清轻拍一下她的脸颊,温和地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别担心,一切有我!”这事也急不得,毕竟是与她多年所受的教育和世俗观念有太大的分歧,慢慢来吧! 微凉的手,让慕容宛如回过神来。
听了慕容舒清的话,她点点头,进来时不安的一颗心已经平静。
她缓缓起身,穿好鞋袜,踏着来时的月光,走出随园。
绿倚把早就准备好的棉锦拿在手上,却没有走过去,只在远处等着。
慕容舒清坐在竹桥上,没有起身,依然浅笑的脸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小姐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气质,在她身边,就觉得安全。
小姐常说,我们把她照顾得太好了,其实,是她把我们保护得很好。
只是这样的小姐,谁能来保护她呢? 午后,盛夏的阳光格外刺眼,透过白纱,仍然逼得人睁不开眼。
竹林里,蝉叫的声音,如燥热的空气一般,似乎无孔不入,吵得人不得安宁。
慕容舒清倒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捧着书,看得入迷。
只是在翻页的时候,嘱咐身边的绿倚不用给她扇扇子了,这么热的天,不动都要出一身汗了,何况是她还要不停地扇。
绿倚也是每次都笑着说好,等她看书的时候,她又会在身边轻轻地扇,怎么说也不听。
红袖风风火火地进屋后,拿起桌上的冰镇菊花茶,猛灌了一大杯,才兴奋地说道:“小姐,那个李仲文嚷了两天,也没有见到宛如小姐,昨个夜里气急败坏地走了!” 绿倚听红袖说话这么没有遮拦,连忙拉起她的手,轻声呵斥,“红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矩?” 红袖撅着嘴,瞪大眼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规矩?就凭他,根本不配做我们家姑爷。
还和他讲什么规矩!” 她怎么会不知道李仲文可恶,也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小姐对她们很好,从来没有当她们是奴才,可是正因为这样,就更不能恃宠而骄。
绿倚轻叹了一口气,拍拍红袖的手,小声劝道:“话是这么说,毕竟他是主子,我们是……” 慕容舒清无奈地放下书,打断绿倚的话,“绿倚,我说过不许再提什么主子奴才的,你又忘了,红袖说得也没什么错,别再说她了。
” 几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尊卑的观念老是放不下,红袖年纪最小,又活泼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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